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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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目老人缓步走近场边,注视片刻,脸上突然现出惊讶之色,沉声喝道:“住手!”一声断喝,竟如闷雷临空。小梅猛地一震,梅剑虹和那大汉也都骇然停手。
那大汉怪眼连翻,愣愣地道:“老小子,你想干啥?”
碧目老人却没有回答,一双眼神向梅剑虹凝视了许久,然后露齿微笑,反问道:“究竟为了什么?打得这样难分难解?”
小梅抢着答道:“是那蠢汉出言不逊,辱骂咱们……”
大汉忙分辨道:“是他们撞倒格的摊子,打碎俺的瓷器,不但不赔,反要摸俺!”
碧目老人仰面一笑,道:“敢情就只为了这点小事,尔等意气之争太不值得了。”
大汉急道:“谁说不值?俺这些瓷器足值十多两银子,俺的全部家当都在这儿。”
碧国老人微笑道:“不过十几两银子,那容易,由老朽赔给你如何?”
大汉一怔,摇摇头道:“不成,东西不是你打破的,俺不能要你赔。”
碧目老人笑着取出一锭白银,道:“反正都是银子,谁赔不都一样?来!拿去吧!这两位是老朽的朋友,我替他们赔偿有何不可L”
那大汉俊楞楞望了望碧目老人,才想伸手接那银锭,不料碧目老人忽又一缩手臂,笑道:“且没,银子固然要给你,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师承何人?”
大汉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地道:“俺姓黄,叫黄大牛。俺不懂啼叫做师承。”
碧目老人道:“师承就是师父。刚才老朽见你一身金钟罩硬功已有相当火候,出手掌式,也颇奇妙;这些功夫都是谁教给你的?”
黄大牛傻笑道:“原来你问这个,连俺也不知道师父是谁。那是俺小时候不成器,常被俺娘用拐杖责打;躲又不敢躲,挨又挨不住。后来碰见一个老和尚,就教了俺这身挨打的功夫。过了几年,老和尚又到俺家里来,问格说:“大牛,你挨打的功夫已很不错了,还想不想学打人的功夫?”
俺听了说不出的喜,连忙答应想学。那老和尚教了俺一手,刚学会没几天,俺心想试试,没料一巴掌险些把隔邻刘二虎打了个半死。老和尚就说:“你性子太暴,打人的功夫学不得。’以后就没再教过俺第二手。”
他说得高兴,口沫横飞,水星子都溅到碧目老人脸上了;但那碧目老人却毫无所觉,一面倾听,一面微微颔首,口里低声自语道:“难怪!果然是老秃驴的‘枯佛掌’……”语声虽低,却被小梅听见,不由心中微动。
大牛说完,碧目老人含笑问道:“你现在还想学打入的功夫么?”
大牛迟疑地道:“想是想学,只不知会不会再打死人?”
碧目老人哈哈笑道:“你先学会功夫,打不打入全在自己。如像今天一样,再遇上敌手就不会吃亏了。”
大牛偷眼望望梅剑虹,终于点头道:“好,俺就跟你学。”
碧目老人将银子塞进他手中,轻笑道:“银子先拿回去交给你娘。想学功夫,就在家里等候,天黑之前老朽自会导你。”大牛半信半疑,捧着银锭瞒册而去。
梅剑虹诧问:“萍水相逢,素昧生平,老丈因何假托相识,愿代咱们偿付货值?”
碧目老人笑道:“区区之物,何必挂在心上。老朽生平最喜少年英雄,二位请移玉觅地一叙如何?”
梅剑虹沉吟未决,小梅却扬手前指,接口道:“前面不是有座酒楼吗?咱们就去那儿吃点东西也好。”
碧目老人点头道:“好2老朽作东,请二位杯酒相救。”
小梅笑道:“那么,老丈先请。咱们打碎太多东西,必须料理一下,随后就来。”
碧目老人欣然应允,缓步先向酒楼去了。
小梅取出一片金叶,托一位年长摊贩代为料理偿付损坏货品;然后和海剑虹落后数丈,、牵着马也向酒楼行去。途中,却悄声对梅剑虹说道:“你认出这老人是谁了么?”
梅剑虹茫然道:“没有。但我看他一身修为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必是武林高人。”
小梅轻道:“不但是武林高人,从他眼珠颜色看,我猜他还是十三奇中名家。”
梅剑红一惊,忙问:“是谁?”
小梅凝声道:“碧目仙翁颜光甫。”
梅剑虹呆了一呆,又问:“颜光甫是正是邪?”
小梅道:“正邪却难说。据我娘分析十三奇中人,雷神董干里、血压岑素还有碧百仙翁颜光甫,这三人都可算是正邪之间的人物。其中雷神失于偏激矜傲,血魔心胸狭窄,眼瞅必报;而颜光甫却心机泥诈,最善于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好计坏水。”
梅剑虹顿时却步,道:“既然如此,咱0]何必跟他结识!”说着脸上已微微变色。小梅忙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快别使性,那老家伙已经坐在酒楼窗口向这边张望了……”
海剑虹佛然道:“何必顾忌许多,大不了咱们还他银子,两不相欠——”
小梅沉声道:“唉!你这个人怎么像条牛一样?我只说疑心他可能是颜光甫,现在还无法确定。再说就算真的是他,也犯不上怠慢失礼,只要自己谨慎些也就是了。”
海剑虹道:“那么,应该如何谨慎呢?”
小梅微微一笑,道:“你少说话,照我的眼色行事。咱们先看他的态度和来意;彼诚则我诚,彼诈则我亦诈,还怕他什么?”海剑虹一想也对,便不再开口。
两人来到酒楼前,果有伙计迎着接去马组,躬身肃容道:“老先生已在楼上雅座恭候,请公子和姑娘登楼相见。”小梅漫应一声,领先拾级登楼。果然,座中杯筷仅已整齐,那碧目老人正含笑而待。
叙礼人座,碧目者人笑盈盈拱手道:“老朽真糊涂,还没有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小梅也含笑欠身道:“不敢当!老人家是前辈,应该咱们先请教前辈称谓才是。”
碧目老人哈哈笑道:“姑娘真会说话,救起来,老朽也不须自谦,就算托个大。二位想必听说过武林中有个等目仙翁颜光甫吧?”
小梅故作吃惊,忙起身道:“莫非就是颜老前辈?”
颜光甫傲然微笑道:“正是老朽。”
梅剑虹也跟着起立拱手道:“久仰老前辈盛名,今日何幸,竟不期而遇2”
颜光甫笑道:“二位也不必过谦。假如老朽老眼未花,我猜二位大约是兄妹……”
小梅接口道:“咱们正是兄妹,他是哥哥,我是妹妹。”
颜光甫纵声大笑道:“姑娘真是风趣得很!难不成姑娘会是哥哥,令兄倒成了妹妹?哈哈哈哈!”
小梅才知自己答话太快,几乎露了马脚,忙笑道:“老前辈不知道,我哥哥虽是男儿,性喜沉静;我虽是女子,却野得很。所以,闯祸范事的总是我;跟人家打架的总是我哥哥。”
一句话,又把碧目仙翁颜光甫引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伙计穿梭般往来,酒菜已源源端送上桌。颜光甫亲自执壶,为二人斟了酒,又道:“姑娘爽朗活泼,巾帼不让须眉S但说到现在,还未赐告贤兄妹的姓氏。”
小梅笑道:“咱们姓徐,我哥哥叫徐渊,我名叫徐玉。来!
哥哥,咱们借花献佛,敬颜老前辈一杯。”
颜光甫欣然举杯,一饮而尽,又问道:“贤兄妹武功不凡,但不知师承何派?令尊也是武林中人吗?”
小梅随口答道:“咱们都是孤儿。至于武功师承嘛,说来惭愧,还是不提的好。”
颜光甫笑道:“徐姑娘忒谦了2老朽看得出,贤兄妹都有一身精湛武学;想必师门绝非无名之辈。”
小海星眸一转,嫣然道:“我若说出师承门派,老前辈一定从未听过。”
颜光甫道:“是么?老朽却不相信,凡属武林宗派,自忖还不至太生疏。”
小梅掩口轻笑道:“老前辈听说过‘天龙门’吗?”
颜光甫不觉一怔,茫然道:“天龙门?这倒真没有听过。二位是天龙门弟子?”
小梅点点头,道:“末学后进,老前辈别耻笑。”
颜光甫碧目连眨,迷惑地问道:“敢问天龙r7设于何处?”
小梅摇头道:“这一点,要请老前辈见谅;门规所限,咱们不便轻泄。”
颜光甫犹不死心,又问道:“那么,贵门掌门之人如何称呼呢?”
小梅娇笑道:“老前辈还是别问吧!无名小循,纵说出来,老前辈也不会认识。”
颜光甫正色道:“老朽不敢自诩相识满天下,但既为一派掌门之尊,纵不相识,至少也会有个耳闻。姑娘何不说来听听?”
小梅故作神秘,道:“老前辈一定要问么?”
颜光甫肃然道:“实愿请教。”
小梅想了想,又回头向梅剑虹道:“哥哥,你看能说不能说?”
梅剑虹已被她信口胡扯弄得晕头转向,心里正埋怨:“言多必先!看你吹炸了,露出马脚怎样收拾?好!你现在扯不下去了吧?索性叫你为难一次。”于是,漠然答道:“不要紧,你就告诉老前辈也无妨。”
小梅黛眉微微一掀,先作个恭恭敬敬的神态,缓声道:“本门掌门人上江下诗——”话犹未毕,颜光甫从椅中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江——涛?”
………………………
第六十章 彼伪我诈
小梅神情肃然,不诧也不笑,点头道:“正是,颜老前辈认识本门掌门人?”
颜光甫目光如炬,骇然问道:“江涛……他……他是不是一位年轻书生,今年还不足二十岁……曾经应聘替天心教译书,后来却把擎天七式剑谱译本公诸天下……徐姑娘,你说的可是这位江涛?”
小梅注目道:“一点也不错,就是这位江少侠。”
颜光甫脑中轰然雷鸣,险些当场气昏,哺哺道:“竟有这种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居然成了一派掌门人?这……这简直太令人难信了……”
梅剑虹并不知道江涛确系天龙掌门人,只当小梅信口开河,不禁代她暗暗焦急。心道:
“你什么人不好说,偏偏扯出江涛。也不想想江涛名声有多响亮,武林中人谁没听说过?现在糟了吧,颜光甫既然认识,必不肯信,且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他越想越急,不住向小梅频施眼色;希望她赶快收场,不超再扯远了。小梅明明看见,却假作未见,一本正经又向颜光市解释道:“天龙掌门人,纯以品格心性为超选标准,并不一定限于年纪大武功高的人。只要品性高雅,禀赋深厚,毫无武功一样可以作掌门人。因为武功可由勤练而得,禀赋品性却是天生的,想学也学不到的……”
颜光甫半信半疑,紧接着又问道:“江涛接掌天龙门户,已有多久了?”
小梅道:“大约一年左右。”
颜光甫道:“这么说,是在他离开天心教总教以后才接掌的了?”
小梅眨眨俏眼,道:“正是。”
颜光甫忽然问道:“那么,贤兄弟进入天龙门,反在他之前了?”
小梅怔了一下,只得点点头,道:“咱们是从小就入门的。”
颜光甫碧目一闪,道:“天龙门弟子很多吗?”
小梅微笑道:“广市天下,难以数计。”
颜光甫追问道:“贵门武功以何为主?”
小梅沉吟片刻,索性唬他一下,道:“天龙武功包罗万象,样样俱是旷世绝学。无论拳掌刀剑、内外轻功,都有精辟独到之处,所以无法断言何者为主。就拿剑术一道来说吧,天龙剑法超凡入圣!如今武林中尊为剑术精华的擎天七式,说穿了,也就是天龙到法内中的七招,还不是全套剑法%”
碧目仙翁颜光甫听得倒吸二口凉气,摇摇头道:“这话叫人难信。谁不知道学天七式剑法,是当年神剑双奖成名绝技?,
小海笑道:“老前辈又不知道了。我再说得明白些,神剑双英便是天龙弟子。”
颜光甫骇然大惊,轻呼道:“此言当真?”
小梅微笑道:“怎么不真?老前辈如果不相信,可以亲往白龙山红石堡,当面向一问浦湘女侠,便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她只顾说得畅快,何曾想到这番话竟触发颜光甫一线灵机;碧目一瞬,凶念顿起。
颜光甫城府何等深沉,心念微动,表面上却显得无限钦慕,赞叹道:“听了徐姑娘一番话,老朽才明白自己实在孤陋寡闻,浅薄得可笑。贤兄妹身为奇门高弟,武学之深,那是不难想像的了。可借老朽年迈,否则,真愿能皈依天龙,向贤兄妹多多请教绝世神功。”
小海笑道:“老前辈太客气,十三奇名震天下,武林中谁不景仰!”
颜光甫摇头叹道:“浪得虚名,惭愧得很。”
小梅问道:“听老前辈口气,好像也认识咱们天龙门的掌门人?”
颜光甫见问,精神顿时一振,笑道:“说来彼此渊源颇早,老朽结识江少侠,犹在他尚未应聘前往天湖之先;后来,江少侠离开天湖,老朽也曾助过他一臂之力。”
梅剑虹奋然造:“我记起来了,原来假扮天竺高人、算计天心教的就是老前辈!”
“是的。”颜光甫神采飞扬地点点头,道:“江少侠禀赋奇佳,胸襟开阔,智慧如海;与老朽可说是忘年之交。平生知己。承他看得起,总以前辈之礼相待。实在说来,咱们彼此心仪,情同手足……”说到这里,语声忽然微顿;接着,又变得满脸沮丧之色,叹道:“咳2也怪老朽时运不济,当时竟未料到江少侠会接掌天龙门户;不然的话,今天也不致落得孤掌难吗,求助无门了。”
颜光甫一面叹息,一面连连举杯牛饮。那神情,似欲借酒浇愁,却又不便把心中为难的事吐露出来。小梅和梅剑虹都是纯真热情的年轻人,哪能吞得下这个闷葫芦?不觉异口同声道:“老前辈莫非有什么困难的事吗?”
颜光甫欧擒故纵,摇头苦笑道:“不提也罢,咱们虽是初识,叨在江少侠的关系,等于一家人。别为老朽一点小事,影响二位的兴致。来!老朽奉敬二位一杯……”
小梅纤手一按林口,轻笑道:“既然是一家人,老前辈就不该见外。有何困难但清明言,否则这杯酒咱们不喝。”
颜光甫长叹一声,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老朽自能应付;还是别提的好,说出来反增汗颜……”
梅剑虹佛然道:“这是什么话除前辈如觉咱们不甚深交,咱们就此告辞。”
颜光甫连忙摇手,故作无可奈何之状,苦笑道:“好吧!贤兄妹一定要听,老朽就坦诚相告。不过,老朽必须先申明一句;二位当作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