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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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乍然陷入虎穴狼窝,一贯孤傲自负的陆地神魔也不由心中一沉,瞟眼向两边一看,左边是刚刚败在自己手下的七步追魂冷铁心,不光左手内早已握紧了一口短刀,还从双眼之内喷出来熊熊怒火,看样子,还想和自己一拼生死。
右边一大丛冬青树前,向自己虎视眈眈的不是别人,却是峨嵋派中六个心肠凶狠人物之一的反正阴阳十八抓申恨天。
与此同时,女殃神石榴红也亮出了一长一短的两口鸳鸯刀,在后面卡断了陆地神魔辛独的唯一退路。
陆地神魔辛独也真有一股子狠劲,别看是大敌当前,四面皆兵,他却还能仰面朝天,哈哈哈纵声狂笑。
七步追魂冷铁心怒声斥道:“老匹夫,你死到临头,还敢纵声狂笑,难道认为合我们四个人的力量,收拾不了你这老小子?”
陆地神魔将一大一小的两只怪眼一翻,面带狞笑地说:“集你们四个人的力量,自然可以放平我陆地神魔辛独,但你们却忘了,一夫拼命,十人难当。在我辛独咽气之前,你们四个人当中,最少得有俩到三个人惨死在我的一对子母离魂圈下,信不信由你们。”说完双手暴翻,亮出了一对子母离魂圈。
隐身在暗处的草上飞孙了羽,不由得暗暗竖起大拇指,称赞陆地神魔的临敌镇静和敢打敢拼。也知道他说出这番话的真正用意,因为合伙包围他的四个人,互相之间一点深厚的关系都没有,纯属乌合之众,一定会在辛独拼死恶斗中,尽量保全自身安全,谁也犯不上去和辛独同归于尽。这就给陆地神魔带来了可乘之机。孙子羽有心想让辛独在以一对四的不利情况下树万扬威,决定暂时先不出去援助。最好能等到秦岭四煞和大哥虎头追魂一齐赶来,就更可以实现岛主侯国英的既定计议了。
不提草上飞孙子羽隐身一旁,且说蛇王郎毒见其他三人都围而不攻,情知自己要是再不领先袭击,其他三人绝不会抢先动手。因为女殃神石榴红还不能真正地撕下脸皮和辛独拼命,七步追魂冷铁心和阴阳十八抓申恨天个顶个都不是陆地神魔的对手。迫于无奈,只好用手中蛇头杖一招“横扫千军”率先向辛独的腰际扫了过去。
陆地神魔可不知道草上飞孙子羽早已隐身暗处,随时都能出来护卫着他。处于以一对四的不利情况下,他除了舍命相拼,别无选择。见首先向自己下手的果是相交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如今刚刚翻脸成仇的蛇王郎毒,知四人之中数他的功力最高。灵机一动,猛用左手的子母离魂圈,往蛇王郎毒的蛇头杖上一搭,借力使力地将瘦长身躯腾地飘起,连人加右手的子母离魂圈从半空之中,闪电似地首先向因断去手臂而武功大减的七步追魂冷铁心当顶罩去。
这一招不仅凶狠高明,也是辛独既不怕死又敢拼的独特长处,任何人也想不到身居重围自保尚且不能的辛独,竟然孤注一掷,腾起半空,不顾有人袭击他的后背,自己却一心一意去屠杀别人。
也是七步追魂活该不送命在马小倩的刀下,应着今日今时惨死在陆地神魔的手中。等到他发觉杀神临头,刚想挥刀拒敌,辛独的子母离魂圈,已挂着刺耳的啸音,砸中了冷铁心的右边太阳穴。直到冷铁心的身躯向左边斜斜地倾倒下去后,辛独的瘦身躯才落下地来。
一招残去一敌,辛独高兴地哈哈大笑说:“我老神魔的话说得一点不假吧?刚才的帐还是四一二剩二,四二添作五,马上就变成了三一三剩一了!”
四个江湖好手合伙围住辛独一人,竟被他豁出死命地宰去了一个,不仅蛇王郎毒觉得自己威名扫地,颜面难堪,就连石榴红也觉得脸上一红,特别是阴阳十八抓申恨天知道无情剑心如蛇蝎,连她自己的亲小叔子黑丧门司徒安都能狠心杀死,何况外人。如今自己一招未动,寸伤未挂,而掌教夫人的娘家哥哥反倒尸横在地,说不定因此而罗致了杀身大祸。一声狂呼:“赶快宰了这个老小子!给死去的冷总管报仇雪恨!”
见阴阳十八抓一面狂呼、一面恶狠狠地双爪齐出,扑向了辛独。
蛇王和女殃神也不能不拼命了,挥动一杖两刀,分别从两侧攻了上去。
交手没过十招,陆地神魔辛独就险象丛出,岌岌而危了。
说真的,光蛇王一人的功力,就和辛独不相上下,哪里禁得起再加上石榴红和申恨天两个一流高手。双方拼斗到十几招时,辛独的左肩头就挨了蛇王的一杖。幸亏辛独及时用上了卸字诀,卸去了蛇头杖的一大半力道;否则,辛独非筋断骨折不可。就在辛独身形一滞之际,后背上又让女殃神划上了一刀。若非石榴红顾忌兄长石抱冰责骂,手下留了分寸,不然最少也得给陆地神魔切开半尺长的一道大血口子尽管这样,陆地神魔已险象毕露了。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最会掌握火候的孙子羽出场露面了。先刷地一声抖开了江湖上人见人怕的杀人利器阎王扇,然后才厉声喝道:“统统给我住手!”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首先认出持在草上飞孙子羽手中的那把阎王扇。别看女魔王侯国英已失去了统率五万铁甲的锦衣卫兵符,但虎死威风在,何况那五万铁甲健儿,依然在她的麾下,所失去的,仅仅是锦衣卫总督那一个官衔而已。再仔细一看,又认出持扇的人,就是在许昌武林三狂府内戏耍掌教夫人冷酷心的草上飞孙子羽。阴阳十八抓申恨天真认为是女魔王又亲自来到了长春观。一失神,惊呼一声:“女魔王侯国英来了!”
蛇王郎毒和女殃神石榴红二人刷地一声,向两边一闪,也同时把眼光投射在草上飞孙子羽手中的那把阎王扇上。
草上飞孙子羽乘机横身在辛独的面前,冷冷地说道:“孙某凭手上的这把扇子,代表侯岛主向三位请问,为什么恶毒围攻我的这位老大哥?”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上次在安徽黄山就曾作过江剑臣的掌底游魂,早成了惊弓之鸟,想婉言解释。
向来很少在江湖上奔走的石榴红,一见孙子羽如此狂妄,又加上结义不久的义姊冷酷心的亲哥哥尸卧地上,心头一火怒道:“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到处都是恩怨仇杀,你凭什么横插一腿?”
草上飞孙子羽为了实现岛主打入峨嵋腹地卧底的计划,故意蛮不讲理道:“天下人管天下事,碰上你们几个无耻环攻一个人这档子事情,我孙子羽今天算管定了!”
石榴红依仗着以三对二,辛独又受了伤,自己这方还是居于优势,用手一指地上死去的冷铁心说:“你姓孙的既口口声声讲抱打不平,我想请问,杀人要不要偿命?”
草上飞刷地合上了阎王铁扇,冷冰冰地说道:“以众欺寡,死了活该!”
石榴红实在忍耐不住了,怒斥一声:“匹夫找死!”左手短刀一招“卞庄刺虎”戳向了孙子羽的心窝,右手的长刀一招“劈荆斩棘”扫向了草上飞的下盘。刀光霍霍,凌厉至极。
草上飞孙子羽所以能独邀女魔王的青眼,委之以心腹总管重任,就是欣赏他为人聪明机警,足智多谋。一见女殃神攻上,他故意将身躯贴紧了辛独,手中的阎王扇一抖,用一招“指天划天”当当两声,及时格开了石榴红的上下两刀,左手一揽辛独的手臂,不退反进地纵上道藏阁的台阶。
女殃神一声厉嘶:“今天要让你们二人活着离开此地,姑奶奶的这个石字就倒过来写!”随着这一番喝斥,挥出一长一短的两道刀芒,护住了自己的娇躯,飞身扑上了石阶。
草上飞孙子羽一声晒笑,反手先将辛独藏向了自己的身后——这就是草上飞的聪明之处,由于二人的后面就是墙壁,先去掉一面的威胁,然后挥动手中的阎王扇和石榴红、蛇王郎毒、阴阳十八抓申恨天三人展开了殊死的拼斗。
这一回轮到陆地神魔焦急如焚了。因为他一生秉性多疑,狡诈贪财,除去和蛇王郎毒相交多年外,几乎没交过一个知心共命的朋友。反正他凭伏着武艺高超,轻功绝顶,独往独来,杀人越货,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患难之交。如今肩背两处受伤,形势危急,却得到一个素无交情的草上飞拼死救护。情知孙子羽除去在轻功提纵术上有异乎寻常的造诣之外,论真实的功力,还有逊于自己。以草上飞孙子羽一人之力,不光护不住自己,恐怕连他自己的一条性命都得贴了进去。怎能不让辛独焦急得五内如焚。
可是再一看人家草上飞孙子羽,虽然也同样身陷重围,险象叠生,却依然能够从容自若,谈笑挥敌。相比之下,自己反而显得大窝囊了。
正危急间,陡然从对面长春殿顶上发出来四声刺耳的桀桀怪笑,声如午夜枭鸟。紧接着四条枯瘦如柴的细长身影,从大殿之上捷如飞鸟地射落下来。
这时的天色不过将近黄昏,天边一轮红日刚渐渐西沉,在一片斜阳余辉的照射下,四个面容冷酷,表情阴沉的中年瘦长怪客,每人手中一条紫藤软棒,颤如灵蛇乱窜地从后面围上了女殃神石榴红、蛇王郎毒和阴阳十八抓申恨天,使他们三人一下子腹背受敌。
不需笔者饶舌,读者诸君自然能猜出是女魔王麾下的秦岭四煞左青龙、尤白虎、钱朱雀、侯玄武四兄弟奉命赶到了。
草上飞孙子羽朗声向秦岭四煞吩咐道:“我请出岛主的阎王扇,传谕四煞弟兄动用‘四象灵蛇阵’,活捉女殃神石榴红,押回本岛问罪!”
孙子羽的这句话还没有落音,突然院墙外有一个苍劲的声音问道:“请问总管二弟,派老哥哥我去逮哪个小子?”
不用说,这自然是燕山八魔之师虎头追魂燕凌霄也来到了。
草上飞孙子羽只笑着说了一句:“随老哥哥你的便吧!”
虎头追魂燕凌霄从墙外一跳而进,手中的一对虎头双钩搭成十字形,一步一步地逼向了阴阳十八抓申恨天。
草上飞孙子羽呵呵一笑说:“神魔老兄,你也不要在我草上飞的面前打马虎眼,你刚才所受的不过是一丁点儿轻伤,别想偷懒耍滑头,快帮助小弟宰了郎毒这小子,好出出你窝在心头的那口闷气。”
双方的力量对比瞬息大变,由原来的四对一、三对一,一下子变成了三对七。生性最狡猾自私的蛇王郎毒,哪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提聚全身的功力,连环攻出三杖,左手一扬,虚晃一下孙子羽的眼神,再用蛇头杖一拄地,凌空蹿起近两丈左右,半空中再接着一个前翻,已逃出了院外。
依着辛独非要穷追到底不可,别有打算的草上飞孙子羽向他摇手阻止了。
眼看大势已去,蛇王郎毒已头一个亡命逃窜,阴阳十八抓知道稍一迟疑,只要让孙子羽和辛独从两侧掩近,自己非横尸长春观不可,千紧万紧逃命要紧,也顾不得石榴红的生死吉凶了,仗着燕凌霄一个人的力量,绝对留不住他,赶快虚晃一抓,突将身形一矮一长,施展出“一鹤冲天”的轻功,也逃出了院子墙外,只剩下女殃神一个人孤军奋战秦岭四煞了。
以秦岭四煞弟兄的那身诡异功力,用四人联手的四象灵蛇阵,二十招之内,准能毙女殃神石榴红于紫藤棒下。
因为他们早从虎头追魂燕凌霄的嘴中,得悉了孙总管的意图,从打一声呼啸围困住女殃神石榴红起,就一齐将身子微塌,在石榴红的前后左右四方游走了起来,同时他们的四条紫藤软棒,有时像巨蟒翻滚,有时像灵蛇乱窜,有时像恶蛟掀浪,有时像乌龙戏水,源源不绝地向女殃神全身上下连环袭击。
不消片刻,再看石榴红那身鲜红如火的衫裙,竟被四条紫藤软棒点戳得好像筛子眼一样,时间一长,真能让她衣不遮体了。
可怜女殃神石榴红,自幼丧父,跟随大哥石抱冰成人,蒙黄鹄道长怜悯,继金睛神鹫之后,将她收归门下,偏偏大哥石抱冰爱武如命,不谙世事人情,空让自己的妹妹芳华虚度。岁月流失,也不给她选择配偶,如今已三十六七,尚小姑无郎,日间抚花流泪,夜里对月伤怀,才被狡猾如狐的无情剑冷酷心以代寻佳偶为由,骗得她死心塌地地依附了峨嵋派。不料如今哥哥金睛神鹫外出未归,平地来了这场横祸,眼睁睁女孩家的洁白玉体,就要暴露在一群大男人的眼前,甚至连想自杀身死都难以做到,她的心渐渐下沉了,欲哭无泪。
就在女殃神石榴红呼天天不应,叫地地无声、娇躯摇摇欲倒的时候,突然从道藏阁后闪过了一个俊美的儒雅秀士,硬是未看清他施展的什么身法,却神奇地一下子楔进了秦岭四煞织成的四象灵蛇阵。先用左手揽住了石榴红的细腰,然后伸出右手接过女殃神手中的短刀,甩手轻挥,一缕刀芒闪过,竟然连连震退了四条紫藤软棒,使形势顿时缓解。
惊魂乍定的石榴红,开始只不过用感激的目光向援救自己的那人看去,不料一看之下,再也不肯将眼光收回了。
原来映进女殃神石榴红眼内的,竟是一个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英俊潇洒男儿。只见他年在三旬以上,面如美玉,光彩照人,长眉星目,琼鼻瑶口,五官清秀,掩口微须,临风如玉树挺立,飘然有出尘之概。看得女殃神石榴红身心乱颤,目眩神迷。她真巴不得秦岭四煞长远围住不退,好让自己能多依偎这个世上罕见的英俊男儿片刻。
陡听这个俊雅秀士斥道:“以堂堂的秦岭四煞,竟然合力围攻一个年轻女子,岂不有损令师秦岭一豹的威名!看在小可的份上,请就此罢手如何?”
四煞侯玄武一声怪吼,话带不屑地说:“说得怪轻巧,假如我们弟兄不想罢手呢?”
女殃神石榴红这时已把自己的生死荣辱置之度外,反而怕秦岭四煞一怒之下伤害了这位俊雅秀士,娇喘吁吁地喊道:“此事和他一点无关,有本领的向姑奶奶一个人身上招呼!”嘴里喊着,还挣扎着想用右手的长刀去护卫那俊雅秀士。
俊雅秀士轻轻一笑向她说道:“请你只管放心,我最多只要三招,准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你真该换身衣服了。”
听了这番既豪放又温柔的体贴话,而且又出自于一位世间罕见的俊雅秀士之口,怀春多年、择配无着的女殃神石榴红几乎软瘫在对方的怀内,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慌乱心神,用颤抖的声音向俊雅秀士说了一声:“多加小心!”
俊雅秀士轻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