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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弃子-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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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沈氏出了天资英纵的子弟,倔强的族中庶女嫉恨昔日遭遇,未来至高无上的鬼姬娘娘姓贺名潾潾。

  那一年世人扬言“得贺潾潾者得天下”中,夏亚皇帝攥紧恋人,成就天下。

  那一年天地变色,大厦倾覆,两位鬼姬相继殉道而去,神姬神威重现人间震慑天下。继而乱起。

  明明与沈氏无关,却偏偏又拉在一起。

  ……

  “冼慈圣女一生不曾恢复旧姓,然世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早迟一日,会有人发觉她出身沈氏。届时,沈氏将面对夏亚征破天下的铁蹄与不可叵测的命运。”

  日月盈晖,衍府复生。沈氏一族将承天命,继守衍府圣光。

  命运蛮横地将衍府与沈氏连在一起,共鸣鬼噬的天纹牢牢印在沈氏子嗣灵魂中,挣脱不得。章宪圣女遣人送来的密函中,简短的只有一个字,“逃!”

  于是,他们开始逃亡。

  逃避夏亚的追捕,逃避居心叵测的试探接近,逃避不可知的未来里潜伏在暗处跃跃欲试的敌人伏击,从大时代末到明昭142年,百年岁月离索。

  萧萧风雨,泠泠寒雪,他在蔓城神殿里,接受族人零落成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从肝肠寸断痛彻心扉直到麻木、绝望、心成死灰。

  上苍的恩赐,并非人人都能消受得起。

  紫流萤按着眉心辉煌,笑靥了然:“这千秋荣耀,便如吹响的号角,一旦印上,只能迎头而战,畏惧避退只能加速死亡。”

  故而那年,季云珞才会那样郑重地询问,她是否明白接受鬼噬后的代价。

  “让本君好奇的是,若说当年你们是为避退夏亚举族西迁,如今事过百年,你们还需躲避什么?”

  怔愣片刻,沈钺颓然摇头,灰白发缕丝丝黯淡:“或许是夏亚,或许是魔族,或许是其他居心叵测者,或许——连沈氏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逃避什么。”

  玉本无暇,怀璧其罪。与衍府鬼姬倾世尊贵的天纹鬼噬交相呼应之物,怎不引来争夺?

  百年来不曾停歇的避退,习惯了忐忑战栗,苦酒入喉,艰涩难述。“大概只有等待沈氏一族血脉尽绝,才能彻底结束这种无法停歇逃离的命运。”

  他垂垂昏暗的目光落到紫流萤身上,逆着宫灯华倾,天生尊贵的大神官神威晖晖,似有神光凝照,看得刺眼。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高高在上。

  “好在我浩浩沈氏,如今仅剩沈拓一支血脉存世,他若不测,沈氏自将没入历史,消散云雾间。”他惨笑几声,绝望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紫流萤也不拦阻,冲身后看似无人的黑幕问:“你以为此人如何?”

  庆成浚愁眉苦思,却是疑惑:“这人一脸兴师问罪的闯入又如此落魄离开,若说他只为一揭沈氏之谜,这伤痛又不像刻意做作,可要说他是倾心相告,属下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眼前流光觞过,她拈起一支银簪,小心拨动面前烛火:“若是什么都说完了,沈氏还有用处吗?他的目的,不外乎向孤证明,沈氏还可用。”

  庆成浚不解:“有这个必要吗?殿下与那光华既已承接天命延续鬼门,他们不该放下心中巨石从此回复过往平淡吗?”

  她拨弄烛火的手顿了顿,被火焰燃成金黄的黑瞳黯了下去。“有些东西,不是说放就放的下去的,尤其权势。”

  “属下倒是有些钦佩冼慈圣女,竟如此凛然大意。”

  “你钦佩她?”她“哦”了一声,静澈笑容蒙上一层诡谲,那个将家族血亲送上祭坛的女人,那个被后世褒贬不一为子孙怨忿的女人。

  “为衍府复生能如此大意献上家族,这样的人——”

  不是彻底疯狂就是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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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想问师父,徒儿所承冼慈圣女大人究竟是何许人哉?”

  门外大雨滂沱,林致一袭绯红长裙明媚张扬,发丝整洁却不难发现凌乱,面色容正却藏不住凄然,她特意咬重“所承”二字,千羽攸诺心中一紧,顿时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致不容他回避,一双凤眼将他死死盯住。“徒儿只想知道,自己继承的那个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被她盯得心中发毛,不由自主道。

  “潾潾姐她——”他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压迫不再,惶恐逼近,一把抓住林致的手,才发觉冰凉得吓人,“致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林致深吸一口气,拨开此时一片空白的眉心,肃言:“徒儿今日突遭鬼噬共鸣,查问之下,对方竟是冼慈圣女族人!”

  千羽攸诺几乎昏厥,失声高扬:“你竟遇上沈氏的人?”

  

第五十章 飘絮(今日两更)

 原本想难得暑假,争取日更。没想到反倒比平时上课事更多。日更的目标大概有点艰难,不过既然说了,明沫一定要尽量做到,请大家不要放弃明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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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他顿觉不妥。果然,林致面色一黯,凤目幽深,危光闪烁中,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恨。

  “师父果然知道沈氏之事!”

  千羽攸诺想要分辨,她却不给他机会,近一步威逼。

  “师父既然知道,却从不对徒儿提及,难道在师父心中,徒儿如此不可信?”

  他忙道:“为师绝无此意。此事为师也只是近些年来才偶窥端倪。”他小心翼翼观察徒弟,林致黝黝凤眸黑瞳凝重惨淡,偶尔一道星辉闪落,似那年坠落东郇遍地落红刻下的伤。

  国破家亡,故土离散,乡亲远逝,命途多舛。

  雪白柔荑紧捏绣满海棠绯红长袖,娇醉海棠春困几乎被她揉碎成泥。她压下十六年苦楚孤零,满目阴霾怨恨。“不知师父是否愿告知徒儿一二?”

  千羽攸诺无奈嗟叹:“为师所知确实不多。你亦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为师身后鬼门千载荣晖,动辄遭人注目。自昔年师姐毁谢林衍府,很多事我参与得越少就越安全。”林致默然不语,只把一双黑幽幽大眼直勾勾盯着他,漆黑夜瞳里,伤痕遍布。

  “那年师门倾覆前,师姐将我送出谢林,安置在一处静地。离别前,她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出一封书信至东湘。”

  林致目光炯炯生威,盯着他的脸几乎要盯出个洞来:“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他笑得悲伤。“你知道的,我不知道。”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始终都是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个,什么险情都不告诉他,什么危难都不让他参与。从前是师尊师姐,如今是巫祁苏沁。

  “我只是猜测到,既然我被放在明处用于吸引敌人眼球,那么暗中必有布置。”

  林致狐疑:“衍府七千载所附家族无数,纵有布置,师父又怎知是沈氏?”

  千羽攸诺看着她眼中累累伤痕和掩藏不住的怨恨,自九岁那年她拜入神殿,无论遭人孤立算计还是最后被驱逐神殿,他都不曾从她眼中看见这样深重的痛。

  她恨着那个蛮横决定她命运的人,恨她毁灭她的家人,毁灭她的故乡,毁灭她的未来。恨她不惜血脉亲情将亲友族人送上漂泊潦落之路。

  她想起多年前故土遍地的尸体,想起沈拓眼中的淋漓的血。那个女人造成的,不止她一个人的伤。

  “于他人而言,或许扑朔,难以排查,于我而言,理所当然。”

  林致不解地看着他,他想冲她笑,裂开嘴,几乎落泪:“能印上共鸣天纹者,唯鬼姬血亲。师姐是孤儿,不知有父母亲人。那时候,她是唯一的选择。”

  他的眼明亮温暖,包容宇宙。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照亮她心中的光。

  “所以,不要怨她,不要恨她。很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天边雷霆一声,那霹雳声似乎炸开在她心里。

  她忿忿起身,绯红长裙划破厉色,满腹尖酸:“您是说她身不由已?”

  千羽攸诺只能叹息:“我知道现在对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说的都是事实。既然你问我为师眼中她是怎样的人,这就是我的答案。在我眼里,冼慈圣女一生,宛如烟火,辉煌短暂,明华过后,烟消雾散,身随风扬,命不由已。”

  林致默不作声,游魂般摇摇晃晃迈出大门,大雨刷刷而下,满地滂沱,她一身顿时湿透,绯红衣衫贴紧身躯,更添几分凄厉。

  她忽的转身,漆黑长发顺着雨水流淌,

  “我不管她是否身不由人命不由已,她既已作古,我的命运,不劳她再费心。我受人操纵十六年,从今往后,我再不要受制于人。”

  她忿然离去,厉红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千羽攸诺被那厉色刺痛,戚戚然闭上眼。

  既负起鬼门七千载历史,哪里还有个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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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与右殿之间筑起琼白高台,四周朱红围栏圈出道道古怪走廊,从高处往下看,才看得清仿佛是个卐字法阵,却又不知哪里多伸出些枝干,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这里原本是一片郁郁葱葱古树荫萌,也不知前殿的人究竟看上这里什么,一夜之间古树拔地移出,苍苍绿荫不复。

  寒风轻缓了脚步,豆大的冻雨化作细微微松针牛毛漫天飞舞。紫流萤站在正殿门口,凝视屋檐垂下的水晶冰棱不觉出了神,良久,喃喃仿佛自言自语:“这冰棱,比之前日,仿佛又薄了不少。”

  于旻就站在她身侧,听她这么说,遂笑道:“这不就说明,前殿那边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吗?”

  她唇角勾起盈盈笑涡,却不知那笑容究竟是喜是忧:“越是顺利,才越是叫人不安。”

  “这些日子殿下太过操劳才会有此虚影,再说不是还有二军日夜操练只等一战吗?只再过些时日,冰雪消退,一切又都恢复从前。”

  紫流萤轻笑一声:“待解了蔓城危机,这一次的南疆之危就算解了一半。”

  她仰头遥望,目光不觉已是遥远。

  “也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了。”

  

第五十一章 梦魔

 雷霆霹雳,大雨滂沱,刷刷雨声遮蔽万物声吟,电火蓝光划破夜空,霎那间漆黑天幕照亮如白昼。

  林致仰在床榻,额上汗珠密布,脸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喘息连连。

  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已睁大了眼,彼岸的曼华珠砂却灼灼燃烧眼前,雪地里红衣少女绚烂如火,空自枯萎凋零。

  门“吱呀”一声打开,明璃托了茶盘,放在她面前,被她前所未有的面色吓到,惊呼:“你怎么了?”

  她咬牙露出微笑,努力不愿让人看到软弱:“淋了生雨,有些着凉。”

  明璃仔细打量她滚烫脸颊,讶然:“不会是淋了雨发烧吧?”

  她眼前漫天大雪似千树万树梨花绽放,遍地污血尸骸,宝刀卷破辉芒,战士悲忿倒地,森森白骨,残破旌旗,昔日辉煌,都被圣洁飘雪倾覆,天地间唯有晶莹洁白。

  ——阿瑶,你要活下去。

  仿佛听见那样温柔的嘱托,雪地里少女朱色血泪凝落,天地寂寞。

  明璃打来冷水,拧干毛巾为她擦拭,嘴上不忘计较:“多大的人了,竟会因为淋了雨发烧,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梦境与现实交融在一处,明璃小心为她擦拭汗水,倒在雪地的红衣少女流着血红珠泪绝望低喃。意识仿佛清晰条条分明又模糊不堪难以辨认,额上一片滚烫,她沉重喘息,分不清究竟是在梦里还是早已梦醒。

  红衣少女的衣袂翻滚,皑皑白雪,霞浸梅染,恍然间万朵春桃张开蓓蕾,宁静中她听见春的声音,叩响心扉。

  千箱黄金推北斗,万树桃花绕小楼。

  三月红锦映水,东风花开烂漫。最年少青青豆蔻,纤姿窈窕,白玉琼台,纷飞落花,展颜一笑,吹纵一池春水,qing动谁家少年郎。

  林致颤抖双唇,音不成声:“是谁?你是谁?”

  明璃手一抖,不禁惊诧:“你烧糊涂拉?连我都认不出了?”

  她如镜黑瞳已烧成一片模糊,落英桃夭灼灼,少女含情脉脉,吟笑清脆鸣动九霄。欢悦声起,涣然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

  “是你,是你吗?”

  明璃不耐地按住她慌乱拨动的手,见她眼神涣散,不免焦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伸手贴了她的额,发现滚烫如火。

  “你等等,我去唤医师。”

  正要离去,林致突然一把将她抓住。她的手滚烫火热,贴着皮肤时仿佛发出“嗞嗞”声。明璃几番挣扎,竟被她捏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颦眉一蹙,正想做点什么,就听见林致的声音沁凉又九幽寒泉断断续续而来。

  “我记得你的声音。”她黝黝黑瞳明晃晃印着她的影子,危光幽冷,那火烧似的滚烫顷刻间被浇得一片冰凉。

  “十六年前,在我的故乡——”

  明璃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回忆不可扼制的填满脑海。

  十六年前,在东郇,那是绝密!她怎么会知道?

  林致捏紧她的手,她被恐惧填满,竟感觉不到痛,更不知道,透过她的身影,十六年前东郇那个夜里那张始终模糊不清哭泣着的脸恍惚在眼前。

  “那天夜里,我在昏迷中,听过你的声音。”

  她沉浸在旧日迷雾中,睁大了双眼被困在梦境里。明璃紧张的呼吸,空出来的手不知何时贴上武器。

  “我知道是你。”

  林致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顿念,明璃捏住匕首就要拔出,冷不防门被推开,宣幽然急匆匆闯进来。

  精芒一扫,房中狼狈已尽收眼底。她向前迈了一步,走到林致面前,凝神注视数秒,终是一叹。“果然是这样。”

  明璃动了动,不着痕迹将林致挡住,皱眉:“阁下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宣幽然挥挥手,示意她移除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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