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公子,医女好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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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大漠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裴映风,同一时刻,有人动作丝毫不比她慢的拉开落日。
大漠眯起眼,怒火迅速从长河那番话上转移到面前的人身上,不客气道:“姓江的,你够了啊!落日是由得你拉来拉去的吗?!”
对面俊美出众的男子冷哼一声道:“彼此彼此。你拉裴兄的时候也没见手软。”
“裴映风是我夫君!我想拉就拉!”
“寒月是我娘子,我们夫妻的事,还轮不到外人管。”
“你!你敢说我是外人!找死!”
江夕然寸步不让地讽道:“想动手的话,随时奉陪。”
落日与裴映风一看情况不妙,忙各人拉住自家那个,直接使出杀手锏,一个道:“夕然,你再和大漠吵一句就多睡一天书房。”另一个道:“小漠,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念你一个时辰。”
那两人果然乖乖住了嘴,但仍是隔着空气用眼神厮杀……
落日与裴映风对视一眼,十足无奈。这两个人,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对盘,每每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都能吵到天翻地覆。
长河捂着嘴在一旁偷笑,云曼伸手揽住她,含笑摇头,对于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折腾也颇觉无奈。
若惜看得有趣,江言霏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说道:“若惜,还有人没到哦。”若惜一楞,陡然看向她,——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廿柒
江言霏忽然一捅她,朝门口使了个眼色。若惜下意识握拳,抬头看去——
高大英挺的男子,与她迎面而立。轮廓刚硬如用刀刻,此时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面容虽如常冰冷,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却无意泄漏稍许激动。
若惜眼角渐渐湿润,轻声唤道;“爹。”
男子大迈步走了过来,凝视她半晌,大掌轻轻抚上她肩,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面上难得浮现一抹温和笑意,声音也略带慨叹的欣慰,“惜儿,你长大了。”五年前最后一次见她,虽然比同龄人更沉稳懂事,但感觉上还是个孩子,身量也到底不足。如今,她终于长大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独立成长为坚强勇敢的人。他亲眼见到,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若惜噙着泪水,哽咽道:“惜儿长大了,但是爹您没有变。”还是一如记忆里的挺拔英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永远可以依靠的大树。
卫冷拍拍她,眼中有浓浓的欣慰。她是他卫冷的女儿,骨子里流着卫家人固执坚强的血脉。所以,就算当初有多舍不得,他也愿意尊重她的决定,让六岁的小女孩千里迢迢离家学医。而他的女儿,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此时,最后两人也走了进来,一个年纪略大,气度沉稳,另一男子年约而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后者转头见到卫冷父女,先是一怔,面上随即现出激动欢喜之色,三步并作两步急奔过来。
卫冷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他便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惜儿?”
若惜的眼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男子正是时常女扮男装的“玉萧公子”,孤烟。卫冷的娘子,卫若惜的娘亲。
孤烟伸臂抱住女儿,一时也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又哭又笑:“好孩子……”
两人抱着哭了一阵,孤烟拉着她仔细端详,笑道:“让娘好好儿看看,惜儿,变成大姑娘了……娘很想你,夜里做梦都想,现在可算瞧见了!”
若惜不禁愧疚:“娘,是惜儿不孝顺,不能承欢膝下!还让您和爹担心。”初时她来京学医是为了治娘的病,可是后来娘的病好了,她却还是想留下来继续学医救人。现在想来,她从来没有对爹娘尽过孝心,真的很愧疚。
孤烟闻言却摇头,握着她手敛容正色道:“惜儿,你心地纯良,能以孝悌父母之心善待天下人。爹娘也为你骄傲!”
大漠终于受不了地过来拉拽这对母女,“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母女俩最正直善良悲天悯人了,快别让我们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惭愧了!”依她说,若惜的冷面热心绝对是遗传,冷面是她老爹那块万年寒冰,热心就肯定是来自她这向来正义感泛滥的娘亲了。
“今天这么开心,难得大家都回了京城,一定得好好儿庆祝一下!”大漠兴高采烈转向若惜道,“对了,书儿呢?”
若惜哑然。
大漠是何等人?一看她神色说不出的不自然,立马明白过来了,心里气死:死小子,又给她出去鬼混了?!本来还想趁着他未来岳父岳母都在,让他好好儿表现一下。现在可好,若是让人家知道他就会吃喝玩乐地鬼混……孤烟还难说,卫大将军肯定不会答应了!
她当机立断地嗔怪道:“这孩子,真是的!又去看望孤寡老人了吧?真是……李管家!给我出去找找!”她咬牙切齿道,“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要放过!”妓院,酒楼,茶馆!一个都不要放过!
李管家眼含热泪,“是……” 丞相大人还不知道裴大少已经失踪十天了……这让他去哪儿找啊……
待得那一大群人出了门,李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府中团团转起圈来,怎么办!去哪儿找人呢!
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焦虑,正急得六神无主之时,忽然便从外面急匆匆冲进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他衣领吼道:“若惜呢!”
李管家回头一看,顿时腿一软,泪流满面地抱住那人大腿:“我不是在做梦吧……”
裴彦书嫌恶地揪开他:“你干吗?!”真恶心,把眼泪鼻涕都擦他身上了!“我问你若惜呢!”
李管家激动地打了个嗝,哽咽一下,“在醉仙楼……还有……”
他话未说完,那人已经一阵风一样又冲出去了!
性子真急……“还有漠大人也在……”没说完也没关系的吧?
这边厢,醉仙楼。二楼的地方全场被人包下,拼了两桌,大家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坐着。
孤烟感慨:“原先在京城时最喜欢来这处了!”
落日笑道:“是啊。”
长河雀跃:“不知道京城最出名的醉仙楼小乳鸽的味道有没有变?”
大漠大笑:“放心!保证越来越好!”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笑了起来。当年那些意气风发结伴而行的默契岁月,都随着记忆渐次清晰起来,仿佛仍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大漠举杯:“来,今天一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大家纷纷会意微笑,正欲同拿杯子站起,忽然便听楼下街道有人大声叫道:“若惜!卫若惜!”
大漠一抖,杯子差点没握住……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那声音还在继续大声道:“若惜!你出来!若惜!”
桌上众人皆错愕。短暂的沉默后,卫若惜倏的站了起来,走到二楼的围栏边。
卫冷不放心,下意识想跟过去,孤烟按住他,摇了摇头。看大漠的脸色,似乎……她也认识?
若惜依着栏杆,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面无表情向下看。
果然,那声音的主人就站在楼下的大街上,一见她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若惜!这里!若惜!”
她无语。看见远远已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真的很想……下去扁他一顿。
裴彦书完全没在意周围的动静,他现在心情很激动,太激动了!他像游魂一样在外漂泊了近十天,为的就是想明白这件事情!然后他终于想明白了!他一想明白,就飞奔着回来见她!他等不及了!他要告诉她,必须马上告诉她!
卫若惜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告罄了。这人!他喜欢抛头露面地丢脸,可她不喜欢!而且……她头疼,感觉身后也已经有人慢慢围了过来,漠姨和她爹娘可都在啊!
她一看见他想开口,神经瞬间崩得死紧,高度紧张得看着他的嘴唇张合,说什么呢?有话快说!不要,还是别说了!……还是说吧!再不说围观的人更多了!可是到底要说什么呢!——他知道她喜欢他?然后呢?他会说什么?他没办法喜欢她……还是,他……喜欢她?
她的心忽然剧烈地跳了一下,却不是先前害怕会被别人听到,或是丢脸什么。很奇怪的感觉,就像被人用小火在下面炖着,隐隐地揪着。
裴彦书深吸了一口气,卫若惜扣着栏杆的指关节开始泛青。
他再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全部的勇气用力喊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
他说完这一句话,心里终于放下一个背负了好久的包袱,突如其来的一阵轻松。然后好像忽然又生出些许别样的紧张来,便仰头很努力地向上看,有些焦急地等待着若惜的反应。若惜会有什么反应?
卫若惜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等了半晌隐隐有些失望,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忽然睁大眼——
有人,像雨后春笋一般,陆陆续续从卫若惜身边冒了出来,在围栏前密密麻麻站成一排。
很多人。
澈姨,云叔,莫名少女,寒姨,江叔,可怕姐弟一双,天叔,静姨,……烟姨?卫叔!还有……
他爹淡淡笑,搂着他娘,他娘热泪盈眶地朝他挥手喊道:“书儿!娘的好孩子!娘为你自豪,为你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累S我了!嘉宾人太多了。。本来以为一章,结果写了整整两章~~大家还满意你们所见到的吗?。。。(我太不纯洁了。。)
(ps,请自动忽略异卵双胞胎的问题。。)
廿捌
裴彦书完全惊呆了。二楼众人也是神色各异。大漠欢喜自不必说,一时拉着裴映风一时又过去扯着孤烟絮絮叨叨。孤烟只听她说,微笑不语。裴映风转头去看若惜,她定定立在原处未动,面上表情平淡无波,由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卫冷也在看若惜,却微微皱着眉头。
长河反应最快,指示云曼下去直接虏了焦点人物上来,跟江家四口把人围了个圈,审问的审问,取笑的取笑,看热闹的看热闹。直到大漠过来抢人,一把抱住儿子狠狠亲了一口,得意洋洋道:“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直看得卫冷的眉头越蹙越深。
裴彦书显然久久未从这一打击中回过神来,等到一大家子人又重现折腾回桌上,他被大漠“特别照顾”坐在若惜身旁,还有一种仿佛在梦中的感觉。
桌上的话题很容易便从“怀旧伤感”转变为“儿女情长”,大漠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对“一双小女子感情甚笃”进行了老生常谈,然后举杯神清气爽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来!今天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长河,江氏姐弟,这几个都是忒能闹腾的,自不肯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裴彦书被闹得连续喝了好几杯,过不了多时便脸颊通红,看桌上的菜都自动旋转起来。裴映风看他样子不对头,低声对大漠说了几句,大漠一拍桌子豪气道:“来!书儿不行了,当娘的替他喝!”
长河大笑道:“就等你自投罗网!喝!”
大漠却一把挽过孤烟,笑得分外狡黠:“现在书儿的娘可不只我一个了!”
孤烟接过她递来的酒杯,笑道:“都一样,长河,我敬你!”
长河这才明白上了大漠的当,高声嚷道:“不行不行!还没过门的不算!” 谁要和孤烟喝啊,那么烈的茅酒,五坛下去连面色都不改的!
师嫂钱静容笑着打圆场:“争什么争呢!亲娘岳母一个都怠慢不得!长河,你两个一起敬,绝对不吃亏!”
长河一楞:“这话说得……倒好像我是女婿了?”
桌上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裴彦书头晕晕的,也跟着傻笑,笑了一阵,头更晕了,便自觉拿手支额倚着。他撑着右手,正朝着左手边若惜的方向,于是便很自然地瞧起来,瞧着瞧着,渐渐有些呆了:若惜的侧面……原来很好看。她五官偏似卫叔,长眉大眼,翘鼻薄唇,面部线条却跟烟姨一样流畅柔和。柔和……裴彦书猛打了个寒战,酒意也一下子散去了些,定睛再一看,哪儿有什么柔和?卫若惜面容冷俊,正襟危坐。整个席间始终都没有转头看过他一眼。
很饿……夜里,刚躺到床上,裴彦书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这也难怪,日间在席上喝了几口酒便醉了,也再没胃口吃东西。现下酒意稍散,五脏六腑便开始抗议了。
他慢悠悠地坐起,心里寻思着,不知现在厨房可还有东西吃?慢慢跺到门口开门迈出,酒意支配下仍感头重脚轻,身形难免有些虚晃。
“小心。”一只胳膊从后伸过扶稳他。
他听声音不由惊喜:“若惜?”猛回过头去。
这样一来就有些尴尬。因为若惜原是一时情急从后面环过来,形成个半抱的姿势。而他这样一转,她尚来不及收势,两人顿时便似紧抱在一处,脸挨脸,眼对眼。
他眼瞳明亮如星子,清晰映着近在咫尺的她,眼儿同样睁得大大的。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却敏锐感受到他温热鼻息。
夜色沉吟,月影朦胧。
不知对视对久,他忽然低低喃道:“若惜……” 俊美如铸的面容慢慢靠近……
她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
薄唇快要覆上的一瞬,裴彦书忽然一楞,跟着猛用力扳开对面那人脸,转向月光之下,吓道:“若惜!你怎么脸色铁青呢!”
卫若惜闻言面色顿时由青转白,忙一掌拍开他手,大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要命,刚才忘记在屏息了!
她再深呼吸几下,待得气息平稳一些,便不迭松手立到一边,隔开他好几个身位的距离。心下却不可避免地仍是想着刚才的事情,面上不由染上淡淡一层红晕。
裴彦书却在喋喋不休地追问:“若惜,你没事吧?怎么刚才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他自己吓自己,还非又拉她过来,越瞧越心焦,“怎么又变这么红!若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惜推开他探来摸她额头的手,不耐道:“我没事!”真是……气死人了!她顿时没什么继续跟他对话的耐心,把一直拿在另一只手上的托盘递给他道:“我回去了。”
“哎——”裴彦书唤她不住,抿了抿唇,低头看手上的托盘,一碟糕点,还有一碗浓茶一样的东西。好像曾经见过,是……醒酒汤?
他心下一动,忙把托盘放到地上,追了过去。
“干吗?”若惜被人半途留下,心情越发恶劣。
裴彦书还未开口,俊颜就先红了起来,“我……”
她瞧他面红,也顿时只觉周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