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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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线索也没有查到。
他,伤心失意之余,只有对相依为命的宝贝孙女庄敏芝倍加爱护,时刻栽培,以弥补他心灵上的空虚。
目前,申屠这神秘的问话,自然是指他的失踪已久的儿子媳妇而发了,因此他闻言之下,不由全身一震,颤声问道:“你……莫非……说的是……?”异常激动之下,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申屠德却耸肩一笑道:“自然是有关令郎夫妇的事情罗!”
此话一出,不但庄百川凝神倾听,连庄敏芝也收拾起刁顽的神态,讶然问道:“你是说你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申屠德并不答理庄敏芝的话,却王顾左右而言他地向庄百川道:“酒鬼,咱们谈一谈交易如何?”
庄百川脸色凝重地道:“三寸钉,你如果想对老夫有所要挟,可得仔细的考虑一下!”
申屠德阴阴地一笑道:“须要考虑的是你自己!”
庄百川沉哼一声道:“先说出你的消息来,再谈条件。”
申屠德正容说道:“十五年来,令郎夫妇享受豪华,功力精进,只是行动上不能自由。”
庄百川红润的脸一阵抽搐道:“是谁所劫持?现囚于何处?其目的何在?”
申屠德哑然失笑道:“你这三个问题,其实只能算一个问题,因为我只要说出被囚的地点,则劫持之人是谁?目的何在?就自然会明白了。”
“那你还不快说!”
“酒鬼!别忘了咱们是在谈交易!”
庄百川废然一叹道:“好,说出你的条件来吧!”
申屠德道:“条件很简单:第一:将你那‘淡烟幻影’轻功的诀要传给我,第二,将……”陡地,远处一声鼻音甚重的语声打断他的话道:“申屠德矮鬼,你要出卖朋友,烂嚼舌根,当心我拆散你的老骨头……”申屠德闻声变色,话锋一转道:“事机不秘,咱们这交易只好改期再谈了!”
说完,幌身飞纵而去。
庄百川一声冷哼,回头向正好治伤完毕双双起立的非非子裘克心二人道:“黄老弟请偕芝儿暂回天心谷中,裘克心立即前往洛南,老夫J顷便送你一程。”
说完,立即拉住裘克心一只手,展开“淡烟幻影”轻功,绝尘而去。
裘克心自从方才由非非子口中得知其身世的情况,心潮中激起无数涟漪。他本想帮助非非子治好内伤之后,立即向其请教自己的身世,和杜四娘当年究竟是使用何种阴谋害自己的文师伯。
但意外的变化却使他与非非子之间,连话都不曾交谈一句,立即被庄百川拉走了。
此时,他但觉身轻如叶,足不沾尘,耳际风声呼呼,两旁景物电疾地向后飞掠……速度之快,端的是骇人听闻。
裘克心已经是年轻一代中第一位高手,其本门的璇玑身法已算武林一绝,前此在天心谷与柯秀琴相处期间,又学会了“百草仙姑”潘淑贞的浮光掠影身法,其轻功造诣,自信已是足以自豪的了。
但此刻在庄百川携带的情况下,自己一身功力竟无从施展,反观庄百川,在如此快速的奔驰中还携带着一个人,竟然若无其事似的。
他,惊懔感慨中,不由由衷地感到学武一道,资质、秉赋,与各种奇遇固属重要,而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不断地进修……正当他思潮起伏间,忽然风停身止,庄百川急促地指着正西说道:“娃娃,由此往洛南,不过十里,记好:快去快回,莫忘了自己的责任……”话落时,人已化一道淡烟,飞驰在一箭之外了。
裘克心摇头一叹,时正傍晚,他估计时间,以自己的脚程,天黑之前,可以赶到洛南,当下立即展开身形,朝正西疾奔而去。
当他经过路旁三数家村店时,一阵酒肉香味随风送来。
他已经是两天一夜未进饮食了,在一昼夜的行功,与一整天的紧张生活中,并没想到吃东西,但此刻一受这酒肉香味的引诱,却不由地饥肠辘辘,感到非立即大吃一顿不可了。
于是他放缓脚步,向一家看来比较清洁的小吃馆走去。
但他刚刚跨进店门,竟响起一个颇为熟悉的磁性语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弟,咱们又碰头啦厂裘克心微微一怔中,循声望去,这小店一共只有四张长方形小桌,就在最里面一张小桌旁,背里面外坐着一个一身翠绿宫装,花信年华的丽人,那正是在天心谷铩羽而去的“不老妖姬”金素素。
裘克心想起在那石洞中的一番旖旎风光,不由地俊脸一红,趔趄不前。
“不老妖姬”金素素一阵“格格”媚笑道:“来呀I小弟,姐姐的酒菜刚刚吩咐下去……喂!店家,照方才所点酒菜再加一份。”
这刹那之间裘克心想起前些日子石洞中被庄敏芝救出时,庄百川曾以千里传音指示自己:这金素素除了轻诺寡信,行为不检之外,生平尚无大恶,有机会时不妨加以感化也是一件功德……于是他镇定而大方地迳行坐于“不老妖姬”金素素对面,微笑地道:“金前辈您好……”“不老妖姬”金素素想不到此刻的裘克心竟如此听话,不由芳心窃喜地笑逐言开,仍……听对方这称呼,却微嗔地莲足一跺,打断他的话道:“你这人!姐姐是如何叫你来着!”
这妖妇也的确是天生尤物,武林中虽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年纪,但其足以做裘克心的祖母,应是毫无疑问的,可是由外表看来,最多也只能估计二十三四岁,而其倦嗔浅笑的姿态,不但不见一丝做作,而且于自然中更隐含一种特别撩人情思的韵味。
这种韵味,是一个生理与心理两方面都臻巅峰状态,并配合其丰富的经验所发挥的极致,在宋文英、柯秀琴、庄敏芝等年轻少女的身上是无法领略到的。
因此,裘克心的目光一接触对方那无限风情的神态与水波盈盈的妙目时,不禁心神一荡,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
“不老妖姬”金素素见状之后,不由芳心窍喜地媚笑道:“怎么啦!小弟!”
荒村野店,本是贩夫走卒打尖之处,几曾见过此等俊美男女,此时,这小店中除他们两人之外,虽然另外只有四个食客,但八只眼睛却一齐好奇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裘克心更是窘的俊脸通红无地自容,只好尴尬地一笑,岔开话题道:“我……我已经两天一夜未进饮食了……”“不老妖姬”金素素微微一怔道:“怎么?两天一夜……好,先吃饱了再谈……店家,快点!”
伙计已喏喏连声地将酒莱送上来:白斩鸡卤牛肉粉蒸红烧鲫鱼……摆了一桌子,这已经是这小店中最豪华的菜了。
“不老妖姬”金素素伸手撤去裘克心面前的酒杯,嫣然…笑道:“饿久了是不能喝酒的,你先吃饭吧!这酒只好由姐姐独个儿享受了!”
这魔女居然对裘克心体贴起来了!
裘克心实在是饿极了,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饱餐了一顿。
“不老妖姬”金素素喝过酒后,俏脸更媚,眼波也更荡了。她,媚眼如丝地斜对着裘克心道:“怎么会两天一夜未进饭食,现在可以说给姐姐听啦!”
裘克心环顾四周食客一眼道:“此间说来……?”
“不老妖姬”金素素自然知道裘克心不愿在公共场所谈到武林中事,媚目一转,立即接道:“好!咱们一面走,一面谈。”
说着,随手向柜台抛过一锭五两的银子道:“店家,不用找了!”
随即双双走出店外,在店家恭送如仪与一连声的“谢谢公子,谢谢小姐”声中,金素素媚声问道:“小弟准备何往?”
裘克心道:“洛南!”
金素素道:“巧极了!姐姐也是去洛南。”微微一顿,又道:“小弟去洛南有何贵干?
为何两天一夜未进饮食了?现在可说啦!”
两人联袂向洛南途中,裘克心将两天一夜未进饮食的原因简略地说了一遍,致于去洛南的真正原因,则仅仅只说为了等一个前辈长者。
不足十里的路程,在这两位武林奇客的脚程下,不消多久便已到达。
当下两人在一家悦来客栈开了两间上房,略事浴洗之后,“不老妖姬”金素素走进裘克心的房间迳自斜倚床栏,向裘克心招招手道:“小弟,你过来,姐姐跟你说几句话。”
裘克心端坐椅上道:“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金素素幽幽地一叹道:“小弟,姐姐不是老虎,不会将你吃下去的。”拍拍床沿道:“来!坐到这儿来!”
此时,裘克心的心情十分矛盾:他是一个血气方刚,初通人事的少年人,面对如此人间尤物感化对方的指示,又在暗中对他加以鼓励:去吧,只要自己坚守立场敷衍她一下,又有何妨,何况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他一面心念飞转,一面已移坐床沿。
“不老妖姬”金素素伸出纤纤柔荑,握住裘克心的健腕,略加摩挲,慰然一叹道:“心弟,叫我一声姊姊行吗?”
吹气如兰,加上她身上的幽香与浑身放射着的无形媚力,不禁使裘克心如触电似地全身一震。
裘克心意乱情迷间,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未说出一个字来。
金素素幽幽一叹道:“心弟,姐姐一生放荡形骸,却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感情,但对你却是特别例外……姐姐自己明白,无论是年龄身份,都不配爱你,但一念情痴,却是情不自禁……心弟,如果你早生一个甲子,那是多好!”
裘克心听的心身同时一震,金素素又轻轻一叹道:“心弟,叫啊,只要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满足了!”
词真意切,柔情万缕,闻之如饮醇醪,令人于不自觉间陶然欲醉。
裘克心深受感动地道:“要我叫你姐姐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答应我。”
金素素目射异彩道:“弟弟,你提的条件,姐姐决没有不答应的,说吧!”
裘克心道:“你别先将话说的太满了!我提条件固然很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哩!”
金素素以坚定的语气道:“弟弟,你就是要我的心,我也会挖出来给你!”
裘克心正容说道:“那倒没这么严重,我不过是想请你从今之后,改邪归正,以你这一身超绝武功,为武林主持正义,为人间尽雪不平而已!”
金素素黯然垂首,半晌之后,才螓首微抬,目注案头烛火,长吁一声,喃喃自语道:“百年人生原是梦,此生误我是多情!金素素啊金素素你也的确该收收心了……”裘克心方自听的心头暗喜,金素素却声浪略提地话锋一转道:“‘不老妖姬’自不便做一代少侠‘神龙剑客’的姐姐,弟弟,姐姐已决定接受你的要求,从今之后,改邪归正,以有生之年,做点有益武林苍生的事……”裘克心惊喜地目射奇光道:“迷途知返,从善如流,姐姐!你真好!”
金素素妙目微润地慰然一笑道:“弟弟,谢谢你……不过,姐姐也有一点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裘克心不加思索地脱口答道:“姐姐有话尽管说,只要弟弟力量能做到的事情,决不推诿!”
金素素面容略显腼腆地道:“今宵陪我共遣长夜。”
裘克心一听对方提出此种要求,以为对方才所说的改邪归正都是虚言,不由使劲将被对方握住的手掌缩回,俊脸微沉道:“这……不可以!”
金素素凄然一笑道:“这是你能力范围内,可以办到的事情啊!”
裘克心正容道:“既称姐弟,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金素素道:“弟弟,请别怀疑,姐姐决不会有轨外的要求……”裘克心冷然截断对方的话道:“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金素素幽幽一叹道:“弟弟,姐姐不过是想借此一宵之叙,剪烛清谈,共话古今中外,使此一欢乐记忆,长留心臆之间,也不枉姐姐爱你一场!”
裘克心虽然被对方的款款深情所感动,同时由于对方神情之间所表现的落寂空虚之感,也深信对方所言决非虚语,但当他想到艳女少男共处一室,实无异集干柴烈火于一炉,危 3ǔωω。cōm险性实在太大了,一个把持不住,那后果还能设想吗……?
他心念电转间,不由面有难色地嗫嚅说道:“姐姐,纵然你我无愧于心,其如人言可畏何!”
金素素媚然一笑道:“谣言止于智者,只要自信问心无愧,又何必顾虑那可畏人言!心弟,今宵你一声‘姐姐’就感化了一个举世侧目的女魔,不但功德不小,同时也为武林添上一段佳话。心弟,难得浮生半日闲!在终日里刀头舔血,剑底惊魂的生涯中,能偶然与知心人共处斗室,放荡形骸,风流而不下流,又有何不可?”
金素素因听裘克心方才的话中并非坚拒共消永夜的要求,不由地心情一宽,“咭咭呱呱”地说出一篇似是似非的歪理来。
但她的话声刚落,窗外响起一串宏亮的敞笑道:“好一个‘风流而不下流!’喂!金大姐,不知我这和尚是否也可以‘风流’一下?”
话落,窗户无风自启,卓立窗前,向房中嘻嘻直笑得竟是那样滑稽突兀,芒鞋竹杖,一袭灰袍的铁肩大师。
金素素,裘克心,同时立起,裘克心深恐金素素不认识铁肩大师.怕她言语上有所开罪,已于起立时拉了一下对方的衣袖,自己则躬身说道:“前辈您好!”
铁肩大师单掌一打问讯道:“‘神龙剑客’您好!”
话落,穿窗而入,精目在微显尴尬的裘克心金素素二人脸上一扫,哑然失笑道:“一个叫大姐,一个叫姐姐,而叫姐姐的人却称叫大姐的人为前辈,这一本糊涂账,不便外人弄不清楚,连我和尚也弄糊涂啦!”
金素素总算已看出了铁肩大师的来历,不由“噗哧”一声娇笑道:“莫大侠已披上袈裟,却还是当年那豪放不羁的本色!”
铁肩大师眦牙一笑道:“好说,好说,我和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能像金大姊被这娃儿一声‘姐姐’就叫的……啊!罪过罪过!请金大姐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金素素俏脸一红道:“大师请坐……”
铁肩大师等不及地接道:“这儿春意盎然,我和尚可受不了,不敢坐,不敢坐!”
他口中尽管一叠声的“不敢”坐,但事实上却已坐上了裘克心原先坐过的椅子,然后神色一整,向裘克心道:“以你们两人的功力,早该觉察有人在窗外窃听才对,也许方才是被感情蒙蔽住了,记住:娃儿!江湖步步险,随时随地都要提防敌人就在你身边!”
裘克心脸红红地敬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