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公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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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长相,你还比我像癞虾蟆。”他上身横过床,把她连人带被抱起来。
“你想干什么?”从他眼中,她看到想恶作剧的狡黠。
“你猜。”他双手一拉,她从被子里滚到地上。
“你疯了不成!”她手捂着撞痛的后脑勺。
“这是给你的惩罚。”他蹲到她身旁,十指如鹰爪般深陷她纤肩的肉里,谴责中带有浓浓的报复和酸酸的嫉妒,双重的味道。“世上没有一个做丈夫的,看到妻子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不会气疯!”
她的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你弄痛我了。”
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扔回床上;无情的黑眸里,除了贪婪,看不到一丝的温柔。
在她眼中,他变成一头猛兽,不再是她深爱的夫君。她的心随着衣帛被撕裂的声音,碎成千万片,恨意油然而生,化作一股反抗的力量,双手和双腿不停地、胡乱地往他身上又打又踢!
但花拳绣腿对他来说,有如一阵小雨落下,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加深他的狂野,在温香软玉上留下无数个咬图的齿痕、捏红的手印……
她像一只漂泊在大海上,失去方向的迷船,任由风吹浪打。
摇摇晃晃中,她的身体起了变化,从冰冷变成火热,她的感觉也不一样了,从生不如死升华到欲仙欲死;她的心中有如打破一个五味瓶,分不出是什么滋味,直到涟涟珠泪从眼角滑落,浅尝一滴,才知道是甜的……
终究她的恨意比一阵风来得还快,去得更快!然而,爱意却像一株千年老树,树根深深地盘踞在她心中。
激情过去,看到她身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令他久久不能言语。
“该死!我真的疯了!”吸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向她致上最深的歉意。
“在你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她早就原谅他了,但还不打算表现出来。
“妻子。”他似乎觉得这个答案不好,赶紧改口。“最爱的女人。”
“你骗人!”她以为她在作梦,狠狠拧了他手臂一下。
他惨叫一声。“好痛!你干什么?”
“我以为你在说梦话。”这叫甜蜜的复仇。
“我元靖对天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此情永不渝。”
“那你刚才为何待我像妓女?”他对她太好了,反而显得不太真实。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他自责甚深。“我承认,我喜欢吃醋。”
“你伤害的不只是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她有意多刁难他一会儿。
他的唇热烈地压在她唇上。“对不起,我会弥补你的。”
“你好坏……”
“这次我要让你对我赞不绝口。”他说到做到。
整个房里,除了呻吟和喘息声外,还有床脚被摇得吱吱叫了起来。
她的隐忍终于达到预期的效果,她得到他了!有了他的疼爱,她不再担心老夫人百般挑剔,而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快和辛苦也都值得了。
两具如火山爆发的胴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告诉我,当初你为何选中我?”
“因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在大殿之上又哭又闹。”
“真丢人,你还记得我当时丑态百出的样子。”她自知是因祸得福。
他心满意足地说:“仔细想想,你比我想像得更好,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婆婆对我恨之入骨,总该有个理由吧?!”她总觉得事出必有因。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是的,娘曾交代他,不许把身世告诉外人;但她不算是外人,夫妻本一体,考虑半晌,他决定对她开诚布公。
“不瞒你说,我是汉人,而且我外公还是明朝的驸马爷。”
“难怪我总觉得你不像农夫!”她倚偎在他怀里,静静听他心跳声。
“其实,我外婆是外公金屋藏娇的小妾,但是被公主发现后,被迫上吊自缢。”
原来老夫人讨厌的是“公主”二字!在途中,他不准她以本宫自居,不是为了挫她的锐气,而是为了保护她……是她错怪他了!但她现在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他比她想像的还早爱上她。
“后来公主派侍卫追杀我娘,可是侍卫不忍心,护送我娘翻山越岭,来此定居,两人从此隐姓埋名、结为夫妻。我爹在我七岁那年去世,是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我长大成人;娘对我别无所求,她只希望我做名农夫,一辈子平平凡凡。”
她懂了,对老夫人来说,“驸马”二字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回忆。
“偏偏造化弄人,你无意中救了父皇,成了驸马。”她替他叹气。
但元靖却是满意地哈哈大笑。“幸亏我救了皇上,不然我怎么能娶到贤妻?!”
“你少得意,我是命苦才会嫁给你。”委屈的泪水往肚里流淌。
“我知道娘折磨你,但请你务必忍耐。”他虽然了解,却又无计可施。
她幽幽地叹口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娘面前,我会刻意不理你,以免刺激她老人家。”
“那我多可怜,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吞。”她脸色随着心一起下沈。
他手按在她胸口上,温柔地安抚。“每晚,我会用实际行动安慰你。”
她冷冷地推开他的手。“你想的只是你自己的快活。”
他灵机─动。“其实软化娘最好的办法,就是早日让她抱孙子。”
这句话很有道理,自古以来,媳妇的地位,完全要靠肚皮争不争气来决定,只要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就算是再难缠的恶婆婆,也会看在金孙的面子上,给媳妇一点好脸色。
但万一生女儿怎么办?
除了再接再厉之外,别无他法可想。而且每怀一次孕都有十个月的假期,不无小补。
她眼巴巴地说:“说抱孙就抱孙,我又不会法术,一变就有。”
“我会变法术……”一个翻身跃起,他以饿虎扑羊之姿,栖息在她身上。
“你该不会又想要了?!”熊熊如火炬的双眸,再次点燃她心中的火苗。
他深情地吻着她。“谁教你的身体那么迷人!”
“除了身体,我就没有其他优点吗?”
“其实,我最喜欢你脸上的麻子,可爱极了。”他的唇移向她的麻子。
“你说谎!”其实她心里是感动的。
“我对天发誓。”他的手忙得没空举起来。
“不用麻烦,我相信你就是了。”她也舍不得他举手。
“女人,真是好骗!”
轻蔑女人,这是不可饶恕的!“你好坏,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立刻回击。
他根本没有心思和她争辩,只顾着努力向前冲刺。
第六章
老天有限,白虎星的谣言,随着村长的死而烟消云散。
原来村长染的是花柳病,羞于见医,多亏阿德明查暗访,还她清白。
于是村人推举元靖担任村长一职,算是还他媳妇一个公道,此举正中老夫人下怀。
因为元靖当了村长之后,有时难免不在家里,老夫人便乘机派更多更重的工作折磨她。
白天,水深火热,到了晚上,水乳交融,使得麻子公主像根两头燃烧的蜡烛;她努力撑了一个月,终究还是在田里不支倒地,吓坏了珠儿和香儿。
两人连忙把公主抬回房里,用老方法,掐人中,灌姜汤,捶臂捏腿,公主这才悠悠转醒。
“我怎么会在床上?”麻子公主只记得眼前一黑,什么也想不起来。
“公主累倒了,是我和香儿把公主抬到床上的。”珠儿拿冷毛巾敷她的额头。
香儿下定决心似地说:“我要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
“我昏倒的事,不许传出去。”麻子公主下达命令。
“难道连驸马都不能说?!”香儿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麻子公主神情严肃。“绝不能说。”
“驸马是明理人,跟他说对公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珠儿好声相劝。
“我不想让他左右为难。”麻子公主一心只顾着替元靖着想,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股怨气在胸口窜来窜去,到了嘴边,两排紧咬的牙齿如墙耸立;珠儿不便明讲,只能暗示。
事实摆在眼一刚,公主每退一寸,老夫人就跟进一尺,迟早有一天,公主会被老夫人逼到绝路,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有时,强硬才是对付恶人的好办法,她不能坐视公主一错再错。
“驸马虽然事母至孝,但也不能任由他娘胡作非为。”
“婆婆教导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明明就是虐待!”一听这话,香儿立刻火冒三丈。
“你们不懂,也不需要懂。”麻子公主无奈地长叹。
香儿没好气地嘟着嘴。“我们懂,公主被爱情冲昏了头。”爱情这玩意,实在害人不浅,还不到两个月,就把公主害得形销骨立。
驸马也真是的,生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却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就算他白天不在家,没看到公主被老夫人糟蹋得不成人形,晚上回到家,关起房门后,居然换他来糟蹋公主,每晚都听到公主又喊又叫……
她总算弄懂了,公主不准她们向驸马告状,原来是有口难言。
天杀的!这对母子竟然串通来了,联手起来欺侮公主?!公主好可怜哦!
“快扶我起来。”她连试了好几次,连起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珠儿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你脸色白得吓人,还是躺着吧,保重身体要紧。”
“我工作没做完,万一被婆婆知道,我又有罪受了。”麻子公主一脸惊惶。
珠儿和香儿都不肯帮她,但她知道她们是出自好意,所以她不怪她们,只好自己挣扎着起身。她就像是刚学走路的娃儿,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手一颤,又跌回床上,头疼欲裂,气喘如牛,眼前一片金星……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珠儿难过极了。
“我决定了,就算公主要砍我的头,我还是要回宫……”香儿的话被厉声打断。
“香儿,我没累死,反倒会被你活活气死。”
“哇……”香儿好生委屈,泪如雨下,往门口冲去,旋即人又弹了回来。
老夫人拄着拐杖,一步一蹬地跨进来。“该死的丫头!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错不在我,谁教老夫人躲在门外偷听!”香儿直言不讳。
“香儿!闭嘴!”麻子公主用尽吃奶的力气吓阻。
“我来探望公主。”老夫人有备而来,像是要来打一场胜仗似的模样。
“媳妇不敢当。”麻子公主朝珠儿使了个眼色,珠儿不甘愿地扶她起身。
“你躺着吧!外面太阳大,会把公主晒伤的。”老夫人字字藏针。
公主急忙把脚伸进鞋里。“媳妇这就去把工作做完。”谁知双脚一站,一阵晕眩袭来,她立刻又跌坐回床上。
看在老夫人眼中,自以为人老眼不花,当她是装病演戏,毫不同情。
其实最会演戏的是老夫人,她最近不但开始拄着拐杖走路,而且一改以前从不东家长西家短的习惯,反而常常主动到左邻右舍的家里去串门子,嘴里还不停喊着,这里酸、那里痛,活像家务事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其他三个女人都是只会咬米袋的老鼠。
“公主你别再逞强了!”珠儿欲抬起公主双脚,移回床上,但是却被伸手阻止……
“我没事。”惊弓之鸟还能振翅疾飞,躲避危险,在老夫人面前,麻子公主却像只小兔子,吓得动弹不得。
“那一点工作,不敢劳烦公主,老身自己去做就行了。”
麻子公主低声下气地说:“媳妇偷懒,愿受责罚,请婆婆不要生气。”
“老身只有一颗脑袋,哪敢生公主的气?”老夫人冷声一哼。
“婆婆……”公主胃部冷不防地一阵剧烈抽搐,把昨晚的晚餐全吐了出来。
身子一软,眼前一暗,麻子公主顿时失去知觉。
这样也好,眼耳都清静,不用看到老夫人狼狈的模样,也不用听到老夫人责骂的吼叫,更不用再到烈焰下工作,总算能好好休息。
看着衣服上的秽物,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该死!你分明是故意往我身上吐!”
安置好公主,香儿回首一瞪。“公主都已经昏过去了,求你别再鬼吼鬼叫!”
“贱丫头,老身不打你几杖,难消我心头之恨。”老夫人勃然大怒。
珠儿伸手探了探公主的鼻息。“糟了!公主气息微弱!”
“哼!装死!”老夫人不屑地歙动鼻翼。
“公主若真的死了,大家都得陪葬。”珠儿气呼呼地警告道。
老夫人顿时慌了手脚。“你们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来!”
东村、南村、西村、北村,围绕着中村,总共只有一间药铺,大夫叫白发。
五个村加起来,人口不算少,但居民多半是农人,作息正常,鲜少有人生病,
就连小孩子感冒,灌几碗姜汤就能祛寒。
十天半个月见不到病人上门求诊,是常有的事,所以白发平时只好兼替牛羊治病,赚点蝇头小利,贴补家用。
由于赶时间,白发人又不在药铺里,所以珠儿只好跑去找阿德求助。阿德立刻快马加鞭,把白发载来元家,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四处寻找元靖。
白发对公主的身份有所顾忌,不敢以看一般病人的态度怠慢公主,于是他悬丝诊脉,仔细研究。
珠儿处事周详,准备好墨笔和素纸,一旁磨墨以待。
良久,白发一脸笑容相向。“恭喜老夫人,就要抱孙子了。”
这个消息对老夫人来说,有如晴天霹雳,难以招架。“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她有身孕了?!”
“不过,公主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白发坐在桌前,拈笔开药帖。
“娘,发生什么事了?”元靖赶至,一听到他的声音,麻子公主悠然苏醒。
“你干的好事。”老夫人这才明白上了儿子的当,愤然转身离去。
“白大夫?珠儿?香儿?”元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恭喜村长,要做爸爸了。”白发笑盈盈地道贺。
若不是有外人在场,他恨不得立刻扑到床上,以热吻表达心中的欢喜。
走向床边,他心头一窒,看到公主双眉紧锁,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倒是其次,最让他难受的是,她脸上毫无血色……平常都是在烛光下和她见面,他根本不知道老夫人白天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夫人虐待公主一事,大家口耳相传,不仅三岁小孩知道,连聋子都藉由比手画脚中得知,唯独元靖被蒙在鼓里。
就算阿德有心想帮忙,也不敢再多管闲事,因为上次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