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湛蓝 作者:幽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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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晋级成像是被太白粉涂满全脸的凄惨。
「你…你还好吗?」
「没事…」才怪。
「还想玩什麽?那边的云霄飞车?」阎麒指了指。
反正,一只脚踏进棺材跟两只脚一起进去好像也差不多惨,阎麒绝望地想。
「不…不用了。」
「真的?」
「真的。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再下去,身子也会吃不消。」
江澄海说的是实话,但让他这般坚决摇头的,其实还是阎麒的状况。
「恩。」
看著阎麒一瞬间放松的模样,江澄海虽然明白这样做很无礼,但终於还是情不自禁噗哧笑了出声。
原来,云霄飞车是阎麒的死穴呢!江澄海恍然大悟。
「……」
阎麒斜睨著江澄海。
他是一个极度擅长掩饰情绪的人,像这样被当场识破还是头一遭。
但是,看著眼中闪耀著幸福光点的江澄海,阎麒觉得,他这样「舍命陪君子」的举动总算值得了。
车驶离了安平古堡。
「喏,喝个水。」
阎麒腾出了一只手将水壶递给了江澄海,顺便将他自思绪中给拉了回来。
踏访游乐园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只是,现在忆起阎麒难得的狼狈模样,江澄海虽然会感到心疼,却还是不由得想笑。
阎麒带他逛了一整个早上的台南古迹,对於江澄海而言,古堡内的一草一木,甚至是陈旧的炮台与残垣墙垛,都是新奇与充满知识性的。
但是,对阎麒来说,他却只记得大学时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初来乍到时,方蔚曾说过的荤言荤语。
「嘿,各位,想不想知道我怎麽驭女无数?哈哈,你看看这个炮管的口径跟长度就知道了!怎样,现场有没有人要报名试用的?」
想当然尔,许多一起出游的女同学当场就给了毫无防备的方蔚一顿拳打脚踢。
所以,这也不能怪他看到大炮的时候不是先想他轰敌的威力,而是先浮出一些淫秽的画面。
台南有许多脍炙人口的美食与小吃。
红灯由九十秒渐渐往零倒数,阎麒翻了翻那份资料,在找著了一张印有黑白名片的页面时停了下来,阎麒看了看时间,还很充裕,便拿出了手机,输入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恩,是的,大约十分钟後过去领取。」
江澄海在一旁听著阎麒礼貌的对答,一边望著红色数字的倒数。
当倒数到四十秒的时候,阎麒便结束了通话。
「听说这间葱抓饼味道很不错,客人总是络绎不绝,我怕待会人多,就先打了电话预约。」
阎麒抓的时间十分精准,而且,也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便免去了漫长等待的煎熬。
那是一整条的美食街,而那间葱抓饼店就在街头数过去的第三间。
阎麒让他先下了车去领取餐点,自己则操纵著方向盘,将车小心地停泊进路边的停车格内。
人潮聚集在店面前,江澄海发现右边有个缺口,便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婆婆,您好,我有事前打电话点餐。」
「喔喔,好,那你叫什麽?」
叫…叫什麽?
「阿…我…我叫…恩…阎麒?」
「。。。。。。」
原本熟练且迅速翻著饼皮的老婆婆突然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阿…既然是阎麒打电话点餐的,那… 应该是报他的名字吧?
「一份猪肉抓饼,一份原味抓饼,不加辣。」
阎麒不知何时已停好车,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微笑著,将方才订的餐说了出来。
阿…原来…是在问我点什麽阿……
「小海,走了。记得,下次店家问你叫什麽的时候,不是报名字。」
阎麒领过了食物,似笑非笑地望了江澄海一眼。
若不是早褪去了年少时那样豪爽不羁的性子,阎麒也许已经笑得抱著肚子在路边无形象地打滚了。
「阿……」
知道阎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笨拙而感到丢脸,但是那样单纯的笑闹以及自己的驽钝还是让他感到羞窘。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
虽然是这麽说著,但直到逛完了整条街,吃下了一碗刨冰,一碗台南意面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零嘴之後,回到车里时,江澄海脸上因窘羞而泛出的红依旧不曾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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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抓饼。。。那是小女子的痛阿。。。那个。。。就是在下的亲身经历(汗)。。。当下实在是。。。冏
旅途差不多该到尾声了。。。
海湛蓝 35
清晨。
银色Jaguar在公路上行驶。
这已经是旅途的第六天。
江澄海的身子早在那些惨澹的岁月里被折腾得破破烂烂的,有时候,就算他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著,陪伴得开著车不能休憩的阎麒,但却总是力不从心,一疲累,就又开始打盹。
後座堆满了印有各种品牌标志或字母的袋子。
袋子里是崭新的夏季衣物。
那是昨天自己拉著总是节俭得连破掉的衣服都不舍得丢的江澄海到高雄的购物中心挑选的。
当然,看见价格的时候,江澄海抵死不从,但温和又老实的他哪拼得过阎麒的老奸巨滑,被他骗了骗只是试穿,却在他到试衣间换回原来的衣服时,阎麒的卡一刷,那些和身的衣服就被迫入手。
听起来似乎很悲情,但是,那却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待遇。
看来,昨天真的把他累坏了。
阎麒看著副驾驶座沉睡的江澄海,温柔地笑著。
望著男人的睡颜,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
这几天幸福得不像话。突然,阎麒不想再回到那有著沉重压力的世界里,他只想就这样与这温顺的男人走下去,但是,他知道,旅途再长,也总要结束。他放不下,小瞳的冤,父母的仇,哪一项他都无法抛下,所以,他只能牺牲身旁的男人,牺牲自己。
回到了台北,他就得做回拥有无数面具,江澄海所不熟悉的那个阎麒。
也许,在接下来漫长的岁月里,他就只能拥抱著这段真实却有著淡淡幸福的美丽回忆,一个人继续孤军奋战下去。
男人长长的睫羽有著些微的颤动,像是蝴蝶展振的薄翼。眼睑处有些阴影,看起来黑黑的,与过於苍白的脸色相比,就像只小小熊猫般,有种莫名的可爱。
看著,阎麒原本黯淡下去的微笑才又渐渐恢复。
阳光明媚,当商家已准备开始营业,阎麒终於看见了公路旁,一望无尽的蔚蓝大海。
车行驶进公路旁一处空旷地,底下,便是浪拍打著沙岸的海滩。
大学时曾经意外的发现,只要穿过右手边几株扶疏的绿树,再经过有些陡降的坡,就能抵达海滩。
「小海,醒醒。」
「唔……。」
眉间皱了皱,江澄海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缓缓张开了眼睛。
阎麒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阎…阎麒?」
「我还在想,如果你再不清醒,我就要来学童话故事里那个吻醒睡美人的王子了。」
从前的阎麒终於不用在回忆里找寻,但缅怀过後,对於这样的调皮,江澄海又感到些微的无奈与苦恼。
「看眼前。」
阎麒将原本抵在他右侧脸颊旁的手给伸了回去,身子亦跟著离开了。
听话地听从阎麒的指令,但就这麽一眼,他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海。
真正的,美丽的碧蓝大海。
阎麒敞开了车门,将还在震惊中,看起来傻傻楞楞的江澄海自车中给拖了出来,随即,便替江澄海将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戴上。
阳光在头顶燃得炽热,他可不希望江澄海被晒到变成台湾黑熊。
「是…是海。」
「对,是海,一大片,都是你的。」
「我…我的?」
「恩,你的。」
你的名,你那如海般辽阔的双眸,如海包容一切的胸怀,也许,你其实是海孕育出来的孩子,所以我才能在你身上闻嗅到舒服的海洋气息。
小心翼翼地扶助江澄海步下那崎岖的石子坡道,海风拂过两人的脸庞及头发,江澄海望著眼前朵朵浪花争相追逐著,在沙滩上印绘出分明的深褐,却又在下一秒恢复原先的色彩。
「好…好漂亮。」
苍穹晴碧万里,彷如一张网,将整片海洋都包覆了起来,只在交界的地方留下一道优美且蓝幽幽的圆弧。
「阎…阎麒?」
「裤管卷起来,走吧,我们下海去玩。」
阎麒的裤管早就高高卷起,他见江澄海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竟再次蹲下身去帮江澄海折起了裤管。
「走吧。」
江澄海什麽都来不及说,就被阎麒被动地拉著走入了海中。
海水冰凉凉的。
浪袭上肌肤的时候,带了点刺刺的麻痒感,江澄海用双手掬起了海水,却发现曲起的手掌心里,海水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江澄海一放手,那澄净的水泛著细碎的阳光点点回归了大海。
只有融在广阔的大海里,它才能绽放属於自己的光采,只有那,才是它真正的归属。
「小海,要不要过来我这里?」
「不用了,阎麒,这里挺好的。」
浪只到自己的脚踝,但是,听著浪嘻逐的声音,感受扑面而来的海风,望著这一片碧蓝的海,他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见江澄海还是站在岸边一动不动,真的不打算再向前一步,阎麒踏浪而回,在江澄海来不及反应之前,将他整个人拦腰抱起,朝更深的海里迈去。
「阎…阎麒!」
海水渗入了他的衣衫与长裤里,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由於不会泅水,江澄海的双手紧紧环抱著阎麒的颈,深怕一不小心便跌入了海里。
「做海水浴,顺便去角质。」
「……」江澄海抬头,看见阎麒的眸底狡黠忒忒明显,终於,江澄海还是彻底屈服在阎麒的玩闹里,永远不得翻身。
江澄海像个孩子一般,在玩够了海水,把全身上下的老旧角质去得乾乾净净,堆过了沙堡,再差点被阎麒埋入沙中做沙人後,筋疲力竭地躺在离海遥远的绿树下歇憩。
「小海,我想到一个可以纪念这趟旅程的方法。」
「恩?」
江澄海卷起了疲倦的眼皮,望见阎麒自遥远的海滩边走了过来。
阎麒手上持了一个透明的坡璃瓶。
「我在海里捡到了这瓶子,如然灵光一闪,想正好可以用这个来做个瓶中信。」
阎麒自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张撕成一小片的纸张,递到了江澄海的面前。
「把你的愿望写上去吧,我的已经写好了。待会我们把它放到海里去,说不定,我们的愿望都能随著哪天能有个有缘人让他重回陆地而实现。」
「恩。」
接过了纸笔,江澄海只思考了一下下,便将纸条轻柔搁到大石头上,下了笔。
一旁的阎麒只是等待著,没有窥探亦没有出声询问江澄海写了什麽愿望。他只是静静地看著认真的江澄海,一眼也不想别开,彷佛错过了现在,就再也见不著这个海洋般的人儿。
玻璃瓶随著海浪逐渐远离。
之後,阎麒接了一通电话。
「小海,公司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待会带你到垦丁去绕绕,就回家了,好吗?」
「恩,没关系的,阎麒,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从来,就没有这麽开心过。
也许他这一辈子以来所有的快乐时光都凑在了一块,也抵不上与阎麒一起度过的这短短一星期。
但是,江澄海明白,再美丽的梦,也总有清醒的时候。
旅途的结束代表的,除了得回到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还有,即将的别离。
纵使阎麒不介意,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一直依赖阎麒下去,他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世界如此宽广,总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那枚美丽的贝壳,那些回忆让他蓄满了面对艰辛,面对世人鄙弃眼光的勇气。
能再次与年少的阎麒邂逅,他已经很餍足,不敢再多奢求些什麽。
他只愿,他所爱的阎麒,能够像在这趟旅途中所表现的,如此快乐,如此的真实。
江澄海沉默著,而阎麒,就在他温润的双眼中,望见了一大片辽阔的海。
三年後。
「妈咪,那个那个!那个瓶瓶里面是什麽东西啊?」
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牵著一个身怀六甲的妇女,有些急性子地快步走向了横躺在沙滩上的玻璃瓶。
「阿,是个瓶中信。」
「瓶中信?信也可以放在瓶子里吗寄出去吗?那…芳芳可以看吗?」
「恩。」
瓶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