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恨:冲喜弃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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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初见忙跪下回道,“谢皇上关心,初儿已无恙了。”语毕凝视她前面的南陵璿,不知他为何要替她撒谎,茗思可是巴不得把事情抖落出来,让她倒霉。
“嗯”顺康帝点点头,“瞧你这样子,脸色煞白,身子虚得很,不可掉以轻心了,来人,还是传太医来瞧瞧!”
然,此时太子却站出来说话,一脸揶揄的笑,“父皇,儿臣看来,是不是有喜了”
“哦?”顺康帝大喜,“那得赶紧唤太医来!”
云初见不知太子何出此言,却是恨恨瞪了他一眼,磕头道,“皇上,初儿真的无恙,亦无喜,王爷在府里已给臣妾服了药,一路出了虚汗,是以脚步虚浮,但却无恙了!”她暗暗皱眉,恼怒南陵璿给了这么一个借口。
顺康帝听了便点头道,“嗯!如此便罢!璿儿,疼爱媳妇儿是对的,初儿是丞相爱女,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提起丞相家这俩千金,可都是人尖儿,你和止儿有福,一人娶了一个,如今你可是输给止儿了,太子妃已经有喜了,你呢?还没动静!”
南陵璿点头称是,“是!皇兄杰出人才,样样在儿臣之上,儿臣愧为不及!”
顺康帝便笑了,“傻儿子,哪有这点也分人才不人才?总之你得加油,给朕多添几个皇孙!”
“是!”南陵璿应承道。
“回座儿吧!用完膳该看戏了!”顺康帝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一群儿孙们。
因南陵璿的到来而暂停的晚膳重又开始,大殿里又开始歌舞升平。云初见坐于南陵璿身后,往云初蕊的方向看过去,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太子了吗?是什么时候?她下江南的时候吗?如今还有了喜,如此看来,云初蕊的命确实比她好多了
茗思的性子急躁,对刚才南陵璿在皇帝面前袒护云初见的做法很不以为然,晚宴时便嘟起嘴,不肯吃东西,还时不时闹南陵璿。
南陵璿隐忍着,“茗思,又怎么了?”
“我不高兴!”茗思嘟起嘴。
“谁又惹我的王妃了?”在歌舞声的掩盖下,南陵璿笑着问她。
“你!”茗思紧绷了小脸。
“我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以示好。
“你喜欢云王妃比我多!”茗思并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他在皇帝面前保护云初见。
南陵璿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云初见,而后靠近茗思耳边轻道,“怎么会呢?谁不知道我最喜欢你,没错,刚才我确实在父皇面前为她开脱了几句,可是,那不也是为了你吗?若父皇追问起来,把这事刨根问底,最后还不得是你这小捣蛋先放的蛇,先惹得事?我怕父皇连你一起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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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思听了这话,才抿了抿嘴,娇嗔,“算了算了,算你嘴巴会说!”
南陵璿亦笑,“那现在肯吃东西了吗?”
“不吃?”茗思撅着嘴撒娇。
“不吃怎么行?”南陵璿凑近她,手搭在她腹部,耳语,“指不定你肚子里现在就有孩子,饿着孩子怎么办?”
茗思脸色羞红,拍开他的手,“那你喂我一口。”
南陵璿眉间又稍稍一蹙,斜眼看了看云初见,挤了丝笑容,“你欺负我看不见啊?”
茗思便嘟着唇,握住他的手,舀了一勺汤,往自己嘴里送,满面笑容,“就这样!”
南陵璿的笑容里多了不易察觉的苦涩
云初见自始至终都淡淡地笑着,看着眼前这对人演着恩爱的戏码,却是比殿里的歌舞更吸引人。尽管南陵璿说话时都压低了声音,她无一句听得完整,然不时飘进耳里的字眼,他和她亲密的神态,都是她心口的刺。
当目睹南陵璿把汤喂进茗思口里时,她笑了,唇角酸涩,他根本看不见,他身后的她也什么都没吃可是,即便他能看见又如何?他会看她一眼吗?
仰头,把即将夺眶的泪逼回,轻轻站起身,悄然离座。她必须得去御花园透透气,不然会憋闷死
大殿里依然歌舞升平,她是那么微不足道,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的离开,这样也好,她可以自由自在
回眸,南陵璿和茗思依然亲密地你喂我,我喂你,她笑了笑,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净
御花园里凉快多了,躲在假山后面,是不想让人找到她。吸了口花香,依然还记得做女儿时与闺密共赴皇家盛宴时的烂漫与天真,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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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云起,痴心两离8
“初儿,为何一人出来纳凉?”
她皱眉,不想被人打扰偏被人打扰。从假山后出来,太子一袭月白袍子,于月色下翩然而立,玉面笑容,与南陵璿颇为神似,这南陵氏的男子,个个皆为人间极品。
她冷淡以对,“太子不在里面陪着皇上?”
太子凝眸,目如点漆,“这宴席,这歌舞,是优是劣,得看与谁共享,若是不投机之人,即便琼浆玉液,仙歌仙舞,亦索然无味!”
爵云初见听出点意味,无心与他有过多瓜葛,冷笑道,“太子此言,或可理解为皇上便是那不投机之人?太子不怕我将此言禀告皇上?”
他笑,“初儿妹妹,我自小看着你长大,若你这点人品都看不透,怎敢自诩为你的投机之人?初儿,知你者莫若我南陵止,而不是殿上那个搂着茗思郡主亲热的薄情郎!”
云初见心中最痛处被刺中,扭头,言语更是冷淡,“太子殿下,请自重,你的所谓投机之人在里面呢,怀着你的孩子!”
滕南陵止脸色凝重起来,“初儿妹妹,我的心,难道你不懂吗?你先嫁了,我才娶,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太子!”云初见听这话越来越不对味,喝断了他,“太子,休要辱了初儿的名声,你有你的云初蕊,我有我的福亲王,我和你无瓜葛!”
南陵止脸上便浮起一丝嘲意,“你的福亲王?当着你的面搂着别人的福亲王?初儿,你自己不心痛我看着都替你心痛!初儿,若你在我身边,断不会有此遭遇!什么云初蕊!什么太子妃!弱水三千,我只宠你这一瓢!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云初见伫立树下,风过,一片叶儿坠落,在她头顶停留,南陵止见了,走上前,伸手于她发间摘下,手掌托着树叶儿展于她眼前,声轻如风,“初儿,至少,我看得见你的忧伤,他能看见吗?”
云初见脸色红透,眼泪却渐凝,她的忧伤,他永远都看不见
“初儿初儿”南陵止痴痴看着她,痴痴叫着她的名字,“你说,我去和四弟说说,让他把你给了我,你可愿意?”
他的指尖便抚上了她的颊,携着淡淡紫檀香。
云初见肌肤微痒,受惊,退后数步,厉声道,“南陵止!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南陵止手指在半空滞住,“对不起初儿,凤清轩一事,我知你恨我,我一时糊涂,那也是因为我太想得到你,知你嫁给四弟,我我恨不得千军万马进福王府抢人!”
不提凤清轩一事还好,提起她更为恼怒,怕南陵止再对自己不轨,顺手抓起地上的石块示威,“南陵止,你若再敢前进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初儿!”南陵止苦笑,“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竟防我至此了吗?你难道忘了,你四岁的时候在王府学着爬树,摔下来掉了一颗牙,非要我把牙齿取下来给你补上去?你忘了?五岁,你在花园荡秋千,看见我来挥舞着小手,却摔了个嘴啃泥,我把全京城的糖葫芦都买来给你,你才不哭!七岁,你打坏了云初蕊的琉璃灯,在门廊坐着哭,是我去帮你背了这黑锅!十岁,你和云初蕊被召进宫玩,和众兄弟姐妹一起玩游戏,我是新郎,我选的你做我的新娘!十二岁,你逃出府听书入了迷,天黑了不敢回家,适逢我去相府,你钻进我轿子里”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初见捂住耳朵大叫。儿时那些青梅竹马的往事只道是两小无猜,在她心里,南陵止从来就是云初蕊的爱侣,她从没想过会在他心里种下情根,而她自己爱情的种子,早已在两年前洒落在上元夜了
“好!我不说了!”南陵止仍是那般如雾如云的目光,“可是,不说并不表示不曾发生过,我依然记得你一声声唤着止哥哥的模样,初儿,何必难过,别人有她的璿哥哥,你有你的止哥哥”
云初见怔怔的,眼泪忍不住悄然落下。那些青葱岁月里的美好记忆是如此温暖,暖得让人后悔长大,如果一切都停留在那时候,如果不曾有那个灯影绰约的上元夜,那么,她还会是无忧无虑的云初见,然,人,为何都要长大呢?
“止哥哥我们都回不去了!”往事如昨,今事如冰,南陵璿的面容渐渐覆盖了眼前南陵止的容颜,痛,那么真实而刻骨地存在着。然,痛,却为何无怨,亦无悔
“初儿!”看见她流泪,南陵止忍不住拥她入怀。
熟悉而陌生的紫檀香迷乱了她的心智,她闭上眼稍作停留,只是稍作停留,便轻轻推开他,在这短暂的瞬间,重温了那些散发着青草香味儿的无忧无虑,过去的,便永远过去了她没有忘记,她如今是福王侧妃,南陵止是福王的政敌
“太子,借道,我得回殿内了!”她垂下头,心中百感交集。
“不叫止哥哥了吗?”他若有所失。
她笑,微苦。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初儿!这个给你!”他忽拉住了她的手,将某物塞入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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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云起,痴心两离9
她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颗药丸,和父亲给她的解药一模一样
呵,父亲还记得有这么个中毒的女儿吗?
“云若锦让我交给你的,你的毒快到时间了吗?”
哥哥她竟不知该如何了
爵这人心,是如何地难以揣摩啊
哥哥,哥哥,时过境迁,还有几人的心会一如从前呢
“初儿,有句话”南陵止欲言又止,稍顿,终道,“初儿,四弟的眼睛和腿真的不行了吗?”
滕云初见心底月光般透彻,止哥哥这三个字从此只怕彻底从她心里拔掉了,原来今晚的忆往昔、表忠贞亦不过一种手段而已,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她回眸,笑若春花,“我的话你会信吗?我说是,你必会继续怀疑、继续试探”
“那到底是不是?”南陵止一脸紧张。
她微笑,沉默,如月光下静静绽放的睡莲。
许久以后,南陵止记得的,还是今晚的她,安静如睡莲般盛开的微笑,那般摄魂噬魄,不可自拔,即便为此永远闭上眼睛,亦在所不惜
裙摆轻摇,她往大殿走去,徒留南陵止在假山的阴影里,因云初见这句话而愈加心神不宁,忽又想起了什么,朝着云初见的背影喊,“初儿!我不是利用过去的情谊来套你的话,我是真心喜欢你!怜惜你!初儿!我一定会把你从南陵璿手里抢过来!”
风,拂过耳边,她绝世的容颜,不起一丝波澜,对自己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然,这御花园里,花影重重,隐藏的又何止是她和他,夜,渐黑,掩盖的太多,太多
待回到大殿,一切如旧,甚至鲜有人留意到她离开了又回来,只坐在她身边的碧儿,一直细细嚼着什么,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她进来好一会儿,南陵止才进殿,望了一眼她的方向,默默回到云初蕊身边,云初蕊便朝云初见瞪了一眼,含怒含怨。
南陵璿坐着的时候,身形高大,云初见刚好可以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面,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走了一圈,肚子有点饿了,箸筷准备吃点,却听太监宣布,晚宴毕,御花园戏台准备就绪
她沮丧地放下筷子,随着众人起身,只听叮当一声,似乎有东西从她怀中掉下来,低头,却是一只金步摇,她诧异,这东西并不是自己的,怎会从她身上掉下?
谁知,南陵璿也听见了此声音,蹙眉道,“什么东西?”
随侍一边的小禧子拾起递给他,“王爷,是只金步摇!”
南陵璿接过,金步摇上赫然刻着一个“止”字
他假意无视,收了,脸板得铁紧
云初见自己并未曾见到那个“止”字,亦不知这东西从何而来,并不放在心上,至于南陵璿的铁板脸,她早已见多不怪了
只有碧儿,微微笑着,朝云初蕊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看戏,不是云初见所喜,她宁可听书,畅快淋漓,不似唱戏那般依依呀呀拖沓冗长,那腔板一起,便催人瞌睡。是以,她堂而皇之,不可抵挡地入了梦
所谓金戈铁马入梦来,台上锵锵锵打得热闹,她在梦里也手舞长剑,斗得精彩,决斗的对象居然是南陵璿
只是,梦里的他眼不瞎了,腿也不瘸了,对她毫不手软,斗到酣处,她捏个剑诀,举剑朝他刺过去,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南陵璿!你个龟儿子,我杀了你!”
忽觉一盆冷水浇下,莫非下大雨了?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见南陵璿直挺挺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正用手指戳在他胸口,他的身后,还有茗思在偷笑
她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骂皇帝的儿子龟儿子,那不是骂皇帝是乌龟吗?但愿她只是在梦里喊,他没有听见
“茗思,你先回去,我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脸上乌云滚滚
云初见一看这四周,竟然到王府了!她怎么会跟南陵璿和茗思同马车
“是!”茗思下马车的时候,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小禧子把他扶下马车,上了轮椅,他冷若冰霜,“回承锦阁!”
她只得默默跟在他后面,在承锦阁前,她偷偷踮着脚尖,企图溜回马厩,被一声冷喝吓住,“小禧子!把她给我揪过来!这丫头的惯例便是要逃跑!”
她的脚步倏然停住,大而无畏地抢在他前面进了承锦阁,“谁说我要逃跑?谁怕谁!”
南陵璿亦不争辩,跟了上来,刚进门,便冷道,“小禧子,关门!”
云初见莫名怵怵的,无端想起说书人常说的四个字——关门,放狗
南陵璿,究竟要把她怎样?
“过来!”他依然假装看不见的样子,对她下令。
“不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