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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剑傲霜寒-第14部分

小说: 剑傲霜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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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同两位弟弟,分别给伤者洗涤伤口,割去已经变色的皮肉,然后敷上药,包扎停当。

周氏夫人熬的参汤,虽欠些火候,也匆匆地端了来。

过了有大半个时辰,伤者赖云霄天山赤丹之力,苏醒过来,又喝下了一大碗参汤,然后将伤者抬到静室中休养,白另一人述说欧阳帮主归天的经过。

原来那排帮的帮主,名叫铁背苍龙欧阳清,他和这位云门世家的四代宗主云靖,不但是结盟的兄弟,也还是儿女亲家。

欧阳清膝下的独生女儿欧阳玉霞,从小就和云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童侣,两个大人看在眼里,相互一商量,也就暗中定了,只是两个尚不知道而已。

后来欧阳清受了踏波无痕奚平之托,接掌了排帮,去了长江西陵峡,云霄也在那时被癫仙凌浑看中带上了天山。

转眼之间,差不多都有十多年了,如今云霄艺成下山,西陵峡排帮却出了事。。

这件事说起来,仍得归溯到那踏波无痕奚平的身上。

奚平既被人称为踏波无痕,水上功夫自是十分了得,但他生性有烟霞癖,从他父亲手上接下排帮帮主,却不愿去作威作福,但又不忍见帮中弟兄流散而走入邪途。

于是他就一再地向欧阳清恳求,要将帮主大位让出。

欧阳清当然是不答应,但是奚平竟然搬出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来,一齐为排帮弟兄的前途向欧阳清请命。

欧阳清被逼无法,这才接了下来,而那排帮经他整顿之下,也确较往日兴盛得多了。

这时的奚平都已是七十多岁的年纪了,他放掉湖海之中,倒是清闲自在。

一天,他独驾小舟,在江边垂钓,一直钓到二更多天,才钓到有七八尾一两斤重的大鱼,心中十分高兴。

于是就自己动手,将几条鱼一条于炸,一条清蒸,余下的换酒。

做好了,坐在船头上,自斟自饮,这份悠闲神气,无殊是人间神仙,什么功名富贵,只不过浮云一片。

老人家眼力好,虽然相距很远,却看得十分清楚,忽然上流飘下一只快船,飞驰而来。

就见一个少年人,从舱中走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人,竟毫不迟疑的,摔向大江中心去。

奚平见状,觉得这条船有些蹊跷,迅疾将自己的船,划到江边一片芦苇之旁,让阴影遮住船身。

这老头别看视富贵如浮云,放着现成的帮主不干要让人,他可有个怪脾气,那就是碰上事,他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他就入舱换了水衣水靠,将一双蛾眉分水刺,挂在了腰间,等那快船驰了过去,他便靠着江边,远远地缀了下去。

尽管那船上四名桨手,划得快船如飞,但是老英雄武功过人,又是自幼练成的水上功夫,快船并抛不下他这只小船。

快船往前行了四五里,找了一个芦获保密之处,停了下来。

奚平也将小船抛锚泊妥,轻轻地溜下水去,由水底潜游,到了快船附近,紧贴着那片芦获的边缘,选了个阴暗之处,探出头来,窃听船上人的谈话。

船头上坐着两个人,正喝着酒,其一个略【炫|书|网】胖的问道:“老贾呀,排帮那位姓桑的舵主,是指定的这个地方吗?”

那人笑道:“这条水路,我跑了足有几百趟了,还会有错吗?”

那略胖的一个道:“我是怕你喝醉了酒……”姓贾的笑道:“我又没喝醉,难道连约定的地方,也不记得吗?我看你是抱着脑袋过江——假小心。”

略胖那人笑道:“老贾,你说我杜良假小心,我也不和你抬扛,凡事总是多想两遍妥当些。”

他说着仰面干了一杯酒,又道:“就以方才那人来说吧!我早知道他是排帮派出来的奸细,如不是假小心,让他混了来,出了事丢脑袋的可是我们!”

那姓贾的也干了一杯酒,笑道:“老杜,我瞧你准是犯了财迷和色迷了,欧阳清的那丫头,我听说是满俊的,要不然咱们教会选中了她,要她去当花姬,就是咱们在这里接上了,送到总坛,也摸不到点边儿。”

杜良道:“那也不见得,她只要上咱们的船,还怕她不听话,吃不到,总得摸个够,还有那赏钱,总少不了的吧!”

那姓贾的笑道:“说你迷竟迷了起来,看不小心掉在江里喂了王八。”

这么两个人,大约应该列入“碎嘴子男人”的一类,杜良喝了一大杯酒道:“老贾,说真个的,人家排帮可算得上铜墙铁壁;打算抬人家的妞儿,就那么容易吗?”

姓贾的闻言哈哈大笑道:“亏你老杜还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原来是个糊涂虫哪,不是我姓贾的吹大气,他那些将军、使者、会者,知道的也不见得会有我多。”

水中的奚平,却听得怔住了,心中却大大吃惊,再听下去。

那杜良道:“那你就说出来听听,怎么样?”

贾善许是酒喝得不少,嘴巴作不了主了,笑道:“我给你说了,你可不准告诉人,要是让教主知道了,可是个乱刀分尸的罪哩!”

杜良道:“你放心吧!老贾,我杜良就这点好处,嘴巴从来不乱讲话。”

水中的奚平一听,忍不住暗笑道:“好小子,我看你这张嘴,是最靠不祝”贾善道:“任他排帮固若金汤,挡不住有人心生内叛,其实咱天蝎教的目的是要控制排帮,曾经三番两次地派人和欧阳清谈判,谁知那老小子横得紧,横说竖说全不行,最后还要拿刀杀人。”

奚平心中暗道:“总算当年我奚平没有选错了人。”

杜良道:“不是听说咱们教主有一套绝招吗?再大的英雄也逃不出她的手心去。”

贾善道:“这一绝招她用过了,硬是脱光了睡在姓欧阳的床上,你猜人家怎么样了……”杜良闻言,宛如那花蕊夫人已躺在了他的床上似的,浑身就那么不对劲起来,忙道:“快说,那姓欧阳的怎么样了?”

贾善气哼哼地道:“他呀!是个大傻瓜,送上来的他不要,反而大发脾气,把咱们教主给骂出来了。”

“噢”的一声,杜良一伸腿,蹬了酒壶,骂道:“我看那老小子准是没有本钱!”

贾善笑道:“他要没有本钱,怎么会生儿育女。”

杜良道:“那他真是个大傻瓜了。”

贾善道:“我们是一计不成,还有二计。”

杜良忙不及待的问道:“二计是怎么样的?”

贾善道:“他欧阳清是天神,咱降服得了小鬼小判,排帮中那般舵主总管,总是个人,人还有不贪财爱色的。”

杜良道:“降服了没有?”

贾善笑道:“黄金干两,还有十二花姬,他们早乖乖地拜服在石榴裙下,排帮全都叛了,欧阳清就有高过天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此时大概已被捉住了吧!”

杜良道:“他如犯在我的手中,我得先砍他两刀。”

贾善道:“你倒想得美,咱们教主还舍不得呢。”

杜良道:“那是为了什么?”

贾善道:“教主说的好,一个人要有骨头,有正气,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呀,能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人,像欧阳清这样的人,还是人间之宝呢。”

杜良道:“像我们这样,都不是人了么?”

贾善笑道:“当然是人啦,只是不一样而已……”潜在水中偷听的奚平,人已听得发起怔来,等到二人语声住了,方始惊醒过来,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欧阳贤弟已落贼手了,排帮的基业也完了吗?我可不能坐视不救。”

心念动处,立从水中窜起,左手一扳船头,从水中上来,不等两贼起身,一对分水蛾眉刺,用了招“左手摆莲”,将两人扎死,又把四名桨手,也一齐了帐。

那舵手一见不对,他倒是乖觉得很,翻身跳入江中。在踏波无痕面前,他想跳水逃命,那叫休想。

就在他人方落水,奚平也跟踪扑了下去。

这老头是红了眼,手下绝不留情,蛾眉分水刺已由他后心扎了进去。

当峨眉刺往外拔出时,这小子落了个“收支相抵”,他的血往外流,江水却从嘴中往里灌,一缕阴魂往丰都城报到去了。

踏波无痕奚平二次上船,把船划到江心,用峨眉刺在船底扎了几个洞,脚尖一踹船板,人又落水,踩着水上了自己的小船,直朝上游驶去。

小船上行约二十多里路,远远已看到泊在岸边的一条商船上,船头燃着三支香,船尾则有两支。

奚平一看就认出来是排帮的船,心忖:“排帮总舵起了内叛,江上分舵未必就一样的同流合污。”

心念一转,就将小船划了过去,离着那商船还有两三丈远,船上有人喝问道:“什么人?”

奚平应声道:“荆州奚子彬!”

船上果是排帮弟兄,他们也都知道奚平的字,闻言知道是老帮主到了,忙答道:“是老帮主驾到了,你老等等,弟子替你搭跳板。”

奚平道:“不用了。”

话声中,腾身一跃,人已纵到船上,他那小船,早有排帮弟子替他缆在大船边上。

掌管这只船的,是分舵舵主施信,带了他的徒弟方杰,从舱中出来。

奚平因事急不愿让他们行礼,便急忙闪身入舱,他却认得这师徒两人,原是他平日最得力的弟兄,忙道:“施信,你还认得老夫么?”

施信道:“老帮主!你老把话说到哪里去了,施信能吃这碗饭,还不是你老的恩赐,我……”奚平道:“就听你这一句话就行了,老夫信得过你就是,我告诉你,总舵中几位舵主,已经叛帮投了天蝎教,目前在总舵可能已出了事……”施信一听,当即慌了手脚,道:“那我得赶紧集本舵弟兄,回救总舵……”奚平道:“来不及了,眼前有三件事交给你办,第一、就近通知本帮各分舵,就说我复行视事,暂设临时总舵于虎牙山。第二、用飞箭传书,通知上下游各分舵除了留下刺探消息的小船外,一律撤向虎牙山待命。第三、速派人守住通往总舵各要道,搭救欧阳清帮主的小姐。”

在这时,总舵果真的出了事,欧阳清已被总舵中几位叛帮的舵主,还有一百多名排帮弟子,其实里面有大多数是天蝎教徒伪装的,少数人也是被裹胁附从,包围在忠义堂上。

在他身边仍是忠心不二的,只有沈宗培、冯建中两位舵主,他们各率领二十名弟兄,和那些叛徒们战在一起。

此际在人群中,忽然现身出一个年轻人,一柄长剑确属神出鬼没,竟没有能近得了身。

沈、冯两位舵主见状,立即舍了那班叛徒,双扑那青年壮士。

但两人造诣没有那人高,不到十个回合,沈宗培左臂已被剑划了一道口子,冯建中的右肩,也被刺了一剑,虽然未伤肩骨,已不能握住手中刀了,只有用左手,仍然拚命猛扑。

欧阳清一见那青年壮士,心中一怔,他认得出那正是云门世家未来的五代传人云汉。

云汉也怔得一怔,他也认得出乃是他老世伯欧阳清,有心不和他动手。

但是,就在他微微一怔的瞬间,沈、冯二位已领着弟兄,转扑向另一处了,而且欧阳清也走下厅来。

他这时只有暗中一咬牙,昧起来良知,狂笑一声道:“你来得好,太爷正要拿你祭剑!”

欧阳清一听,不禁火冒三丈,冷笑了一声,道:“好畜生,今天我要与云门一整家风,接招啊!”

喝声中,抡起一对护手钩,尽展平生所学,与云汉打在一起。

论功夫,欧阳清是比云汉要高上一筹,同时他生性疾恶如仇,一见自己素常最疼爱的侄儿,竟然也丧心病狂,投了天蝎教哪得不气。

于是,一出手就施展出狠绝的招法,有时根本就不管对方的兵刃攻向何处,护手钩仍然直奔对方要害递出。

云汉本就有点情怯,加以功力也赶不上这位老伯,所以不到二十个照面,乃走了下风,渐渐地不行了。

可是在混战中,天蝎的高手,一个个地露面,形势是越来越不利了。

冯建中左臂又被扎了一枪,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战了,便高喊了一声道:“帮主,弟子冯建中先走一步了!”

喊声一出口,拼出最后一点力,将身前一名叛帮舵主吴登龙劈死,然后横刀自刎而死。

沈宗培在重重包围之下,仍如煞神一般,近于疯狂的砍杀。

云汉一面动手,一面高喝道:“你们退后围住他们,放箭!”

沈宗培听了,心中不由大惊,明白要是那样,自己就只有挨射的份儿了,再无还手的机会。

暗中一咬牙,便命自己身边的几个弟兄,合力向敌方人群中冲去。

常言道:“一人拼命,万夫难当。”何况他们这十几个人,无异十多只猛虎,一阵冲杀,叛徒们死伤了不少,但是沈宗培和他那十几位弟兄,也终因四面受敌,力战而死。

欧阳清眼看着大势已去,他纵声大笑,一招逼退了云汉,身形倏地倒纵回去。

云汉高喊一声:“你走得了吗?”

他一声未了,欧阳清猛一转身,双钧一分,两名叛徒的脑袋都添了个窟窿,左脚飞起,又踢中一名叛徒的前胸,胸骨立断,人也被踢出去一丈多远。

跟着,他又双钩全交右手,左手取出来两粒磺磷弹,揉去蜡皮,抖手打向人丛。“轰”的一声响,烧得那群教徒们一阵号叫连天。

这时把个云汉惊得呆了,却怒恼了那位背叛排帮的领导者刑堂舵主双头蛇桑天良。

他纵过来,抡起左手练子点穴极,缠住了欧阳清右手的双钩,右手点穴镢抡起来,砸向欧阳清的头顶。

欧阳清向右一闪,探左手攫住了练子,但那极头仍然砸在左肩上,疼得他身形一晃,桑天良却突然撒手,右掌向欧阳清左胸推来,口中喝道:“我来送帮主归位!”

欧阳清眼见对方一掌推来,他并不躲闪,容对方的右掌发出了一大半了,前胸反而向掌迎了上去,冷哼一声道:“你还不配!”

桑天良一见欧阳清迎掌撞来,心思:“你欧阳清这不是找死吗?”

心念动处,右臂上贯劲,掌力又增强不少。

他却没有料到,这正是欧阳清与他同归于尽的打法。

就在他挺胸迎掌的时候,右手的双钩挂进了对方的左肋。

“哎……呀呀!”两声惨叫。

欧阳清的一个身子,被桑天良一掌推出去八九尺远。

桑天良也被欧阳清的双钩,在左助下,撕裂了碗大的一个窟窿,两人全都痛昏了过去。

就在两人双双倒地的瞬间,双钩震飞的那一支练子点穴镢飞抛出去老远,正又打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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