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别离-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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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眼中依旧是真诚的,“玉小姐,我就在门外伺候着,如果你有需要,就喊我一声好了。”
离儿自问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去反抗郡主,去做背叛她的事,但是她能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尽心的照顾她,不止是为了郡主,也是为了她。
“好,谢谢。”玉明若再次道谢。看着离儿转身走出了房门,脸上的笑容也垂落了下来,如秋日黄花零落。她斜斜的倚在床塌上,透光窗子,看着外面斜照进来的光,可是那个光离她很远,怎么都找不到她身上。她在心中静静的祈祷着,希望还有机会再见玄昕一面,哪帕是最后一面,她也会满足的。
思念的匣子一打开,这几日堆积的想念就如洪水般,汹涌而出,第一次,她这么地想念了一个,渴望每时每刻都伴在那个人身边,即使不说话,只是两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相互看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思及此,玉明若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像是吃了蜜计,可是这笑没有持续多久,就又垮了下来,她记得云姒宓说过,只会将她放在宫中一日,也就是说现在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照理说,照理说,她早就应该出现了才对,可是她现在又在哪里?
想着她昨天试探云姒宓的时候她说的话,玉明若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肯定会有事发生的,难道说……今天就是那个日子吗?
她心下一颤,半喜半忧,喜的是给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忧的却是玄昕会不会出事,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女人的直觉总是特别准的,事实上,玉明若确实是猜对了。筹划了这么久,云王府此次是倾巢而出了,云姒宓虽然被困在深宫中,被太后禁足走不出去,就等于是与外面断绝了联系,幸好津阖来了,就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消息。
云姒宓走在小院的梧桐树下,神情兴奋,还有一点紧张,认真的看着站在身边的津阖,道:“你说他们现在已经出发了,消息可是确实?”
“是我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不过当时人多嘴杂,我没有去见你的父王,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津阖平静的看着云姒宓,眼神淡淡的,没有住日的专注,似乎眼前站着的不过是一般的人罢了,而非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女子。
云姒宓自然也察觉出了他的冷淡,只当是他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眉心一皱,就又把责任推到了玉明若,心里暗恼她总是不能让人安生。以前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的,自从遇上了玉明若就一切都变了,那个玉明若难道就是生来克她的吗?
“津阖,你还在生昨晚的气吗?不要气了,好吗?”
云姒宓对着津阖绽开一朵美丽的笑花,半是讨好的意味。以前只要她一笑,他就会无条件对自己妥协,这点她还是把握的很好,相信今天也不会有所例外。她现在还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如果真的生气离开了,对她会有些麻烦的。
骄傲的女人总有一天会碰壁的,而云姒宓更是骄傲中的骄傲,她的自信也是有被打破的一天,至少这一次津阖并没有因为她脸上的笑容,而将自己的脸色变得好看一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是的,只要云姒宓高兴就好,至于他高不高兴,这一点都不重。越是冷傲的杀手,那他的自尊心就越强烈。津阖自认没有那个风度去释怀自己心爱的女人叫自己去碰别的女子的难堪。她的行为是对他心意的漠视和践踏,虽然他一直爱得静悄悄的,也从未想过让云姒宓知道,或者困扰,但是就这样被漠视了,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他无法接受!
“最好是这样,房里的玉明若我自有用处,我劝你千万不要打她主意。”就如同一直属于自己的玩具忽然被人抢走了一般,也许那个玩具她平时也没有多在意几分,但是一旦发现那个玩具不再属于自己,就生出了一种独霸的占有欲。她别过头,也有些生气的不去理会的津阖,似是赌气的说了一句:“既然你没有事,你就不用站在这里。”
津阖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只是他的脾气通常都用杀人解决的,不能杀人就去练功,直到出了一身汗,把什么都忘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正如玉明若所说的,你可以不爱这个男人,但是你不能侮辱他的爱。听到云姒宓近乎驱离的语气,即使再爱她,津阖的自尊也不会让他厚着脸皮留下。他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就转身走了,背影决然,半点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云姒宓回过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的恼火,不由跺了一下脚,心中忿忿然的,不知将脚下的地当做是谁的了。她喊了一声,“津阖,站住!”书香门第
离开的步子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津阖始终是不会去拒绝她的,这让云姒宓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他也没有转过身,仍旧背对着云姒宓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一时哑口,云姒宓结巴了两声,终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你去宫外帮我注意着动静,如果出了事,你就立刻回来和我说。”
这个理由确实是合情合理,津阖也没有好反对的,还是没有转过头,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了一句,“是。”然后就继续住前走,离开了这个院子。
离儿一直站在屋檐下看着自家的郡主和那个将玉小姐送来的蓝衣男子站在梧桐树下对话,她远远地看着,总觉得气氛不是很好,所以一直就站在原地,不敢走过来,生怕殃及池鱼,遭受无妄之灾。虽然只是见过那个蓝衣公子一次,甚至他们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但是离儿一看到他就感到害怕,如果玉明若是冬日的暖阳,那么津阖就是寒地里的坚冰,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觉得发冷,是骨子里的冷,让她心里感到毛毛,明明人家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她就感到了一阵的害怕。真不敢相信,郡主竟然能将这样的人物收为己用,不愧是她无所不能的郡主啊。
看着津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院子之外,离儿才敢走到云姒宓身边,对着她恭敬她喊道:“郡主。”
云姒宓没有回过头,而是翘首望着头顶的梧桐树,似是要看穿它们的纹理,口中似在心不在焉的问道:“那边伺候好了?”
“嗯。”离儿点了一下头,知道云姒宓说的那边,其实指得是房中的玉明若,遂老老实实的说道:“玉小姐喝了一碗粥之后,就一直在床上一直躺着。”
“是吗?”云姒宓好奇的摘了一片枝叶,放在掌心,仔细的端详着,“那她可有什么异常,或者是说过些什么?”
“没有,玉小姐一直都很安静,从头到尾就只是和我道谢说了两句,其他时侯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奴婢喂完粥出来的时候,偷偷站在窗外看了一下,她只是斜倚在床上看着窗子上,奴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就被你看穿心思,那她就不是玉明若了。”以前云姒宓也是与离儿一般,觉得玉明若心性还算是单纯的,是养在深闺的小绵羊,可是昨天她忽然发现她不只是一只狐狸精,而且还是一只狡诈的孤狸精.她算计起人的时侯也不会留情的。
离儿垂下头,不去和她争辩。侯门深似海,哪有几个女人单纯的,但是她直觉玉明若是一个好人,不会去主动伤害别人。她现在心里好奇的是,郡主这次到底要怎么对玉明若。她想,恐帕不会简单了,不由开始为她担心了。
“郡主,你把玉小姐这么抓来,淮备要怎么办啊?”
“你在关心她吗?”云姒宓不答反问,目光终于肯分出一点点,投在离儿身上。
“奴婢不敢,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离儿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她情愿继续被云姒宓无视。
“好奇心太重的人会活不长的,这点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了。”云姒宓的声音不阴不阳的,听不出她到底是生气还是压根不在意。她话锋一转,道:“恐怕今日过后,你我都再也不会看到这个玉明若了,不如现在再去看看她吧。”
云姒宓嘴角一勾,露出一丝阴冷的凉薄笑容,看着这一笑,离儿心中不禁一抖,她想玉小姐遇上小姐,肯定是不幸之中的不幸。她楞了一下,在云姒宓就要起疑之前回过神来,说道:“好,一切都听郡主的吩咐,”
过了今天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成王败寇,结局就要定下来了。饶是云姒宓再如何的镇定,面上一片若无其事的,其实心中还是会七上八下的担忧,毕竟他们下了全部做赌注,一旦输了就会一无所有。
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她的紧张也是再所难免的,总还是希望身边有个人能陪着,即使那个人是玉明若。
云姒宓垂下手,手心的叶子就随风飘浮,到最后尘埃落地了。高贵的梧桐到最后还是会落到地上,跌进尘埃的,这就是命运,谁也违抗不了。
进来的时侯,果然像是离儿说的,玉明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倚在床塌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光晕,嘴角似乎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微微的上翘,这一眼,就看得云姒宓心生恨意——为什么她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继续淡然的笑着,难道她忘了她昨天说的,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云姒宓嘴角一撇,然后开口道:“玉姐姐看来过的很不错啊。”三分嘲讽,四分冷意,但是美丽的容颜却仿佛在一瞬间带上了一层面具,唇角弯弯,笑得很美,也没有人真的在意那笑意有没有到达眼底。
玉明若掀开眼皮,云淡风轻的看了她一眼。也懒得再与云姒宓计较,或争辩,多说无益,只是随口礼貌的说了一句,“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
“随遇而安那也是需要心安才行啊,看来玉姐姐真的很满意我对你的安排,所以现在才会那么心安。”云姒宓故意挑起昨夜说的,意图让玉明若变脸,她可是很喜欢她惨白的那张脸哦。
“是吗?”玉明若唇角轻轻一勾,并没有如某人的意,眼神迷迷蒙蒙的,带着几许梦幻,我只是相信子恒会来找我而巳。”
打蛇打七寸,玉明若一刀戳中某人的软肋,离儿吓得赶紧去偷觑了一眼郡主的反应,只见云姒宓嘴角一抿,那笑容险些就挂不住了,可是带了这么多年的面具,又岂会随使因人的一句话而轻易地卸了下来,那就实在是太小看她了。
云姒宓掩唇轻笑出声,道:“看来你似乎对静安王很有信心啊,可是现在不知是在哪里风流快活的他会知道你的处境吗?恐怕他以为把你送走就可以安然无恙,不再受你拖累了吧。”她故意歪曲事实,就是想抹去玉明若脸上的那份安然。
“我是不知道子恒今天在做什么,但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恐怕也没有时间去风流快话吧。”
玉明若的话隐隐透露出她知道什么,半真半假的,教人看不清虚实。
“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不知道?”她试探道。
“既然我都知道了,你何必再隐瞒,想必大事已经发生了吧。”抬起头看着云姒宓,玉明若的脸上是一片笃定,一双秋水明眸似乎能看穿人心,“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陪我聊天。”
“玉明若,倒是我小瞧了,身在囹圄,却知百家事,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我父王会逼宫的?”云姒宓看着她的眼神,说不上是善意的,但是有几分的佩服和认同,但更多的是冷意。
“是你告诉我的。”玉明若笑了笑,在听到她所说的时候,眼中不由升起三分专注,“你说过从今天会有事发生的,而近来京城能发生的大事也不过是那几件,原先我也是不确定的,只不过方才在你这里得到了确定而已。”
一开始她也是猜疑,心中还是不敢确定,所以才会出言去试探云姒宓,没想到最后真的被她猜中了,那就意味着她还是有救的。
云姒宓轻哼一声,没想到就这样被人套出话来,分明是遭人摆了一道,她冷笑道:“你以为皇上真的能赢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相信子恒而巳,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就一定会成功的。”她摇了摇头,淡然安恬,心意却是那么得坚定。
“你知不知道,整个京城有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是我们云家的,纵然玄昕有多厉害,但是寡不敌众却是必然的。”云姒宓不死心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钱,玄昕为了给你换解药,连他手中最大的筹码,那三万的兵力都给了我父王,如果最后我们赢了,其中也有一份你的功劳。”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中又嫉又恨,完全找不到一丝的快乐,可是她还是要笑着,因为说出这件事,她就是要看玉明若痛苦。
玉明若不敢置信的抽了一口气,她真的不知道玄昕为她做过那么大的邯牲,那时候她全然都没有顾及他的心意,还在逃避驱逐他,可是他还是默默地对她好,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伤心。眼中渐渐升起一层薄雾,她的心中是歉意的,更多的是对玄昕的爱。
“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子恒到底背着我都为我付出了多少。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陪着他一起走。如果他还好好话着,我就加倍的对他好。”
她笑望着云姒宓,这一刻,她是真的在感激着她,感激她告诉她玄昕曾经在她背后默默做的一切,像个傻子一般却什么也不说。
“你!”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必说的就是眼前的情况,原意是想惹她傀疚,却在无形中又坚定了他们的爱,云姒宓这下笑得出来才怪,“你也太厚颜了,你难道就一点郡不惭愧吗?你除了会拖累玄昕之外,你还能给他带来什么?”
“我知道自己给子恒添了很多的麻烦,让他做很多事都必须要顾及到我,但是只要他一天愿意要我这个包袱,我就不会离开。我能给他的不多,但是仅仅是幸福和快乐,我还是能给得起的。”
她不需要别人来提醒自己她是玄昕的负担,因为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这同时也是玄昕爱她的证明,她除了让自己可以好好的活着被玄昕爱之外,就是继续努力的去爱玄昕,回报他的感情。
“幸福?快乐?你以为你还能再继续拥有那些吗?”云姒宓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