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湛蓝 作者:幽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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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个瓶中信。」
「瓶中信?信也可以放在瓶子里吗寄出去吗?那…芳芳可以看吗?」
「恩。」
瓶中信的意义,就是想将一个人的思念或是话语透过有缘的人让他重回阳光底下。
小女孩拔开了玻璃瓶的盖子,摊开了纸张,却发现她一个字都读不懂,所以只好将纸条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妈咪,里面写什麽阿?」
小女孩望著妈咪莞尔笑逐的面容,使著一双水灵灵的好奇大眼,询问。
「是天使的祝福喔。」
那是两张折叠在一起的纸条。
其中一张的字迹端正工整,收尾时刚中带遒,而另一张,则是娟秀中带了点绅士般的优雅。
明显不同人的字迹,内容却几乎相同,彷佛是早已为对方所知悉的相互祝福:
「愿阎麒永远幸福。」
「愿小海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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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结束了。
然後 我的考试地狱要开始了 =。。=
海湛蓝 36
艳阳高照。
炽燃的阳光似乎自垦丁一路尾随他们回到了台北。
阎麒温柔依旧,但途中那些孩子气的举动或是狡黠却其实无害的模样与神情却不曾再出现过,彷佛那一切都只是幻想出来的而已。
阎麒又带回了那一张成熟稳重却给人一种距离感的面具,但是,江澄海却不再感到害怕,纵使许多事情他都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也多少明白这是阎麒的伪装,亦知道了回程里阎麒那总是郁郁不解的神情为何而生,因为他又得回到这个华丽的牢笼里,面对阎瞳的死,面对父母留给他富有却庞大沉重的财团。他不害怕,只是感到心疼,他怕阎麒面具戴久了,也会感到晕闷,也会窒息。
只略休息了一、两日,阎麒又回到了公司里去焦头烂额,忙到颠峰的时候甚至夜不归宿。阎麒不在的日子里,江澄海并没有閒下,除了用网路找寻过就业的资讯,也与易莳通过了几次电话,向他询问了一些资讯并告诉了他自己的打算。
他想离开台北。
灯红酒绿的都市,他其实打心底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与外婆一齐住过的简陋的土砖屋,也许生活会变得不够便捷,但是,那样依自然而生的简单,才是他所向往的。所以,他找寻著台湾中部或以下县市的就业机会,但结果却不尽理想,当他甚至考虑是否要打电话洽询协助出狱人找寻工作的辅导所时,易莳却意外地带给他一个好消息。
「小海,我故乡的爷爷奶奶打算在住家附近买一块地开间小餐厅养老,地点在嘉义县,现在正好欠缺人手,你愿不愿意过去工作?爷爷奶奶那边的屋子有房间可以免费提供你住用,反正本来就是空下来的。但是,如果你介意,每个月就从薪水中抽一些回去给他们做房租就行了。」
「阿…可是…餐厅…」
「是阿,餐厅。我记得阎麒曾提过你有一手好手艺,阎麒这麽挑嘴,会愿意吃你的便当一整个学期,甚至有时候还会三更半夜跑到你家去央著你给他做宵夜,我相信,你的手艺一定很好。」
「可是…」
「放心吧,你的状况我已经向他们二老提过,他们都愿意接纳你,也相信你绝对是无辜的。」
看来,易莳会这麽天使心肠,还有这麽容易相信人的心性,可能都来自遗传。
「虽然我在这挣的钱能让我的爷爷奶奶衣食无虞,却无法陪伴老迈的他们,小海,你就算是帮我这一个忙吧,代替我这个孙子,好好照顾他们。」
易莳说得很恳切。
最後,江澄海还是答允了下来,毕竟,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并不是时时都能遇到的。而且,他也想他在天堂的奶奶了,也许,其实他才是真正受惠的人,让他能将自己没能好好孝敬奶奶的遗憾通通倾注到易莳的爷爷奶奶身上。
阎麒前阵子替他在邮局开了户,将之前他在阎宅当佣人的薪水给汇了进去,纵使他不断摇头拒绝说那连当作阎麒提供他房间住的租金都不够。
而如今,里透的金额,却足够他买车票下嘉义,甚至生活好一段日子。
江澄海的包袱比原先鼓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有些乾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包袱中,除了原先打算与林知信远赴加拿大所带上的东西,还多了一枚美丽的,用绒布细心包起来的螺旋贝壳,一本印著Memory单字封面的相本。
相本里透,缤纷的旅途照片安安静静地躺在护膜中,其中一张阎麒因为云霄飞车之恨而对一杯Hagan Daze发泄怒气的模样,让江澄海轻轻笑了出声。
台北与嘉义的距离,在如今交通发达的社会,也不算太遥远,只要阎麒不嫌弃,逢年过节,他还是可以带件薄礼搭车到台北来探望他。
江澄海调了调床头柜上的snoopy闹钟,那是个廉价,但对江澄海而言,却是个意义非凡的纪念品。
锺面显示是凌晨五点钟的闹钟,那是阎麒这阵子离开宅邸前的前半个钟头。
江澄海想,趁阎麒去公司前,向他说这个消息吧,把握离去前的少许时光,多望望阎麒,哪怕是吃一顿匆匆的早餐也好!
他又细心地审视过包袱,确认没有遗落了什麽,才拉过了薄被,睡沉过去。
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搁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拂,柔柔地要他别再担心害怕。
江澄海渐渐清醒了过来,但头顶上的温暖依旧存在,那熟悉的温度与举动让江澄海想起来了,那是阎麒的手。
猛然张开了眼睛,阎麒果不其然地坐在床畔,朝他微笑。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去寻找床头柜上的闹钟。
九点二十分。
江澄海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一向浅眠,没道理闹钟响了他还继续沉睡。。。。。。。
「我帮你将闹钟给按掉了,你身子不好,多睡些总是好的。」
「阿。。。你。。。你不用上班吗?」
「这阵子把之前搁下的事都处理完了,今天不去也没有关系,在家陪陪你也好。」
江澄海像只安定剂,在他身边待著,不论心境如何污浊,都能变得澄净透明。
所以,阎麒从凌晨五点锺就坐在这里,静静地伴著沉睡的江澄海,边批一些不那麽急的文件,边偶尔望望那纯净的睡颜,而这,对於总是忙得焦头烂额的阎麒来说,就是一种最简单的享受。
「阿,对了,阎麒,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嗯。。。」
突然想起了该向阎麒说离去的事,江澄海突然靠著枕头正襟危坐了起来,还在想著该如何说明,阎麒却率先开口了。
「是要替阿莳的爷爷奶奶工作的事吧?」
「嗯。。。」阎麒消息真灵通阿。。。。。。。
「我替你回绝了。」
「喔。。。阿。。。什。。。什麽?」
没有因为阎麒替他自作主张而愠怒,江澄海只是感到吃惊,还有大大的疑惑。
「小海,过些日子,我送你去澳洲吧!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曾结识了一个澳洲的朋友,他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阎麒,不用了,我。。。我在台湾就很好了,不用这麽麻烦的!」
江澄海不懂,为什麽阎麒会突然想送他出国。
「你忘了林知信是怎麽死的了?」
「阿。。。。。。」
「就算最後他的死以意外作结,可是,你真的相信,相信在这麽刚好的节骨眼上,磕了药的司机谁都不撞,却只撞他一个?」
想起林知信的死,江澄海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我。。。我低调点,或许,没那麽危险。。。。。。。」
「傻瓜。。。。。。」阎麒摇了摇头,眸色一沉:「能威胁医院让林茜妮差点得不到心,能找人下手将林知信铲除,却做得滴水不漏的人,你认为,只要离开了台北,你就安全了?」
「对於小瞳的案子,我多少已经有些眉目了,你乖乖听话,好吗?等我还原了当年的真相,我会亲自去澳洲接你回来。」
随著阎麒的话语道尽,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阎麒的顾虑,江澄海听得明白,也知道他是为了他好,但是。。。。。。
「但。。。但是,我的英文不是很好,而且,我也不能这样一直麻烦你。。。。。。」
江澄海原先就一直是个内向文静的孩子,在走过这麽多苦难的岁月後,更是容易对那样漂泊无依的生活感到害怕,他无法想像,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甚至连语言也不同的异国,他该如何生活下去。
当初决定随著林知信远赴加拿大的时候,是因为奋不顾身想挣离阎麒禁梏他的牢笼,而如今,在他激励自己,甚至重新鼓起勇气想要好好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阎麒却要将他纳进伞里,虽然再也不怕滂沱大雨,却也让他无法独立做主。
「我跟蚊子要了莫嘉陪你一起过去,别看他有些傻气,他可是曾经高分通过托福考试的高材生,有他在,你不用担心语言不通,而且,他的身手很好,也可以好好保护你。」当然,他不只要了一个莫嘉。阎麒已经嘱托了游圣文替他连络好那边的势力,要让任何人也动不得江澄海一根寒毛。
「莫。。。莫嘉?」
「嗯,就是总跟在蚊子身後,总是和和气气笑著的小个子,你应该对他有印象。」说真的,若不是阎大罗王的「请求」,游圣文还真舍不得把莫嘉送走,像那种勤奋肯吃苦的廉价劳。。。。。。,喔不,是得力助手,他该到哪找?
「可。。。可是,我不能这样麻烦你,我。。。。。。」
阎麒微笑,突然伸出了双手,望江澄海已渐丰润的双颊左右开弓。
「你还敢跟我见外。。。。。。」看著江澄海的眼角泌出了一些晶莹的液体,阎麒才松了松力气,有些心疼似地替他揉了揉,才又继续说道:「乔的情人是个东方人,在那边经营了一间中式餐厅,我与乔已经商量过了,让你到那边帮忙,正好可以陪陪他那时不时想故乡的情人。」
阎麒知道,工作之於江澄海,除了心里的安定,还能消弭他总是认为自己会成为别人负担的自卑。
「可是。。。。。。」
阎麒看著江澄海还犹疑不定的神情,突然拉起江澄海的手腕,让他下了床。
「阎。。。阎麒?」
阎麒自挂勾上取下一件青绿色的薄外套,披上了江澄海的肩。
「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清楚阎麒突然的动作,江澄海还有些发著愣,就被阎麒拖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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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智齿。。。疼阿。。。疼得一向睡著了就跟猪一样难叫醒的我。。。失眠了阿。。。
P。S 前一章中 提到的”三年後” 只是要交代那两张纸条的内容而已唷
剧情上 还是会从他们旅途回来後开始接 这样 在这里做个小补充^^
海湛蓝 37
当阎麒将一方靛紫色的盆子递到江澄海手上的时候,他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细碎的阳光自摇曳的绿叶隙缝间斑斑洒洒上他的头发,彷佛披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
这处是阎宅後方的小山丘,他自被黄彦廷折辱过後,便不曾再踏进来过。只是,阎麒却不是朝著樱花林的方向走,反而拣了一条青草遍布,看起来几少有人踏访过的树林间折绕而去。
愈走,前方林木渐为疏落,直到来到被前後绿海给环绕住的一小块空旷地,阎麒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一旁与樱花林旁相同的木造仓库,而他手中这一个方正的空盆子就是自仓库搜出来的。
「小海,别发愣,快过来。」
「阿。。。好。」
只见阎麒早已蹲了下去,手里同样持了一个空盆的他,正拿著一支铲子,挖起土来。
江澄海捧著空盆,看起来有些懵懵然。阎麒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本来正谈论著出不出国的问题,怎麽途中便把他拉到林子里种莳花草来了?
「这种砂质土排水良好,最适合拿来种这种树种。」
阎麒说著,边将土铲进了盆子里,直到达到最适当的高度,便将一颗种子给种植了进去。
「一般在种这种树的时候,都是先将它栽种在盆栽里,在它还长不足一公尺以前,是用换盆的方式去养,直到一公尺後,才将它移植到平地上去。」
阎麒虽是富家子弟,但做这活的时候却意外地手脚俐落,话尽的同时,便已将盆栽弄妥了。
「喏,给你,照我刚刚的步骤去做,可以吗?」
「。。。嗯。」
江澄海接过阎麒递上来的铲子与种子,虽然还是不明白阎麒做这事的用意,却还是听话地开始挖土。
可能是太久没有做过这活,江澄海做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一双手上沾了泥屑,汗沿颊流倘而下时,江澄海手一扬,将汗珠拭去了,却将沙泥抹上了脸,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但那抹因为亲自种下了一颗生命而不自觉绽出的笑让他看起来像个大孩子,傻呼呼的,却有种朴直的美。
「小海,我不知道得让你等待多久,才能让你恢复清白,得到什麽时候,才能让你轻松自在地去呼吸这世界的空气。。。。。。,但是,我会尽力的,等到那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