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引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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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我在这里天一样是蓝朋友敌人过得很纷繁被需要的感觉是一种温暖她们以为我孤单其实我并不孤单我需要一种——距离感——
我会流泪当笑得灿烂——
……
她突然非常非常了解,萧史唱这首歌的心情。
静了一会儿,突然,远远有人吹萧,吹着一首很好听的曲调。
弄玉陡然抬起头来,那个曲调!萧史的歌!《我在这里》,和她刚才唱的是一样的!
他还在这里!他没有走!她突然差一点再一次落下泪来,原来,有人陪伴的感觉是这么好。他还在,他没有离开她,他还没有走!
她挥手要癸婳停下来不要吹笙,静静地听。
那萧声没有停,依旧像那天他抱着电吉他眉开眼笑地唱歌给她听的那天一样动情,微微带一点他孩子气的拖腔,悲悲的曲调,吹得柔软而甚至有一点点“娇嫩”的错觉。
唉——弄玉呆呆地听了一会儿,看了癸婳的笙一眼,如果她会吹笙多好,就像书上说的,可以“琴瑟合鸣”,或者“萧笙合奏”也不错啊——可惜——她突然意兴阑珊,挥挥袖子,“癸絪,我们回去了。”
“公主——不听了?”癸婳怯生生地问。
“不听了,”弄玉从桌子上跳下来,“我们睡觉。”
“睡觉?”癸婳不能适应公主变化得如此快的心情,呆呆地重复一遍。
“我是公主,公主叫你睡觉,你敢不睡?”弄玉脸色一沉,“睡觉!”她指着癸婳的房间,“睡觉,立刻!”
“睡觉——睡觉——”癸婳和身边的婢女们急急忙忙收拾东西,急急忙忙服侍弄玉睡下,急急忙忙回去睡觉。
良久——
悄无声息——
弄王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穿上衣服,对着窗户东张西望。
只见有人在窗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萧史——”弄玉压低声音叫。
“哇——”窗口那人吓了一跳,猛地一下转过身来,“你吓死我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奇Qisuu。сom书寝宫’在哪里,你就突然冒出来吓我。”言下很是可怜。
“喂——咦——?你怎么穿成这样?”弄玉本来想说她为什么知道他半夜会来——因为古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弄玉听到萧史的萧声之后,萧史夜里会托梦来见她,她好歹上学期考过、记得。估计萧史也没有这么好本事会“托梦”,所以她猜他会爬墙进来。但一看他的样子,先吓了一跳。
只见萧史头上插着几根鸡毛,身上穿着一件同样插满鸡毛的“衣服”,牵着一只老母鸡,站在窗台上,腰间挂着一支红色的长型不明物体。
“你——你搞什么?”弄玉指着他这一身行头,哭笑不得,什么啊?她趴在窗台,闷声偷笑,又不能笑得太夸张,笑得她好辛苦。
“喂喂,你笑?还笑?还不是你的什么课本,上面是这样写的。我老老实实按照你的课本穿的,你还笑!萧史蹙眉委屈地从身上摸出那本《先秦历史》,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的几行,“你看。”
弄玉挤过来看,差一点笑岔了气,“咳咳,拜托——你不要害我,天啊——原来——萧史是这样的——”
只见,课本上写的是:“弄玉临风惘然,如有所失……勉强就寝……一美丈夫羽冠鹤氅,骑彩凤自天而下,立于风台之上……”
弄玉指着那句“羽冠鹤氅”,又指着萧史头上的鸡毛,“这就是‘羽冠’?”她指着他身上那件“羽绒服”,“这就是‘鹤氅’?”她表情怪异地指着那只老母鸡,“这就是‘彩凤’?”
“喂,你以为这世界上真的有‘彩凤’?”萧史不服气,他提了提他牵着的那只老母鸡,“这还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我怕弄得和历史不同,会出问题,又找不到什么‘羽冠鹤氅’,更找不到什么‘彩凤’,才勉勉强强穿了鸡毛的,你还笑!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穿啊?我又不是鸡毛掸子,弄得一身鸡毛,很漂亮吗?他跺脚,“不要笑!再笑你的服务生就醒了。”
弄玉好不容易停住了不笑,“咳咳,你来,总有话和我说吧。不是故意要穿着一身给我看吧?”她上上下下打量他,“这是——”
萧史拿起那支“长型不明物体”,摇了摇,“赤玉萧。”
“真的?真的赤玉箫?不是你从那里借来临时凑数的?弄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信!”她把他从窗台上拉进屋里,进来再说。”
萧史爬进屋内,拍拍尘土,“当然是真的,我吹给你听。”他举起那支赤玉萧,就唇一吹,乐声如水而出,悠扬动听。
“你会吹萧?”弄玉诧异,侧着头看他,“我不知道Shellsea也会吹萧,我以为你只会弹吉他。”她拿过那支赤玉萧,是真的赤玉。摸起来温润滑顺,晶莹可爱,“你哪里来的?”
“买来的,”萧史把那只老母鸡绑在弄玉的床头,以防它跑了,“我会吹萧啊,因为我姓萧嘛——小时候老爸逼我学的,那时候学得好不甘心,发誓以后改姓,但现在发现挺管用的。”
“你有钱?”弄王怀疑地看着他,她以为这个娃娃在这里会饿死,结果他似乎过得很好?比她还好?
“有啊,我有一条玉坠子,挂好玩的那种,可以拿去换东西。那支赤玉萧是我从集市上买来的,怎么样?挺漂亮的吧?”萧史很得意,“集市上还有很多。”
“你会不会弹钢琴?”弄王怀疑地继续问,搞不好他其实是个音乐方面十项全能的奇才,而她不知道。
“不会,我不姓钢。”萧史老老实实地回答。
还好——弄玉摇摇头,“你来干什么?求婚?像那个萧史一样?”她倒了一“鼎”水给他。“我没有酒招待你,也没有茶,癸婳睡觉去了,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她收在哪里。这个鼎是干净的,你将就一下。我也没有杯子给你。”
“好啊,我口渴了。”萧史毫不介意,拿起来就喝,“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古书念一遍好了,从前萧史对弄玉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以免出什么错误,改写历史。万一弄错了,以后弄玉不但没有和萧史一起飞走,还活得七老八十,嫁了什么晋国王子之类的,那就完蛋,彻底完蛋!”他翻开那本书,“来啦,念一遍啦。”
弄玉叹了一口气,“又不是念咒,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不怕活得七老八十,我怕嫁给晋国王子,到时候可能会出现晋国王子夫人逃跑或者失踪的事件,那可就太对不起晋国王子了。”她拉过课本,毫无感情地念,“我乃华山之主也。上帝命我与尔结为婚姻……”
“你念错了,这一段是我念的。”萧史笑咪咪地看着她。
弄玉顿了一下,摇摇头,“好,你念。”她可没有萧史这么认真,什么恢复历史的事她也只信一半,懒懒地看着萧史,她也不计较谁念的是哪一段,就算要她全部念完她也没有意见。
“我乃华山之主也。上帝命我与尔结为婚姻,当以中秋日相见,宿缘应尔。”萧史一本正经地念,也许是他的声音很好听,也许是他念惯了煽情的歌词,这一念,还念得有声有色,声情并茂。
弄玉看着后面一段是:“乃解腰间赤玉萧,倚栏吹之。其彩凤亦舒翼鸣舞,凤声与萧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喤盈耳。”她可没有萧史那种满面表情的本事,懒懒一挥手,简单两个字——“吹萧!”
“哦——”萧史老老实实拿起赤玉萧就吹,他一吹,那只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老母鸡被他的萧声吓了一跳,“咯咯咯”几声尖叫,翅膀几下扑腾,一下跳到床上去,一头钻进了被窝。
弄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段“其彩风亦舒翼鸣舞,凤声与萧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喤盈耳。”“这就叫“舒翼鸣舞,凤声与萧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隆盈耳?”她嘿嘿地笑了两声,“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云果然不可信。”
那只鸡仿佛还要映衬她的话,从弄玉的被窝里露出一个头,还“咯咯”地又叫了两声。
萧史看见弄玉怪异的表情,很聪明地一下握住了母鸡的尖嘴,让它叫不出声,一手很麻利地抓过一条绳状物,把它的嘴巴牢牢地绑了起来,“这样,它就不会叫了。他笑咪咪地道。
弄玉的表情就更奇怪了,她歪着头看看那只鸡,再歪过头看看萧史,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萧史见形势不对,回头一看,只见他用来绑母鸡的“绳状物”乃是一条细碎的珠链。这条珠链从何而来?原来乃是弄玉那长长的麻衣拖啊拖,拖在地上的一部分珠索。也就是说,他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把母鸡和弄玉绑在一起了而已,而那只母鸡又是绑在床上的,结果也就是把弄玉和床绑在了一起而已。
那母鸡嘴缠珠索,一颗颗细碎的珍珠在它的嘴上头上闪光,倒是富丽堂皇,颇有“皇家尊鸡”的派头。它的头侧过来.侧过去,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原来,这就是所谓‘彩凤’。”弄玉自言自语,“古人诚不欺我。珍珠有彩,鸡有‘凤爪’,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彩凤——”
“我已经吹完了。”萧史小声地提醒她。
弄玉还看了那只鸡几眼,才回过头来,咳了一声,继续毫无感情地念,“此曲何也?”
萧史看她一眼,念几个字,“此《华山曲》——第一弄——也——”他看着她,其实声音很温柔,但他的声音一贯动情,所以弄玉也没听出来,继续极度漠不关心地念,“曲可学乎?”
“既成婚契,”萧史轻轻握住她的手,很柔软地低声道,“何难——相授?”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因为夜里起身,没有穿什么衣服,就一袭麻衣。他温言说完那一句话,把身上的鸡毛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弄五终于回神,“你不要用那样认真的眼睛看我,我们不是在演戏,不需要入戏,只是念书而已。”她也不推迟那件鸡毛大衣,“这个谢谢,我的确是有一点冷。”
萧史只是笑笑,依旧那样笑眯眯地看她,“我要走了,你明天记得像书里说的,去向秦穆公说你梦到仙人,要嫁给我。”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他里面穿的还是那一件白色的套头衫,只不过已经脏得不像样子。
“喂,你等一下,”弄玉在床褥底下摸了半天,摸出一套衣服,“这是我的一套衣服,大概是什么公主衣之类的,它是挺大的一块麻布,我看你带回去找人改一改,剪成你穿的比较像样的衣服好了,老是穿那一件,脏也脏死了。”她耸耸肩,“只要你不介意这本是女人的裙子,不过这是新的。我没有穿过,而且,它本就是一大块布,被我拖在地上当拖把拖来拖去太可惜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标记,你拿去做成衣服。”
“哦——”萧史的确是不在乎的,看也没看,随便包成一包,塞在口袋里,“我走了,你记得说啊,你的东西都在我那里,你不说的话我就娶不到你、就救不出你,不能把你带走。”
“好啦,喂,老母鸡带走,还有这件衣服——”弄玉脱下那件鸡毛大衣,把床上的鸡一罩,也包成一包,“你都拿走,不要留下来给人看见了。”她看见那只鸡还拖着那条珠索,索性一把扯下那珠索,“快走快走,小心你头上的鸡毛,不要掉了。”
“我走了,你记得说哦。”萧史包袱款款,幸好他运动神经极好,一路东躲西藏,有惊无险地出去了。
弄玉轻飘飘转一个身,背对着窗子,轻轻吁了口气,搞定了一件事,这古代萧史弄玉深情款款,浪漫相遇的事总算是结束了。
唉——就一个字——累!
并非古人
过了一天,当然弄玉就对秦穆公加油添醋,绘声绘色形容她昨夜如何“遇仙”,如何一见钟情,萧史如何英俊潇洒,如何才华绝世,如何是标准的女婿材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非君不嫁啦!
“父王,萧君托梦与臣女自言身在太华山,昨日萧君形貌,女儿历历在目——”弄玉一边说。一边眉目作楚楚可怜状,含蓄矜持,却要对秦穆公“眉目传情”,表现她的意思。
“弄玉既说得如此之好人才,本王岂有不成全之理?秦穆公对着门外一挥手,“孟明,即刻上太华山访之。”
“是!”外头一位将军应声而去。
弄玉暗中舒一口气,她已经把萧史赞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如果要她再说下去,只怕连什么“身高八尺一寸,面如敷粉,目若秋波”之类的恶心巴拉的话都说出来,到时候只怕是她先怄死,秦穆公只怕要为她举丧,不能为她选婿了。幸好!幸好!
“多谢父王成全,臣女告退。”弄玉目的既成,心情大好,对着秦穆公微微一笑,眉眼无限娇柔。
秦穆公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摇头,为一梦中男子痴迷至此,并非好事啊!如真有此人,他也要好好探一下虚实,看看是不是弄玉的佳婿;若并无此人,他也会为弄玉安排一位佳婿。他只此一女,自幼宠爱有加,她的婚事,做父亲的分外关心啊!
弄玉却不知道在秦穆公心中她已成为为“梦中情人”发癫的花痴,一路浅笑回宫。
一回到宫中,只看见婢女们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私下里议论纷纷。
出了什么事?弄玉微微眯起了眼,“癸婳,出了什么事?”她做了几天公主,自然而然有了几分威严,这沉着脸一问,众婢女登时鸦雀无声。
“回事公主,她们——她们在打扫公主寝宫的时候,在——在公主的床上发现了——发现了——”癸婳说得吞吞吐吐。
“发现了什么?”弄玉心知必然发现的不是好东西,皱起眉问。
“回禀公主,发现了——发现了——”癸婳的脸色也很难看,发现了半天,发现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发现了什么?”弄玉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很有耐心地问。
“发现了——个——鸡蛋——”癸婳终于非常非常小声地回答。
鸡蛋?弄玉的脑筋乍停三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鸡蛋?”
“是啊,一个鸡蛋,新鲜的鸡蛋。”癸婳连连磕头,“婢子不敢欺瞒公主,的的确确是一个鸡蛋,公主可以亲自验看。”
“哦——”弄玉终于反应过来,是昨天晚上萧史的那只“尽职尽责”的老母鸡在她床上做的好事!她和萧史闲扯扯了许久,扯到快天亮,她也没有回床上去睡,哪里知道还有这种事?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