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嫡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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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的有些人,她要摆不平,要真能闹到她们姐弟没有立足之地,随时会丧命的地步。她哪用来跟薛九套近乎,想要温家安好。
说到底,温家人再不怎么样,也还没到泯灭人性的地步。而她们姐弟,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放在于温家无用的位置上。
“只是这天下,哪一家哪一户不是这样呢?这世上,除了亲生的母亲,谁又能真的为儿女算尽心思?不过都是各有各的命罢了。咱们姐妹能再来一回,便是要把日子过好了,又哪来那么多的怨恨。这不是太过抬举那些东西。”温宥娘委婉道。
到底也不好直说,你这厮好不容易有个重生的机会不赶紧感谢上苍,谢主隆恩,好好享受生活,整天想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你累不累。
作者有话要说:
☆、052 原来是宫斗?
薛九听了,有一些怔怔然,最后摇头道:“妹妹比不得姐姐这般心宽。便是再来一回,心中的怨,也没那般容易消的。”
温宥娘扶额,不得不问道:“那慧娘到底是何处得罪于你?”
“夺夫之仇,灭族之恨。”薛九一字一顿道。
温宥娘脑袋飞快的的左右转了一圈,见周围没有人在,才放下心来。
敢情她穿进一本宫斗小说里的?
以薛九的家世和薛府的权势,必然是高嫁的。
温长慧今年不过七岁,等到七年后可议亲,要能夺薛九的丈夫,那么薛九的丈夫至少也得二十多岁了。
就算是温长慧跟仇氏是一个德行,但温家老爷子也不是仇家伯爷,哪会让自己的孙女去嫁给人当继室,这里面还是逼离、逼死原配的。
便是温长慧不要脸了,温家老爷子也是要脸面的,恐怕宁愿一碗砒霜下去毒死自己的孙女儿,也不会让温家背负这个污点。
这可是关系到温府百年千年名声的事情。
那么就是温长慧去做了妾了?
别看温宥娘拿过做妾唬过宛娘,其实那也真是吓唬,温家老爷子也是宁愿把自己孙女儿一碗药药死也不愿意自己孙女儿去做妾的。
这一样干系到温府百年名声,这时代,名声便是权势的助力。
除非这个妾是温府推脱不得的。
那就只有皇家了。加上薛九那一句,灭族之恨,能闹到灭族那种地步,也只有皇帝的后宫倾轧与前朝势力争夺。
要还是皇子之时,可没谁傻到会让小妾去拆自己嫡妻的台的。要知道薛九身后的薛家,在南面的军权,哪个皇子都眼红得很。
这是温家完全无法比拟的,毕竟温家老爷即便是做到宰相那一步了,遇到带兵的薛伯爷,照样也得掂量掂量。绝不会傻到说我看中某皇子正妃那位置了,让你女儿去死一死的话。
那么就是薛九嫁给了某个皇子,然后皇子登基或是皇帝为了给皇子添加砝码,又将温长慧指给了皇子当儒人之类的妾侍。
等到皇子顺利登基,觉得薛家碍眼了,想要培植自己真正的亲信,再跟温长慧来一段真爱,那么薛家就得倒霉了。
这灭族之罪,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要真是这样,温宥娘其实也挺理解薛九这种报复心态的。要换她嫁个男人靠着自己的娘家的助力登上皇位,最后卸磨杀驴,她重生了也得把那群贱人给一个一个杀光。
加上之前薛九在皇宫救人,自毁名声,温宥娘越觉得自己猜中了剧情。
当然薛九如今十三,成婚也就十五、六岁的事情。
先不说大皇子妃是继妃,看起来不像个短命的。太子妃也一脸长寿之相,还不用着急继妃备选之事。
就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也不会把薛九指给太子与大皇子的其中一人。
三皇子有目疾,长期闭门少出,且有正妃,没哪家愿意把女儿送进府去跟圈禁似的当妾。皇帝也没那么蠢萌,把重臣的女儿指给有天疾的儿子打重臣的脸。
那么跟薛九年龄相差不多的,就只有淑妃所出的四皇子了?
淑妃勋贵出身,娘家虽因四皇子而在京中有些许体面,不过跟太子与大皇子,甚至六皇子比起来,其实只能算得上是恩宠一般。
要是皇帝将薛九指婚给四皇子,从制衡的角度来看,也未必不可能。
至少有太子跟大皇子摆在前面,后面紧跟着年幼的六皇子,四皇子就显得没那么大的机会了。
做为一个还有几十年好活,要一边御下,一边打压已然长大的皇子们的帝王,将重臣之女嫁给自己不算是最宠爱且年纪也不大的儿子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等到那个儿子彻底长大了,羽翼有机会丰满了,那时皇帝自己恐怕也差不多到时候。
对于一个将死的帝王,那时自己的儿子谁当下一个皇帝也没那么重要。
这么一看,皇帝未必没有现在就开始慢慢扶持四皇子的意思。反正淑妃的娘家也没什么权势。
便是四皇子娶了薛九,有了薛家作靠山。在朝廷上文官被胡相爷把持,武官大多偏向大皇子来说,也不算有什么底气。
等到自己快挂的时候,四皇子不过三十而立,大皇子跟太子恐怕已经争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到那时,皇帝才甘心将手里的权利交给下一个人。
要是薛九嫁给四皇子,给淑妃当了儿媳妇,温宥娘顿时有些不敢想了。
好在薛九这辈子也不用嫁给四皇子,温宥娘也放下心来,要有个重生的对手,这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那便是妹妹跟慧娘之间的恩怨了。只是妹妹如今不会再走错路,怕也跟慧娘撞不在一起的。何不放下早年的恩怨,好好好这辈子?”温宥娘颇有点我没被抄家灭族,心境很平和的想法。
“便是妹妹跟慧娘上辈子有仇,这辈子要报一报。又何必让温府陪着她一道呢?要陪也不该温府不是?”温宥娘又满不地道的将仇恨值拉到了仇府身上。
凭心而论,要四皇子上辈子真要除掉薛家,要找出能接受南面军权的,大约也只有仇府了。毕竟仇氏的嫡亲的哥哥也是文武双全的人,且如今也在军中。
“姐姐还是心软了一些,连杀母之仇都能放下。妹妹自愧不如。”薛九似笑非笑道。
温宥娘眉头一动,“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姐姐怎的听不懂?”
薛九道:“姐姐回来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查过当年之事?既还这般维护温家。当初害死姐姐母亲的时候,有谁出来说过一句呢?”
温宥娘笑了。便是当初这具身体的母亲之死是温府中人下的手,其实也不用查便知道有哪些。
最想她母亲死的,怕是莫过于太夫人了。当初太夫人一手把持中馈,能在她母亲生产时动手脚的,恐怕也只有她。
内眷害死媳妇这般大的事情,没有理由温老爷子不知道,不过鉴于温老爷子那一颗向往权势的心,当时恐怕满心想的是张氏死后再续娶文官的女儿做儿媳,自然不会出声,更不会拦着。
而温家大爷估计就是时时刻刻巴望着她母亲早死,好让他迎娶仇氏了。
再来看二房的宁氏与温二爷,大房的事情与他们二房何干?
温宥娘觉得,她要是真重生回来的,估计手里的小黑本上的名字温家怕要占一大半。
可惜她不是重生,跟张氏也没什么母女之情,也没个靠谱的舅家,报仇这种事连想都别想了。
“逝者已矣,查出真相了,又怎样?母亲能活过来?她活不过来,我们姐弟总是要过日子的。”温宥娘唏嘘。
薛九偏头看了看温宥娘,也知道要说服温宥娘舍弃温家太难。就是她处在她那个境地,也做不来舍弃温家的事情。
毕竟张家的确是难以靠得住,要两家断亲起来,未必争得过温府不说,就是她们姐弟回到张府,日子怕也未必好过。
只是她又如何甘心,温宥娘上辈子死得早,又哪知道她过得有多艰难。可那些痛苦都拜温长慧所赐呢。
就在上辈子,她无数次想过,要是温长慧不是出身温府、仇府那该有多好。
如今能重来一回,就是她不想嫁给那个负心薄情的玩意儿,她也不愿意温长慧再有机会攀龙附凤。
不然她重生一回为的是什么?上一辈子抄家灭族难道就当作不存在过?
温宥娘不想跟薛九争论上辈子的事情,毕竟她也没什么切身体会,未必能完全理解薛九的想法,只能捡着现在的事情来说:“妹妹也知道上辈子印子钱的事情最后是张府背了黑锅。可这么大一件事情,黑锅又哪那么容易背的?”
“张家背了黑锅,那是因为当初仇氏拿的是我母亲的压箱银去放印子钱。”
“张府的银子、温府的名声。这与她仇府何干?”
“就算是查到最后,仇府也会安然无恙。这又能间隙得了多少?”
……
温宥娘坐在马车上往回赶,因薛九约的是京郊的庄子,在天黑城门落下之前她必须回到温府。
今日她能说的已经说完了,若薛九还执意妄为,那么她也没办法,只有见招拆招了。
她跟薛九可不同,她在温府虽然没什么话语权,但在张府的掌佗人面前,是能说上话的。
而薛九要怎么跟她的父兄解释上辈子的事情?便是说佛主托梦,薛伯爷恐怕也不会如薛九的意,在与其他家族还没有冲突时就对对方下手。
特别是在得知薛九不用跟梦中一样嫁给某位皇子之时,薛伯爷会选择的只会是中立,继续效忠当今。
就是最后真到必须站队的时候,只要对方不是薛九梦中的那人,大概是选谁都行的。不管怎么样,在当今在任之时,只要当今还没糊涂,薛家就不会反。
这也是薛九愿意跟她虚与委蛇的原因。
薛九不过是内阁女子,且刚回京,手里能用的人太少,在家中父兄并不信任且支持她复仇的前提之下,她只能来寻找其他的合作者。
对薛九而言,‘重生’了十年的她就是最好的合作对象了。
久居京中,与大多闺秀交好,且行事作风手段不差,处处压制住了自己上辈子的敌人。
薛九想要她当她手里那把刀,那也得她愿意了。
两人之间总是要拿出足够诚意的筹码的,薛九要保薛家,她也不得不保温家。
在这一点上,她们两人要不能达成一致,那就永远不能真正的联手。
再想到张氏的死,温宥娘暗中叹气。恐怕也只有对不起死者了。
☆、第053章 翩翩少年郎(一更)
马车没跑多久,坐在前面的冬梅就打开了前面的竹帘,将头伸进来道:“姑娘,下雨了。”
温宥娘捞开旁边的帘子一看,路道两边的远处的林子果真开始雾雾蒙蒙的了,回头道:“进来坐着吧。别淋湿了。马夫可有带斗笠跟蓑衣?”
冬梅弯腰走了进来,回道:“带了的。都在外面挂着呢。这会儿正好用着。”
温宥娘点头,就听夏荷问:“姑娘,咱们天黑之前能赶回府么?”
“能。”温宥娘肯定道。
四五月的雨,也算得上是春雨了,只比三月的要大一些,但也不至于到需要马车减速的地步。若按着来的时辰算,应当是能在天黑前回到温府。
因马车里还烧着炭火,又多了一人,冬梅将布帘拉开了一些,让马车里不是那么闷。
夏荷在旁边跟温宥娘说起戚家世子的事情,“姑娘,薛家娘子想见戚家世子,自己约人去庄子上就行,何必叫上姑娘呢。这要是被外人看到,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冬梅其实心里挺不喜欢夏荷什么都要插嘴的性子,但在姑娘面前不敢放肆,只能委婉的道:“姑娘做事,还用你来说?整天就知道瞎担心!”
夏荷完全不服,“什么是瞎担心?姑娘这些年过得这般小心翼翼的,名声可是珍惜得紧。温府又是读书人家,可比不得那些勋贵家的娘子,能够鲜衣怒马。”
温宥娘在一边笑道:“哟,还知道鲜衣怒马了?最近又开始读书啦?”
夏荷脸一红,扯着衣襟下摆垂下了头,顿时没了之前的气势,呐呐道:“没呢。”
冬梅在旁边拆台道:“就刚刚跟薛家娘子身边的丫鬟学的。这会儿就卖弄上了。”
温宥娘一听就想起了薛九身边的那几个丫鬟,是有一个看上去挺能说的,就道:“夏荷你要是能把那个姐姐的那张嘴给学会了,以后就给你许个读书人,你看行不行?”
夏荷可不上当,回嘴道:“姑娘便取笑我罢,哪个读书人会娶个奴婢出身的。”
温宥娘只笑着不再闹她。如今科举已成风气,这天下不管是种田的还是行商的,都往科举上看着呢。
要是家里穷一些的,或是想要找个靠山的,未必不会娶个婢女当妻室,无非是要找大户人家的罢。
不过此时她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保证,也不好给夏荷说这些,免得他日她做不到,反而让人空欢喜一场。
温宥娘正这般想着,突然感觉到身下一抖,前面马夫打在马身上的鞭子啪啪作响,比之前急切了许多。
随后便是一番颠簸,冬梅跟夏荷紧紧将温宥娘护住,抽空大叫道:“黄二家的,你这是做甚?”
马夫没闹话,一直到片刻后才将马车慢慢停下来,低声道:“姑娘,之前那路怕是滑坡了。”
“滑坡?”温宥娘皱眉。
这个季节没有大雨,前几日也算是清空朗朗,要说滑坡似乎也不大可能。
冬梅听温宥娘那句话,下意识的捞开布帘,往外看去,随后松了一口气,朝竹帘的方向道:“又不是什么大雨,哪来的滑坡?”
马夫立即回:“回姑娘,之前那段路边上的山有绝壁,时常掉石头下来。并非有雨之时才会滑坡。”
温宥娘见冬梅脸色无异也就放心了下来,马夫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有些山崖绝壁,因常年风吹雨打,又无植被固形,在没有被大雨冲刷之下也会偶尔掉些石头。
说来,也是这处庄子太过于偏远了一些,一般京郊里大户人家的庄子,道路边大多是田土。
“之前道上的碎石可多?”温宥娘问道。
要是碎石偏多,怕是大规模的风化掉落了,也不知她们身后的薛九如何。
这话才问出口,身后也传来了驰马声。
等马蹄声渐进,后面的马车慢了下来,最后与温宥娘所在的马车并列,有丫鬟问道:“我们娘子问,之前绝壁滑坡,温家娘子可有碍?”
冬梅看了温宥娘一眼,将布帘捞开了一条缝道:“无碍。多谢薛家娘子关心。”
那丫鬟应了一声后没再出声,随后另外一个丫鬟下了马车,在竹帘前道:“我们娘子想请温家娘子过车一叙,不知温家娘子可有空?”
之前她们两人分别之时,谈话不算得愉快,这会儿薛九就想通了?
温宥娘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同意了。
薛九见温宥娘进马车,因马车狭窄,也不好起身相迎,就往一边让了让,做足了好客的姿态。
温宥娘一点没客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