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淼雪儿侍寝丫鬟 _完整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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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他们弄来传说中的解药,他都会先让薛太医细细查看一番,而后自己确认无误,这才让连伊服用,不想至今并无成效。
一日,一井匆匆赶回:“主人,找到解毒之策了!”
即使这是第十五次,却仍然格外兴奋:“真的么?”甚少喜形于色的他,因着连伊,他的笑容,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是迷灵毒创始人,前任清天门门主段飞鸿留下的药方!”
段飞鸿当年独步武林,创下迷灵毒,成为世人无法解出的独门毒药,当年他自己,亦是在自己弟子下的迷灵毒之中死去,临死之前,一直在配置着迷灵毒的解药,却仍然死去。
成就段飞鸿的,是迷灵毒的无解和死法的骇人;终结他的,亦是迷灵毒的灰飞湮灭。
接过那一封血书,冉伯泱有些黯然:“当年段飞鸿亦是因为迷灵毒而死,怎能留下迷灵毒之解,若是真的,他自己又怎能死去。”正待扔下。
一旁的薛太医却出声说道:“公子,可否给小的看一眼。”
“拿去吧!”
细细接过血书,薛太医由刚开始微皱的眉头,渐渐展开:“一井,请问这迷灵毒的血书,你等是如何取得?”
“那是在清天门总教的地下室所寻而来,寻得此书的人,已经中毒死去。”直到确定血书上的毒尽数褪去,这才敢拿来给主人。
微微的捋了捋白须:“这就是了,当年段飞鸿下毒,若是想取解药,皆以一人的性命换之。”而此封血书的笔迹,与段飞鸿的一模一样。
“真的么?”喜形于色的冉伯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薛太医赶紧去配置解药才是!”
“好,小的这就去!”
过了整整三日,从四面八方寻得冬虫复草、毒蝎蟒蛇胆、穿山甲之心……
一切药材准备妥当,费得一日一夜,这才得出一碗血色解药。
当药材端上,冉伯泱却面露忧色,若是这解药不对,那连伊的性命岂不归西。
“慢着!”连忙止住上前喂药的侍女,冉伯泱取过解药:“薛太医,你真的肯定这是解药么?段飞鸿迷灵毒的解药,怎能这般容易取得?”
被他这么一问,薛太医反倒有些犹豫,不得不拿出血书再看,却看到血色的右下角,被烧掉一块,心下疑虑重重:“老夫到不能确定,但是连姑娘的毒,若再不解,怕也是……”
“不行,即使有一丝危险,我也不能让她早早的离去。”
“可是药方得来不易,老奴亦能肯定这是段飞鸿的笔迹!”
冉伯泱,亦从薛太医的眸光下,看到那一角的缺失:“即便是如此,你亦不能确定这是解药呢!”
顿住一个咬牙:“那如今只有以身试毒了!唯有如此,老奴才能知道还缺少一味什么药材!”
一旁的一井开口,看着薛太医:“可是迷灵毒我们又不会下!”
“那不是难事,只需沾上连姑娘的血液,便能……”话还没开口,却被俯首咬上连伊手指的冉伯泱吓得惊呼出声:“公子……”
“主人……”
昏睡中的连伊,被满房呼声惊醒,却只见嘴角带着鲜血的冉伯泱,低头看去,自己的指尖,亦是血迹斑斑。
恼怒的一个咬牙,薛太医自责道:“都怪老奴不好,不能找出解药!”
一个挥手,冉伯泱一口饮尽碗间药汁,红色的药汁和着鲜血,吞下腹内。
满房的目光,皆是紧紧的盯着他的反应。
明白怎么回事的连伊,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不敢看着将要来临的一切。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冉伯泱却并无任何异状。
满房的人,却丝毫不敢松懈。
须臾,冉伯泱缓缓站起:“薛太医,赶紧去煮药,该是真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硬生生的向后倒去,一口鲜血,冰冷的喷了连伊满身。
第五十三章若幽出现
“伯泱……”
“公子……”
“主人……”
三种不同的称呼,从众人嘴里唤出,却都是满带着所有的关切。
离他最近的连伊,拼着一口气,从床榻上挣扎而起,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手,只是紧紧的握住连伊的掌心:“连伊,你去找七……”即便如此会让连伊伤心,他仍然不愿意在自己无能为力之后,连伊的性命有任何闪失。
从身后抱住他的身子,连伊与众人慌张的将他扶坐在榻。
“去……快去……”一个字带着一口鲜血,太过的关心,牵连着太多的血液,一口口的从他嘴里流出。
紧张的擦拭着他涌出的鲜血,不想却是越擦越多,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渐渐的浮上心头:“伯泱,不要,不要啊……我给你擦,你不要再流血了,伯泱……”一双白皙的手,慌乱的在他脸上擦拭,只在片刻之间,已是鲜血淋漓。
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冉伯泱,只能双眸坚定的看着她,神情之间的涣散,一看便让人心碎不已。
心疼他在此时,仍为自己操心的体贴:“不,我不去。”即使如此会让他担心,她仍然不愿过去。
泪,纷飞而出。
心,隐隐作痛。
从来,她的泪水不曾如此的嚣张,即使痛,亦是无声的在心田徘徊;痛至极点,才会在眼眶氤氲开去。
可是,在冉伯泱面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流泪。但每一次的泪,不是亲情的伤害,便是夜七寂的残忍,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她的泪,却只是他肩头的专属。
指尖轻触,接住那一滴滴的泪珠。
温热,清冷……
那,是她为了自己而流的泪水,即便万分不想看到她的泪,但却十分留恋这样的滋味。
那一瞬间,冉伯泱笑了。
那绝美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灿烂如日,光辉如月,璀璨如星,使得世间万物,皆失去了所有光芒。
房里所有的人,因着他的笑,忘记了此刻的悲伤,只因二十三年之间,他们,是头一次见着冉伯泱如此的笑容,那般的开心,那般的无忧,像极了当年倾国倾城的若幽,更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伯泱,不许笑,不许!”极美的笑,一般太过的极端,是一种凄凉的到来。
她的惶恐,是因为对冉伯泱的依赖,因为在风雨过后,他是她脆弱的依靠,因为没有他,她便没有坚强的起点。更或者,在心的某一个角落,仍然有着他的一角。
很小,但爆发的时候,却足以颠覆所有。
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了得到她的喜悦:“孩……孩子……”他,在用孩子逼迫她回到夜七寂身边,让夜七寂好好给她解毒,留住她的性命。
“本就不想要,又怎会在意他的生死?”
“傻瓜呵……”一声叹息,伴随着冉伯泱微弱的呼吸,幽幽的传来。
带着不舍,眷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眼,终此一生,双眸缓缓的闭上,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伯泱……”一声惊呼,连伊久撑的身子,终于不能坚持,一口气提不上来,倒在冉伯泱的身上,两人交握的手,散出微微的香味。
似乎,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
“一井,赶紧去请她前来!”这个世间,除却眼前昏迷的女子,也只有她,才能救醒冉伯泱,延缓他的性命,让他得以解救。
夜,缓缓沉了下来……
太阳,又冉冉的升起……
榻前的薛太医,试着用各种各样的办法,维持着冉伯泱的气息,却不想仍然成效不大,气息一点一滴更加微弱。
直到第三日,一井这才携着一人前来。
来人是一名女子,在冉伯泱的榻前,只是弹奏一曲,配合着薛太医的诊救。
琴声扬起,只见一缕轻烟缭绕升起,因着抚琴人的心神在冉伯泱身上,那一缕轻烟,竟然朝着床榻上的人儿氤氲而去,缓缓的进入他的身体,以抚琴人的心,强烈的进入冉伯泱的大脑。
满屋子的人,看着女子的到来,皆是一脸的神情迷离。
不知是何等的女子,才能让这满屋的人忘记呼吸,一双眼眸,是钦佩,更是崇敬,仿佛只需女子的一个弹指,众人便可为其舍身拼命。
琴声不断,薛太医的汗珠不曾停留,女子的一双水眸亦停留在冉伯泱的脸上。
终于,昏迷多日的冉伯泱微微的动了动身子,而抚琴的女子,亦是站起身来,仓促而去,余留一缕青烟,随她飘渺而去。
衣袂飞扬,与之相缠的青烟,护她周全而去。
落云邸的满池青莲,仿佛枯木逢春一般,一夕之间,悄悄绽放,留下满池清香,待人采撷。
她,是举世无双的青莲,有着清傲一身,却是颠沛流离生活。
奇迹般的幽幽醒来,冉伯泱闻着房中熟悉的味道,茫然的眼眸顿然清醒坐起:“她来过?”已经有多长时间,他不曾见到她,更是不曾梦到过她?
“娘……她没有来……”
“薛太医,你想骗我?”若不是她来过,窗口不会传来冬日青莲的香味,若不是她来过,他不会在昏迷徘徊之间,听到她的抚琴声?
“是的,她来过!”
心下幽幽的一声叹息,冉伯泱缓缓倒下身子,闭眸而眠。
在另一房间,早已醒来的连伊,虽然担心冉伯泱的身体,却因侍女下人坚决不许她过去,只得满怀担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寝房。
四日,她毒发的断断续续和睡眠除去,想得最多的是冉伯泱的身体状况。
却在第四日,听着那摄人心魂的琴声时,恍惚之间,她明白了什么。
虽然只是琴声,却已是世间最让人销魂的声音,如此之绝美,除却冉伯泱和夜七寂心中的若幽,该是无人得以匹配,毕竟,如此优秀的两人,只得如此女子,才能让他们这般疯狂。
晨间推开窗户,却见一抹白色身影从对面寝房缭绕而出,足下步伐,似仙子轻舞一般。
一路走过,便见满池青莲相迎而开,绽放出的香味聚起,朦胧着她的身子,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足以让人失魂落魄。
连伊不觉举步追随,却所得无踪,心下感叹:世间,竟有这般女子;苍莽之下,竟有如此仙人。
床榻上的冉伯泱还不曾醒来,连伊只是怔怔的望着满池绽放的青莲,一直以来,夜七寂表面上都厌恶青莲,但从她住雪泠院时,窗前的那一池青莲,经常留住他的目光便可看出,青莲——夜七寂的最爱。
如今看着落云邸的青莲,才能明白,冉伯泱的最爱亦是青莲,那么自己,又是什么?是否是青莲底下的淤泥,只在青莲凋零之时,清澈如镜的水,才能看见不堪的她?
身后,一袭暖衾缓缓的披上肩头,带着冉伯泱独有的温良:“连伊,窗口风大!”声音,有着几丝脆弱,那是隐忍后的脆弱,若是真实,怕是更加苍白无力。
身子,缓缓的靠入他的怀抱:“伯泱,我想离开!”或许,她应该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只有她才是那里的独一无二,而后静静的、悄悄的离开这个世间。
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不,不可以,要去也只能去七寂那里。”
手探出窗外,因着冉伯泱的独爱青莲,她只需伸手采撷,便轻易的得到一朵青莲:“它,好美!”眼前的青莲,化作那缭绕的白色身影,很是让人着迷。
“嗯,青莲是很美!”为她寄好暖衾,冉伯泱撑着她的肩头站立:“如今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才是,七寂一直在为你解毒,若是去他那里,你的毒才有可能解去。”
呵!去何处?她始终逃不开那受伤的终点,还不如以现在的误会为尽头,了却所有一切:“解了又有何用?不还是一身伤害。”中毒?是呵!若不是为了给自己解毒,夜七寂怎能这般待她?怎会在他那般要求自己为她生子之后,要残忍的夺去自己的孩子?以他那般狂狞的性格,怎会在意红棂的感受?
若在以前,她或许会感动他为自己的付出,可是从今日晨间的那一幕,她终于知道,或许表面上自己不曾强求什么,但心里始终在意他们心头的若幽。
“连伊,你多想了,若幽其实……”
“公子,你的药来了!”
“罢了,不说了!”止住他的欲言又止,将他扶卧在榻,接过侍女手上药碗,她一口一口的喂他喝着。
没有去深思,为何在自己的心头,会不满两人对若幽的眷恋?更是故意忽略,为何在自己脑海,总是想着若幽如何为冉伯泱解毒的画面?
一切的一切,或许始终不会浮出水面,更或许,永久的埋藏在了心田,成为此生的珍藏。
先前连伊中毒,整个双面人已是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冉伯泱毒上加毒,日渐憔悴的身子,更让薛太医和双面人忧心不已。
这日,冉伯泱身子好些,便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一旁相伴的连伊,静静的看着手间书本,偶尔两人抬首,相望片刻,相互一笑,便继续看书。
他们珍惜,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会灰飞烟灭。
睡意袭来,连伊只是靠在冉伯泱的怀里沉沉睡去,一次次的睡眠,使得她看着仿佛好了许多,但是越来越长的睡眠时间,只能说明她生命将来的终点。
一旁的薛太医,看着冉伯泱眉头的微皱,不觉开口说道:“三公子前些日子说二公子能解连姑娘身上的毒,可否属实?”
“也不尽然,不过是倾世女神医絮红棂在为他配置解药而已。”
“原来如此!”公子身上的毒,其实比连伊身上的毒更为严重,不过是凭着自己的一口气,硬是在她面前挺住,若是不能找出解药,一旦连姑娘出事,公子自然不能坚持下去:“既然是絮红棂在,定然能寻出解药的一二,或许该找二公子试试。”
“伯泽,已经不是当年的伯泽,若是知道我也中毒,恐怕有解药,也不一定会告诉你!”费力的抱起连伊,冉伯泱站起身子:“起风了,我进屋!”
足下虽然轻盈,却在偶尔的一个微颤之下,能够看出他故作的无恙。
“唉,他们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远去的身影,薛太医双眸渐渐染上担忧。
一日,冉伯泱与众人相携去了趟城外,去了自己每次到皇城都会去的孤坟。
因为连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