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飘翎 作者:猩-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往我听你说这种话,就想狠狠揍你。可是以後我再听到你自轻自贱,我就狠狠的吻你。”叶翎潇将韩断的嘴唇咬在口中,辗转反侧,直到将那苍白的薄唇吮出殷红的血色。
“韩断,我说不道歉,是因为──”叶翎潇在韩断耳边轻声呢喃,“你不是说不喜欢你的人不能辱你吗?那麽我一定可以狠狠的辱你,用你想象不到的方法欺负你。”
韩断移开目光,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无奈,暗想这别扭的狠话算是他对自己表白的心意吗?
韩断一生坎坷,总是被迫承受违背意志加诸於身的欺凌,早将所谓欢爱等同於羞辱。可是被叶翎潇那般对待後,此刻身体里还残留著叶翎潇留下的东西,一丝从未感受过的甜蜜和欣喜却冉冉升起,萦绕在心头。心中所有的愤怒羞耻竟奇迹般的消失了。看来这个人,终究是不同的。
情爱本是世间最无常的东西,即使此刻真的爱的死去活来,又有谁知下一刻是不是就形同陌路。叶翎潇曾经为了深爱的莫舒雨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此刻却又能抱著自己说出喜欢。虽然这喜欢两字到底值个几斤几两尚不可知,虽然莫舒雨确实是个混蛋,可是如果混蛋莫舒雨泉下有知,听到这不知斤两的喜欢二字,想必也会心痛吧。
叶翎潇这次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还是说等激情的余韵退去,肉体不再痴迷的连接在一处,这喜欢也就自然而然的随风散去了呢。既然如此,自己此时此刻又何必纠结於这突然而至的感情是真是假呢。
能什麽都不想只是紧紧抱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寂寞如韩断,实在舍不得失去这唯一的温暖。
“在想什麽?”注意到韩断的失神,叶翎潇轻轻抚摸著他印著自己指痕的左颊,心中泛起懊悔。
“我在想,”肿起的面颊被叶翎潇火热的掌心碰触并不好受,韩断却由著他抚摸,轻笑道:“我在想,如果我们再耽搁下去,不知道那个石柱机关还能不能认到赫连破腐烂的手掌。”
叶翎潇轻哼道:“我早知你白活了几十年却像孩子般不解风情,却没想到你会这麽不解风情。”
韩断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叶翎潇的掌心,笑道:“我也想解风情,可是肚子实在太饿了,你可怜可怜我只剩下不到半条命,咱们还是想办法上去吧。”
“你饿吗,”叶翎潇将手伸到韩断腿间,嬉笑道,“难道我没有喂饱你?”
“叶翎潇,你真是拿肉麻当有趣。”韩断无奈的叹息。
“还叫我叶翎潇?”
“叶公子。”
“叫我翎潇。”
“……”
“韩断,叫我翎潇。”
“好吧,翎潇……”
第十章
第十章
岳州,汩罗江畔,欣园。
管家老陈天没亮就等在正房的门口,他的手里拿著一封盖著火签的信,面带焦急的探头张望。
房内声息皆无,想来少主人和那人还没起身。一想到那人,老陈脸上的皱纹就恨恨的纠结到一块,总会应景的想起茶馆说书人讲的那个妖姬误国、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故事。
半月前,一年未见的少主人带著那人回到欣园,老陈自是高兴了一番。少主人带来的那人其貌不扬病病歪歪,老陈本来也未多想,以为只是少主人的朋友。不料夜了少主人没让准备客房,反而带那人进了正房,老陈心生疑惑,借送水闯进去一看,那人已然躺在了少主人的床上,少主人只披了中衣,正俯在那人上面亲他的嘴。老陈大惊失色将满满一盆水都扣在了地上,当时少主人震怒的样子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想他老陈自打少主人一降生就随侍在侧,後来少主人被送去天山学武,他就在岳州打理欣园,虽不敢僭越说与少主人情同父子,却绝胜过一般主仆百倍。可只因为他说了那人一句“哪里来的男娼不要脸勾引少主人”,就被少主人怒喝了一声滚,然後责令他没有允许不得私自进入正房。
老陈本想以少主人高贵的身份,即使少年心性玩玩男人也未尝不可,过了新鲜劲也就好了,何况那人除了相貌普通,还是个断手的残废,那样的货色少主人焉能流连?谁曾想这都半个多月了,少主人每日除了窝在房里和那人狎戏,就是和那人在院子里喝酒,每日食同桌寝同枕,竟是比那夫妻还要恩爱。老陈又气又恨,不知那人到底用了什麽邪术拘了少主人的魂,竟让少主人沈迷致斯。老陈存了心,就处处觑著那人,见那人总是一副微笑清静的样子,光是看上去实在不像个妖娆妩媚以色侍人的,可是一想到夜了在正房屋外听到房里传出的放荡动静,老陈就恨不得将他绑在柴火上生生烤死才好。
正房屋里,叶翎潇拥了韩断,正戏谑的一边反复入侵一边撩拨韩断的身前。韩断目光如水,微张双唇,被折腾了整整一宿的身体累的几乎麻木,可身体内敏感的一点被温柔摩擦了许久,腿间的那处还是不知疲惫的喷出了颤抖的热液。
不自觉的收缩蜜穴,然後感觉到嵌入体内的不知疲惫的巨物急速抽插了几十下,火热的液体一波波击打在肠壁上,韩断激喘之下,忍不住发出呻吟。
而那呻吟声只流泄到唇边,就被叶翎潇和著从口角溢出的银丝一起吞进了肚里。
“嘘,老陈还在外面,还是说,你想让他听见你这淫荡的叫声。”叶翎潇吻够了,伏在韩断的耳边轻笑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只许叫给我听。”
韩断被他压了整晚,几度失神,此时耳中听到这话,方知自己房中癫狂,外面却是有人在听墙角,不由脸上发烧,抬手轻轻拍了他一下,悄声道:“你知外面有人还这般弄我,可恶。”
亲了亲韩断汗湿的额头,叶翎潇爬起身,嬉笑著说:“这样就害羞?我还想遣走了老陈,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试试呢。你这个妖精,我怎麽会这麽喜欢你呢。”
韩断坐起来帮叶翎潇系上腰带,轻声道:“你才是妖精,整天弄来弄去,也不怕纵欲过度。”
“呵呵,谁让我的心心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我要不努力服侍,万一帽子变色岂不糟糕。”叶翎潇穿好衣服,自然而然的帮韩断擦拭了身体,然後拿来衣服给他穿上。
“翎潇,你就会拿肉麻当有趣。”韩断口中轻斥,心中却是暖暖的扬起甜蜜。
“明明是我的心心不解风情嘛。”故意调笑著,一边帮韩断穿衣服,一边还不忘趁机吃豆腐,“幸好离开秋来寨你的内伤就好了,不然我也不敢这麽索求无度嘛。”
“你也知道自己索求无度。”
“面对你这个妖精,即使是圣人也会乱性嘛。”叶翎潇拿了梳子,爱惜的给韩断梳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微微卷曲,叶翎潇拿起一缕,绕在指尖,忽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却又叹了口气。
韩断抬起头,看著叶翎潇俊朗的脸,也露出笑容。
“你笑什麽。”叶翎潇坐在韩断身边,伸臂揽住他的肩膀。
“那你方才笑什麽。”韩断将头靠在叶翎潇的肩膀上,轻笑反问。
“你猜我笑什麽。”叶翎潇收起笑容,目光有些飘忽。
韩断眸光潋滟,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子结发共度一生,这是多麽好的愿望。只可惜,执手终会放手,此时挽的这缕发,也与那时候的发不同。”
“韩断,你这不解风情的妖精。”叶翎潇站起来,将梳子扔在床上,“你笑,是因为你自以为猜到我的心思,我承认,方才我确是想起了莫舒雨。”
“这边刚抱完杀了你的旧爱的新欢,回头又当著新欢想起了旧爱,翎潇,你也太解风情了。”韩断轻笑道。
“你在吃醋?”叶翎潇目光一闪,专注的望著韩断,“你在嫉妒?”
韩断笑,嫉妒?
“人只对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的东西才嫉妒,现在我有了你,何来的嫉妒呢。”
叶翎潇本以为他又会说出自轻自贱的话,没想到他却说出这等话来。对莫舒雨的愧疚夹杂著对韩断的占有欲,让叶翎潇心中又是忿恨又是甜蜜。
乜视傻站的叶翎潇一眼,韩断低声笑道:“老陈站的大概要抽筋了,你去看看他有何事,然後不是还要找藉口遣走他吗。”
“你这妖精。”叶翎潇扑过去,狠狠咬住韩断的嘴唇。
谁说我不解风情……
从何时起,我也有了想要留住的东西啊。
韩断激烈的回应著叶翎潇,方才整好的衣服顷刻间又凌乱了满地,又是一番癫狂。
叶翎潇正值年少,食髓知味乐此不疲,韩断虽是内伤初愈,可也是初尝两情相悦的情爱滋味,自是不知节制。
直到日上三杆,两人才梳洗完毕,出来房门。
此时已进伏天,虽然未到晌午,阳光已然毒辣。老陈手里拿著信站在太阳底下,一张脸也不知是晒得还是气得,红里透著黑黄,恶狠狠的盯著和叶翎潇一起走出正房的韩断。
“少主人,”老陈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他不是外人。”叶翎潇拉了韩断,走到石桌边坐下。
不是外人?!
老陈死死瞪著韩断,手里捏著信,就是不递给叶翎潇。
韩断微微一笑,向叶翎潇伸出手:“翎潇,我来了岳州半月,还没有去街上看过。你给我些碎银子,我要出去买些东西。”
“你这个样子,还要出去逛街?”叶翎潇见韩断脸色不好,想是真的纵欲过度了,本不想让他出去,可是见老陈一脸厌恶的样子,又见信封上的红色火签,心念辗转,还是从怀里拿出钱袋递给韩断。
韩断将钱袋放入怀中,浅笑著转身离去。
“少主人!”老陈等韩断离去,忍不住疾声喝道,“少主人,你还要荒唐多久?”
叶翎潇神色渐凛,一言不发。
“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老陈怒道:“你的身份何等尊贵,岂能为了那种以色侍人的男娼玩物丧志,那男娼除了下贱无耻的淫术,哪有过人之处?少主人如果需要发泄,比他好看的男男女女多得是,为何沈迷於他不可自拔!你这样可对得起老主人屈死的在天之灵!”
沈迷於他……不可自拔……
叶翎潇忽然笑了,扬声问道:“老陈,你真的觉得我沈迷於他、不可自拔?”
听到这话,老陈瞪大眼睛,忽然惊喜道:“莫非?莫非少主人只是在玩弄他?或者,此人有何利用价值?”
叶翎潇哈哈大笑,笑过说道:“老陈,我刚想说你这次倒也犀利,竟然真的发现──我是真的沈迷於他不可自拔了。”
“少主人,你!”
“老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没忘自己的身份。”叶翎潇冷笑,“我只希望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老陈大惊,慌忙跪到地上,“少主人,老陈不敢,老陈只是──”
叶翎潇负手道,“起来吧,你记住,无论日後如何,我现在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你看不顺眼的人,日後的事日後再说,也许等我不喜欢了,让你亲手杀了他也未尝不可──不过现在,我不想听到你言语侮辱他,你骂他即是骂我,你可记住了?”
“少主人……”老陈一愣,沈痛的说道:“我只是怕你像老主人那样,被情所误。”
“为情所误?”叶翎潇不以为然的冷哼:“把自己的失败归罪到弱女子身上,这种事莫要再挂在嘴边了吧。再说,你又怎能把他和娘亲那个无耻的贱人相提并论,他,是不同的。”
“少主人,你怎可这麽说,历来情爱最是误事,老陈目睹当年惨事,为了让少主人迷途知返,不再重蹈覆辙,老陈情愿死在你面前──”
“唉,老陈,你看著我长大,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叶翎潇搀起老陈,叹道:“你我名为主仆,其实我一直将你当成长辈,我知你疼我爱我,对我寄予厚望,现在,我只盼你也能信我,你好好活著,张大眼睛看著,看你可看错了我。”
“我……”老陈胸膛起伏,惶恐的望著叶翎潇扶著自己的手,眼眶发酸几乎嚎啕大哭。
“老陈,你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叶翎潇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漫声问道:“苍柏送的信,现在该给我了吧。”
“啊?对,独孤大人今天一大早就派人传话,说他已经到了岳州城外,今夜将赴与岳州知府丁仝之约,届时请少主人务必前往。”老陈擦擦眼眶,将信封递给叶翎潇,“此中细节都写在信中,请少主人过目。”
“丁仝也动了?”叶翎潇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笑,“燕帝修建了燕陵,岂不是正好给自己修了坟墓吗。”
欣园位於岳州南面郊外,毗邻汩罗江,韩断出门并没有就近去欣赏汩罗江的景色,而是一路向北,很快来到城南的集市。
岳州自古繁华,城南与城东因为毗邻汩罗江和洞庭湖,集市上很多小贩兜售岳州土产,向来是游人如织,倒比城中还要热闹喧嚣。
韩断见有人用箩筐盛了许多白色的小鱼贩卖,知道那小鱼虽然看起来像白虫般恶心,却是有名的美味洞庭银鱼。忽然想:是不是买些回去做给叶翎潇吃。想著想著竟然就真的买了一斤,那小贩手脚麻利的将小鱼包在荷叶里,用蒲草捆好递给韩断。韩断拎著荷叶包,随著人群向前走,又随兴买了些兰花萝卜和莲子,最後停在一个卖折扇的摊子前。岳州扇闻名天下,这小贩卖的扇子想来没有城中老字号的华丽考究,不过做工倒也精致,反而有种朴素可爱的文人气息。
那卖扇子的少年见韩断伫立在摊前,忙开口招呼道:“客官您可是要买扇子?”
韩断本来只是看看,见那卖扇少年小脸红扑扑的满怀期待的望著自己,也就走了过去,将手中提的还在滴水的荷叶包放在地上,目光逡巡,指著一把紫檀木的洒金折扇问道:“小哥,这把扇子多少钱?”
那卖扇少年见韩断一问就问的是最贵的一把扇子,心中既是忐忑又是期待,伸出五根手指道:“您老真有眼光,这把扇子是我爹做的所有扇子里最好的,嗯,不过也是最贵的,要5两银子。”
韩断一笑,伸手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摊子上,正想去拿那把扇子,不料却被人从背後推了一把。韩断猝不及防伸手拄在摊子上,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