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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天鹤谱-第7部分

小说: 天鹤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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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成回顾了虬髯大汉一眼,道:“大哥,小弟是否也要去一趟呢?”

虬髯大汉点点头,道:“你去一趟也好,小兄留在店中,等候你们消息。”

方天成一躬身道:“大哥稍息风尘,小弟们去去就来。”言完,大步而去。

虬髯大汉也不送他们几人,伸手就掩上房门。

张三带着程子望、方天成等几人,一口气跑到城外岷江岸畔。

这时,已是二更时分,但码头旁仍然十分热闹。

江中渔火点点,岸上夜市未散。

张三伸手指着泊在八丈外,一艘银色的画纺,说道:“就是那一艘船。”

程子望低声说道:“你要码头上的哥们,弄一艘快舟来。”

张三道:“今已在江畔等候。”

石俊抬头看去,果然有一条小舟,停在身侧不远处。

程子望微微一笑,长揖肃客。

方天成当先举步而行,登上小舟。

石俊紧随着方天成身后,程子望最后登上船,低声对张三说:“招呼他们,准备几艘大船,这画舫如果起锚逃走,好在江中拦截他们。”张三应了一声,道:“庄主请放心,小的不会误事。”

程子望一挥手,小舟离岸,驶向画舫。

第二回嘉定风云

数丈距离,转眼即到,小舟驰近画舫五尺左右时,停了下来。

程子望站在船头上,挥挥手,高声说道:“画舫上哪位执事!”

那画舫上舱门密闭,而且垂着厚厚的帷子,虽然点有灯火,但在外面却瞧不出来。

程子望呼叫一声之后,那舫门立时大开,灯火射出,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急步而出,道:“什么人?”

程子望道:“嘉定程子望,名不见经传,阁下只是不认识。”

那麻脸一挥手道:“久闻大名,有幸得会,但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见教?”

程子望冷笑一声,道:“阁下是画舫主人吗?”

这麻脸大汉正是王合,当下说道:“不敢当,兄弟只不过是一个长随。”

程子望按下心头的怒火,道:“阁下既作不得主,那就有劳通报一声,就说程某求见了。”

王合一皱眉头,道:“敝东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而且我们天亮之后,就要离此,有劳程庄主大驾,兄弟这里代主人谢领了。”

程子望怒道:“在嘉定地面上没被人打过回票,敬请奉告令东主,在下既然来了决不会就此回头。”

王合道:“既然如此,在下代程庄主通报一声就是。”

言再,转身入舱。

片则之后,王合又转了出来,道:“敝东有请庄主。”

程子望一提气,飞跃而起,登上画舫。

方天成、石俊紧随程子望一跃而过。

王合站在舱门口处打量了方天成和石俊两眼,道:“这两位是什么人?”

程子望缓缓他说道:“这两位都是在下的朋友。”

但闻舱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道:“王合,请他们进来。”

程子望当先而入,行入舱中。

方天成和石俊鱼贯相随身后。

画舫中布置得十分豪华,四周都用紫绫遮住两支儿臂粗细巨烛,熊熊燃烧,舱中一片通明。

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年,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在他旁边坐着一位四旬以上,脸色惨白的黑衣人。

另一个和那门口大汉一般模样的劲装大汉,站在那黄衣少年的身后。

双方目光交投半晌不闻声息。

方天成一掠那黑衣人,微微一皱眉头。

一种不应有的肃静,使船舱中充实着一种沉默与紧张。

良久之后,那黄衣少年才冷笑一声道:“程庄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程子望重重地咳了一声,答非所问地道:“阁下这等待客未免太小家子气,连个座也不肯赐吗?”

黄衣少年道:“好!诸位请随便坐吧!”

程子望当先坐下,方天成,石俊随着也坐了下去。

三人刚刚坐好,那黄衣少年已冷冷地接道:“现在可以说了。”

程子望脸色一变道:“在嘉定地面上还无人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黄衣少年道:“程庄主深夜相访,只为了这几句话吗?”

程子望道:“老夫深夜来此,自有原因。”

语声突然冷漠,接道:“阁下今日打伤一个童子,是吗?”

黄衣少年道:“不错,怎么样?”

程子望道:“你知不知道那位童子是何许人?”

黄衣少年冷冷地说道:“在下不知。”

程子望冷冷地说道:“咱们暂时撇开他的身份不谈,阁下看样子已过弱冠之年,不知何以要出手伤一个十几岁的童子。”

黄么少年道:“阁下和那童子是何关系?那抱走他的老人是谁?”

程子望缓缓说道:“老夫今宵来此,并非是答你所问而来。”

黄衣少年道:“那是问罪而来了?”

程子望道:“阁下这点年纪,说话如此无礼,定然是大有来头的了?”语声一顿,道:“老夫希望你能说出师门来历,免得闹出惨局。”

黄衣少年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响亮的笑声,打断了程子望未完之言。

程子望老谋深算,看那黄衣少年如此的狂傲,似是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反而多疑起来,暗道:这年轻人如此狂傲,似是有恃无恐,此事倒是不可莽撞了。

心中念转,心中的火气,反而平息下去,只待黄衣少年笑声停下来之后,才缓缓地问道:“阁下笑什么?”

黄衣少年冷冷地说道:“程子望,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地,并非在嘉定地面上闹事之人。”

话声一顿接道:“阁下如若自认是嘉定地面上的龙头,应该居中调停,以公正态度出之,但阁下寅夜登舟,来势汹汹,倒似兴师问罪而来,这哪里还像是居中调解纷争的态度。”

程子望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之言,骤听起来,似甚有理,但阁下如若能仔细想想,只怕就有些不通了!”

黄衣少年道:“如若在下在嘉定地面被人打伤,程兄又将如何呢?”

程子望道:“事实上阁下打伤了人,而且是一个童子。”

黄衣少年道:“程庄主硬行替人出头,想来和那童子非亲必故了?”

方天成突然低声说道:“程兄,最重要的是咱们先要问明事情起端经过。”程子望点点头道:“不错……”

目光转移到那黄衣少年的脸上,道:“阁下既然承认伤了人,那也是大丈夫男子汉的行径,但不知可否把经过之情,说给程某听听?”

黄衣少年目光一掠方天成和石俊道:“那两位是什么人?”

程子望道:“程某人的朋友。”

黄衣少年冷笑一声道:“程庄主说在下打伤的,在下也认了,程庄主如要替人出头,尽管划出道儿,如是别无他事,在下还要早点休息,程庄主和贵友也好请便了。”

这几句话说的豪不客气,别说程子望了,就是石俊和方天成,也听得怒火上冲。

老谋深算,向不轻易发火的程子望,也难以受这几句近乎污辱的逐客令,霍然站起身子怒道:“阁下想在嘉定地面撤野,我程某人就第一个容你不得!”

那黄衣少年一跳而起,准备向程子望冲过去,却被那坐在身侧的黑衣人伸手拦住,低声道:“公子请坐。”缓缓站起身子,行了过来。

此人面色惨白,全无半点血色,偏偏又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黑白分明,看上去阴气森森。

他步履很慢,一步不尽半尺,但程子望却已提聚真气暗作戒备。

那面色惨自的大汉逼到了程子望身前两尺左右时,停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阁下容不得我家公子,不知要如何对付他了?”

程子望久年在江湖上闯荡,阅厉之丰,那是很少人能够及得,一看黑衣人,已知他练的武功,必然是属于阴柔、歹毒的武功,只要被他击中一掌,不死亦将重伤,是以心中十分警觉。

程子望冷冷地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程庄主也不会和在下交朋友,这通名报姓的事,我看免了……”语声一顿,突然转声接道:“阁下究竟替何人出头,希望坦然说出。”

程子望道:“在嘉定的地面上,程某人的身份,难道还不够吗?”

黑衣人道:“有一句话在下记得程庄主说过,如是彼此造成误会,难免要闹出惨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希望能如实说出那童子的身份。”

程子望心中暗道:“这人看上去虽然阴沉可怖,但却仍是毫无江湖经验,大名鼎鼎的中州大侠,两个人在他面前站着,他竟然认不出来。”

念转及此,不禁失声一笑。

黑衣人脸色一变,道:“程庄主笑什么?”

程子望缓缓他说道:“朋友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吗?”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区区素不愿轻易和人来往……”突然扬手一把,疾向程子望手腕之上扣去。

出手迅快,疾如闪电,程子望左腕一缩右手正待反击,突然掌影一闪,石俊已抢先出手,一掌拍了过去。

黑衣人扣程子望腕脉的右手,原是半伸,突然间五指伸直,易抓为掌,硬接了石俊一掌。

但闻蓬然一声,双掌接实。

石俊和那黑衣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石俊和那黑衣人似是都未料到,对方武功如此的高强。同时为之一怔,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不相信阁下是程府中的武师。”

石俊冷笑一声道:“不相信也法相信了。”

黑衣人道:“阁下很狂。”突然手脚齐出,连攻四招。

石俊挥掌封挡,把四招一齐封架开去人却仍站在原地无动。

这时,黑衣人知已遇上了劲敌,骄任之气顿消。

程子望看着两人动手情势,心中暗叫惭愧忖道:“如是不带他们同来,今夜非出丑不可,单是那黑衣人适才拳脚齐出的快速四招,只怕我就接不下来。”

石俊目光一掠那黄衣少年,道:“怪不得你如此狂傲,原来是有所恃。”

黄衣少年做梦也没有想到程子望带来之人,竟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所措。

方天成两道威猛四射的目光一掠那黑衣人道:“阁下和剑门五鬼,怎么称呼?”

黑衣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兄弟就是五鬼董方。”

方天成道:“你们那大师兄白衣吊客成玄通,没有来此吗?”

董方道:“剑门五鬼中只有区区一人在此。”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四位师兄,也许很快赶来此地。”

程子望吃了一惊,暗道:“五鬼齐到必有大事发生,他们来嘉定不知要闹出什么了?”

方天成望了那黄衣少年一眼,道:“这位年轻人,和你们剑门五鬼有何渊源?”

董方对方天成一开口就说剑门五鬼,又提大师兄的姓名,心中虽然有些得俱,但既然叫了名号,却又不得不自恃身份,当下说道:“阁下的姓名,还未见告。”

方天成道:“在下姓方……”语声一顿,接道:“这位年轻人打伤的孩童,正是方某的犬子。”

程子望已为剑门五鬼恶名所慑,反而不敢插口交言。

董方望了黄衣少年一眼,道:“这位公子么——姓宗?”

方天成道:“宗什么?”

董方道:“阁下的大名还没说出。”

原来他想了很久,仍是未想出方天成的身份。

方天成淡淡的一笑,道:“方天成。”

董方啊了一声,道:“中州三陕的方二侠。”

方天成道:“不敢当。”

董方道:“兄弟失敬了。”抱拳一揖。

方天成欠身还了一礼道:“犬子被打一事,兄弟并未问罪之心,我只是想查出是非曲直,如是锗在小犬我也好教训他一顿。”

黄衣少年道:“在下和令郎的冲突,说起来是谁都有错。”

石俊冷笑一声道:“就凭阁下对我们这股狂傲之气,那就不难想你到欺侮一个童子的情况。”

那黄衣少年似是为中州二侠的大名震慑,态度大变,虽受那石俊讥讽,仍然忍下未言,打量了石俊一眼,说道:“在下和方大侠令郎冲突经过,在场之人,不下数百,阁下不信,不妨去问问那些目睹实情之人。”

方天成道:“好!阁下请仔细的说明经过,犬子如有不对之处,在下决然不吝责罚。”

黄衣少年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自然,言语稍有委过方珞之意,而且加重了方珞出手打伤自己随行管家一事。

方天成还未来得及答话,石俊已冷笑一声,接道:“据在下听闻的经过,和阁下所言,有甚多不同之处。”

黄衣少年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石俊道:“那位管家现在死了吗?”

黄衣少年摇摇头道:“虽然未死,但他炫+書*網伤得很重。”

石俊道:“但阁下却毫须未损。”

董方接道:“宗公子和两位长随,都被内家反弹之力震伤,不过,那人下手极有分寸,他们伤得不重,兄弟及时而到,以身怀灵丹施教,三人才得好转。”

语声一顿,道:“论方公子和宗公子冲突经过,双方都有损折,方大侠令郎的伤势如果至今仍未恶化,似是用不着再追究下去了。”

石俊目光投注在董方的脸上,肃然说道:“这位宗公子能和你们剑门五兄弟扯上关系,足证非平常人物。”

董方道:“这位宗公子的尊翁,和咱们五兄弟相交甚深。”

方天成目光投注到宗公子的脸上,道:“尊翁名号可否见告?”

黄衣少年道:“家父金枪宗士义,不知方大侠是否相识?”

方天成点头应道:“闻名久矣,缘悭一面。”

董方轻轻咳了一声,道:“宗贤侄这画舫之中,不是带有四瓶陈年杏花酿吗?”

黄衣少年道:“晚辈有心奉酒,但不知方大侠是否肯赏光。”

方天成道:“名酒诚可贵,盛情谊更高,可惜方某不是善饮之人,两位的盛情,在下这里心领了。”

黄衣少年说道:“宗某失手,伤了令郎,原非有心铸错,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想来方大侠必高抬贵手放过晚辈了。”

方天成道:“如若宗公子说的不错,小犬也有错处,如何能够责怪方公子一人呢?”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转到董方脸上,接道:“董兄,方某有一事请教,不知董兄是否会据实相告。”

董方道:“方大侠尽管请问,在下是知无不言。”

方天成道:“适才董兄曾言,你们五兄弟,要在嘉定集会吗?”

董方道:“不错,除了我们五兄弟之外,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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