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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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门被一脚踢开。印入眼帘的是两人相拥而吻的画面,杜拓言一个踉跄,悬点晕倒,紧紧握着拳头,不一会血丝就溢了出来,可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此时的他犹如箭穿心,山压顶,水淹身,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二人撕成碎片,剁成肉酱。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敢……?
杜拓言微微闭眼,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一场噩梦,是的,一定是梦,等梦醒了,樱蔓便还是他的。
睫毛纠结一般轻轻颤着,眼睛慢慢睁了开来,只是,眼前忘情相拥的二人真真切切的告诉他,这不是梦,不是……
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张开,凌厉的掌风毫不留情的挥向前方。
“砰”的一声,让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裴奴一阵颤栗,不舍的将唇移开那抹柔软,回首对上一双犀利的眼,那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像似利剑一般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只因那犀子太愤怒,太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失望。
冷若杰的臂膀一松,唇角却微微勾起,是的,他是来挑衅的,想起韵妈妈死去的遗容,想起他曾对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就气愤非常。不过是留樱蔓半宿,他杜拓言竟然就敢明目张胆的去繁景楼要了韵妈妈的命,她的命虽然无足轻重,只是他把他的尊严,他的面子置于何地?若是能耐至此,就该朝他索命。
既然他这般不讲情面,那么他更要踩踩他的痛处了。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褪去高傲,褪去狠毒,已是两颊红润,柔情似水的樱蔓,那唇角的笑便越发上扬了,那笑带着志在必得,参着浓浓的自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不知杜拓言可曾见过她这倾城一笑?可曾品过她舌尖的那抹甘甜?
再回首时,那邪邪的笑容一闪即逝,转而凌厉的望向同样凝重的杜拓言。
重重的掌风驶来,樱蔓蓦地临空而起,冷若杰一个闪身,轻松避过,只是可惜那白玉屏风,“轰隆”一声便如粉末一般飘散在屋中。
屋外,风声肆起,
屋内,玉沫飘飘……
诡异的气氛让这本不温暖的屋子更加的寒冷了,两人相对而战,一个是挑衅,一个是愤怒,中间还夹着一个恰似无辜的樱蔓。
众多的嗜煞杀手一脸冰霜的守于门口,仿若只要一个指令,他们便会大显身手。
杜拓言冷冷的看着一脸栗色的冷若杰,他是知道他的,契月国的六王爷,繁景楼的真正主人,那个想要买下十三王爷人头的幕后黑手,不管他的野心如何,不管他的目的如何,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他和他本不该有任何关联,若是不能成为朋友,但也决不会成为敌人,可是,遇见了她,他们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就早已变成定局。
只是,他不想惹他,
只是,他不想犯他,
可谁曾想,两人都迷了情,丢了心,所以,撕破脸皮,捅毁薄窗便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只是,契月国如此繁荣而富强,他不该得罪与他。
只是,嗜煞山庄有着如此强大的天罗地网,他不该得罪与他。
两人久久对立,却谁都不愿出手,樱蔓立于一旁,看着两人犹如嗜血的眼睛,不禁毛骨悚然,可怕的寂静,掺着呼呼地风声,难以想象寂静过后将是一场怎样的暴风雨来临?她感觉周身有着强大的内力包裹着她。手心紧紧握着衣服一角,前所未有的压抑铺天而来。
许久,冷若杰收回凌厉的目光,侧首看向脸色苍白的樱蔓,眼中透着柔情,参着蜜意,含着依依不舍的眷恋……,再收回目光之时,手中已经多了数把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挥向杜拓言所在的方位,快若奔雷,气势如虹,眼前乍的光芒四射……
杜拓言是何等人也,见那数把飞镖犹如放飞的刁膺凶猛而来,旋即将怀中的长剑拔出,一伸展,一轻扫,一挡一击,那张牙舞爪的飞镖便叮叮当当的坠落在地面上。
只是,飞镖落地,人已去。
回过神来的嗜煞杀手显而易见的是轻敌了,看着紫色的影子已经飞去,忙要去追,却被杜拓言冷声喝道,“让他走!”
第033章 心一片狼藉
他不能追,若是冷若杰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混混,或哪怕是个盖世无双的高手,他都可以亲手拿下,只是,这个人不行,他是契月国的王爷,若是此时要了他的性命,恐怕不到明天太阳升起时他的嗜煞山庄就会被夷为平地。
所以,威名四方怎样?也抵不过权贵国强。
所以,技艺超强怎样?也敌不过千军万马的契月军队。
所以……
所以,8年的善待又怎样?也抵不过一个风流倜傥的六王爷。
所以,他终究是让步了。
摇了摇头,一阵轻笑,那嘴角勾起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因为那浅浅的笑容,是深深的自嘲,那泛白的唇角,是浓浓的沧桑……
虽然人们对嗜煞山庄谈虎色变,可是,而不知它也有它的底线,它也有它所不能触及的,他可以暗杀冷若杰,但却不能让他葬身于此,这便是他的无奈。
是的,嗜煞山庄为什么人人怕之?怕就是怕它的出其不意,怕就是怕它就算要了你的性命,夺了你的财物,你却不自知,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于是呼,嗜煞山庄逍遥法外,官,无理由抓,江湖侠客,辨不出真假,所以,在口口相传,越传越悬的情况下,嗜煞山庄便名声大震,每当杜拓言听其夸张的传言时都不禁一笑。
笑那流言蜚语的浅薄与无知。
笑那夸大其辞所带来的种种机会。
当然,也笑自己培育的嗜煞山庄犹如金龙飞天,蓄势待发。
他们的强项是暗杀,他们做的是卑鄙的勾当,他们活在暗处,他们隐秘的,残忍的打碎你香甜的梦,夺走你的傲气年华。
剑上沾满了血,他们却依旧笑着,笑的狰狞,笑的狂放,可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笑的是那般的苍白,若被抓住把柄,若被拆穿身份,他们会死得很惨,只因他们是嗜煞山庄的子民。
流言的强大,流言的诡异,他也想,真的想……
什么?让他走?
樱蔓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她以为一定会有一场恶战,她以为那个夺走他初吻的男人一定会葬身于此,她以为杜拓言一定不会放过他,饶恕她,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竟然茫然了。
刚才还异常压抑的小屋,瞬间变得释然了,没了凌厉的眼神,没了愤怒的目光,没了酝酿的内力,那该死的狂风竟也渐渐散了。
这是为何?
他放了他,是为了她?还是碍于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风静了,月色也渐渐清朗许多,那柔柔的光束透过窗户投向屋中一角,樱蔓徐徐走向那在月色下闪烁着的飞镖,弯腰,蹲下,兰花指轻轻翘起,然后捻起那略微冰凉的飞镖,透着月色看去,上面刻着一个冷字。不禁想起韵妈妈曾唤他冷少侠,那么他定是姓冷了,徐徐起身,轻握着小巧却锐利的飞镖,抬首望向明月,目光飘渺,似乎心已经飘向他方,“冷公子,你叫什么?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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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红烛左右摇摆着,点点烛泪酝酿着,终是滴落了下来,一丝淡淡的烛香掺着浓而呛鼻的酒味,像似刻意映衬着某人的心情似的,一室的清冷与凄凉,心,复杂而繁乱。
桌上摆放着数瓶佳酿,东倒西歪的散在一旁,杜拓言大口大口的饮着手中的烈酒,丝毫感觉不到呛辣,因为舌头早已麻木,味觉早已空洞,就连那嗅觉也只能闻出悲伤的味道,唯一还在运转的只有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双眼奇Qīsūu。сom书,他闭着眼,却看见别人吻了她娇艳欲滴,他一直不敢触及,不敢侵犯的红唇,而她本该愤怒的脸此时却是痴情而陶醉,没有心不甘,也没有情不愿,只有无尽的沉沦,沉沦……。
而为之沉沦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今天,他未战就已经输了,输了爱情,更输了颜面。裴奴的心已不在,而江湖上传言是地狱门,有去无回的嗜煞山庄竟然也让他冷若杰来去自由了。
他是第一个能活着走出嗜煞山庄的人。他相信他也是唯一一个。
想着,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兮里密密麻麻的血丝像似嗜血一般,红的吓人,仿佛一头饥饿的困兽,要冲破枷锁,急于觅食。粗壮的大手紧握着手中的瓶罐,仰头,却发现那瓶罐早已空空如也,像似希望被打破,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开来,一把将桌上散落的瓶瓶罐罐一并推倒在地,听着噼啪噼啪的声响,清脆而刺耳,看着成了碎片的瓦罐,凌乱而刺眼,心也如此一般,一片狼藉。
红烛被他的野蛮气势所惊,“嗤”的灭了,房间蓦地变的黑暗,本身就压抑的一室被黑夜毫不留情的吞噬,月色隐在乌云的后面,诺大的夜空竟看不见繁星点点,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连自己的人也一并被月色隐了去,噼里啪啦的瓶罐声没有了,一室的狼藉也看不见了……
一切仿若静止。
夜,是空前的寂静。
那破碎的酒瓶流出余下的佳酿,点点滴滴,竟也是香气撩人。
只是,再香的酒又如何?它毕竟是醉人的,也是惑人的。
他颓废的倒在被推翻的桌旁,浑浊的犀子轻轻一闭,浓浓的眉毛蹙起,黑暗,漫无目的的黑暗,他痛恨这样的黑暗,这让他感到不安,徐徐再将眼兮睁开,眉头舒展,蓦地笑了,他想他一定是醉了,为何在这般漆黑的夜色里眼前却浮现出两个貌美如花,却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她们笑意连绵,眉目如画,她们笑着唤他,“言,言,言……”这一声声轻唤,这一声声娇呼,像似点燃黑暗的明月,浑浊的犀子透澈了,心也明亮了。
第034章 记忆仿若画
他看到芷萱将他揽入怀中,那时的他眉宇间竟是稚气与懵懂,撒娇般的依偎在她的怀里,感觉她轻轻撩拨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轻轻的,眼光柔柔的却也远远的,她像似自言自语般,呢喃着,“言,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那软软的声音,香甜的气息,竟让他沉沉的睡去,只是脸颊却感到一丝冰凉,原来是泪水滑落。只是,为何那时的他却睡的如此香甜,忘却了道一句温言温语。
他还看到了扎着朝天辫,身材矮小的樱蔓,虽装扮的娇小,可眉宇间却失了紫萱的天真和稚气,有的只是悲伤,只是目空一切的苍凉,这样的她,让他扼腕,让他心疼。那一刻他发誓,他要好好呵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她遗失的爱,从此由他来弥补。
在枫叶漫天起舞时,她拿着小剑意气风发的扑进她的怀里,她笑意盈盈,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他的心为之一动,她撒着娇,轻摇着他的臂膀,她奶声奶气的呢喃道,“言,言,我美吗?”那一刻他忘记了呼吸,是的,她简直美的如斯如画,还有,他喜欢她这般唤他,不是杜叔叔,不是杜庄主,没有年龄的界限,没有地位的悬殊,只是言,言这般的叫着。
眼前的二人越发清晰起来,浓浓的夜色依旧是深深的,却因长久立于黑暗之中,在伸手时已经可以看出一丝淡淡的轮廓,他仿佛找到一丝答案,答案就是裴奴是他的,是他杜拓言的,是芷萱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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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樱蔓躺在软软的榻上,睁着大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今夜,对她来说太过漫长,她见到了那个夺走她初吻的他,也见到了那个避她三个月的他,只是,他们最后留给她的都是一个宽阔的,令人遐想的背影,伟岸而挺拔,却都不是属于她的……
这八年来,她依与杜拓言的肩膀,赖与他的怀抱,在没有遇见冷少侠的时候,她以为他是爱着他的。而这个爱有别于感恩,似乎是纯粹的,只是不知,这纯粹的是爱情,亦或是亲情?
三个月不曾相见,此时再见,他似乎憔悴不少,虽没有往日那般英姿勃发,可是依旧散发着属于他的,不羁而潇洒的气息。
他望着她,她望着他,虽不发一言,可是,她突然懂了,她对他,从来都不是爱,他像救命的稻草一样,让她重获新生,虽不愿意承认,她对他更多的是敬。
她没有得到过父爱,更没有享受到母爱,在没有遇到他以前她一度以为这天下间能够爱她的只有那个死去的温妈妈,可是,她遇见了他,他抓着她小巧的胳膊,一笔一划的教她舞剑,他牵着她细细的手指,一嗅一点的教她试毒,他抱起小小的她,置于空中,然后自豪的接下,她随着飞舞的枫叶忽起忽落,她叫嚣着,高点再高点……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他含着笑轻轻的回握着她,
他牵着她,
他引着她,
他对她不离不弃,关怀备至。
她怕,她怕有一天没有人再爱她,她怕,没有言的日子。
她迷茫了,这便是爱吗?是吗?若是爱,那她对冷少侠的患得患失又算什么呢?她轻轻摇头,怅然一笑,她一定是一个坏女孩,害怕着爱,却又渴望着。(奇*书*网。整*理*提*供)
风已静,一个凌乱的,踉跄的脚步从远处走来,由远至近,最后立于门前。
樱蔓从思绪中惊醒,道,“谁?”
门外依旧寂静无声,仿佛那只不过是一个幻觉,可是樱蔓知道,那不是,因为淡淡的内力晕染开来,随手披了一件薄衫,起身,打开门帘。
眼中有着几分惊奇,一声惊呼,“言……”
杜拓言只是不做声的踏进屋中,樱蔓拢了拢衣衫将门掩上。
快要燃尽的蜡烛忽暗忽明,似乎在透露着什么不好的气息,樱蔓转身将新的红烛点上,那左右摇曳的红烛像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终于一闪,便灭了。
新的红烛被点亮,透着活力和激情,昏昏的屋子瞬间变得亮堂堂的。
樱蔓倒上一杯热茶,坐在杜拓言的对面,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浓浓的酒气,心中一阵隐隐的酸涩,轻声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杜拓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心里却在想,他冷若杰可以夜闯你的屋子,为何我便不可?
见杜拓言久久不曾开口,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樱蔓忽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她感觉不到他的意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说什么,她觉得很压抑。终于开口道,“言,有事吗?”
杜拓言只是静静的坐着,一瞬不瞬,一寸一寸的的看着她,她修长的脖颈纤细而洁白,尖尖的下巴小巧而娇俏,粉粉的红唇如刚摘下的樱桃,挺拔细致的鼻梁像似天神对她可怜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