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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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的血呼的向头顶涌上来,向前猛的跨了一步:“消失?她真的消失了?消失去了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他的指头固执地在我脸前摇晃着,满脸都是得意的坏笑:“小朋友,别激动别激动。给我钱,你女朋友的下落也就有了,绝不食言!”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口袋里取出支票簿,迅速地写下了他要的数字,嗤啦一声撕下来。看到支票,他的绿豆眼一下子瞪大了,滚圆滚圆的,眼珠子像是要挣跳出来似的。同时,他又伸出柔软的舌头,不停地在嘴唇上舔着,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钱在这里,说了,它就是你的。”我捏着支票,举在半空。
他咬了咬牙,恼羞成怒地大声咆哮着:“我能骗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南韩第一妙手神偷就是我——给我!快给我那张支票!”看他的样子,如果不是膝盖重伤,很可能就要跳起来连抢带夺地动手了。
“你?鼠疫?”我怀疑地盯着他的脸。
“鼠疫”这个名字,已经是东亚、东南亚一带响透半边天的江湖传奇人物,本人的真名已经被越叫越响的外号所取代,当然,老江湖们总会记得,鼠疫也是金姓家族里的一员,论辈分应该是金妖狐的远房叔叔。
十年之前的一件事,令鼠疫的盛名提升到了极点,那就是窃取日本军事委员会的“西风作战计划”、泄露给韩国政府的事——据说那个计划的本旨,是日本的极端军国主义分子,准备以韩国南部的三个重要城市为进攻对象,试验自己刚刚发明的水底攻击武器。
计划失窃,顿时在国际上掀起轩然大波,联合国方面立刻派战争观察小组到达日本东京、韩国汉城,从而将这场即将爆发的“小世界大战”消弥在未燃之前。
“当然是我,当然是我!”他不满地撩开了额前的乱发,露出中分的发际部分纹着的一只两寸长的金色老鼠。那是“鼠疫”的独家标记,从来没有人能模仿得了。
我把支票递过去,反正他敢耍什么花样,我的猎枪可不认人。
鼠疫收了支票,立刻变得和颜悦色:“小朋友,今晚有点冷,麻烦你再添几根木柴,咱们慢慢聊——”
的确,壁炉里的火就快熄灭了。夜越来越深,大厅里渐渐寒气逼人起来。
我捡起两根木柴,小心地压在火堆上,看着它们被火炭引燃,这才转身问:“前辈,难道我的——”
鼠疫不见了,桌面上只剩下他啃过的光溜溜的鸡骨头。
一个膝盖严重受伤的人能去哪里?视线所及,只有两条路可走,洗手间或者是楼梯。我略一思索,马上向楼梯飞奔过去,连猎枪都没来得及拿。损失了一百万没关系,问题是鼠疫真的看到了关宝铃的消失过程吗?
“消失是什么意思?消失在空气里吗?隐身、隐形?进入了另外一个未知空间……”
层层叠叠的疑问缠得我头痛,被鼠疫骗了,更是恼火到极点。中国的相术典籍里早就注明“睛不正则心术不正”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像鼠疫那样的老鼠绿豆眼,绝对是诡计百出的人物,我怎么能乖乖听他的话,放心大胆地挪开视线转身添柴呢?
跨到楼梯拐角时,我蓦的觉得身后的灯光一阵剧烈的晃荡,仿佛是那盏水晶吊灯给什么撞到了一般。
“哈哈哈哈,小朋友,上当了吧?哈哈哈哈……”鼠疫得意地大笑着从吊灯上飘然落下,恰好坐在安乐椅上,随手抄起那支猎枪,遥对着我。他的另一只手在兴奋地挠着头顶,笑得兴高采烈、得意之极。
我慢慢走下楼梯,抬头看看仍在不停晃动的水晶珠链,又低头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果真是江湖前辈鼠疫?难道这就是‘黑夜天使’的行事规矩?”
鼠疫大笑,不停地用枪口向我指点着,小眼睛眯成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缝:“小朋友,‘黑夜天使’是从来不讲江湖规矩的,不像你们中国人,不管是做强盗、土匪还是小偷,都要假惺惺地说什么‘盗亦有道’——盗就是盗,犯法作乱、横行无忌,根本没有规矩可言,谁手里有枪谁就说了算……”
他脸上蜡黄色的皮肤,因为过度兴奋而升腾起了两大片红晕,看上去容光焕发。
“前辈,钱已经给了你,该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怎么消失的了吧?”这一百万权当是拿出去喂狗了,我只求得到关宝铃的下落。
鼠疫皱着眉,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一百万?只够我膝盖受伤的医药费罢了。真有诚意的话,拜托再给我开张五百万的支票,或许我就把你女朋友的下落说出来。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喔?她那么奇怪地消失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不经意地流露着极端的困惑,所以我更相信关宝铃是在一种极端诡异的情况下消失的。
我一直向着鼠疫走过去,根本不管他平举的枪口。
“喂,站着别动!”鼠疫叫起来。
我继续向前走,置若罔闻。直到他“啪”的扣动了扳机,撞针空响——其实枪里是没有子弹的,所有的子弹都在我摊开的掌心里。
鼠疫丢下猎枪,双肘在安乐椅扶手上一撑,身子已经倒翻出去,凌空飞跃到进入洗手间的拐角,是个头下脚上的怪异动作。他双手蜻蜓点水一样在地面上一按,掌心里犹如安上了弹簧,一按即弹起,侧着身子跃向洗手间的门口。
这种轻功身法的确高明,特别是他身体的柔软程度,可能会让世界上最优秀的柔术高手折服,行云流水一样,身体的腾挪丝毫没有阻滞。
我的右手猛的挥了出去,五颗子弹像五道凌厉的暗器,眼到、手到、暗器也就射到了。等他的身子消失在洗手间门口,顿时发出连声惨叫,跟着噗通一声,应该是重重倒地的动静。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以可乘之机——
到了洗手间门口,他还横躺在地上,额头、左颊、下巴、喉结、胸口各中了一颗子弹暗器,这种发射子弹的方法,近战状况下,比扣动扳机开枪更有效。
鼠疫闭着眼,脸色由蜡黄转成苍白,此刻恰好躺在洗手台前面。
“小朋友……小朋友……咱们……去客厅谈行不行?这屋子有点古怪,别像那个女孩子一样消失……唉,我服了,真的不会再耍花样了……”
我蹲下身子,盯着他的小眼睛,冷笑着问:“真的不会再逃跑了?”
他连连摇头,气喘吁吁地呲牙咧嘴着:“不敢了,小兄弟,求求你帮我喷一点药,你的暗器恐怕会带着毒锈,喷了那些药,起码……放心点……”一摔之下,他的双臂似乎也被跌伤了,无力地垂在腰间,一动不动。
我不再听他的建议,重新环顾洗手间室内,沉声问道:“我朋友是怎么消失的?”
这里的布置丝毫没有变化,我还是有点摸不清头绪,想不通“消失”是怎么回事。
鼠疫睁开眼,咬牙挺着打了个滚,远离洗手台前,满脸惊惧:“就在那里!就在那里消失的,就在洗手台前,当水龙头里的水停止流动的时候,人就突然消失了!”他费劲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指着那个不锈钢的水龙头。
“什么?就在——这里?”
我向前跨了一大步,毫不犹豫地伸手按在水龙头上,用力一扭,把它开到最大。
哗哗奔流的冷水湍急地冲到洗手池壁上,向四面八方溅起晶莹细碎的水珠,有几滴飞到我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第120章 水倒流的秘密
屋子里充满了鼠疫急促狼狈的喘息声,我凝视着奔涌的水流从池子的下水口旋转着流出去,但视线的一部分却是从镜子里斜瞟着鼠疫。面对这种无孔不入的高手,不得不小心提防,免得自己受罪。
无法想像关宝铃的消失是怎么回事,但这次鼠疫似乎并没有故意说假话。
“就在这里?从水龙头里消失?”我冷笑着问。
“是,就是这里。”鼠疫很肯定地回答,不过语气像我一样困惑,扭头向窗外望着。
我的手腕一沉,嚓的亮出了卡在小臂刀鞘上的刀子,只在食指、中指缝隙里露出一寸多的刀刃,然后缓缓回身,盯着鼠疫的脸:“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鼠疫,不过,今晚在这幢别墅里,只有咱们两个。不说实话,我就对不住了——”
刀刃在灯光下一闪,映在他的鼻尖上。
鼠疫背靠着门框苦笑:“真的,我说的是真话。”
刀尖划在白色大理石面板上,发出尖锐的“嘎吱嘎吱”摩擦声,我的耐性已经越来越少了。经过两个小时的无效搜索,又加上跟鼠疫的这番打斗追逐,自己身体里的精力已经所剩无几。
“你最好能说些咱们都能接受的真话,否则——”
我看着窗子,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山坡,据说北海道有种耐不住寒冬的雪狼,会在找不到食物的无奈状况下,袭击人类住宅区。这种环境,杀一两个人丢出去,几个小时内就会被狼叼走,丝毫不留痕迹。
鼠疫被子弹暗器射中后,满脸鲜血迸流,狼狈不堪,但我还是很佩服他膝盖严重受伤的情况下,还能跃上吊灯、凌空逃跑——江湖上任何一个传奇人物,之所以能够被人“尊崇、口碑相传”,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说的话,我所看到的情景,其实连自己都不太容易接受。这样……我只管叙述,你只管听,千万别打岔,等我说完……”
他抬起袖子擦去眉骨上淋漓的血滴,然后苦笑着开始叙述——
“我住在别墅群里,就是属于你们中国人的环山别墅群,不过每晚的过夜地点都不固定。别问我为什么跑到这鬼地方来,那是我的私事。每天黄昏,我都需要去山上的‘通灵之井’取水……在你住进来之前,我会喝完水之后,在楼上的卧室过夜……”
他向头顶指了指,非常自然,仿佛这别墅是他的私人财产。
“你来了,我当然不好意思打扰,昨晚去了别处。可是今天,我看到那个女孩子翻越大门进来,便起了好奇心,以为能偷看到好戏,于是,直接伏在了屋顶上……”
我挑了挑眉毛,插嘴问:“屋瓦一直响,原来是你的脚步声?”原先以为是山里的北风太猛烈,吹得屋瓦在响。
鼠疫突然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你能听到我的脚步声?噢天哪——你能用暗器破解我的‘天地幻影’轻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懂得这种‘电眼神通’的功夫?”
他身子向上一起,几处伤口同时鲜血迸流起来。
我关上水龙头,缓缓摇头:“电眼神通?那是什么功夫?”
鼠疫又擦了擦眼睛,侧着头紧紧盯着我的脸,嘴里“咝咝”地倒吸着凉气,隔了几分钟,才如释重负地摇头:“不,你不是大侠杨天!我原先以为,天下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具备这种神奇功力,看来我错了……哈哈……我错了!”
错了还如此欣喜,他也真够古怪的。
“你认识大侠杨天?也就是传说中的‘盗墓之王’杨天?”我强抑着心里的激动。江湖上关于大哥的传说都是笼统的神乎其神的东西,我希望能得到更多详细的资料。
鼠疫的绿豆眼又诡异地转动起来,我突然猛省:“自己表现得太情绪外露,只怕又要给他以可乘之机了!”
“哈哈!哈哈!”鼠疫干笑了两声,头向后一仰,闭着眼喘着粗气。
外面的风又开始紧了,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屋瓦被风吹动的声音,喀啦喀啦直响。
水龙头没有完全关紧,有水滴不停地嘀嗒下来,声音单调而古怪。
“关宝铃的消失,与水龙头有关?还是与水泡声有关?”我伸出双手按在镜子上,就放在方才那两处手印水渍的地方。
玻璃很冷,平滑干净,毫无异样。
我的手缓缓向两侧移动,按在镜框上的两个水渍处,慢慢发力,模仿当时的关宝铃企图搬下镜子的动作。镜子非常沉重,可见四边镶嵌镜片的部分,都是货真价实的青铜,足足有二十公斤不少。
这个重量,关宝铃那样的女孩子是根本搬不动的,也就是说,她的失踪首先跟镜子无关。
“喂,小朋友,你想知道杨天的事?这你可找对人了——”鼠疫缓过劲来,口气渐渐变得高傲自大,收起膝盖,企图扶着门框站起来。
我倏地转身,冷笑着:“想知道怎么样?不想知道又怎么样?”面对这样的老江湖、老油条,我的任何心思只怕都会被他一五一十地料中。
“想的话,付钱收听;不想的话——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富翁等着听他的传奇故事,我不强求……”他的手抓在门框上,身子起到一半,我骤然扬手射出小刀,咻的一声破空而至,嚓的钉在门框上,就在他的食指、中指缝里。
偷窃高手,最值钱、最在意的就是这两根手指,那是他们行走江湖的倚靠、命根子。
“我不想动粗,不过你再耍花枪,别怪我们这些江湖后辈不给前辈们面子……”
我有钱,但今晚单单靠钱的诱惑,看来并不能令鼠疫就范。
鼠疫艰难地站起来,斜着眼睛瞟着我:“一句话!给我一千万,所有的资料,源源本本告诉你!杨天大侠?我们可是老朋友了,而且就在刚才的壁炉前面交过手,噢对了,我们只是江湖朋友间的切磋——他的名气大,酒量也不小,但跟我比起来……”
相师们说过:黄脸的人天生是撒谎高手,就算嘴里说的是弥天大谎,但脸上却表露不出任何痕迹。
鼠疫的绿豆眼一直都在乱转,让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一千万?”
“对,一千万美金,我可以给你资料,还有一样东西,或许你这种毛头小子根本连听都没听过吧——‘炼狱之书’……”他一直都在斜着眼睛看我,刚刚我发射的五颗子弹把他整苦了,这时肯定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恨我,如此一来,就更不敢相信他说的“一千万换资料”的交易。
我怎么能不知道“炼狱之书”呢?那本日本僧人梦寐以求的奇书。只有配合“炼狱之书”上的咒语,才可能参悟“亡灵之塔”的秘密。
我“哈哈哈”地仰面大笑三声,因为很多日本财团、全球探险家对这本书都出价到了五亿美金,动员全球一切黑道力量去求索它。如果鼠疫知道这本书的下落,又何必为了一百万、一千万跟我在这里干耗时间?
“你在开玩笑?‘炼狱之书’?在你手里?哈哈哈哈,开玩笑……”我笑了,皱着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