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情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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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搜钱，把灵灵拉过来。”
那些带着墨镜的男人听到命令，立刻自动分成两伙，一伙准备在郭玫瑰家里大肆搜索，一伙冲到沙发前要把灵灵从郭玫瑰的怀里接出来。
“住手，我看谁敢动？”
突然间，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小田左手拎炒勺右手拎铲子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他站在那些即将要把家里搜个天翻地覆的人面前，看样子真是要玩命。
小田这一嗓子也真是够响，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一跳，连那些要来抢灵灵的人都愣住了。
这时郭玫瑰突然搂着灵灵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脸上蒙着一层阴冷的雾气，两只虎目中透着凶光。
“单老肥，这里是我的家。不管任何人想在这里闹事，都要先想清后果。”
“哈哈哈哈，后果？哈哈哈……后果……”
单老肥大笑，笑得非常猖狂，笑着笑着骤然又收起笑脸，神情也变得冰冷。
“郭玫瑰，你就是个老荣，别给脸不要脸。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人敢抗拒我的要求，想和我玩，你还差十几年火候。全部给我动手。”
单老肥的手下们此时不再犹豫，他们只遵从单老肥的话，两个人冲上去要抓住小田，还有几个人已经把手伸向了灵灵的肩膀。
“住手……”
“咣！”
又是一声怒吼，只不过这声怒吼比刚才小田那声要苍老很多，同时有人撞开了郭玫瑰家的房门。
房子里所有的人不由得转身望向门口，他们看到了极为惊奇的一幕。
这座公寓里所有的住户几乎都到齐了，他们就站在门外，眼睛都瞪得很大，里面还有怒火。每个人的手里还都有一些东西，有人拿菜刀，有人拿折叠椅，有人拿水管，还有人把自己家的煤气罐都抱来了。
小志的爸爸，一个比郭玫瑰还要壮实的男人大踏步地走进屋里，他手里拎的是一把宽背刀，他是杀猪的。小志爸爸拍拍郭玫瑰的肩膀，又指指自己，怒视着单老肥和他的手下们。
“郭毅是我兄弟，谁想动他，先来动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谁敢动小郭和小田，除非先他妈把我干掉。”在门外，小涛也拎着半截水管大声地吼道。
“小郭，你别怕，大家都支持你，打这些坏人。”说这话的是吴大娘，刚才那声苍老的怒吼也是她发出来的。
吴大娘在郭玫瑰屋里的时候，就看这些人不对头，她放心不下，离开郭玫瑰家后就把老邻居们聚到一起，说郭玫瑰可能有危险。于是，这些义愤填膺的邻居们，就操着各种家伙什来救驾。
“对对，我看谁他妈敢放肆。”
“小郭，我们是一家人。”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流氓都给我滚。”
一时间，公寓的走廊里喧嚣声一浪接一浪，这些邻居们豪气冲天，他们是这座城市里唯一不怕流氓的人。反正他们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流氓。
就连小志，这个八岁的小男孩，此时也来到单老肥面前，一双小眼睛怒视着他，小手里端着一把破旧的玩具枪。
单老肥这么多年在江湖打滚，见过无数大场面，血腥的还是阴险的，都看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种场面，还真一次都没见过，他当时就有些发愣。
单老肥那些手下们更慌了，都后退着重新聚在一起，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个最微妙的时刻，一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条美丽的身影从门口出现，她几乎没有任何迟滞地走到单老肥面前，单老肥只是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或者她敢干什么。
“卟……”
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这放血的声音，她竟然从身上抽出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刺进单老肥足有水缸粗的大腿上，鲜血一下子就喷溅出老远。
“啊……”
单老肥像杀猪似的狂嚎，两只手死死地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卟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明明是自己带人来行凶的，为什么第一个受伤的会是自己。
郭玫瑰和小田也万万没有想到，明明是在医院里看护小格格的明姿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持刀刺伤单老肥，一切都简单平常得好像男人在做爱后再吸一支烟。
第三十三章 摊牌
公寓里的住户们从门外疯涌而进，用自己的身体把刚刺伤单老肥的明姿隔在自己身后，免得她会遭到这些流氓的还击。
其实这些流氓哪还够得上还击，老大都人捅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紧，都紧张地蹲下身查看单老肥的伤势。
“操你妈的，都看个屁，看看看看，我叫你们看。还不快点把我送医院，我他妈快失血过多了。”
单老肥脸都痛白了，上面还布满细汗，暴怒地扬起手，打在手下们的头上。
“哦哦哦，明白，快快，快把单哥送医院。”
这些流氓这才如梦初醒，三五个人把单老肥抬起来，又有一些人在前面开路，很快就把单老肥抬出郭玫瑰的家。
等到单老肥即将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他才发出自己的最后通谍，声音无比凄厉。
“郭玫瑰，水里水里死……火里火里……”
单老肥也是被逼无奈，即使被人捅了刀子，也得灰溜溜离开。他看出来了，这个公寓里住的都是一群暴民，他们不当流氓真是浪费人才，而且自己带来的人还少，真打起来，吃亏还得是自己。
他又正好被明姿捅一刀，借此下台阶跑路，也算不折面子。
单老肥前脚刚走，郭玫瑰的家里就响起一片欢腾之声，大家兴高采烈，好像过年一样。小志的爸爸和妈妈还跳起舞来，连小田也手舞足蹈。
不过他们并没有高兴多久，才几分钟，就又都渐渐地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做为主角的郭玫瑰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他仍然阴沉着脸，脸上一片淡漠，在欢腾的人群中，像一个异类。
当整个屋子再次回归安静，甚至落针可闻的时候，郭玫瑰高高地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帮忙，谢谢。天不早了，大家明天还要工作，都早点回去睡吧，都回去吧！”
说着话，郭玫瑰似乎很疲倦，跌坐在沙发上，向邻居们挥挥手。
这些人都很奇怪，但是也都没多问，一个推一个，慢慢地离开郭玫瑰的家，回自己家里该吃晚饭的吃晚饭，该睡觉的睡觉去了。
当明姿也要走的时候，却被郭玫瑰突然叫住。
“明姿，你留下，我有事和你说。”
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郭玫瑰、小田、明姿和灵灵四个人，环境显得更加安静。灵灵仍然躲在郭玫瑰怀里，她发现这个怀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姿站在郭玫瑰身边，神情很平静，完全不像刚刚还刺伤过一个黑社会老大。
“小田，你去把钱拿出来。”郭玫瑰斜着瞄向小田。
“哦，你等等。”
小田抽身回到卧室里，撅着屁股钻到床下面，这才把他藏好的钱箱拖出来，拿着回到客厅里递给郭玫瑰。
郭玫瑰当着四个人的面，把钱箱打开，从里面先拿出十叠钱，也就是十万块放在茶几上，再把钱箱合上。
“明姿，这箱里有三十万，你拿去吧！第一，要给小格格看病；第二，你必须搬离这里，走得越远越好，看病剩下的钱就是给你和小格格的搬家和生活费用。”
郭玫瑰盯着明姿的脸，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态度郑重。
“为什么？玫瑰哥，你让明姿带着小格格去哪里啊？”小田急了。
“我不管她去哪里，反正她得走。把单老肥捅一刀子不是小事，他伤好了肯定会回来报复，也许等不到伤好，他就已经准备把明姿扔进沙坑里活埋。”
“啊？”
小田傻眼了。
可是这时明姿却摇了摇头，她把箱子又推回郭玫瑰面前。
“我不走，我哪里也不会走。而且你答应过大成要照顾我和小格格，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还能去哪里？”
“明姿，我告诉你，别说你和小格格，就连我都得跑路。我已经决定和小田连夜就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啊？玫瑰哥？我们也走？”小田脸色巨变。
“废话，我们如果不走的话，全公寓都会被我们拉进火坑里，我不想连累大家。”
郭玫瑰的话让明姿僵住了，她的目光突然投到灵灵的身上，接着她就扑上来，一把扯住灵灵的衣服，使劲地要把她拉出郭玫瑰的怀抱，冲动得好像疯了。
“你给我走，给我走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乱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认识你，你走！”
明姿一边撕扯着灵灵，一边尖声叫起来，她的粉脸上还有泪水滑落。
灵灵牢牢地抱住郭玫瑰，如同已经连为一体，她现在宁愿死，也不要离开郭玫瑰。
“够了！”
郭玫瑰终于再也忍不住，他大吼一声猛地站起身，有些粗暴地将明姿推开，然后把钱箱扔到明姿的怀里。
“明姿，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事不要你来管。我答应大成哥照顾你们，现在这三十万也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
明姿突然掩上自己的樱唇，难以置信的望着郭玫瑰。郭玫瑰冷笑几声，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想跟我。但是不可能，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可能，我郭毅不喜欢你明姿，你听清楚了没有？听清楚就带着这箱钱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明姿的眼泪狂奔出眼眶，呜咽已经无法止住，她突然将钱箱扔到地上，自己扭头颤抖着奔出了郭玫瑰的家。
“哎，明姿姐……明……哎哎，玫瑰哥，你倒是追啊……”小田急得像火上房了。
“要追你去追！”
郭玫瑰白了小田一眼，这才重新坐下来，轻轻地拍了拍灵灵的香肩，又看看茶几上自己事先取出来的那十叠钱。
“灵灵，这十万块钱是给你。如果仔细一点花，也能花很久，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里，想清楚自己的将来要怎么走。”
第三十四章 没有人性的世界
灵灵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些钱，她不觉得现在钱对她而言，能有多大的意义。灵灵抓住郭玫瑰的胳膊，整个人使劲地向郭玫瑰身上缩。
郭玫瑰也有些不忍，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灵灵，你不要这样。你听着，你是一个好女孩子，今天一切一切的问题都与你无关，你只是一个受害者。那个小郭是个王八蛋，是个应该被天打雷劈的家伙，以后我见他一次就扁他一次。你不能把所以的问题都压在自己身上，你会喘不过来气的。”
灵灵听到郭玫瑰的话，用力摇摇头，仍然赖在他身上，像块狗皮膏药。
小田这时候突然在旁边推了推郭玫瑰。
“玫瑰哥，她是不是没地方去啊？”
郭玫瑰看看小田，不由得皱起眉头，又重新望向灵灵。
“你是吗？”
灵灵点点头，然后粉脸微凄，看样子又要哭。
郭玫瑰噌地一下站起来，把灵灵硬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瞪着这个可怜的姑娘。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这么大个人了，居然没有地方去？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个三亲六故啊？”
没有了郭玫瑰，灵灵就向沙发扶手那里缩，反正就是不抬头，也不说话，娇躯缩得像只虾米。
“冷静，冷静，玫瑰哥，你冷静一点，你别吓到她。”
小田急忙劝郭玫瑰，哪知道却被郭玫瑰一手推开。
“我冷静个屁，我们两个就要跑路了，我带着你这个废物都嫌麻烦，再带她这么个膏药，我能跑哪去啊？市区都跑不出去，就得被单老肥抓回去，卡卡卡，砍成三百六十块喂狗啊！”
“那怎么办？我们就把她扔在家里？你看人家小姑娘多可怜，你有没有人性？”
“哎呀，你个臭小子，翅膀长硬了？居然说我没有人性？”
“我不管，反正我们不能把灵灵自己扔下来。实在不行，我带着她，不用你操心。”
小田的倔脾气一上来，那真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也不管郭玫瑰是说还是吓唬，一屁股坐在灵灵身边，俨然一位护花使者的样子。
看着小田和灵灵，郭玫瑰突然脸色一转，那种怪异的笑容又出现了。他还摸摸自己的胡茬，笑得非常暧昧。
“嘿嘿嘿，我明白了。小田啊小田，你是不是对这个排骨妹有什么想法啊？”
“你……你胡说，我哪像你说得那样……”小田的脸立刻涨红。
“好，那你愿意带着就带着吧！”
郭玫瑰无所谓地一耸肩膀，竟然改变主意了。小田先愣了愣，感到非常惊喜。
“玫瑰哥，你答应了？带着灵灵？”
“是啊，我想通了。路上带着一个女人也不错，无聊的时候可以解解闷，发泄发泄什么的，反正我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她就当慰安妇吧！”
“慰……慰安妇？你……你……你是人还是兽？”
“唉！”
郭玫瑰玩笑也开够了，也是为了缓解一下灵灵刚才的情绪，排解眼前太严肃的气氛。他把小田扯开，自己又坐回刚才的位置上，望着灵灵，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灵灵，你也别说我没有人性，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世界。你想想你爸爸、你二叔、还有那个王八蛋小郭，哪个有人性？我从小被人遗弃在养老院，小学没上完，养老院就黄了，老人都去世了，那年我才十三岁，就要自己出来在社会上混生活。那时候谁和我谈人性？我除了靠自己还能靠什么？我偷人家饭店的剩饭，结果被人家打得像条狗，只剩一口气，谁看到了？你也一样，想一想，你之所以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命运之外，你自己就没有错误？你太依赖别人了。从小你可能就依赖自己的妈妈，后来依赖爸爸，再后来依赖那个姓郭的混蛋，然后现在你又想依赖我，你这辈子就靠依赖别人活着，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快乐或者不快乐的都要别人给你，你被动地去等待一切，像只卑微的可怜虫，永远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玫瑰哥啊，你别这么说啊！”
小田满头是汗，怕郭玫瑰把灵灵刺激过头了，灵灵再想不开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灵灵的娇躯僵住了，她不再颤抖，或者已经连颤抖都不会了。她安安静静地缩伏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刚才郭玫瑰说的话。这些话，在刚才那一刻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人对她说过。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