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黛情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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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晚了,还在这冷风里站着,雪雁她们呢?”弘历责备的说着解下自己的斗篷给黛玉披上。
“没事,我只觉得这红叶可爱,便看出了神。这就睡了。”黛玉淡淡的笑道,接着对傅恒点了点头说:“既然来了,不如屋里坐坐。”
两人自是喜欢,便跟着黛玉进了屋子,雪雁忙泡了茶端来,此时探春也没有睡,正在看着墙上的一幅字画入迷。
黛玉见雪雁端来的是林嬷嬷从外边带回来的普洱茶,便笑道:“这个茶也是好的了,回头给英琦姐姐送些过去,这个时候了,你很该给王爷和六爷弄点参汤来,另叫门口的那个也到西边屋子里用点参汤吧,日日跟着王爷辛劳,也很难为了他。”
雪雁忙答应了出去,傅恒笑道:“林姑娘真是心细,怪不得冯侍卫总是爱跟着王爷往你这儿跑。”
黛玉笑道:“大家能来,也是我的造化。”
宝亲王忙说:“你不闲烦就好了,哎,探姑娘怎么对着那幅字那么入神?”
黛玉笑道:“她是个痴迷的,见了好字就拔不动脚。”于是叫道:“三丫头,站了半日了,脚也不酸吗?”
探春听了笑道:“林姐姐就是坏,我哪里痴迷了?不过是见了那幅真迹想多看看罢了,王爷自是来看你的,又没我什么事,我忙什么?”
黛玉听了,指着探春的脑袋对弘历二人说:“你们瞧瞧这个丫头的嘴,都说我厉害,那里及得上她半分。”
众人听了都笑。弘历跟傅恒陪着黛玉说笑了一会子,方劝黛玉休息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第二日,雍正只叫太监们准备了小巧的竹椅轿子,只叫抬了跟着,也不乘坐,便有弘历搀扶着,一步步出了行宫,往山里走来。
这日阳光明媚,山风清爽,黛玉几人各自披了斗篷,带着丫头婆子,一路尾随而上。放眼望去,真是:
似烧非因火,如花不待春。
连行排绛帐,乱落剪红巾。
探春一边走着,一边转着身子,高兴的笑着。黛玉笑道:“你慢一些,仔细倒了,磕着牙,才不闹呢。”
雪雁自搀扶着黛玉,傅恒搀扶着英琦,其他人都跟在后面,都看着探春笑。雍正拉着方苞的手,身边跟着弘历走在最前面,自是看不到,听到后面笑得热闹,便停下了,转过身来,见探春正笑着往前跑来,便说:“探丫头小心了,别摔着。”
探春听了方止住脚步,说:“多谢万岁爷。”
弘历笑道:“跟你的丫头呢?怎么不来扶一扶?”
侍书忙上前道:“回王爷的话,姑娘不让奴婢搀着。”
雍正笑笑,又用手搭在额上,往远处看看,说:“咱们就在这里歇歇吧,等会儿再走。”
大家听了,忙说很是该歇歇了,别人犹可,只怕方老先生和林姑娘很累了。
于是宫女们忙着铺坐垫,拿出茶水点心等摆了,雍正皇帝叫大家随便坐了,大家便坐下来喝点茶,用点点心,说说话。
歇息了片刻,黛玉笑道:“万岁爷昨天就说想听黛儿弹琴,不如在这里对着这满山红叶黛儿给您弹一曲吧。”
雍正说:“上次在老四的书房里听你弹琴,把你累着了,这会儿朕不敢就劳动你。既然你觉得没事,那是再好不过,快拿琴来。”
宫女们赶快抬过一把古琴,在黛玉面前放好。黛玉自解下紫色的斗篷,交给边上的宫女。身上只穿了粉色的夹袄,里面白绫百褶裙随山风飘舞。
雪雁早就用竹根的水杯打来一杯清泉水,一边慢慢的淋着给黛玉洗了手,又拿过香巾擦干净了。黛玉凝神片刻,便抬手抚来。正是有名的古曲《高山流水》。
轻灵的琴声,配着满山的枫香,竟让大家都忘了身在尘世。直到琴声嘎然而止,众人犹觉得意犹未尽,方苞老先生先叹了口气说:“真是天籁之音,难得林姑娘这样的年纪,竟能有这样沉稳的心情,把高山流水的《高山》这一段弹得这样空灵悠远;《流水》一段又活泼灵动,把水在大自然的变化详尽的给展现出来,真是妙音。”
雍正笑道:“呵呵,黛儿的琴好,方老先生评的也好,今儿朕算是没白白带你们出来。”
众人都跟着夸奖,唯有宝亲王弘历和傅恒都偷偷的瞧着黛玉,各自想着心事。
一时大家都喝了茶,吃了点心,雍正知道黛玉操琴劳累,便叫再歇一会儿,反正哪里都是红叶,这里的便好,不必急着走,倒是错过了好风景。
弘历忙说皇阿玛说得有礼,一边又叫宫女给林姑娘披上斗篷,换了热热的茶来。
探春笑道:“万岁爷,咱们对着这样的美景,这样干坐着无趣,作诗又太劳神,不如请方老先生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方苞笑道:“这个丫头,倒是个爽朗的孩子,怎么单单挑中我老头子讲故事?”
探春笑道:“万岁爷都称您老先生,先生在此,别人怎好僭越?”
众人听了都笑,雍正也笑着说:“很是,正该老先生先讲一个。”
方苞听了,也不推辞,笑道:“如此我就讲一个传说,就说说这西山红叶的故事吧。”
众人听了,忙止了说笑,安静下来,听方苞讲故事。
方苞黏着花白的胡子慢慢的说:“原先这地方什么也没有,后面是一片荒山,只有一家财主雇了个做活的给他种地、养猪。猪食倒在一个破石槽里,可是倒进去一点食,猪怎么吃也吃不完。那做活的觉得有点怪,放进石槽里几个铜钱,钱也拿不完,就知道这是个聚宝盆了。到算工帐的时候,做活的什么也不要,单要这个石槽。一个破石槽能值几个钱?财主乐得送个人情,就给了他。石槽太重,做活的扛到山里,就扛不动了,便挖个坑埋好,怕忘了地点,又拿一棵松树和一棵柏树插在上面做记号,自己回家去找人帮着抬。谁知返回来一看,满山都是松柏树,数也数不清。这真是座活山啊。有山就有水,有水就有脉,有脉就有苗,难怪人家说下面埋着聚宝盆。”
众人听了都笑道:“感情这底下有个聚宝盆呀,难怪这满山的红叶,看也看不到尽头。”
黛玉听了,也嫣然一笑而已。
【049】枫山夜雨
山里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白日里阳光明媚,谁知晚饭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因玩了一天,雍正晚上要看折子,便叫个人自在各自的房里用了晚饭,饭后也不用来伺候,都各自安歇。黛玉等晚饭毕,想着宝亲王因为下雨,不会来了,便叫宫女们都散了,只留下紫鹃在屋里伺候,自己坐在灯前,瞧着一本书,说看书,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只是静静的听着外边刷刷的雨声,静静的呆着罢了。
蓝鸢上来,伺候黛玉换了衣服,另拿了双粉色的软底睡鞋给黛玉换了,劝道:“姑娘,天凉,您还是进里面去看吧,那边榻上奴婢给您放好了引枕,歪着舒服些。”
黛玉听了,自是喜欢,于是下了椅子,踩着软软的羊毛地毯进了里间。靠在榻上,蓝鸢另拿了毯子给她盖了,把玉鼎炉里添了香,又把灯给黛玉挑亮了,便自在外间拿了针线坐着。
紫鹃已经给黛玉整理好了铺盖,又加了床棉被。雪雁在偏殿里靠在窗前听雨,林嬷嬷一身夜行衣冒着雨从外边进来了。
“雪丫头,姑娘怎么样?”林啸雪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问黛玉。
“林嬷嬷回来了,姑娘挺好的。”雪雁说着忙去给林嬷嬷拿了干衣服,又跑出去到茶房端了热热的洗脸水来。
林啸雪换了衣服,又用热毛巾洗了洗脸,看看外边,说:“姑娘睡了吗?”
“没呢。还在看书”
“你看着外边点,我见姑娘有点事。”林啸雪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
雪雁点点头,林啸雪便出门,进了正殿里。
黛玉此时正歪在榻上看书,林啸雪从外边进来,见蓝鸢正在外间的炕上坐着做针线,问了声:“蓝鸢,姑娘呢?”
黛玉便在里面说:“林嬷嬷,我在里面。”
林啸雪便进了里间,欲行家礼,被黛玉拉住了,说:“外边下着雨,你怎么赶回来了?到明日再来也不迟啊。”
“姑娘,尘管事来京城了,带了封书信来,叫亲自交给你。”
黛玉听了,便说:“不忙,你先喝点热东西暖暖身子要紧,紫鹃,你去给林嬷嬷端碗参汤来。”
紫鹃听了便出去了,林啸雪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黛玉,黛玉见了,是林啸尘的笔迹:林姑娘亲启。
于是拆开了,见又是一个信封,上面正是父亲的字迹:“爱女黛玉亲启。”黛玉见了,便慢慢的掉下泪来。
林啸雪在一边说:“姑娘莫伤心,老爷很好,还说不久就会来京,万岁爷已经发出了所有暗中的力量在找老爷了。”
“万岁爷找父亲什么事?”
“如今时局有些不稳,八爷党根本没有死心,自从被万岁爷放出来后又蠢蠢欲动,已经勾结了隆科多,准备趁着年羹尧在青海有战事的时候,有所行动,九爷已经被万岁爷派到了年羹尧身边,据可靠的消息,九爷在军中颇得人心,年羹尧也是倨傲不逊,对万岁爷阳奉阴违,青海迟迟不开战。此时,万岁爷身边非常需要可靠的人。”
黛玉听了,便不多话,她熟读古书,历史上的争斗知道的很清楚,知道这将是一个风雨之秋。
看了几遍父亲的信,知道父亲身体很好,也便放心了,反正父亲快要进京城了,父女相见的日子不远了,任凭什么事情,都不比父女相见更让人宽心。于是淡定的说:“万岁爷是老爷子选定的人,也是一代明主,这些事情,不过是一些人横生枝节罢了,总归会没事的。嬷嬷……”黛玉说着,便迟疑着。
林啸雪见黛玉有顾虑,便劝道:“姑娘有话尽管吩咐就是。”
黛玉起身,站在林啸雪面前,仰望着她,眼中带泪道:“雪姨,你跟随父亲身边时间最长,我想请你去父亲身边,他孤身一人,总没有个人陪伴,黛儿心里十分的挂念。”
林啸雪听了,不禁愕然,细想黛玉的意思,脸上又稍有发热,扶着黛玉,让她坐下,说:“姑娘,奴婢自从被四爷给了老爷,便是林家的奴才,老爷和姑娘有吩咐,奴才自是听命就是,只是不敢当姑娘这样的称呼。”
黛玉听了,便拉着林啸雪坐在身边,说:“我虽然小性儿,但并不钻牛角尖,母亲在世时,尚且有青姨娘,如今母亲不在了,青姨娘也早就走了,想母亲天上有知,自是不愿看着父亲孤身一人,弟弟尚且年幼,黛玉虽是女儿,却总不能伴父亲左右。望雪姨体谅黛玉的苦心。”
林啸雪自小被雍正从难民里救了来,便送出去学武,二十岁学成后便在江湖上东奔西走给朝廷办事,三十岁上被雍正送给了林如海,便一直在林如海身边,如今已经四十二岁,仍是孤身一人。她自小长在深山里,生性冷漠,习惯孤独的生活,只是自从跟了黛玉,这几年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性子也逐渐温和了一些,逐渐的把黛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此时,想到林如海孤身一人,在民间奔波,心中自也是有一些挂念的,又被黛玉一番话,心里便暗暗的允了,只是又不好说,便说:“姑娘吩咐的,奴婢听就是了。”
黛玉听了,更加欢喜;于是忙下下榻,在林啸雪的面前工工整整的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姨娘。”
林啸雪便一把拉住,竟然掉下了几十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一时里,林啸雪亲自服侍了黛玉,正要安歇,却听外边宝亲王叫了声:“妹妹屋里的灯还亮着,可是还没睡吗?”
黛玉听了,便看着林啸雪一笑,说:“雪姨,叫他进来吧。”
林啸雪便笑着出去,说:“宝亲王来了,姑娘还没睡呢。”
黛玉也迎到卧室门口,说:“下着雨,怎么还来?”
宝亲王弘历在灯前仔细的瞧了黛玉的脸色说:“今儿在山上弹琴,又摘了斗篷,可着凉了没?我瞧着气色还好。”
黛玉笑道:“我那里就弱到那样,吹吹风儿就病了?”
弘历笑道:“不过是小心些,如今季节变换,最容易病的。”说着又对边上的紫鹃和林啸雪说:“你们也要小心些,病了不是玩的,姑娘的衣食都要仔细。”
紫鹃和林啸雪对视了一眼,笑道:“王爷也忒婆婆妈妈了,难道这些奴婢们也是不知道的?每回来了,都要白嘱咐一番。”
弘历听了,笑道:“如今你也了不得了,敢跟我邦邦的,回头叫紫英来管管你。”
紫鹃听了,红了脸说道:“这也是当王爷的说得话吗?”说完一甩帘子出去了。
弘历便笑着对黛玉道:“你瞧你的丫头,都是你纵坏了。”
黛玉便笑道:“我纵坏了吗?我看你也就是欠紫鹃这样抢白你几句。”
弘历听了,便笑着摇头,林啸雪也出去叫人给王爷上参汤。这里弘历拉着黛玉的手,送她到榻上坐了,另拿了毯子给她盖了,说:“皇阿玛心情不好,刚才发了脾气,不敢离开,所以这么晚了才来看你。”
“皇上心里着急,你也应该劝着点。”
弘历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秋天不好过啊。”
“老爷子曾经说过,坐上那个位置,就如同坐在刀山火海上,时时刻刻不敢放松。你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去争那个位置?”黛玉看着窗外,淡淡的说,“我想,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心罢了。”
弘历听了说:“有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心里想得是如何为百姓谋福祉,有的人坐上那个位置,是为了自己为所欲为。先帝爷是心里装着天下的人,所以忍受了帝王的孤独。”
黛玉听了点点头,不再说话。半晌,黛玉走到窗前的桌子上,提笔在雪浪纸上写了一副对联:惟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
弘历看了,心中不禁钦佩不已,说:“这副对联好得很。”
“劳驾宝亲王明日送给皇上吧。”黛玉没有看弘历,只望着窗外,听着外边的雨声和风声。
弘历答应着,慢慢的把墨迹吹干,说:“天晚了,你很该歇息了。”
黛玉悠悠的说:“如今,王爷竟是不再听我的劝了。”
弘历听了忙道:“什么事情,值得妹妹这样说话?”
黛玉便说:“你一味儿的远着英琦姐姐,安心的叫我处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弘历听了,便知道冷落英琦的事情,被黛玉知道了。于是上前抓住黛玉的手说:“再给我一段时间吧。”
黛玉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