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飘翎 作者: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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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在你们的眼中,只有那个任你们欺凌的平凡男子才是韩断?
“你、你绝不是韩断!”独孤苍柏猛然拔剑,向这被血染成红色的男子当头劈去。
“你说,我为何不是韩断?”
独孤苍柏没看清这人如何动作,只觉脖子一阵剧痛,已被如钩的铁爪扣住了咽喉。
“你只是用过这个身体一次,怎麽,因为太好用了,就误以为韩断不是出身冥狱,而是出身娼寮?”
长剑落地,独孤苍柏只听这人在他耳边狠声笑道:“独孤苍柏,独孤大人,独孤师弟──蒙面兄,你错得太离谱了。”
“你──”独孤苍柏惊得魂飞魄散,“你如何知道──”
“你真的认为韩断人尽可夫?阅人无数?已经被捅得没了感觉?”手指用力,独孤苍柏面孔憋得青紫,双腿乱蹬。“你出现在韩断身边一丈之内,韩断就下意识的浑身发冷,厌恶的想要呕吐,你说我是如何知道?”
“不、不管,不管你是、是谁、别、别杀我,我、我是叶、叶翎潇的、的师弟──”独孤苍柏徒劳的伸手,想要掰开扣在咽喉的手,可是敌不过对方非人的力量。口中咯咯作响,鼻孔冒出血沫,眼看就要死於非命。
“不要挣扎了,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很不舒服的。”韩断肩膀抖动,笑得好不欢畅,“你是叶翎潇的师弟?就算是叶翎潇本人又如何!让韩断伤心的,全都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
“韩断──”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独孤苍柏感到喉咙上的手忽然失了力道,脑中暗叫好险,想也不想从袖中摸出匕首向韩断小腹扎去。
“找死!”韩断瞬间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将匕首夺在手中,刺入独孤苍柏肩窝。与此同时,那道身影来到近前。
“住手,别杀我师弟!”叶翎潇眼中划过沈痛之色,一掌打向韩断胸膛。
韩断目中寒光爆射,与叶翎潇对视,冷笑著也挥出一掌。
双掌碰在一起──叶翎潇这一掌软绵绵的竟是毫无内力,可韩断这一掌却是用尽了全力。
砰的一声,叶翎潇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宛如断线的纸鸢,斜斜飞了出去,撞在一丛竹子上,然後又被弹落在泥泞的地上。
韩断嘴边的冷笑还未消失,碧色的眼睛却瞬间失去光芒,宛如暗夜中的深渊──呆滞的目光从自己的手掌移到生死未卜的叶翎潇身上,韩断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一缕血线从口中溢出,所有的凌厉,所有的杀机,瞬间消失殆尽。
独孤苍柏从肩窝拔出匕首,眼中闪著恶毒的寒光,充满戒备的走到韩断的身旁。
“韩断,我实话告诉你,杀你是柳文达的主意,叶翎潇并不同意。他中了柳文达的醉梦无痕和化功丸,此时内力全无,可他还是挣扎著前来救你,他对你是真心实意。可你却将他打成重伤,生死不知。”
韩断喃喃说道:“我不是、我不是有意要伤他。我只是以为他要打我,我也不知为何,竟然出掌打他。”
“你只是以为他要打你?”独孤苍柏恶意的笑道:“叶翎潇喜欢你,你却从没相信过他的喜欢。”
“叶翎潇喜欢我,我却从没相信过他的喜欢……”韩断垂泪──不错,不错──独孤苍柏并未说错,他确实从未相信过叶翎潇的喜欢。
“韩断,你这一辈子,给别人带来痛苦和不安,自己也是从不快乐,唉,如果我是你,早就不活在这世上了。”独孤苍柏将匕首扔到韩断眼前,故作怜悯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叶翎潇走去。
韩断眼睁睁的,看著独孤苍柏抱起叶翎潇,消失在晨雾中。
“给别人带来痛苦和不安……自己也是从不快乐……”
手指微动,摸上了凉凉的匕首。
碧海灵芝已经没有了──这次,终於能彻彻底底的死掉了吧。
割开喉咙,切开胸膛,然後将心脏挖出来,碾碎在地上……
这样总可以死了吧!
韩断仰天哀嚎,就想将匕首插入心脏──这时,身後传来北北微弱的声音。
“义父……”
韩断的动作瞬间冻结,终於扔下匕首,哭倒在了地上。
冥狱,幽冥殿。
北北望著堆在案上的画轴,对雷五淡淡的说:“把这些都拿下去烧掉吧。”
雷五默默的将那些画捡到怀里,稍一疏忽,一卷画轴掉到地上,骨碌碌铺展开来。
一个相貌平凡的少年出现在纸上。
雷五一呆,慌忙弯腰去捡,不料手中的画轴全都散落在地,唰唰的轻响中,无数的少年出现在雷五的眼前。画上的少年都有一张同样的脸,可是表情却都不同。蹙眉而笑,挑眉微嗔,闭目忍痛,凝神静思──雷五从不知道那淡然如水的人会有这麽多的表情,更想不到会有人将他的音容笑貌就这麽铭记在心,然後凝结在绢纸上。
北北敛裙蹲在雷五身旁,将那些画轴拢在一起,放在了雷五的怀中。
“雷五,我一直以为慕容非爱的是我爹,”北北笑了,可是这笑意却没有进到眼里,“我给慕容非种下回梦蛊,将他关在燕陵,本想让他在梦中和挚爱相守在一起。可是你看,”北北笑道:“你看啊,雷五,这慕容非画的是谁?”
雷五沈默不语。
北北叹道:“真想不到,慕容非画了这许多,却画的都是韩断。”
“鬼主,人心难懂,恐怕慕容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雷五,我好恨,”北北面色一沈,“他慕容非是什麽东西,竟然敢爱韩断。他怎能拥有韩断这麽多记忆?”顿了顿,北北说道:“你帮我传话下去,明日,就向燕陵放水吧。”
“这……”雷五踌躇道:“此时让燕帝永远失踪,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雷五,何谓好处?”北北笑的诡异,“我本想让他守著我爹的尸体好好养老,可他竟敢想著韩断,那就没必要养他到老了。你按我吩咐的办吧,我要去照顾韩断了。”
“鬼主,你刚刚小产,不可劳累,我替你去照顾师父──”
“雷五,上次我让你去照顾韩断,你却如何?你竟将他照顾到叶翎潇的身下去了,”北北冷笑,“你以为我还敢让你照顾他?”
“我……”雷五目光一暗,“鬼主,韩断喜欢男人,你为他做多少事他也不会喜欢你。”
北北凤眼如霜,纤纤素手打在雷五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为了救他小产,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母亲,难道你就不後悔──”
“嘘──雷五,”北北将食指搭在唇间,凑到雷五的面前,吐气如兰。“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去找韩断之前,已经服了堕胎药──我原本就打算在韩断的面前弄死那腹中的慕容家杂种。唉,要是早知道会在越城的时候受伤,我就不去喝那苦死人的毒药了。”
雷五惊讶的望著北北的笑颜,只觉北北从未如此陌生。
“你大概觉得我疯了,”北北眼角抽搐,面现痛苦之色,“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天,傍晚时分我就住进了再来客栈,独孤苍柏的手下们在後院与韩断苟合的时候,我就在前院──杀人。”
“你!你既然喜欢韩断,为何还……”雷五失声叫道。
北北轻飘飘望了他一眼,忽然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喜欢你喂养的那条小狗,可是那小狗总是不和我亲,你看我伤心,就想出一个方法──”
“我每日不给那小狗饭吃,还总是找茬虐打它,每次它被我饿饭,被我毒打後,你就给它好吃的,帮他包扎伤口。”雷五喃喃说道:“半个月後,那小狗咬了我一口,然後逃到了你住的幽冥殿。”
“你小时候可是比现在聪明。你的法子当真管用,那条不跟我亲的小狗,从那以後就拿我当了唯一的主人,後来即使被我浸到水里活活溺死,也没有再反抗过我一次。”
“……”雷五望著北北一张一合的樱唇,只是不语。
北北轻笑道:“雷五啊雷五,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这种疯了的女人,不是你能够喜欢的。”
手指拂过雷五的胸膛,北北伏在雷五的耳边说:“你若有办法,就助我得到韩断,若没有办法就继续沈默不语──如果被我发现你又搞小动作,这次就不是泡在水中一个月这麽简单了。”
雷五猛的抓住北北的手指,在北北的默许下,放到口边,吻了上去。
第十四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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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明月,清风,小院。
“今夜的月亮真圆。”
韩断将酒坛搭在腕上,脸颊飘红,迷离的目光已经染满了醉意。
“师父,你背上的伤刚好,还是莫要再喝了。”三十三犹豫半晌,伸手抓住了韩断的手臂。
“我没事,”韩断将坛中所剩的桂花酒一口气灌入口中,回首望著三十三,忽然倾身过去,贴住三十三的嘴唇,将甜美的酒液吐入他的口中。
三十三一惊,不知韩断此举何意?身体却先於思想行动,按住韩断的後颈,将那混了津液的香甜酒浆都吮了过来。
韩断与他唇舌交接,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三十三越吻身体越是火热,手指摸向韩断下身,发觉韩断似乎情动,心中狂喜,将他拉到自己怀中。
“三十三,你可是想要抱我?”韩断顺从的坐在三十三的腿上,凝眸望著眼前这张年少轻狂的脸。
“师父……韩断,我喜欢你,我、我想要你。”
三十三嗫嚅的声音听在韩断耳中,韩断轻轻点头,“是不是我让你抱,你就会欢喜?”
“你肯接受我,我自是欢喜。哪怕立时就死了,我也无怨──”
“切莫轻言生死。”韩断无奈苦笑,“你可知我这一生,虽是孤苦飘零,可也有过想要用性命去保护的人。我从无奢求,只求所爱之人能够平平安安,开心快乐的好好活著。”
“韩断……”
“可是原来,这愿望,就是最大的奢望。”韩断解开衣带,让衣裳从肩上滑落,继续说道:“那日我打伤叶翎潇,我很想说我是被蛊王控制失去心智,可我骗不了自己,无论有何藉口,叶翎潇总是伤在我的掌下。你看,”韩断伸出左手,举到眼前,“他掌心的触感还留在我的手心,我却不知此刻,他是生是死。”
三十三的手,慢慢抚过韩断的腰背──入手处一片冰凉。
“独孤苍柏说我这一辈子,只能给人带来痛苦和不安,他这话乍听刺耳,可细细想来倒是没错。”韩断牵动嘴角,笑道:“三十三,你说我为何活在这个世上呢?”抓著三十三的手,按上肩头和锁骨的齿痕,“你当真不嫌弃这身子?这身子已经很脏很脏了,若它能给你带来一些快乐,你就拿去用吧。”
三十三反握住韩断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胸前。许久,才放开。
“风冷了,”将他滑落在腰间的衣服拉起来,三十三颤声说道:“我对你的心意天日可鉴,你若是以为我对你的只是卑贱肉欲,我情愿今生再不见你。”
韩断双目微垂,自嘲的笑道:“肉欲……卑贱。”
在叶翎潇看来,与自己的肉欲痴缠,定然也是无比卑贱吧。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留恋!
“三十三,借剑一用。”韩断从三十三腰间抽出短剑,离开他的怀抱,沈声道:“记住你说的话,今生今世,永不相见──我就将这彼岸一剑,教给你,当作怀念吧。”
明月清辉的夜晚,寒光爆闪,短剑刺入柳树,只留剑柄──
无数的柳叶翩翩旋转飘落下来,遮住了三十三惊愕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月影隐入云中,风中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
“三十三,义父已经回屋去了,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鬼主──”三十三悚然回头,见北北手拈柳梢,正对著那没入树身的短剑出神。
“你下去吧,”北北将短剑从树上拔下来,递给三十三,“你也该长大了,莫要整天缠在义父身边。对了,蔷薇对我说她一直喜欢你,过几日,你就将她娶了吧。”
“鬼主!”三十三闻言,呲目欲裂,想要说什麽,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北北不再理他,只是倚在树下,静静的望向韩断住的小屋。
窗口一片黑暗,屋内没有燃灯──可北北知道,韩断没有安歇,韩断还在喝酒。
黑暗的小屋里,韩断的确还在喝酒。
醇美的桂花酒,清甜甘冽,入口绵和,可是喝多了却依然会醉。
韩断日日以酒为粮,但求一醉。
此时,靠在床上,耳边传来酒坛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的脆响,他觉得,自己终於如愿的──醉了。
被甜蜜的桂花酒点燃的身体,微微的发著热,衣裳的布料随著呼吸的起伏,摩擦著渗出细密汗珠的肌肤,痒痒的,仿佛欢爱时,叶翎潇修长有力却又不失温柔的手指。
韩断听到难耐的呻吟声从自己的口中溢出,同时,也仿佛听到了叶翎潇含著笑意和欲望的呢喃。
肉欲……纵使卑贱……
却最是诚实。
韩断的身躯慢慢下滑,仰躺在床上,颤抖著打开了双腿。
张开嘴唇含住食指,然後,中指。
干燥的手指被灵巧的舌头细细沾湿,就连指缝也被舌尖扫过──韩断闭著眼睛,层层的黑暗中,那人的影子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接近。
“妖精,你又来诱我……”
那人笑吟吟的说。
“心心,来,用力,对,就这样,啊,心心,好舒服。”
那人的气息仿佛就喷在耳边,带著比酒更醇的甜蜜。
韩断咬住下唇,牵出银丝的手指,伸入亵衣,探入了自己的股间。
“翎潇……”
身体渴望著,叫嚣著,无法满足於手指的亵渎。
为何,为何心中愈来愈热,身体却越来越冷?
韩断仰头喘息,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乌黑卷曲,从床沿垂下,散落在地。
恍惚间,有人来到身边,温柔的手掌贴在脸颊上。
“翎潇……”韩断闭著眼睛,露出疲惫却安心的微笑,“我好想你……”
那手掌抚摸著韩断的脸,将手指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