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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恨煞-第11部分

小说: 恨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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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波忽然说:[其实,这世上所有财物都不属于我们,我们在活着时候用,身后不得不让给别人循环再用。]

他说的那样轻浅科学,其实是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所以你那样豁达。]

[难同你比呢,我未必会把到手的大笔款项捐走。]

福在微笑。

没好新闻

少波看着她说:[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我又开始心惊肉跳,你嘴里没好新闻。]

[这是真的。]他笑了。

[请讲。]

[福在,照说,惯用毒品的人,对分量很敏感。]

福在立刻觉得她胃液开始惊惶地窜动。

[很多人以为他们不珍惜生命,其实他们最贪图享受,他们不会无故牺牲。]

福在用双手掩住胸口,她觉得十分不适。

[警方发觉他们两人均注射过量海洛英,但是,经过检查,他们平时并不采用注射方式。]福在轻轻走到厨房,取塑料带,把头探进去,开始呕吐。

她不想弄脏地方,所以几乎把整个头都伸进袋里,不停呛咳,像打开水笼头似的,把胃里一切吐得干干净净,去尽毒素。

少波轻轻拍着她背脊。

福在把秽物包好,扔进垃圾桶,洗干净双手面孔,坐下喘息。

少波讶异,多么诡异地整洁的一个女子,竟把一个肮脏尴尬的场面控制的那样好。

一看就知道王福在惯于照顾自己,一切不假人手,既可爱又可怜。

小时候,她绝对是那种摔破膝头后自己爬起来并且贴上药水胶布的孩子。

她累了,面色苍白。

福在轻轻问:[你说有可疑?]

少波答:[不知道,这是警方的责任。]

[警方已作出裁判。]

刘少波点点头。

他斟出一杯暖水让福在喝下去。

福在叹口气,[我想休息。]

[明天再来看你。]

[出门前大家吃顿饭。]

少波答:[那是我的荣幸。]

他紧紧握住福在的手一会,然后告辞。

关上门,福在发觉刘少波带来的猪排饭又没有人吃。

她累极倒床上睡着。

半夜十二点多醒来,电脑上有许多留言,福在以为是周子文找她,迟疑一下,坐下查看。

第十九章

不,不是周子文。

留言析上这样问:「是谁想知道早逝的蒙美芝消息?」

福在怔住。

她立刻回覆,「我,我叫王福在。」

「你是她同学?」

「不,我不认识她,你是哪一位?」

「我是她在旧金山的同学,我姓戚。」

「戚女士,我想知道关于蒙美芝一些事。」

「为什么?」

「因为,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叫周子文的人。」

「啊!」对方立即明白一切。

「可以谈下去吗?」

「有什么事,你大可问周子文本人,应该已届无话不说的地步了吧。」

福在不知讲什么才好,几句话下来,已知道这位戚女士十分聪慧。

「在背后打听人家私事,不大好呢。」

福在鼓起勇气,「美芝车祸,是宗意外?」

「你说呢?」

「美芝酗酒?」

「最多半品脱啤酒。」

「她当晚醉酒驾驶?」

「体内酒精含量的确超过标准三倍。」

「在那种情况下,可以驾驶吗?」

「警方说这正是意外原因。」

「你俩亲厚?」

「无话不说,美芝没有兄弟姊妹。」

承受后果

「慢着,」福在想起,「你住在哪个城市?」

「我家在旧金山已有五十年。」

福在问:「你一直没有离开?」

「没想过冒险。」

「我想知道,美芝同周子文的关系。」

「他俩本已订婚,后来有人加入,美芝想同他分手。」

「那人是谁?」

「我。」

「什么?」福在跳起来。

「我姓戚,是先生,不是女士,是你一开始就叫我戚女士。」

「原来如此,对不起。」

「不碍事。」

「你是那第三者?」

「可以这样讲。」

「发生什么事?」

「美芝把订婚指环还给他,三天之后,就发生致命车祸。」

福在怔住。

想离开周子文的人,都得承受后果。

王福在也会是其中一个。

她用手捧住头。

对方见她不再回答,便问:「你累了?」

「是,我很疲倦。」

「如果有怀疑,感情不宜持续下去。」

这位戚先生也是专家。

「在你印象中,周是否一个凶恶的人?」

「刚相反,他对美芝处处容忍,尽量挽留,可是,感情这件事很难说。」

蒙美芝碰到比周子文更好的人。

「车祸那一天,周子文在什么地方?」

「据警方说,他在家里。」

「可有人证?」

「有,他的一个同事,因失恋到他家,一边喝酒,一边诉苦,自晚饭时间到翌日中午,一直没有离开。」

「证人可是烂醉如泥?」

「不,他坚持他清醒。」

「你可有细究?」

「当年我是法律系学生,我尽了力气。」

「今日你已是一名大律师?」

「我在大学教书,去年,我与一班学生重新研究这个案件,所有细节都没有遗漏,结论仍是意外。」

「那么,也许确是意外。」

「我心里觉得不忿。」

「至亲觉得痉,往往否认事实。」

他沉默一会,似在叹息。

「十年了,可有成家。」

「孑然一人。」

呵。

「应该开始新生活,美芝会希望你快乐。」

「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多谢你解答我的疑难,有无忠告?」

「离开周子文,这人阴暗面太深。」

福在关上机器。

她伏在书桌上一会,半晌抬起头来,发觉出了一身汗,衬衫粘在背上,一股腥气。

她连忙站到莲蓬头下冲洗。

耳畔像是听到月玫的声音诧异地问:「你当周子文是好人?」

有事隐瞒

月玫知道多少?

周子文又有否怀疑王福在知道得太多?

福在更衣,躺到床上,累极入睡。

醒来的时候,发觉半身压在右臂上,仍然是同一姿势,肩膀麻痹。

她挣扎起来。

门铃一直不停地响。

福在去看门,不禁啼笑皆非。

「刘少波,又是你。」

「昨夜的饭你没吃吧,今晨我带来白粥。」

一见福在,他吓一跳,'昨夜刚有起色,今晨你却印堂发黑,发生什么事?'

是,福在知道她的脸色坏得不能再坏。

但她不想对刘少波说太多,他是外人,他不牵涉在内。

刘少波把粥加热递递到她手中。

「少波,你一定有理重要的事要做吧。」

「照顾朋友是当务之急。」

福在是他的朋友吗,即使是,会不会有人对朋友那么好。

福在坐下,用笔勾了一小幅图画。

刘少波过来看见,「咦,是一枚指环。」

福在轻轻着色。

「是一颗红宝石,可是实物大小?」

福在点点头。

「呵价值连城,我可负担不起。」

福在假装没听懂,她用扫描器把图画电传给那位戚先生。

刘少波看着福在,「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福在笑,「那当然,你期望朋友把每件事都对你坦白?十岁时我想做报童赚外快,十五岁时我的愿望是做一个作家。。。。。。你都想知道?」

「你第一个爱人是谁?」他忽奇+書*網然问。

福在想一想,「中学一个插班生,美国华侨,高大英俊,读了一个学期,学会一点中文就走了。」

「有无通讯?」

「没有,班上所有女生都喜欢他,哪里轮得到我。」

「你习惯把盼望藏在心底?」

「不然怎么办,自小渴望有能干的父亲、体贴的母亲、友爱的兄弟姊妹,舒适家居,漂亮衣着,随后又希望得到出类拔萃的男伴。。。。。。一辈子在想。」

福在长长吁出一口气。

刘少波只是微笑。

「小女生全部不切实际,盼望太多。」

他说:「我还有一件礼物。」

化敌为友

刘少波取出一本书。

福在一看见封面不禁哎呀一声,原来是一本中英对照的《上海旅游指南》。

「谢谢你。」

「由美国人书写,持平公正,对你会有帮助,象购物要往南京东路之类。」

「刘小波,很高兴可以与你化敌为友。」

「我亦有同感。」

福在振作地吃了一卷粢饭。

「福在,我要去新加坡一趟。」

「找到工作了?」

「可以说是面试。」

「祝你成功。」

「你要当心。」

「我懂得照顾自己。」

他把一只皮套子放到桌上,一看知道是件武器。

「这要来做什么?」

「护身。」

「这不过是一把匕首,你应赠我自动步枪。」

「拿着。」

「我厨房也有生果刀。」

刘少波把皮套子缚在她小腿上。

「武装的王福在。」

福在把匕首除下放抽屉里,「但愿任何女子永远用不着这类东西。」

「我三天就回来,一定可以送行。」

「少波,你个人前程要紧。」

刘少波点点头,福在送他到门口。

他忽然转过身来,同福在说:「以后,就看彼此有无缘份了。」

说完他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啊,不是没有男性身她示意,福在觉得宽慰。

随即又笑了起来,刘少波不过是一个大男孩,作得准吗。

她收拾行李。

不需要带太多杂物,南京东路一定什么都有得供应。

电话铃响起来。

是周子文的声音:「你在家?我马上来。」

他回来了。

也一定看到辞职信。

福在答:「我到公司来好了。」

「我已经在车里。」

「那么,我到楼下等你。」

福在不愿意与他独处一室。

她不想他误会。

正在这时,她的电邮有回覆,福在急不及待去看结果。

那个戚先生这样说:「不错正是这枚指环,宝石奇异的深粉红色像是一方小小烙印,今天,它辗转到了你手中?那日,美芝当着我把它还给周子文,我不会忘记他惨痛的神色。」

第二十章

福在抬起头来。

她得下楼去等周子文。

福在拉开门,已经来不及了,周子文已经站在门口。

他行动竟是那样迅速。

周子文脸色比平时更加灰暗,五官扭曲,福在看到他眼神中不置信与悲忿神色。

“福在,你要离开我?”

福在连忙说:“我只是离职。”

“你去什么地方?”

“我从前做的季氏出入口公司图北上发展,我去做开荒牛。”

“那种小公司………”

“正适合我呢。”

他坐下来,脱下外套,解除领带,一身倦容。

“福在,你怕人说话可是,我派你去东京,以你的聪颖,一下子可以上手。”

福在坐在他身边,温和地说:“我已经决定了。”

他一呆,低下头去,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忽然乏力歪倒一角。

过一会,他自裤袋取出扁银酒瓶,旋开盖子喝一大口。

之后,他轻轻问:“可是有了别人?”

屋里只得他们两个人,照说,福在应该有点顾忌,可是他却没有那种感觉,他握住周子文双手。

“没有,子文,接着十年八载,我也无暇想那些。”

“请给我一大杯滚烫黑咖啡。”

福在进厨房做咖啡给他。

礼貌拒绝

他捧着杯子缓缓地喝,面孔泛着油光,终于他叹口气,“我不是英俊小生。”

“须眉男子,你不靠脸吃饭。”

他说下去:“自高中起,我已知不讨女孩子欢心,那时我比较肥胖,样子更加蠢钝,学期结束,我鼓起勇气,约会女生到毕业舞会。”

福在小心聆听。

邻居有母亲骂孩子:“还不快做功课,想拖到什么时候?”

接着是打藤条的声音,孩子哭着躲避。

福在站起来关窗。

周子文继续说:“舞会那天,我上宿舍接她,她的室友告诉我:‘周,她说对不起,她与基斯杜化出去了’为什么不亲口同我说?‘她怕不好意思。’”

福在由衷同情,沉默无语。

“不去,不要紧,拒绝一个人,也是自由,可是,为什么处理得那么恶劣?可以做得比较合理一点呀。”

“当时你们都年轻。”

周子文用手抹一抹面孔,“我收到极端伤害。”

他站起来,放下帘子,小客厅里光线暗下来。

“你看月枚,她多么放肆狂妄。”

“月枚是有她不对之处。”

周子文沮丧走近福在,“现在,你也要离开我。”

“子文,我们仍是朋友。”

“这是拒绝最礼貌的一种说法吧。”

他的双手,搭在福在的肩膀上,渐渐收紧。

照说,福在应该害怕,可是他却十分镇定。

周子文忽然说:“你在打探蒙美芝的事。”

福在点点头。

“你怀疑什么?”

福在很坦白,“一个不嗜酒的人,怎会醉酒驾驶?”

“因为她受到刺激,当晚,喝了许多。”

“何种刺激?”

“她的新男友一直有情妇,被她发现,她不能接受事实,当晚,她叫我去酒馆接她,被我拒绝。”

“子文,这是真的吗?”福在吃惊。

那戚先生隐瞒了自身的过失。

“福在,我间接杀害了她。”

福在急说:“她已与你分手,不是你的错。”

“福在,我始终还有自尊,我爱自己多于爱她。”

他靠在沙发上长叹。

福在蹲下来看着他,“我知道月枚伤透你的心。”

他点点头,“月枚与日本人在一起已有三年多。”

“你一直假装不知道。”

“我不停满足月枚金钱上需求,她与日本人用的毒品,间接亦由我供应。”

周子文声音有点呜咽。

福在紧紧握住他双手。

“我应当把她送往戒毒所。”

“月枚是成年人,她懂得取舍。”

“我没有勇气,我怕她更加恨我。”

总不提防

这时,周子文忽然乏力,他倒在福在肩膀上,啊,药力发作了。

福在吁出一口气。

她轻轻扶周子文打横躺沙发上,他一侧头,继续憩睡。

这是福在第二次在他饮品中下药,他总是不提防她。

她不是要加害于他,她只想他好好睡一觉,舒缓紧张的神经,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只不过十来个钟头。

药还是月枚给福在的呢,小小一只锌铁盒子,六颗药丸,以后还可以再用几次。

福在叹口气,静静走到一角,拨电话到公司。

她找到秘书:“请派司机来我处接周先生,他喝醉了。”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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