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恨:冲喜弃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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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之前南陵止和南陵璿想比,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便是南陵璿无后,而南陵止除了云初蕊所生的南陵铭,在云初蕊嫁给他之前还有好几个小妾所生的儿子,大的都快十岁了。皇帝考虑皇位继承人的时候,有无子嗣,或子嗣是否成器,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所谓江山永固,必须代代有明君不是?
咖而顺康天子龙威,似乎还没有抱过哪一个孙子,南陵璿这个宝贝恩儿,是第一个……
无疑,对南陵止是一个威胁。
云初见忽而有些担心这个孩子的命运了,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承载了太多的恩宠,未必是好事。
聆按说这孩子是他和茗思的,死也好活也好,都与她无关,可是,即将成为娘亲的她,即将在成为娘亲的那一瞬死去的她,面对这么柔软的小东西,心,也情不自禁柔软了
看着他在顺康怀里肉嘟嘟的模样,心头渐渐湿润,以后,她的孩子也是这么粉嫩可爱的吗?没有了她,南陵止真的会待他如己出?
从前的她,看穿了生死,而今,却对人世充满留恋,只因腹中这个即将降临人世的小东西,多想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忽的,听见顺康帝一声惊呼,原来南陵恩竟然老实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撒了一堆尿……
太后唯恐顺康帝动怒,忙道,“童子尿是福瑞!是福瑞!定给皇上添福舔寿,给国家添繁荣舔康安!”
一句话换来顺康帝大笑,“好!好啊!好一个恩儿!给朕的江山舔福瑞的恩儿!来啊!赏福亲王福王妃玉如意各一对,黄金百两,绫罗九十九匹!给朕这恩儿赏长命锁一个!”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表现前所未有的荣宠,是否有什么暗示在里面?
南陵止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绿……
这一次的晚宴便在一部分人的强颜欢笑中结束,最后,顺康帝似乎还意犹未尽,下旨给南陵璿,日后多带恩儿来皇宫走动,以慰太后老年孤独,南陵璿自是千恩万谢地答应。
离开皇宫,宫门处等了许多的马车,一时便各上各的马车,各回各的府。
三皇子南陵祺和南陵璿并排而走,性子颇为直接,抱怨道,“父皇真不知什么意思!难道还对四弟寄予厚望?他怎就不想想,四弟一个瞎眼的跛子,怎么配坐在庙堂之上?难道父皇眼神也不好了?”
“三弟!住嘴!”南陵止立刻喝住了他,“怎么还是这么没城府?”
说完把云初见扶上马车,轻道,“你先回宫,我和三弟还有要事相商,待会儿就回来!”
云初见知道,经过了这一晚,他俩是要去商议对策了,点了点头,马车缓缓起步。
放下车帘的瞬间,她看见另一辆马车的车帘落下,将里面的一家三口从她的视线里隔离,她笑了笑,淡淡地嘱咐车夫,“快点吧!有点冷了!”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呵,心,却冷冷的……
马车在回往太子宫的途中飞奔,她忽觉腰部一阵紧缩的抽痛,只一下,稍后便愈加紧密起来。
她意识到,这是要临盆了……
迅速叫停了车夫,呻/吟着吩咐,“快!快去找个稳婆来!快呀……”
车夫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平日里,他是连内院都进不去的,如今,却面临着太子妃要临盆,顿时乱了阵脚,一边“哦哦”地答应,一边没头苍蝇似地四处乱窜,却不知该到哪里去找稳婆,何况眼下夜宴结束,天已尽黑,各家各户都已歇息,就更难了……
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云初见蜷缩在马车内,痛苦像黑夜一样将她吞没,她更忧心的是,怕孩子还没生下来,自己便会先毒发身亡了……
不禁抓紧了马车内可以抓住的东西,以缓解这份痛苦,咬牙祈祷,希望老天保佑,一定要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让她死去,如果可以的话,让她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再走,就一眼……
疼痛是无边的,难道等待也是无边的吗?为什么车夫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来……人啊……”她摸着马车的车壁朝窗外喊。
侍卫原本围在马车周围保护她,一个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她叫唤,凑到窗前应道,“属下在,云妃,该怎么办?”
这些侍卫不是小伙子,就是大老爷们,谁也不知该怎么办……
“你们……快去找太子回来……再去几个人找稳婆也好,大夫也好,得快点去……”云初见痛得汗如雨下,许是身有奇毒的缘故,这痛苦比寻常女人分娩可强烈何止十倍!
侍卫便听她的命令,有的去找太子,有的去找稳婆,留了几个在她身边保护她。
这时日于她来说,是折磨,不同寻常的折磨。寻常生产,谁不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让痛苦早点结束,让孩子早点降临,可她呢,自然也是盼着孩子早点出生的,只是,孩子一生,她就走了啊……
当然,她愿意,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她愿意用她的生命去换……
在被痛苦折磨得昏天黑地之时,马车外只听噗噗两声,似乎是重物击在人身上的声音,只听外面的侍卫哼了一哼,便没了声息,她大骇,难道这个时候出漏子?谁这个时侯要来取她的命?
第十六章 意难忘,怎奈冬风残8
帘子一掀,立在外面的却是蒙面的蓝天……
无端地,揪紧的心,松弛下来,向他求助,“蓝天……快……救我……不……是救我的孩子……”
蓝天不曾迟疑片刻,挥鞭驾着马车飞奔在夜幕中。
云初见不禁失笑,没错,自己和那一群侍卫都太笨了!还去叫什么稳婆,那稳婆还要走到这里来,不是浪费时间吗?直接驾着马车去找,可是快多了……
看只是,蓝天知道哪里有稳婆吗?还有,她的情况不同一般,寻常稳婆能处理吗?
不!她一定要说清楚,无论如何要让孩子生下来!
“蓝天!蓝天……”强忍着疼痛,她虚弱地掀起帘子呼喊。
渗他迅速勒紧缰绳,马儿一声长鸣停下。他以为她有异状,进车扶住她,一双手臂坚定有力。
她如同攀援着救命的浮木,顾不上男女之别,柔荑覆在他手上,“蓝天……记住……孩子……若我和孩子只能保其一……一定……一定要让孩子活着……”
她早已泪眼朦胧,看不见黑纱下他的眸子蕴着怎样的痛,只觉握着她肩膀的手指忽而加重了力道……
腹痛如坠,她咬紧嘴唇,只轻轻哼了哼,等着他的回应,“蓝天,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凝视着她的痛苦,他终于点了头,沉重、缓慢……
她松了口气,却迎来另一股强烈的阵痛,下体一股热流涌出……
“啊——蓝天……来不及了……许是羊水……破了……”她能感觉到那泉涌的湿意,而痛苦也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他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终下决心,拍了拍她的肩,指指自己。
起初云初见不懂他的意思,后来见他伸手来解自己的腰带,才明白,他是要自己给她接生……
羞愧加窘迫,使得她夹紧了双腿直摇头,“不不!不行……”
他顾不得这许多,伸臂至她身下,将她抱起,跃出马车,一脚踢在马腹,马儿吃痛,向前狂奔,而他则抱着她钻进一个胡同,随意便踢响一户人家的门。
待得有人来开门,他便直接窜入,也无任何交代。
“谁啊?”里面有人问道,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云初见恍恍惚惚觉得有些耳熟……
“夫……夫人……他擅自就这么闯进来的……”开门人战战兢兢回答。
何止是闯进大院,蓝天抱着她直接闯进了内室,把她放在床上。
开门人不休不饶地进来呵斥他,“你是什么人?我告官府抓你去!”
他回身,一把雪亮的剑就架在了看门人脖子上,此人才不敢再多言。
云初见不知他为何带她来此,难道这里有稳婆?却听熟悉的女人声音近了,“怎么了?下去吧!这位爷,没见过世面的下人,还请担待!她……是要生了吧?我来!”
云初见眯着眼去看这声音耳熟的女子,然而,却只看见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还和蓝天一样用面纱遮面。
随着一阵阵剧痛袭来,她也无力去想这么多,想着这女人这副打扮,又会接生,或许就是稳婆吧……
只叮嘱蓝天,“蓝天……记住……记住我的话……”
蓝天却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塞入她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她还没想清楚是吞还是吐,便化作水,下肚。
“蓝天……你给我吃什么?”她在疼痛中喘息,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罗衣。
而蓝天却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动作让她感到安心,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握着她的手……
忍不住便想哭出声来……
“这位爷,你还是出去吧!”稳婆在催促他。
云初见的心理那一刻是矛盾的,生死一线,她竟异常眷念和蓝天两手相握的瞬间,许是,她以为自己将奔赴黄泉,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吗?他值得信任吗?她凌乱的心思在痛苦中愈加理不清,可是,她却真的盼望蓝天能留在自己身边;只是,道德和伦理都不容许,她的羞耻心也不容许……
她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对于即将离世的她来说,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孩子,她走了,她担心南陵止不会信守他的承诺好好照顾他,不知为何,近来感觉南陵止亦不那么值得信任了,轻和如风的他,温柔的表面下有多深的城府?她探不透。
比如上次凤清轩事件明明是他所干,却只字未提,再比如今天,他曾说过要让她时时不离他左右,可明明知道有人要她的命,明明知道她即将分娩,还让她单独回宫,可见,于男人来说,权利永远是第一的,女人是附属品,而政敌的孩子……
不,她不敢想象!是以,之前还痛彻心扉地要让南陵璿永远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孩子的想法改变了!
她果断地对稳婆道,“你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稳婆倒是在看他的脸色,他点了点头,稳婆便道,“也好,我先去准备热水……”
然而此时,云初见渐渐感到眼神模糊,似乎要沉睡过去一般,连痛苦都不那么明显了,她惊恐无比,这便是死的征兆吗?不,她一定要撑住,她要在死之前把话说完。
第十六章 意难忘,怎奈冬风残9
“蓝天……我可能不行了……有件事我要托付你……我信任你……我也不知为何这么信任你……”她眼皮沉重,觉得说话也变得吃力,声音渐渐变小,“蓝天……我想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是太子的……是……是他……的……”
提到“他”,她的心里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痛带给即将昏迷的她微弱的气力,亦让她得以把话继续说完,“是……南陵璿的……你要答应我……如果我死了……就把孩子……送回福王府……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那样一个冷血的人……却是爱孩子的……我知道……虽然我和他有天大的仇恨……可孩子是无辜的……若他不信……你问他……还记得杭州中秋的灯火吗……还记得……离开杭州时他亲手端给我的无子汤吗……我没喝……没喝……都吐在了西间……”
她终究相信,这世间没有人会比孩子的亲生父亲对孩子更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啊!若她死去,这样便是给孩子最好的安排。她很感激上天在这个时候把蓝天送到她身边,让她可以放心离去……
话一说完,她如释重负,在席卷而来的昏沉中沉睡,迷离的最后瞬间,她感到蓝天忽然把她搂进了怀里,那么紧,那么紧,紧得无法呼吸……
看隐约,还听见他在她耳边的一声悲泣,压抑、哽咽……
明明只是他的悲泣呵,为什么她的心也随之痛了……
而他,又为何而悲泣呢?因她将离去吗?这世上,还有人在乎她的离去吗?
渗然,这都不重要了……
她真的累了……累了……
一滴泪滚落。
沉睡,再无知觉……
她并不知,她之所以昏迷,不过是因为他给她服的那粒药丸,有麻痹的作用,让她感觉不到痛,同时,也看不见之后发生的事……
在她昏迷之后,稳婆端了热水进来,迅速解开她罗裙,在亵裤边缘停住,忽忆起旁边还有一位爷,道,“爷……不出去?”
他的眸光,饶是透过黑纱,亦射出凌厉,扫了她一眼,她便不语了,露在面纱外的眸子烟云淡笼,埋头做她的事,而他,却一直握着云初见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孩子终于降临人世。
稳婆喜极,“爷!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男孩!真干净!真漂亮!像他娘一样!”
他心口一热,竟忍不住低下头,隔着面巾,轻吻她娇嫩的唇瓣。
这个孩子是如何来之不易,没有人比他更懂,而这一夜,他的感动更胜过人生任何一日,心中低吟,“初儿,你很棒,很勇敢,我……除了一个谢字,还是谢字……”
好在,一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等待着那一天,等着和她一起笑看风云变幻,和她一起共享如画江山。
不知何处,传来鸡啼,不能再等!
稳婆拿来一套农妇的干净衣裤,待给她换上,他却接过,沉声道,“出去!”
稳婆却是一愣,一晚上他都没有说话,突然开口,还着实不习惯……
()。
扔下衣服,把孩子轻轻放在云初见身边,掩门外出。
多久没有如此仔细地端详过她了?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们之间不是隔了数百年?她依然那么纤小,经历了分娩的痛,该是虚弱的,然,她却睡得那么安详。
仿似很久以前,她在他怀中时,也是这般安然入睡,他还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他曾许下此生只与她共沐灯火的誓言,然此刻,他却要亲手将她送回另一个男人身边……
纵然痛,亦无怨,无悔……
“初儿,不会太久了!我已经看见幸福的曙光!”迅速而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