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仙王途-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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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还有那位媒婆肯上门?还不如当rì被糟蹋的好!”
“听书院的儒师们说黄家的才女也没有被糟蹋?”
“嘿嘿,自欺欺人,这事你也相信?黄才女美若天仙,若我是贼人,那还不禁受得住?这么多的良家小娘子都被糟蹋了,还能漏了最漂亮的不成?”
“可惜了,黄才女可是六艺殿比都拿了名次的,才名轰传九州,现在出了这等事,真是老天不开眼!”
……
nǎi娘吴氏平rì里走街串巷,半天下来,听到的流言不少,哪家哪家的小姐隐姓埋名,或者是上吊自杀,或者是嫁到了乡下。哪家哪家的小娘子被赶出了家门,流落荒山夜庙,青灯古卷。
“造孽呀,道蕴姑娘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这可如何是好?”nǎi娘吴氏提着菜篮子往别院赶,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已经观察过了,自己家的道蕴姑娘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到了那些无知的人嘴里就成了邪恶的污蔑?
吴氏推开柴门,走入院中,发现院中停着一辆华贵的二乘马车,几个中年人站在马车旁边,黄乙乙有些无奈地站在一旁,望着敞开的大门。
吴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上去,将黄乙乙拉到一旁,小声道:“乙乙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我大伯亲自来了!”黄乙乙无奈道。
“什么,黄家的族长亲自来了,他不是在神都玉京城的吗?”nǎi娘吴氏大吃一惊,黄乙乙的大伯是黄宗耀,为礼部右侍郎,正三品大官,也为黄家的族长。
她早就隐隐约约知道,黄宗羲和黄宗耀不对付,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这位族长竟然来了,眼下黄宗羲儒师不在,道蕴姑娘又是一个处处以家族为重,钻牛角尖的人,只怕要出事。
“nǎi娘不要进去,大伯正在和姐姐商量事情!”黄乙乙拉住吴氏,摇摇头。nǎi娘吴氏叹息一声,也知道自己是个下人,说不得话。
大厅之中,黄道蕴坐在下首,脸sè有些苍白。黄宗耀抿了口茶,道:“道蕴,咱们黄家在神都已经危如累卵了,这件事已经迁怒到弋贵妃,朝中几位大臣,甚至因为这件事,圣上都不会待见我这个礼部侍郎,若是从此失了圣眷,你让我黄家如何处之?”
“是道蕴的过错!”黄道蕴脸sè越发苍白。
“既然知道过错,那就应该挽回才对,我的提议怎么样?你不用出面,伯父会打点好一切,爆病而亡的消息传出去,秩序过得半年,一切流言蜚语都会烟消云散,这件事就算完结了,我黄家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于你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桐庐县的韩正之怎么样?家里虽然贫寒,但是今年已经成为秀才,道业和你不相上下,如今人在神都游学,风评甚好,正是汝之良配!”
“道蕴已经和吕家……”黄道蕴低声道。
“昏聩!”黄宗耀拍案而起,教训道:“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不祥之身,还能配得上吕家吗?那吕公子现在是什么身份,世袭五代之一等子爵,翰林院侍讲,更重要的是他是圣人学徒,早已经简在帝心,将来前途无量,你怎么忍心祸害他的前程?”
黄道蕴听罢,浑身一颤,禁不住泪流满面。黄宗耀的话,正戳中其死穴,让她备受折磨,她自然知道吕杨的前程有多么远大,正是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害了师弟,害了整个黄家。
现在,父亲黄宗羲也不在,当然了,即便在,黄道蕴也不知以何等面目见黄宗羲。黄道蕴只感觉天地灰暗,再无一丝生趣。
黄道蕴突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她咬咬牙,道:“就按照伯父说的办吧!”
“好好好……”黄宗耀大喜,道:“为了我黄家,为了你父亲,为了你那师弟,你就听我的安排,从此隐姓埋名,好好过你的rì子,什么也不要想,过得三年五载,所有人都会忘了你的!”
“……”黄道蕴面如死灰,点点头。
黄宗耀站起来,走出门,衣袖一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黄乙乙和吴氏连忙进入大厅,看到脸sè苍白的黄道蕴,不觉心疼无比。
“道蕴姑娘,你大伯没和你说什么吧?”吴氏小心翼翼道。
“没什么大事!”黄道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强打jīng神。
黄乙乙抢着叫道:“我不信,大伯是坏人,是不是大伯又有什么坏主意?总之,你不要听他的话,有什么事等父亲回来做主,书院已经派人去寻找父亲了,不需几rì,父亲便会!”
黄道蕴身体微微一颤,想立刻死的心都有了,心想自己让黄家蒙羞,黄家的颜面都让自己败光了,自己这个罪人还有什么面目见父亲黄宗羲?这不是徒增痛苦?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惊变 下
当rì后半夜,黄道蕴起身,梳妆一遍,穿上一袭白sè儒衣,点了烛灯,写下三封书信,一封是给父亲黄宗羲的,一封是给妹妹黄乙乙,最后一封是给吕杨的。(看*书*吧:。。)
书信写好,黄道蕴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曼陀罗秘丸服下,这一种秘丸又成为假死药,人服下,可让人假死三天三夜。
至黎明,黄乙乙和nǎi娘发现黄道蕴身体气绝冰冷,不禁痛哭流涕。
黄家亲族上门,将黄道蕴尸体“收敛”入早已经订好的棺木,在大厅中停灵一天,至傍晚,办好了丧事,将棺木敲锣打鼓抬到了秣陵府城西外,匆匆下葬。
是夜,刚刚下葬的棺木被偷偷启出来,黄道蕴的“尸身”被马车拉走,而棺木空了,被施加上圣道法术,防止神识窥测和术数推算之后,重新下葬。
两rì之后,桐庐县韩家庄,韩正之的家是一个小院落,四间瓦房,一头老牛,十亩水田,颇为简陋,很难想象,这就是一位秀才的家。
不过话说回来,韩正之才晋升秀才,正远在万里之外的神都游学,哪里顾得上家里?平rì里韩家省吃俭用,为的就是供韩正之修学,如今韩正之有了出息,家里头便有了盼头。
此时韩家正喜庆着,院中拜了十几桌的酒席,邻里全都来吃喜酒。原来今天是韩家的喜事,韩家的秀才韩正之要娶城里的一位姑娘。
韩正之虽然不在,但是这难不倒韩家,于是韩家便抓来一头大白鹅,代替韩正之拜堂成亲了,这样的风俗在乡下虽然不多见,但也还是有的。
韩家并不是高门大户,而是实实在在的寒门,家主韩良早已过世,韩古氏辛苦拉扯韩正之、韩喜梅长大,非常不容易。所以韩家对这些虚礼并不在意,姑婆二人在意的只是实实在在的嫁妆。
为了这一次婚嫁,黄道蕴带了一千两纹银和不少金银美玉等嫁妆过来,事实上,这些都是黄宗耀亲自准备的,黄道蕴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钱财,所以黄耀宗便一手包办了,为了他们黄家,他不得不咬牙放了血。
黄道蕴早就心死,也就不在乎嫁给什么人了,不过听说这个韩正之还是不错的,想她一个不详之人,也就认命了。
韩庄之人都道韩正之娶了城里之人,羡慕得不得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清楚黄道蕴只身份。
就这样,一场yīn谋大祸,一招瞒天过海偷龙转凤,就让吕杨成了绝对的冤大头。
吕杨远在火石部落,收到消息已经是黄道蕴下葬的第三天,这还是临水山庄老村长写书信派人前来通知的,吕杨接到书信,根本不相信。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了,这怎么可能?
吕杨将书信烧个干净,丢下菩提书院,乘两头灵鹫带着罗钧隐者往白龙潭书院赶。也不回家,而是直接在黄家别院落下。
黄乙乙、nǎi娘吴氏早就听到风声,齐齐从屋里跑出来观看,见到是吕杨,禁不住落下泪来。
“怎么回事,师姐出了什么事?”吕杨的心越发沉重。
“师兄,我姐姐她想不开服药自尽了!”黄乙乙扑上来,哭得稀里哗啦。
“这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了!”吕杨的心已经沉到了渊底,一把抓住黄乙乙的肩膀,将之抓得生疼。
nǎi娘吴氏立刻将秣陵府里少女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不知道这事牵扯到瑞阳殿下,所以只说落草云岭的贼人糟蹋了掳劫的人,又说黄道蕴虽然清白,但是承受不住压力,没两天便服药自尽了。
吕杨听罢,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是大伯来了之后,和姐姐私下说话之后,她才想不开的,都是大伯,他害了姐姐!”黄乙乙愤怒道。
“什么?!”吕杨只觉胸中有一股愤怒的火焰在喷发。
“老师呢,老师可在?”吕杨连忙问道。
“不在,父亲还在大东山中隐修,书院的儒师说还没有寻找到,也不知道父亲在哪座山头修行!”黄乙乙一脸凄然。
“陆前辈可在书院?”
“陆老前辈不在书院,听说他远游北方苦寒之地去了,估计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鸿儒呢?”
“叶鸿儒在的!”黄乙乙连忙道。
“那好,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寻找叶鸿儒了解情况!”吕杨除了别院,沿着河流往上走,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寻常别院前。
叶肃推开门望向吕杨,显然他已经知道吕杨来了。
“见过叶前辈!”吕杨揖礼道,叶肃叹息一声,道:“进来吧!”
进入屋中,两人坐定,叶肃自责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说实话,本鸿儒愧对辰冲兄,没有来得及发现端倪,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前辈,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为什么师姐的大伯来了之后,师姐便出事了?”吕杨急忙道。
叶肃点点头,将杨瑞掳人身死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所以说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一位皇子死在咱们秣陵府,而且是在黄家女的事情上死了,听说整个神都震动不小,你说黄宗耀身为黄家的族长,能不找上道蕴侄女吗?”
吕杨脸sè已经变得狰狞。
“好好好,果然好啊,杨瑞那个混账东西,死得好,只是师姐真是太傻了,怎么就想不开?”吕杨眼泪滚滚而下,他实在理解不了黄道蕴的想法。
“道蕴侄女太乖了,她这是为了黄家声誉,为了你的前程……”叶肃叹息一声。
吕杨微微一震,立刻明白了,心中越发悲痛,拳头紧握,几乎要握出血来:“家族声誉,我之前程,能值个什么?师姐真是好生糊涂!!”
吕杨问清楚了师姐的坟头,向叶肃告辞,转而往城西去。
一条小河对面,一个小山坡上,风景开阔独绝,一个孤零零的新坟被修葺起来,到处是白sè的纸钱,秋风吹来,更添了几分萧瑟。
看到坟头,一块石碑,旁边一幢石灯。此情此景,吕杨悲从心来,想起从前,一切还历在目,哪曾想突然只见遭遇晴天霹雳,已经天人永隔,这是何等残酷?
吕杨矗立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良久,他从袖中取出一支圣道笔,文气灌入,提笔虚空成书,所作正是一篇诔文。
“花非花,雾非雾,来人chūn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昔有才女,黄家道蕴,集山川之灵秀,冰雪聪慧,为人人仰慕之才女。只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天不遂人愿,不全眷属。”
“天发杀机,星移斗转,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心发杀机,天人永诀。天道渺渺,谓我何求,人道苍苍,谓我何殇?地道森森,仙踪何方。”
千秋北斗,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吕杨取出玉箫,在秋风中奏出一曲离殇。
“来兮止兮,君其来耶!掩天地之长嗟兮,招卿以长随!天地神灵若闻兮,伏祈以偿愿!此生长恨水东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悲呼,故人在,魂何方,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野渡横舟新月冷,暮霭沉沉霜天阔;老雁成丘双双葬,世间眷属几人成?”
吕杨怀着激烈的伤痛和无奈,文气冲空,一个个浩然文字凛冽苍白,郁郁苍苍,发出耀眼的灵光来。
吕杨仿佛用光了所有的气力,颓坐下来,诔文尽数收敛起来,镌刻到一旁的石灯上,顿时灰褐sè的石灯文气流转,光芒耀眼,好一会文气才潜藏起来,石灯上已经刻印上百文字,清晰可见。
文气照耀下,吕杨的神识一震,丝丝缕缕的神识竟然被棺木上的禁法弹开来。
“怎么回事,新人下葬,何须这等禁法?”吕杨发现上面的禁法,不禁目瞪口呆,这已经不是寻常的禁法,而是可以蒙蔽天地玄机和yīn阳五行的禁法。也只有教人推算不到才有用这样的禁法,寻常之人,又不是天家贵胄,根本不需要。
心神忽动,吕杨并指一撮,一道凌冽无比的剑气穿过泥土,打在棺木上,一缕文气已经透过棺木。
“蹊跷,竟然是空的?”吕杨愣住了,随即便惊怒,脸sè狰狞起来,动了无边杀机,“好啊,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棺内是空的,那便有蹊跷了,吕杨隐隐感觉这是一个yīn谋,或许师姐黄道蕴还没有死!
这般想着,心里便生出一丝激动和喜悦,仿佛哪怕是存在千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是上天的垂怜。
吕杨赶回黄家别院,将黄乙乙叫来,问道:“师姐是怎么死的?”
“服药自尽!”
“是什么药,哪里来的?”吕杨冷冷道。
“……”黄乙乙摇摇头,不清楚,nǎi娘吴氏也一脸茫然,“当时他大伯派人来,很快便收敛了道蕴姑娘的尸身,只说是服药自尽,至于什么药,也不清楚,只余下一个药瓶子!”
“药瓶子?拿来我瞧!”吕杨一震。
不一会,一个小瓶子拿来了,吕杨闻了闻,心头一震,道:“这是曼陀罗剧毒没错,但是这绝不是自尽之毒药!”
“什么?”nǎi娘吴氏和黄乙乙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
“若是服毒自尽,用砒霜或是鹤顶红便好,何须用曼陀罗这种致幻的东西?”吕杨拍案而起,据他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