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别离-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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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两人谈笑风生,一顿饭吃着也是津津有味。
玉明若笑意悠然,舒心惬意,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昏昏欲睡之感袭来,眼前也渐渐模糊,身为医者的直觉,马上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可是这时候已经是悔之晚矣,“子恒,你……”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已然昏睡过去。
玄昕上前扶住她下倾的身体,正好稳稳的落入她的怀中,看着她昏睡了还皱着的的眉头,心中既是无奈,也更为的怜惜:“阿若,我知道我这样做你定然会恼我,以后不管你怎么罚,我都受着,只是你要好好的待在慈云静斋等着我,等我去接你。不要一回到佛祖身边就把我忘了。”
怀中人已经沉入梦乡,他的话自然是听不到的,玄昕轻笑出声,看着想着再过几个时辰,这个女子就要离开了,脸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深深的将地拥入怀中,只是一直搂着,久久不动,双眼一刻都不离地盯住她的睡颜,直到时间不能再拖,一夜过去,天色竟已微亮,他才抱着玉明若走出院子,而仲景和含秋,初夏早已等候在旁。
清晨之际,静安王府的后门口,一辆马车驶出,扬蹄绝尘而去,而静安王府的高楼上一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南面的方向。
下部 三十七 假亦真时真亦假
金銮殿庭议
今天已经是玄莳和北辽约定查案的最后一天了,也就是说,在蒙都王子的死之上,大胤必须在今天给北辽一个说法,否则两国邦交必然破裂,莫说是和亲,怕是战事又生了。
整个殿中都是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到底今天会怎么样,谁也料不到,能够抽身事外已经是极好了,用不着似刘俞翰一般担着这么大的责任,一个不好,他就成了千古的罪人。
“天朝皇帝陛下,今天也是时候该给一个解释了吧。”呼延赞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一殿的死寂。
玄莳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朗朗,透过珠帘含笑看着呼延赞,半点都没有尊严受到损伤的恼怒,“使节稍安勿躁,君无戏言,朕答应过的事自然是不会失信于人的。”然后正色道:“宣九门提督刘俞翰进殿。”
众目睽睽之下,刘俞翰一步步缓缓地在内侍的带领下走进了殿中,殿中的青石台黑压压的形成了一个强烈的阴影,皇上就在阴影中,看不清任何的神色,一众的目光都肆无忌惮的投射到他身上,刘俞翰脸上的神情是平静的,镇定的显示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只有他紧握的手,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九门提督刘俞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书香门第
“平身吧。”玄莳的语气依旧是从容的,三分笑意中带着隐隐的暗示,“爱卿今日可是已经将案子调查的水落石出了?”
“启禀皇上,蒙都王子被杀的案子,疑点重重,盘根错节,确实是极为不易。不过到底微臣还是幸不辱命,找到了杀害王子的真凶。”刘俞翰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琅琅出声,声音沉稳,半点不见颤意。若非是练得极为认真,那便是他真的找到真凶了。
“哦,爱卿果然是不负朕之所望。”玄莳偏首,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玩味,眯着眼看着殿中的刘俞翰,眼角的余光四处游移着,观察着众人的神情,有好奇,有疑惑,还有看热闹的,一应俱全,“那爱卿就快些揭晓谜题吧,莫教人等急了。”
“是,微臣遵旨。”躬身一礼,刘俞翰脸上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经过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是蒙都王子死于颈间的一刀毙命。而微臣也做过调查,蒙都王子死之前的那天晚上,最后被大家见到的就是在御花园的夜宴之中,然后便带着教坊司的舞姬走了,而那舞姬就成了唯一的见过他的人,一切的怀疑都指向了那个女子。微臣调查过那个女子,名叫宦娘,其身家背景一概为虚构,微臣到的时候,不是查无此人,便是早已没了痕迹。其嫌疑便更加大了。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经微臣派人四处查访,终于还是找到了那个女子。一开始那个女子还是嘴硬,可是在一番严刑之下,终于还是招了。”
刘俞翰一顿,特意停下来看了四周一眼,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所有的目光都牢牢的集中在他身上,唇角一挑,看来似乎这一招还是有用的。
可是有些人可受不了这种停顿,此时正讲到关键的时候,呼延赞听得心中纠结,也顾不得这是天朝的金銮殿,而非他北辽的议事厅,就直咧咧的出声,“别卖关子,那个女子是不是真凶,她现在在哪里?”
“使节莫急,在下这就要说了。”刘俞翰谦和对着呼延赞一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呼延赞即便心中憋着再多的气,也不能发作出来,只能生闷气。
刘俞翰回过身,仍旧正面朝着玄莳,继续说道:“那个女子承认她就是杀害大王子的凶手,其中之关节所在,皇上不妨将那个女子带进殿中亲自审讯。”
“好,就准爱卿所言,传那个女子上殿。”
北辽的大王子竟然死在了区区一个舞姬手上,实在是丢人至极,一时间北辽使节团那边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连着呼延赞也失了方才那股子强悍的气势,皱着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殿门,似乎随时等着猎物出现,扑过去将之生吞入腹。
早知道,那个外甥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但是心里还是存着侥幸的希望,想着有着呼延家的帮衬,还是能够北辽治理下去,没想到如今竟然死在一个女子手里。此事一旦传回北辽,定然会使呼延家蒙羞,连着他自己的声誉也会大为受损。
不消片刻,内侍就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的肌肤在粗糙的发丝遮挡的缝隙间流露出蜡黄,身上只着了白色的囚服,四肢带着镣铐,一点也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当日在重阳夜宴之中妖娆而舞的明媚女子,不过若是再仔细注意一下,隐约还是有些相同的,曼妙婀娜的身姿,袅袅如舞的莲步,倒有几分舞姬的资本。
宦娘一走进来,呼延赞的目光就越为激烈,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怕是早已将她杀了千百回,就是这么一个,将呼延家的希望全给毁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宦娘依旧保持着脸上的镇定,她一步步的走进殿中,走到刘俞翰身边,然后按着规矩,跪了下来,身形因着镣铐的关心,有几分的不稳,不过她的声线却是极为沉淀的,“小女子宦娘参见皇上。”
玄莳看着跪在殿中的女子,隔着珠帘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心中有着审视的意味——倒是个倔强大胆的女子,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无视群臣,在皇帝面前直视,不知是胆大妄为呢还是不知规矩。玄莳对于刘俞翰所说的结果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不知他到底给自己整出了什么,遂开口亲自审问,对着宦娘道:“你就是杀害北辽大王子的凶手?”
宦娘没有迟疑,就在玄莳问出口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说了一声“是”,一点否认犹豫的意思都没有,答得极为爽快。“我既然已经已经招了,也不怕再承认一回,北辽的蒙都王子就是死在我手中的。若非我时间匆忙,断不会只是给了他一剑。”
看来这女子真的是不想活了,连一丝争辩的心都没有,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玄莳在心中盘算着,大约已经刘俞翰的用意,索性顺着他安排的道路走,“既然如此,你给朕和殿中一众的人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将蒙都王子杀了的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舞姬,手无搏鸡之力,而蒙都王子不仅身形壮阔,而且身手敏捷,你俩力量悬殊之下,就凭你一个人如何能将他杀死?而且仵作验尸所得结论是大王子是被一剑封喉而死的,你既不是武林高手,又是如何办到的?”
宦娘垂下头,眼珠子转了一圈,似是在回想着当日发生的事情,半晌,在某些人即将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她的目光始终是直视着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口中无波无澜的陈述着,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事不关己的在讲述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杀人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动刀动枪的,我要杀他也根本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只要动动脑筋就能将他了解了。”
北辽人听得一个女子竟然如此轻蔑他们的王子殿下,都是双目燃火,怒焰高涨,恨不得一把冲过去将这个女子乱刀砍死,以慰大王子在天之灵。
可是宦娘半分也不在意四周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仍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说着,脸上的神情极为麻木,根本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晚我将他引出了御花园,那蒙都王子色欲熏心,竟也由着我将他带到了冷宫,而我早已在身上藏了软骨散,这个软骨散是我独门秘制,无色无味,渗入的极快,一般仵作也是检验不出的。一到冷宫他就已经倒下了,不是我刀俎之上的鱼肉,又是什么?”讥讽一笑,蓬乱的脸上笑得狰狞而疯狂,阴冷的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战。
“大胆妖女,我北辽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敢对王子下此毒手,实在是罪该万死。”北辽那边的颜面早就挂不住了,死在女人手中这种不光彩的事已经是教他们丢进颜面了,现在那个女人又是如此明目长胆的蔑视着他们,哪里教人容忍得下去,不用呼延赞出声,其他人早就奋起了。“你说,到底谁是你幕后的主谋?只要你说出来,兴许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否则定然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使节,凭你也敢置我的罪,还想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是不问问人家皇上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在藐视皇上的存在。”宦娘半点不受那人的威胁,不仅不怕,反而是抓住了他话中的把柄狠狠的嘲讽道,脸上的讥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那人的自尊。
这次宦娘倒是没有将他冤枉,那人方才的话确实是说大了,即便这次死的人是北辽的大王子,但这里到底是大胤的地盘,而且还是大胤皇权最高的地方,如此的喧宾夺主,将天朝的颜面放在何处了。兀术赶紧将同伴拉回到队伍当中,对着玄莳躬身一礼,算是对方才同伴的鲁莽道过歉了,“还请皇帝陛下见谅,我们不过是一时激愤,急于想知道凶手杀害大王子的原因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
玄莳罢罢手,笑了笑,似乎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使节不必多礼,你们的心情朕也是能体谅的。”玄莳已经认出了,这个冲出来叫嚷的北辽使节就是那日事发之后,和着兀术一起来的两个使节中的其中一个,似乎是叫……安达汗。如此冲动鲁莽之人,不过是一介武夫,空有蛮力而无脑,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派来做使节呢。玄莳嘴角轻嘲,微不可见,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宦娘身上,“那你告诉朕,你与蒙都王子到底有何仇怨,竟然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他。蒙都王子之前从未来过大胤,你俩应是素不相识才对啊,即便是他夜宴当中有意轻薄,也不至于会有杀人之心吧。”
玄莳的目光掠了北辽使节团那边一眼,依旧是一脸的温和无害。
但是这厢宦娘却沉默了,垂下头,乱发之下谁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大殿之中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宦娘的答案,但是她始终是不置一词,不想说任何一句话。
由于宦娘的出现,大家的注意力都从刘俞翰身上移开了,这个时候谁都没有看着他,他轻轻一咳,将大家的目光全都收拢,放在他一人身上,连带着宦娘也抬起头看向他,只听他说道:“启禀皇上,宦娘在教坊司登记在册的户籍虽然是假的,但是在微臣顺藤摸瓜之下,还是找到了几分线索。这个女子其实不是我大胤人士,是东芜人。只不过前些年北辽和东芜打仗,东芜被北辽侵吞,而宦娘的一家都死在了北辽人手中,她无法忍受北辽人的欺凌,才拼死逃了出来,辗转来到了大胤。本是从此想在大胤安身立命,哪只无巧不成书,竟然在皇宫中遇上了仇人,国仇家恨一起翻涌上来,才会犯下了此罪行。”
宦娘的眼睛通红,似是想起了往事,悲从中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银牙一错,双目冷瞪,道:“反正蒙都是我杀的,得仁求仁,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不算冤枉。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是绝不会皱半分眉头的。”
玄莳眼中掠过一抹赞赏,倒是个硬气的女子,他目光轻轻扫了一眼兀术,然后道:“凶徒,杀人动机,杀人过程全都有了,此案也算是可以了解。”
“且慢!”玄莳放下一语定锤,刘俞翰正要松一口气,北辽使节团那边有发出了一个声音,竟然是从头到尾都对此案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想法的兀术,而他站出来又想干什么呢?
“天朝皇帝陛下,依在下看来,此案还是疑点重重,不应就此妄下断言。还请皇帝陛下让在下审问一番。”
“好,为了表示公正,特准使节再审。”
“谢皇帝陛下。”兀术对着玄莳拱手一礼,然后转过身,正面对上眼前这个自称是宦娘的女子,目光中带着洞悉人心的睿智,淡淡的观察着她。宦娘在他的目光之下。越发显得不自在,终于气不过,怒声道:“要问便问,有什么好看的,本姑娘即便有花容月貌,现在差不多也毁了,该不会是你的品位有异吧。”
宦娘对着兀术是冷嘲热讽,真当是拿他当做仇人来看的,尤其是最后一句“品味有异”使得这个殿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闷笑声,兀术的颜面算是折在她手中了。不过兀术也不恼,脸上笑意不减,依旧维持着儒雅的风度,“好利的一张嘴。你说你是东芜人,虽然如今是蓬头垢面,很难看清楚,但是若是仔细再看,你身形玲珑,眉头婉约,哪里有东芜人的模样,反而更加像是大胤人,这点你有何话说?”
宦娘冷哼一声,“我父是东芜人,我母是大胤之人,我长得肖似母亲不可以吗?!”
一向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兀术一天之内,连连在一个女子那里吃了闭门羹,句句嘲讽,实在是教人脸面有所挂不住,看来这个叫宦娘的女子对北辽确实怨恨难消啊。书香门第
“既然你一定要自称自己是东芜之人,那我就告诉你,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