金缕恨:冲喜弃妃-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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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宝儿……
只有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痛,泪痕更是覆了一层又一层。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流了多少眼泪了,自醒来便一直这样一个姿势靠着,一直流泪,眼前晃动的全是宝儿粉嘟嘟的模样。
有时候,她会一个人呆呆地笑,那是因为忆起和宝儿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可爱的宝儿总是能让她笑……
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她的世界里,只有宝儿……
第十七章 何处是归途?5
监牢门口风动轻响,狱卒有所闻,出去查看,却听噗噗数声,有命出去,却无命归来。
烛光摇曳中,闪进两个黑影,以极快的手法洒出一把暗器,数名狱卒来不及喊叫便被封喉致死。
然而,这一切云初见都没有看见,或许,此时就算天塌下来,她亦不会察觉。直至这二人用削铁如泥的宝剑一剑砍断铁锁,奔至她眼前,她无神地双眼都没有反应。
最后,两人拉下蒙面,齐齐在她身前跪下,“公主,我们来救你了!”
看云初见终于有了知觉,眼神在他们脸上稍一游移,模模糊糊的,隐约看清是独孤兄弟,便如没有看见一样,目光倒是仍盯着他们,却空无一物。
“公主!快!跟我们走!”两人见她如此痴呆,心中忧急,独孤舞索性将她负在背上,迅速出了监牢,穿行在黑暗里。
上马,一口气奔了许久,直至郊区,感觉已经安全,才把她放下来。她站在地上,表情木木的,宛若一具立着的尸体。
渗独孤舞忽然就把她抱住,心内针扎般难受,“初儿,我错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不应该……”
独孤傲十分气恼,怒斥独孤舞,“不该如何?怎么像个妇人!做事不果断!你闪开!”
他把独孤舞和云初见强行分开,急切地对云初见道,“公主!你还在犹豫什么?南陵璿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杀,你还在姑息他什么?他马上就要登上皇位了,他的皇位是建立多少人的白骨之上!包括你的孩子!你和他亲生的骨肉!”
独孤傲的话如一声霹雳,劈醒麻木中的她,她灰蒙蒙的眼睛里迸裂出电闪火花般的光芒,恨,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公主!快带我们去找那半块兵符!拿到之后我们就可以举事了!”独孤傲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独孤舞一片茫然,“哥,他杀了他亲生儿子?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
“他杀人还要先只会你一声?”独孤傲流露十分蔑视的表情,牵过马匹,请云初见重新上马,“走吧,公主,带我们去找另外半块兵符!”
云初见被恨冲昏了头,他毁灭了她的一切,如今更是亲手毁了她唯一的希望,那么,他想得到的,她亦可以摧毁!
眸色渐渐坚定,她点点头,独孤舞便上马和她共骑,在她的指点下,去往龙脉山,挖出她深埋的兵符……
独孤傲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兴趣,极目远眺,不断感叹,“原来就是这里……是这里啊……”瞬间,眸子里踌躇满志,“走!,马上回去联络旧部!公主,你知道吗?如今的军营大将里,可有一半都是我们的旧部!只待公主用这兵符一声号令,马上就可以起事了!”
独孤傲还沉浸在自己的梦想里,不曾发觉他脸上映出火光晃动的阴影,唯独孤舞面露惊色,轻呼,“大哥!”
“嗯!”独孤傲回眸,才发现,他们的身后,马蹄阵阵,似百马奔腾……
“快走!”他预感大事不妙……
“哥,走不了了!”
随着独孤舞的话音,那奔腾而来的骑乘已近眼前,一马当先的正是南陵璿……
依然一身白衣飘然,依然,俊逸若仙,皓腕一扬,身后百骑蹄声定,他们之间,站成两个阵营。
月光,挥洒无声。
任剑拔弩张,南陵璿的目光只紧锁独孤舞身前的云初见,涟漪乱……
独孤舞乃至情之人,一生为所谓的大事所累,不羁却无法洒脱,良心在左右两边摇摆,终找不到停止的点。
此时,凝望南陵璿的眼神,便已明了。他和南陵璿相交数年,是宾主,是知己,更是……敌人。而他却了解南陵璿,既然事情败露,他和独孤傲都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唯一的希望便是怀中的云初见,她会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没有人比他们兄弟更清楚,云初见对他的意义有多重,只要以云初见相要挟,南陵璿定会妥协。
但,他亦深知,即便逃亡,又能逃到何时?颠沛流离的日子他厌倦了,或许有一天,最终还是会被他找到,结果仍逃不过一个死字。
是啊,人都会死的……又何必在多添一条罪孽,多负一次人?
南陵璿眼中那一丝迷乱的涟漪,亦是在担心,他们会伤害云初见。
他笑了,眸色若桃花落英,轻道,“初儿来了,接着!”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是最安全的……
他双手一托,将云初见平平稳稳扔了出去,他知,以南陵璿的功力,定能接住。
“你疯了!”独孤傲怒斥独孤舞,“她是我们逃脱的唯一希望!”独孤傲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伸掌抓向云初见。
与此同时,南陵璿亦离开马背,白影翩然,飘向朝自己飞来的娇柔身躯。
两手同时触到云初见的衣服,南陵璿手掌前伸,一手将云初见搂住,另一手一掌击在独孤傲胸口。
独孤傲受创,落地之际,奋力一击,正中云初见背心,云初见仰天吐出一口鲜血,昏阙过去。
“初——儿!”山谷间回荡着他痛心的呼喊,一声一声,蔓延而开。
“来人!拿下!”南陵璿狂怒的声音如浪奔腾在山谷里,他身后站出来的那些将领却彻底震撼了独孤傲
第十七章 何处是归途?6
那些人竟然皆是他的前朝旧部!
他便笑了,把握十足地掏出两块玉符,展示在众人面前,“快!看见了没有!见符如见君临!把南陵狗拿下!还我大好河山!”
那些人面面相觑,又望了望南陵璿,便往独孤傲走去。
眼见旧部走向自己的阵营,独孤傲得意至极,却不知众人将他围住后,数声兵刃铿锵之声,雪亮的刀光剑影晃花了他的眼。
看他讶然,一股寒气爬上背心,“你们……”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些曾经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忠义之士竟然会倒戈相向……
“你们这群叛徒!”他怒火冲天,捧着手中的兵符,双眼血红。
渗其中有人略为歉疚,迟疑道,“抱歉……我们不想再战乱……谁不想过安逸太平的日子?”
这些人,当初正是风华正茂,十余载风霜雨雪,已步入中年,有家有室,有老有小,当年的灭国之恨已在南陵王朝渐趋繁荣的统治中渐渐淡薄,虽然一直还给独孤傲这个承诺,是佩服他的执着,但谁也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
然,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又有几人不迟疑?最重要的是,不知南陵璿为何知道了他们的事,竟然无一漏网地将他们各个击破,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以密谋造反复辟旧皇朝的罪名处死,且株连九族,要么,则选择世代效忠南陵王朝……
谁,也不是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独孤傲已是穷途末路……
“哥!算了吧!”独孤舞面容惨淡。
然,独孤傲却浮起不甘的冷笑,不知从包袱里掏出一团什么东西举在手里。
南陵璿看清后,抱着云初见往后跃出数丈,急喝,“退开!是火药!”
独孤舞亦大惊,难道独孤傲竟抱了于南陵璿等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不禁大呼,“哥!你要干什么?不要!千万不要!”
他深知这火药的猛烈,工匠用于开山挖石,巨石山头尚能灰飞烟灭,人,只怕血肉横飞。
然,为时已晚,那渐渐燃到尽头的火星预示接下来的毁灭……
独孤舞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一脚踢飞独孤傲托着的火药包。他亦是功力高深之人,这拼了命的一脚将火药踢得又高又远,一直至无人的山脚,坠落,爆炸,如雷鸣……
独孤傲眼望那土崩瓦解的山峦,忽而大笑,“哈哈!好!好!人没炸死,把龙脉炸断了也值!”
原来独孤舞这一脚竟将火药包直接踢向了龙头山……
龙脉乃国运象征,龙脉断,则国气数尽……
南陵璿望着龙脉的方向,只见一片红云乱,深眸渐敛,“我只信,人定胜天!来人!带他们回去!”
独孤兄弟再无挣扎的余地,在数十名大将的押解下,回了京城,一路,独孤傲都是一副倨傲不败的神色,直至被押进大牢以后,仍然冷笑着对独孤舞说,“等着!南陵狗不会有好下场!我不能杀了他,自有人杀!南陵璿,你终究还是败在我手里!”
独孤舞聆听着他的话,始终不明何意,狐疑道,“大哥,你到底干了什么?”
独孤傲便不再说话了,盘膝而坐,在牢房里闭目养起了神。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侍卫来传,“独孤舞,福王要见你!跟我们走!”
独孤傲睁开一只眼睛,笑道,“是要你去治我的寒冰掌吧?去吧去吧!”
他的态度让独孤舞觉得奇怪,如此宽容地让他去了,不像他大哥的性格?大哥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会是什么呢?他脑子一团乱麻。
然,云初见终是要救的!
他亦不多加耽搁,随了侍卫迅速赶往福王府。
依然是从前的承锦阁,依然是那一抹小小的虚弱身躯,在独孤舞的印象里,他为这个美丽得如云如雾的女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把脉……
他曾一次次救过她,也曾一次次害过她,如今,拨云散雾,他的真实面目在南陵璿面前显露无疑,却反而感到了平静。
他终于知道自己过去的生命里为什么总是那么惶惑,那么不安,原来他要的不过是一份坦荡……
当他终于能坦坦荡荡立于天地间,立于他的面前,即便前路是死,他,亦笑而面对……
南陵璿见他来,也不多言,以彼此的了解,他不信独孤舞不知此行的目的。
反倒是独孤舞,朝他一笑,灿若桃色的眸子多了份纯净,“你还相信我?不怕我把她给治死了?”
南陵璿冷哼,“速速给她治伤!”
独孤舞笑意盎然的眸子里有了湿意,他想,南陵璿永远也不会明白,今日这份信任,会让他铭记至死。
寒冰掌并不难治,只不过太医院的太医对此无从研究罢了,他让南陵璿扶起云初见,自己给她运功疗伤,驱除寒冰掌的寒气,末了,开了几副内服药,起身便走。
至门口,脚步凝滞,回眸一笑,“王爷,我不想被斩首,我这般俊美的脸怎可与身子分家?我亦不想被处绞刑,面目狰狞,对不起我这张脸;我一生与毒为伍,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是以赐毒酒这一招对我没用;我更不想被溺死水中,尸首膨胀,来生如何还能投生翩翩美男?我……”
“闭嘴!要死人的还如此多的废话!”南陵璿冷冽的脸有难以捉摸的意味。
第十七章 何处是归途?7
他便笑得张扬,“独孤舞只求王爷让我死得……有尊严些,不枉少年那一场初相识!”
南陵璿冷峻的脸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尴尬,慢慢转身,长身玉立,背对独孤舞,冰冷的眸子恢复柔情,凝视着榻上已经呼吸匀净的云初见,薄唇荡开浅浅笑纹。
一年。
如煎如熬的一年。如火如荼的一年。这一年里,他何曾有过一天安宁的日子?月白如霜,秋夜桐落,总是他满地思念零乱,所幸,老天有脸,终不负这场离殇,还他一个鲜活的她,只这,便值得他付出一生等待……
看渐是拂晓颜色,独孤舞的眸子在微亮的晨光中沉落了伤感,他和他,注定是走向背离的两个人……
他一生在背叛和忠诚的矛盾中挣扎,忠于他,则负了兄长,负了梦想;忠心梦想,便负了他,负了自己的心。可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呢?
人生,不过一场相逢,一场别离。
渗保重。心中默念,随侍卫离去。
听见风动的声音,南陵璿如何不知道他已离去?多年知己,亦明了他的心思——一个生得如桃花般的男子,常常和他的妃子混在一起,若不是知道独孤舞对他的仰慕,他能放心?只是,独孤舞不敢挑明,他亦装作不知罢了……
数年相交,又怎能分清背叛和友情的界限?
“王爷,宫里传来旨意,宣王爷速速进宫!”小禧子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心里一沉,知就在今日了!
“看好初儿,不许任何人靠近承锦阁!违者……格杀!”他清朗的眸子,闪着鹰隼的冷狠。
“包括……王妃?”小禧子担心的是这永远争斗不完的女人之战。
“包括!”他稍加犹豫,却更笃定。
“是!”小禧子的背心,冷汗淋漓。至今日,他方懂主子对云王妃如此深情,自己当初还不自量力……
能有命在,已是万幸了……
南陵璿至父皇寝宫时,二皇子南陵芮已先抵达,跪在老皇帝跟前,眼睛红肿。
“儿臣叩见父皇!”他先跪下,请了个安。
“璿儿来了!”皇帝已有弥留的迹象,听见他来,面色容光,确实回光返照之象。
“是!儿臣不孝,来迟了,父皇恕罪!”他俯首,君臣之礼不少半分。
“璿儿、芮儿,朕知你们二人心中对朕有怨恨,朕……”说到这里,皇帝一阵急喘,一口气接不上来。
兄弟二人大惊,连连齐声道,“父皇,儿臣并无半分怨尤,父皇保重龙体!“
老皇帝却挥手示意他二人别打断他的话,让他说下去,“其实朕……心中最愧疚的是……芮儿……至于璿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朕这许几年从来未曾去看过你,你可懂?一个人荣宠过多必遭人恨……”
南陵璿心中豁然雪亮,难道父皇早已有所打算?这样的冷落是在暗中护着自己?
却听顺康帝继续道,“璿儿,你一直是朕最值得骄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