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黛情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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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因天气炎热,将近午时,紫鹃带着几个丫头摆好了冰,又端了外边刚送来的荔枝放到黛玉跟前的高几上,见黛玉只顾低着头看书,便劝道:“姑娘,看书看的时候长了,小心脖子疼,不如尝尝宫里送来的荔枝吧。”
黛玉听了,便抬起了头笑道:“你总是这样,我只看这一小会儿,你就来烦我,你忙你的去吧,叫我安心的看会儿书。”
紫鹃笑道:“姑娘又不去考状元,看这么多书做什么?你看咱们这屋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家公子的书房呢。”
黛玉听了笑道:“你这蹄子,如今也派上了我的不是了,回头出了门,也这样唠叨不成?小心紫英把你休回来。”
紫鹃登时羞红了脸道:“姑娘又拿我寻开心。”说完便跑了出去。
雪雁在一边笑道:“感情这蹄子也有怕的事情。”
正说笑着,只听到外边笑道:“林姐姐在家吗?”
雪雁忙打帘子出来看时,却是探春带着丫头来了。于是笑道:“三姑娘来了,姑娘正发闷呢,可巧姑娘来了。”
探春笑着进来,黛玉站了起来,拉着探春的手说:“今儿才想起来看我,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你们都做什么呢?”
探春笑道:“能做什么,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林姐姐在做什么?”说着,拿起来黛玉刚看的书,见又是一部农书,便笑道:“上次林姐姐说叫人盖了温室,三月里让桃树结了桃子,可是这书上学来的?”
黛玉笑道:“正是看了这类的书,突发奇想,才叫人盖了一间温室,种了几株桃树得来的,今儿我闲了,想着南方的稻子一年两熟,有时尚能三熟,因此有鱼米之乡之说,只是北方气候寒冷,不适合种稻子,种了麦子每年也只能一熟,若是能有耐寒的稻种,北方也能一年两熟,岂不能使农家多些收成?”
探春笑道:“姐姐的想法是好的,不如也叫他们建了温室中稻子岂不好?”
黛玉笑道:“你不知道,盖一个温室,要费不少的事儿呢,若是种稻子的话,却是得不偿失的,农家人哪有那份闲钱?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好。”
探春听了,也笑着说很是。
一时姐妹二人丢开这话,到东里间找晴雯看她的针线,只见晴雯也拿了一本书看的出神,黛玉见了,很是惊讶,笑看着探春道:“何时她也这样用功了?却是这样老实看书的?”
晴雯听了,忙抬头看见黛玉和探春站在门口,便放下书,起身笑道:“不许你们这些文人笑话我,我不过是瞧着这些数字有趣罢了。”
探春听了,忙捡起了晴雯的书看时,却是一本《九章算术》。于是奇道:“不想你竟是更加能干的。”
黛玉也很奇怪,问道:“是谁教你这些的?这个最费神的。”
晴雯笑道:“前些日子姑娘不在家,是婉心教我的,我觉得这个比那些诗词曲赋好多了,所以便学了起来。”
黛玉笑道:“真是造化弄人,再想不到你竟是有这个天赋的。我这里并没这类的书,这本《九章算术》你是哪儿淘来的?”
晴雯笑道:“婉心说了,学学这个,省的将来被人算计了去。那日婉心出嫁,我去送她,遇到了婉心相公的那个朋友,哎,就是黄鹂的哥哥,也是金科榜眼的尹公子,他送了我这本书,说看透了这本,以后众多账目算题,都能算清楚呢。”
黛玉笑道:“原来是他,人我虽没见过,但是文章我却是见过的,料想是不错的。”
晴雯听黛玉夸奖尹昆,便笑道:“姑娘,这本书我刚看了开始两章,这‘方田’嘛,自然是说的田亩面积计算,细看了几日,觉得似乎有些明白,只是这‘粟米’里的一个问题我却总弄不明白,还想请姑娘指教。”
黛玉听了笑道:“这却是不能的,我这人,最头疼的就是算术,听了那一串串的数字我就发困,你还是留着你的疑问,等有机会叫黄鹂拿了回去问尹公子好了。”
晴雯听了嘟着嘴道:“姑娘分明是偷懒,不愿教我。”
黛玉笑道:“这大热的天,咱们这样劳神,正经的,叫黄鹂把皇阿玛赏的好茶拿来,再把去年收的竹叶上的那坛子雪水从那竹根底下刨出来,青鸾去请一下妙玉姐姐,咱们吃茶是正经。”
众人都忙答应了,各自去行动。晴雯也收起了书,跟着黛玉到了外边厅里。
一时妙玉来了,与黛玉探春晴雯三人对坐,几人闲聊着品茶,后黛玉又跟妙玉摆上了棋局,探春便跟晴雯到东里间研究那本《九章算术》去了。
原来《九章算术》是中国古代数学专著,是算经十书中最重要的一种。该书内容十分丰富,系统总结了战国、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同时,《九章算术》在数学上还有其独到的成就,不仅最早提到分数问题,也首先记录了盈不足等问题,“方程”章还在世界数学史上首次阐述了负数及其加减运算法则。这些作为长在官宦之家的小姐探春和从小被专卖的晴雯自是不知道的,二人只是凭借日常生活中的进进出出,加上探春不经意间记住的平日里听凤姐儿跟王夫人回话时的进出账目从脑子里翻出来,现对着书中的例子一一的考证,细心琢磨体会罢了,如此探春却在潇湘馆里度了整整一日,晚饭时,翠墨来请,探春方给黛玉道别,因妙玉早就离去,黛玉听探春要去贾母面前用晚饭,便笑道:“你且慢些,今儿我跟去同去老祖宗面前用饭。”回头又叫紫鹃把自己的晚饭一同送到贾母房里,黄鹂用大毛巾裹了着筋箸汤匙一并带着,通着黛玉探春往贾母房里来。
贾母此时正在屋子里跟迎春惜春说笑,一时见黛玉同探春一起来了,忙站起来欲行国礼,黛玉忙忙的搀着笑道:“如此,倒是外孙女的不是了,本来是想着来伺候老太太晚饭,却又劳动老太太行礼,可不是黛儿的过错,早就说过,在家里,咱们只按家礼,老祖宗快做好了,外孙女给老祖宗请安。”说着,扶着贾母在上面坐好了,又给贾母福了一福。贾母自是乐得合不上口,一边迎春和惜春也欲行礼,被黛玉拦了,一并连鸳鸯等丫头们的礼也免了,说:“还像原来那样,一家子和睦的坐着说话才好。”
一时王夫人和凤姐来了,见黛玉坐在贾母身边,便欲行国礼,黛玉一概叫免了,对着王夫人微笑着叫了一声舅母,又拉着凤姐叫了声姐姐。一时凤姐心中自是喜欢的,因黛玉每每对她暗中提醒照应,让她躲过了好些个是非,王夫人却心中不平,厌恶黛玉封了公主还故意到这边来,摆明要她行礼问安似的。
黛玉只装作不见,陪贾母说笑而已,一时饭菜摆上来,黛玉便叫黄鹂把自己的饭也摆上来,仍和原来一样,坐在贾母身边,另一边是迎春,然后是惜春探春。黛玉只捡了一些甜软的饭菜亲自用筷子夹了,放到贾母面前,贾母十分高兴,一屋子人除了王夫人之外,都很开心。
【076】兄弟相残
黛玉在贾府里逍遥自在的看书品茶,闲时要么去贾母跟前说笑,要么跟晴雯几人逛逛园子,观花赏月,好不清闲。朝廷里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皇后的事情完了,雍正的血滴子也查出了皇后中毒的内情,雍正爷再三思量,便没对外说,只悄悄的叫人在年贵妃的安神汤里加了一点东西,次日年贵妃便病了,雍正爷便给年羹尧下了一道圣谕,说贵妃娘娘病了,因想念兄长,朕不忍见贵妃伤心,特许年大将军带三千亲兵进京探视贵妃娘娘。圣旨用八百里加急发往青海,另有一道密旨给了在青海等候的正黄旗都统李荣保和儿子傅恒。
因汛期已近,雍正爷因知道年羹尧从青海感到北京,仍需要一段时间,便要亲自去河南查看河务,宝亲王弘历在家里监国,怡亲王允祥和廉亲王允祀协助宝亲王。自己便带了张廷玉和十名暗卫乘着御舟一路南下,出了京城,雍正便和张廷玉带着暗卫悄悄的换了布衣,离了御舟,扮作过往的客商混进了百姓之中。
自从雍正和张廷玉等人,在夜间悄悄地离开了御舟,他们君臣二人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安徽巡抚原来已经准备好了接驾的,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皇上到来。他慌神了,心想假如皇上乘坐的御舟在安徽境内出事,他就有永远也说不清的罪责。于是便立刻用六百里加急的军报,向驻守京师的上书房报告说:“圣踪不详”!廉亲王允祀看准了这个千载难遇的好时机,便严令对允祥和宝亲王封锁消息。理由当然十分充分:允祥“病了”而宝亲王又“太忙”,不能用这些无根无梢的事来“打扰他们”。而他自己却又拿出了他的绝招,“称病不起”,把全部重担都压在了宝亲王弘历的肩头,再加上英琦临盆在即,使弘历无暇旁顾。于是,便由隆科多出面,将“雍正皇上与朝廷失去联络”的事,通知了留守北京的皇三子弘时。
弘时虽然是个空架子的阿哥,手中并没有兵权,但他却一向野心勃勃,想当至尊至上的皇帝。如今碰上这机会,他能让它轻易错过吗?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做着美梦。他思前想后,幻想着最好是雍正的大舰在黄河中沉没。弟弟宝亲王弘历如今正忙的焦头烂额,八叔对外说病了,弘时很明白这是装的,十三叔病了却是真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己位居中央,立嫡以长,子承父业,舍我其谁?手中没有兵权他倒不怕,到了口含天宪、南面为君的那一天,无论是丰台大营,还是西山的锐健营,谁又敢不俯首称臣?
弘时之所以这样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四弟弘历虽然也是皇上亲生,但从小到大,几乎事事处处都比自己高着一头,强着三分。当年康熙皇爷在世时,弘历就被叫进畅春园,在爷爷的身边学读书、学做事;而自己呢,却留在家里每天看着父王那阴沉可怕的脸色。圣祖归天后,弘时的处境更是每况愈下。古北口阅兵,是弘历代天子巡行;山东赈灾,是弘历代天子筹办;去西疆迎接年羹尧回京,还是由弘历代天子亲行;就连送圣祖灵柩到遵化这件事,按理是该弘时去的,可是,父皇却偏偏还是派了弘历,让他去代天子扶柩!平常的琐事、小事,那就更不用说了。弘历事事见好,弘时却总是挨训。弘时也知道,自己无论在德、才、能、识,还是“圣眷”上,都与弘历不能相提并论。可是,眼见得弟弟弘历将来必定要承继皇位,而自己却永远是个“黄带子阿哥”,弘时的心里却无法忍受,现在他终于逮着机会了,他岂能轻易放过?
这晚,月色清凉,黛玉正在院子里摇着团扇赏月,忽听外边有人叩门,雪雁便警惕的问了声是谁?
外边答道:“是我,雪雁快开门。”却是林啸雪的声音。
黛玉以为是父亲有事,忙叫开门,林啸雪进来,给黛玉行了礼,黛玉忙上前拉住道:“姨娘,以后咱们不用这些虚礼,父亲身体可好?”
林啸雪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老爷身体很好,只是有件大事,老爷叫奴婢来回姑娘。”
黛玉见林啸雪说得严肃,又是父亲叫来的,知道必是重要之事,于是便叫雪雁等人在外边看着,自己拉着林啸雪进了屋子。
黛玉亲自捧了一杯茶给林啸雪,林啸雪喝了半口,方道:“姑娘,万岁爷出去查看河务,因在河南境内离了御舟,换了微服前行,朝中大臣因失去了皇上的行踪,便借机生事,谣传皇上在河上出了事,怡亲王病的厉害,廉亲王也推病,把朝中大小事情全部推给了宝亲王,每日接见外官,处理朝政,宝亲王已经是劳苦不堪了,廉亲王又暗中扣下了宝亲王发往皇上那边的重要折子,皇上感到了异常,便派暗卫联系到了老爷,老爷带着人已经护送着皇上和张相爷到了丰台大营。老爷派奴婢先来京城探看,奴婢今儿悄悄的藏在三阿哥的府上,听到了三阿哥和国舅爷隆科多的谈话,竟是要密谋造反的,奴婢一时没了主意,特来回禀姑娘,请姑娘帮着哪个主意。”
黛玉听了,心中也是骇然,于是细问了林啸雪在弘时府上听来的话,原来隆科多早就跟廉亲王商量好了,控制并搜查畅春园;打乱丰台大营的指挥体系;还有一条更重要,那就是切断雍正的归路。这一切隆科多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却被弘时弄得清清楚楚,反过来要挟隆科多,要他为自己所用,又给隆科多加了一条,就是伺机除掉弘历。了解了这些,黛玉便有了主意,于是说道:“你速去怡亲王府上,瞧十三叔的身体如何,只要还能动,就请他立刻去丰台大营,那里的将领都是他的老部下,虽然掉走了很多,但是十三爷的威望还是在的,只要十三叔到了丰台大营,皇上就会安然无恙。”黛玉顿了顿,又说:“叫雪雁带着黄鹂去宝亲王府上,叫黄鹂守着英琦姐姐,她的安全此时也很重要。你到十三爷府上办完事,立刻联系木丛霖,叫他守护好宝亲王,否则我跟他老账新帐一起算。一定要保证宝亲王的安全。”
林啸雪听黛玉说得头头是道,忙答应了,转身出去,这里黛玉看着林啸雪的出去了,对着晃动的烛光,怔怔的出神。
一时雪雁从宝亲王府上回来,见了黛玉,黛玉便问:“明儿宝亲王是不是还去畅春园处理政事?”
雪雁回道:“是的,自从皇上出巡,宝亲王每日四更起便去畅春园处理政事,至晚间才回。”
黛玉听了,点点头,说:“你替我准备一下,咱们今晚悄悄的去畅春园住下。”
雪雁听了,慌忙道:“姑娘,万万不可。”
黛玉笑道:“怕什么?你难道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
雪雁听了,无话可答。黛玉又说:“你只收拾咱们两个人的东西,咱们两个悄悄的出去,先见雨管事,再去畅春园。”
雪雁点点头,下去收拾东西,一时黛玉进了一碗参汤,便叫紫鹃去陪着晴雯歇息,只说自己今晚叫雪雁陪,大家都各自歇息去吧。众人无话,都回房歇下。
雪雁抱着一个玉色包袱,悄悄的进来,说:“姑娘,好了,你也换身利索的衣裳,我带你出去。”说着拿了一套绛紫色的短衣襟给黛玉换了,又把钗环等物全部卸下,只用绛紫色的丝带绑了发髻,上下收拾利索了,便把手搭在黛玉的腰上,一个飞身,上了屋顶,带着黛玉往玉凤银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