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红颜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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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狠狠地握住雪儿的手臂,眼里露出了嗜血的猩红,紫衣女子见状,知道主人要爆发,急忙悄声退了出去。屋里,一片风雨欲来,血鹰的身子,危险地向雪儿逼近,雪儿在躲避中,竟然退到了床角,这下,她可是无路可退了。看着眼前逐渐靠近的人,她失望的摸着身后的墙壁,心里埋怨着为什么这里就没有暗道让她跑。恍惚中,手臂被人抓的更紧了,她抬头,正对上一双愤怒的眸子:“既然来了这里,你就别想离开,除非……”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阴霾,但对着她那星河般的眸子,他竟无法把那句话说出。眼里的恨渐渐消失,那挤到床角的小人儿此刻正在颤抖,是被他吓着了吗?他压住翻滚的怒气松开了手,从床上退了下去,给她,也给自己留了一个空间。雪儿收回了手,眼角瞥见他坐在附近的桌子边,胸口喘息着,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屋子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加上那个阴霾的他,让雪儿感到风雨将来的寒冷。不知此刻,飞鼠他们在何处,是否破开了诛母阵?而这次,谁又能助她逃出生天?
出神中,竟未发现他又朝自己走来。而他的手里,竟然端了一碗和刚才一样的药汁。“你,要给我吃什么药?”她紧张地问道,这药怎么看起来这么诡异啊,仿佛是人的血……然而,容不得她多想,一只大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另一只端着碗的手则微微颤抖着。雪儿抬起头,正对着他深沉的眸子。然而,他躲开了她的目光,将药汁倒入嘴里,随即低下头,狠狠的攫住她的唇,那辛辛的药汁便流入她的嘴里,辛辛的,带着点点血腥。他终于松开了雪儿的嘴,满意地看着药汁流入她的嘴里,直到小人儿露出呕吐的姿势。他一把正过她的身体,强迫她看着他:“没用的,你已经喝下了。”雪儿恶心地看着他,双手则拍打着他:“走开,走开,你这恶心的家伙。你给我吃了什么?”血鹰松开了她,拍拍手示意紫衣少女过来:“紫燕,她就交给你了,看好她。”紫燕低声说了个“是”,算是回应。血鹰也不再回头看她们,径直走出了卧室。
雪儿强忍住恶心,忿忿问紫燕道:“这是哪里?”紫燕一直都低着头,低声回答:“船上。”“船上?”雪儿吃了一惊:“我们是在江南?”紫燕摇了摇头:“不,这里是南诏。”“南诏?”雪儿这次吃了更大的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来到南诏?他,那个男人,又是谁?”紫燕的头低的更低了:“姑娘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他是我们的主人,是被暗神选中的祭司。”“什么祭司?”雪儿继续打破砂锅问道底。紫燕有些犹豫,轻声说道:“暗神是我们的神,他拥有改换天地的力量。他每一百年,就会选择一位暗之祭司,来继承他的力量。”“那,那碗药又是什么?我生病了吗?”紫燕摇了摇头,这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着手静静立在雪儿的身边。雪儿沉默着望着她,终于憋不住气:“你倒是说话啊,一声不响算什么。”紫燕低着头,依旧一声不吭。不知为什么,雪儿总觉得紫燕的身体仿佛有些颤抖,好像什么祸事就要发生了。雪儿疑惑地转过头,看到窗台上依稀映着一个人影,难道,那里有人?然而,只在一瞬间,那影子就消失了,仿佛刚才的只是错觉。雪儿看了看紫燕,发现她依然低着头,但却不像刚才那么颤抖了。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显得如此憋闷。
雪儿微颤颤的走下床,赤着脚摇曳着走向窗户,那扇木窗静静的,窗棂中弥漫着水的气息,诱惑着她打开了窗子,去迎接一片宽阔的碧绿。只见那片碧绿,仿佛是掉落人间的翡翠,水下的石子和鱼儿,就是点缀在翡翠的色泽。“小姐,”紫燕不知何时立在她的身旁,距离之近仿佛手臂一伸便能捉住她:“河边风凉,您还是回去吧。”回去,回哪里去?雪儿自嘲的笑了笑。继续盯着眼前的景色,想不到,南诏的水竟然这样美,静若处子啊。只是这湾水,载着她来,又是否能载着她回到故乡呢?
“小姐,”紫燕又低呼了,声音中带着焦躁与不安。怎么,怕我跳下去吗?雪儿恶作剧地扭过头,这么好的风景她还没看够呢。于是,她索性坐到了窗台上,以便更加亲近这片绿水。不知何时,水面上飘起了风,风,调皮的吹散了她的长发,浮动着她的衣裙。“小姐,”紫燕的声音显得更加担心了,她急忙靠近想拉住雪儿,但她还没碰到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倒。待她回过神来,刚才坐在窗台上的小人儿已被暗之祭司抱在了怀里,祭司带着愤怒的眼扫了她一圈,怒喝道:“糊涂东西,就这么看人吗。”想起刚才在窗口看到雪儿衣袂飘飘如一只展翅的蝴蝶,仿佛随时都会飘走的样子,他心里竟然升起了一阵恐慌。但随即,他松开了紧箍她的手,因为心底一个声音提醒着他:她是那个荡妇的女儿,是他复仇的棋子之一。于是,他将她丢给紫燕,冷冷说道:“如果她再出差池,就拿你是问。”紫燕慌忙低下了头不敢说话,手中紧紧扶着那个小人儿,直到他走远了,才吐出一口气。
雪儿气恼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噘嘴问道:“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吗?”紫燕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小姐,您该休息了。”边说边架着雪儿来到床前,待她收拾好凌乱的床铺后,她扶着雪儿躺下,并轻轻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则退到外间,不再打扰。说来奇怪,雪儿自认为体质很好,但到了这里后就忍不住想睡觉,结果一爬上床铺就呼呼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个奇怪的梦。她梦到,黑暗中,仿佛有人坐在了她的床前,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叹息着,而后,传来了人的惨叫声,刀剑声,很乱很乱,但一切仿佛一闪而过,随之降临的是难得的平静。
当雪儿再度睁开眼时,那张带着白面具的脸,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到她醒了,他眼里似乎清了许多:“吃药吧。”说罢便扶起她,将一碗浓浓的药汁端到她的面前。这碗药不似上次的那碗那么猩红,但隐隐还是流露出血腥的味道。“我为什么要喝药,难道我生病了吗?”雪儿扭过头,正对着他幽深的眸子,想要探寻出什么。然而,他的眸子如黑夜般沉稳漆黑,又怎能被她看破。他只是冷冷地把药端到她的唇边,示意她喝下。雪儿不甘示弱地看着他:“让我喝这奇怪东西,至少要给我个理由。”他沉默了一会,眼睛仿佛混浊了般,只是一瞬间,当他们的眸子再次对上时,他冷冷说道:“你还希望我像上次那样喂你吃药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怒气,仿佛警告她自己很快就会这么做。雪儿无奈地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药,心想这次是逃不过了,于是赌气接过药碗,喝了一口,那种辛辛的血腥的味道立刻充斥着口腔,好恶心啊。
“你这里有糖吗?我吃药的时候能否吃一块冰糖?”雪儿别开嘴,无奈地看着他,她的眼神直接告诉他这碗药很难喝。血鹰看着她无奈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他挥手叫过紫燕:“去找几块冰糖过来。”紫燕低下头,匆匆下去了,一会的功夫,一罐子冰糖便被递了上来。“现在可以吃药了吧?”他的语气有了一丝缓和,身体靠着她也更近了。雪儿努了努嘴:“药,凉了。”说罢把药递到他手上,心想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血鹰也不生气,他将碗牢牢捧在手心,只一会的功夫,碗里便冒出了腾腾的热气。“这下不凉了,”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点恶作剧,看着雪儿气恼地接过药碗,他的嘴边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没有人看得见。雪儿接过药碗,顿感药碗被烧得滚烫,烫得她几乎无法接住。终于,她“啊”的叫了一声,药碗随着她颤抖的手掉了下去,但又在瞬间被另一双手接起。尽管如此,药汁还是洒出了一些。“看来,还是我喂你好了。”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了些调侃,于是将手里的药汁一饮而下,随即对上了她的嘴。“呜,”雪儿想反抗,但他的力气容不得她反抗,直到那些药汁全部流入她的嘴里。
雪儿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然而在下一刻,他的唇又盖了上来,霸道的吻里宣泄着他的痛苦与绝望,仿佛困兽尤争一般,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报复着什么。好痛,雪儿皱了皱眉,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他,但自己越反抗,他的力气就越大,终于,他平静下来,一双黑目冷冷地看着雪儿,眼神中有太多的不屑。雪儿的脸燥的通红,从来没有人这么羞辱过她。于是她抓起身边的枕头,狠狠向他砸去,他动也不动,硬硬站在那里,仿佛等着看好戏般。雪儿又朝他扔了一个枕头,发现他仍然纹风不动,仿佛扔过去的只是一个小物件。没用的,他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打伤他呢。无助在她的心中升起,心中火辣辣的疼,仿佛刚才被打到的人是她。难道,自己就要被他继续羞辱吗。她咬了咬牙,忍住了旋转在眼中的泪水,就算有泪,也不能被他看到。想到这里,她趴了下去,背对着他,眼泪却在不自觉中轻轻滑落。
蛊毒
他应该走了吧,因为雪儿听到了紫燕叹息的声音,很轻微的一声,但在此时却格外刺耳。雪儿转过脑袋,正对上了紫燕那双哀怨的眸子。“小姐,”紫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怨怒:“你刚起来,要不要喝碗粥?”雪儿点了点头,一盏茶的功夫,一碗小粥便被送到了她的面前。雪儿端起碗,却发现紫燕的左手颤抖着,那手臂上仿佛缠着什么东西,鼓囊囊的,依稀还能闻到血腥味。于是,她放下了粥碗,抬起头问道:“紫燕,你的手怎么了?”紫燕再一次回避了她的眼睛,淡淡说道:“不小心碰伤了,已经上药了。”雪儿“哦”了一声,低下头开始喝粥,然而,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紫燕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雪儿这些天还是晕沉沉的,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精神超级倦怠的。而那个可怕的男人每天都会来到她的房里叫她喝药,虽然她不知那是什么药,但没办法,她不想再受那种侮辱。于是,她强忍着恶心,喝下了那带有血腥味的汤药,之后,紫燕就会送过几块冰糖给她吃。冰糖,是甘甜的,一旦混了血的味道,进入嘴里就是难言的苦涩。雪儿嘴里嚼着冰糖,趁紫燕不注意,悄悄地把冰糖吐了出来,随即爬上床继续梦周公了。看到雪儿熟睡了,紫燕松了口气,眼光再次撇向她的床铺,怜惜般地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听到紫燕细微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躺在床上的雪儿悄悄睁开了眼,为了防止她真的睡下去,她特意将刚才剩出的冰糖攒在手里,一旦睡意上来,她就会在被子里用它来划自己的皮肤,那块冰糖头很尖,划起人来很钝,不会流血,但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忍住倦意,雪儿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悄悄打开了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而船下的碧水,也在黑夜中静静的不起波澜。尽管如此,水面上飘着的清新空气流入,让昏昏沉沉的她感觉清醒了好多。她轻轻坐在了窗台上,心想着该怎样逃出去。那碗药,令他与紫燕讳莫如深,肯定大有来头。如果继续喝下去,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而且,自己的体质一向很好,而这次却昏沉成这样,恐怕跟他也有牵连吧。
雪儿眼直直地望向水面,不知为什么,眼里泛起了朦胧,渐渐地,周遭的景物仿佛褪色了般,幻化成同一的黑色,而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竟歪倒在了窗台上。耳边不时有小风吹来,吹得她身上凉凉的,但随即她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为她遮挡了外面的凉风,并且在她的脸上细细摩挲着。这么熟悉的动作,雪儿哼了一声,挣扎着想睁开眼,然而,事与愿违,她无法睁开眼,只能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如果我说我并不想害你,你相信吗?”他低喃着,声音中有些疲惫,然而,怀中的人儿仿佛睡着了般,再也听不到他的言语。
朦胧中,雪儿仿佛站在了无边的黑暗里,只有她胸前的珠子发出弱弱的光。“明姬,是你吗?”她试探性地问着,虽然不知道明姬是敌是友,但直觉告诉她明姬不会在这个时候害她。果然,那股冷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疲惫:“哼,我当然在。不过这个烂摊子,可是你自己闯下的。”
“什么烂摊子?”
“你为什么要喝那个人的血?”明姬语气不善地问道。
“那个人的血?我什么时候喝过人血了?”雪儿大惊,喝人血,这么恶心的事她才不会做。
明姬继续哼了一声:“那个人每天逼你喝的汤药,是由他的心头血做药引制成的。长期喝下去,就会身中蛊毒,最后丧失自我意识,终日为下蛊人所驱使。”
雪儿听了后,一阵头晕目眩,难怪他强迫自己每天喝那种药,难怪他每次都会看自己喝下,原来,他只是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只会任人摆布的人偶。良久,她喃喃问道:“这蛊毒,可以解吗?”
明姬的语气里仍然带着冷气:“这蛊毒,是下蛊人特配得,只有下蛊人才能解除。喝的越久,就越难戒除。现在,那蛊毒已经在你身上起作用了。”
明姬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黑暗的空间开始摇晃,雪儿脖子上带着的珠子像是被什么冲击了般不停的颤抖。雪儿只听到明姬说了声“讨厌”,随即她的身后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她死死的拉出这片黑暗。“啊,”雪儿呻吟着醒来,当她睁开眼后,看到那张白色鬼面具正惨然地盯着她,黑目一眨不眨,不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看到她睁开了眼,他好像松了口气般,将覆在其额头的手缓缓抽离:“夜间风大,以后不要坐在窗台边上了。”说罢有意无意的看向跪在旁边的紫燕,眼里带着一番怒气。雪儿听着他说的体己话,看到他眼里的怒气,心里不由得冷喝:“既然可以对我下蛊毒,无非是想控制我罢了,既然如此,我的好坏与你何干呢。”他的眼依然盯着自己,灼热的眼神对上她冰冷的眸子,僵持了很久。终于,他扭过头:“你该休息了。”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雪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觉得他向来稳健的步伐中,竟多了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