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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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公抿了下唇。
我知道他不耐烦了。
我也不耐烦。
师公又展开一张纸,对着那张旧图,细细的在纸上描画。
其实师公知道,文飞知道,我也知道。
文飞拿来的一定是至为要紧的东西。
虽然他自己没办法解开其中谜团,不得不求助于师公。但是事后呢?
师公已经算是看到了他的一个大秘密,他一定不会愿意这秘密外泄。
所以他一定不会放开手上那个至关重要的筹码。即使他提的要求师公都做到了,文飞最终一定——
杀人灭口。
这是我第一想到的。
或者,利用什么别的手段,一生一世的挟持要胁下去,令师公屈从于他。
就象……文飞的父亲当时对付月姨的手段,毁其声名,断其后路……
就象他当日对付我一样。
好象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带着陈旧的尘土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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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烧了,嗓子还没好。。呜呜。。(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相隔 三
暗门上有人轻叩了两下。
那声音仿佛山寺禅钟,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我手指微微蜷紧又伸开,睁开眼睛。
一时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师公在外面轻声唤:“阿宁?”
我喉咙沙哑,手脚无力,勉强应了一声:“我在。”
师公从外面推开了暗门,伸手进来。
天光透进这一方小小的黑暗的天地,我定定神,扶住他的手掌借势站起身来。
“你怎么了?”
我往外看,堂上已经没有人。
“文飞呢?”
“他走了。”
我点点头,只觉得眼睛酸涩生疼,胸口空荡荡的,象是所有东西被一把火烧尽,只留了残凉的灰烬。
师公的手轻轻搭我肩膀上,我慢慢靠过去,头靠在他肩膀上。
“我……想起来了好些过去的事情。”
师公没有问我都想起了什么,只是抱着我。
无数人在往事中来了又去,乱纷纷的就象外面飘的雪。
那一天是四月初四。
客栈的老板在黄历上的那一天折了一个角,大概是提醒自己那天不要出门,也别做什么事。
那本黄历不知怎么扔在我住的那间屋的窗子下。
我把它捡了起来,然后,黄历就翻开在那一页。
正好是那一天。
天气阴沉沉的,我出门时,客栈的掌柜还说了句:“姑娘,这天儿怕是要下雨,还是别走远的好。”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掌柜在柜台下面翻了翻,摸出一把旧伞来:“这个你带着吧。”
我接过伞来:“那就多谢了。”
上次有一队走镖的由南往北去。当时我已经和他们说好,等他们再由北向南回去经过这里时,托他们带信。
信当然不能直接送到南奎,但姚自胜也有别的基业。
信……总是可以交到他手上的猎美高手全文阅读。
但愿,不要太迟。
我已经到镇上去了两回,前两回都没有等到人。
错过了这一回,只怕没有别的更好的机会了。
况且……我也不放心父亲。
百元居早就不再安全了,父亲说他会暂时住到栖云寺。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迁到了栖云寺。
对于父亲来说,让他离开百元居,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那里有太多的回忆。
都是我连累了他。
可是父亲却只是笑笑说:“怕累就不会生儿育女了。”
栖云寺是个极安静的地方。父亲以前还开玩笑说,等我和巫真出嫁了,他就去剃个度。在栖云寺做个逍遥僧。
想不到……
这次总算没有让我白来,镖局的人已经到了。他们在这儿修整一下,给马重新钉掌,给车上油换轴,要待两天。
于镖头客气地迎我进去。
“姑娘真是守信。”
他大约没把我当初的托付看得太重。毕竟我没下定金。他们这一趟护镖,已经收了钱,回去时带封信也不过是顺便。
我将信和一个锦囊一起交给他,他当着我的面用只盒子盛了。
我又付了他一百两银。
“请问姑娘,这里面是……”于镖头有些意外。按押送银货十抽一的话,这信和锦囊就可以估到一千两了。
“是药。”
他恍然:“是是。姑娘放心,我亲自收管,决计不会丢失损坏。也不会渗水返潮的。”
他写了一张契条给我,字虽然不算工整,但是一笔一划写得很用力。
可是如果真论起来,这锦囊里的药,何止千金万金?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不过若是于镖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怕他就不敢接这趟买卖了。
一百两银,不算太高。也不算很低。太低了怕他们不用心,太高了……那又会惹来是非。
只盼姚自胜服了药,能治愈旧伤。
能……稍稍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旁人欠我的,我可以忘记。可是我亏欠了别人的,却沉甸甸压在心头,一辈子都不能放下。
“有劳于镖头。”
“姑娘尽管放心。对了,可要收货人打个凭据?”
“也好。”
虽然他们镖局的信誉一向不错,可是能多一点保障自然更好。
我把契条收好,于镖头殷勤地把我送出来。
“托给我们镖局姑娘只管放心,我们在京城、楼江、敦州都有分号,不是我夸口,这一二十年里头,别的镖局总得有那么几回失手,我们可是一次也没有的女种全文阅读。”
我也希望如此。
别的镖失了也就罢了,这次的药,却万万不能有失。
若我还有别的办法,就不会将信和药托给镖局。
只是,盯着我的人太多,盯着姚自胜的人也太多,其中不乏精通幻术的人——而且那人还对我极其了解。
南奎也太遥远了,我放心不下父亲。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夜石藤已经全烧掉了,夜蛊的制方也毁去了。
百草丹也已经托人送走——
我站住脚。
似乎,该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
不,还有许多的事情得做。
要去找父亲,要查清楚那几桩栽在我头上的灭门惨案——那些人虽然被一夜之间灭了口,可他们不是死于夜蛊之下。
还有……
纪羽。
想起他的时候,似乎那些沉沉重负也变得轻松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暮春时节了。
道旁的野花开得蓬勃而茂盛,我停下脚步,俯身摘了一朵小小的紫色花朵。
花并不香,可是清新动人。
纪羽要是在这儿,会说什么?
他这人有时候太刻板了,花花草草他从来不爱。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皱着眉头,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说:“我瞧不出这花有什么特别奇突之处。”
我微微笑着,山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
大概真要下雨了。
手不知道怎么,指尖微微一麻,那朵花从我手上落了下去。
我想把它捡起来,可我已经没法儿弯下腰。
指尖的麻痹迅速向上蔓延,很快手肘之下全没了知觉。
我什么时候中的暗算?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费力的回过头,用力眨了一下眼,视野里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那些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大概我早就被盯上了。
只是他们耐心的等待,等到我终于堕入彀中。
到底是哪儿……露了破绽,出了岔子?
我没有吃旁人经手的东西,也没有同人有什么旁的接触……
是刚才的那镖局的人吗?还是……(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血色 一
那些人没有上前,我也动弹不了,彼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时间愈久对我愈不利。
有一个人试探着走上前来,离我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然后他拔出剑,朝这边挥了一下。
“没人!”
他失声惊呼。
是的,被剑刺中的是我的幻影。
我没有力气做更多的布置,这个影子是幻真珠幻化出来的。
炼化了之后,珠子不必我施术催动。
周围的人顿时骚动起来,纷纷说:“不可能,咱们这么多人,怎么还能看走了眼。”
又有人说:“你忘了她就是装神弄鬼的行家了。”
有人抬了一下手,四周静了下来:“她跑不远,这山都围起来布下了阵法,她必定还在附近。”
这声音……好熟悉。
我用力眨了一下眼,那么刹那间的清晰,我看见文飞了。
他站在人丛中,披着一件长斗篷,风帽盖住了大半张脸。若不是我对他那样熟悉,真看不出来就是他。
原来真是他。
我曾经想过,那些陷害,那些莫名的发生,又扣在我的身上的罪名,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
真是他。
我现在终于确定了。
虽然想杀我的武林中人极多,可是能布下这样的阵势的,只有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布置一切的人才办得到。
身体已经麻痹毫无知觉了,即使他们一时发现不了我——也许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
真想不到……
小时候经常想,长大了之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事。
也许大多数人都会想过这个。
想的多半是轻裘怒马,年少得意……大概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很少有人想,年老力衰,红颜不再了之后会什么样。会做什么。
我也没有想过。
这个时候却忽然想起来猎美高手。
若是,我能再多活几十年,我会做些什么。白发苍苍时,会在何处终老。会有什么人陪在我的身旁,不离不弃。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孩子只去长大后怎么样,少年人只想当下怎么样……
将来,以后……
再过几十年,我若在岁月中苍老了之后,是什么样?
短短的一瞬间我却想起了许多事。
从前。现在,将来。
这一生就在这里结束吗?
我不甘心。
我真的不甘心。
信和药,能送到姚自胜手上吗?也许……不能了。
父亲呢。那些人会放过他吗?
是我连累了他们。
那些人逐渐缩小了圈子,离我越来越近。
我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我的神智清醒,幻真珠悄悄滑进掌心。
浓雾弥漫在林间,那些人发出惊呼声。兵刃纷纷出鞘。
其实一切不过是幻像。
这些人象惊弓之鸟一样,纷纷攻击四周那些幻像。在他们看来,那些都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他们最仇恨最惧怕的人。
心中有杀意的人,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诱引,就会整个失控。
鲜血洒在地下。长长的惨叫声穿透了浓雾传来。
文飞不知发觉了什么,忽然高声喝止住那些人。
他缓缓地穿过浓雾,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看见他的手按在剑柄上,越来,越近。
风吹得头发凌乱飘舞。
天阴沉沉的,雨落下来。
我的知觉已经全都消失了,雨明明打在脸上。一点感觉也没有。
文飞的动作极快,我只看见一道细窄的银光从眼前掠过——
也许是闪电的亮光。
那一瞬间耳边的声音全消失了。有几滴热热的水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想那是我自己的血。
更多的兵刃刺进身体,腥红的颜色向四周飞溅开。
掌心一空,幻真珠消失了。
我的掌心里什么也没有。
最后那一眼,文飞的手向前伸出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他好象说了句什么,我已经听不到。
眼前忽然一黑。
不,不是天黑了女种。
是我已经看不见了。
就象那一次,我和姚自胜被那些人堵住,我病得昏昏沉沉,他把我塞进暗门后头,那样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听到外面的动静,兵刃砍进人的身体时的声音,砍碎了骨头的那种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拼命呼喊,可是我打不开那扇门。
那短短的一场拼杀,对我来说漫长的象是捱过了半生。
过了许久,暗门才从外头打开。
粘稠的血缓慢地流淌着,地下已经成了血泊,我的鞋袜都被浸透了。
姚自胜一身都是血,分不清究竟是旁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朝我扯了扯嘴角,象是笑。
“本来我一只脚都进了鬼门关了,可是又听见你喊我。我不能就这么死,要不然……你关在这里头,不病死也要活活饿死了。”
我嘴唇动了一下,发不出声音。
我爱过的人,爱过我的人。我牵挂的人,我憎恨的人……
过去,现在,那些血与黑暗混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
师公倒了一杯茶递给我,轻声说:“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
茶有点烫,我端起杯子,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冷得象冰一样。
“想起什么了?”
“很多事。”
最深刻的,就是我死的那一天。
还有许多其他的事,零零碎碎,就象从天上落下的雨,纷纷打在脸上身上。
“月姨……”我嗓子沙哑,低头喝了一口水,才能接着说下去:“月姨也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抬起头:“月姨,就是文飞的亲生母亲。”
师公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我见过她。”
月姨就死在文飞成亲的那天夜里。
如果没有月姨,那天夜里死的本该是我。
是月姨救了我。那天晚上文家死了许多人,后来这些人命都栽到了我的头上,我也并不想为此辩解。
没人知道月姨竟然也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