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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天鹤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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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成道:“如是咱们兄弟,已然划地绝交,割袍断义,在下可以拒绝答复郑大哥任何问题。”

郑大刚冷笑一声,道:“二弟可是想以绝交手段,威胁小兄吗?”

方天成突然拔出长剑,划了一道土沟,道:“咱们兄弟从此刻起,情绝义绝,以后彼此不再往来。”

郑大刚突然仰脸哈哈大笑一阵,道:“方天成,你如想使我负气而去,不再多问你方天成的事,那是阁下打错主意了。”

方天成冷冷说道:“如是在下不告诉你郑大刚呢。”

郑大刚听他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姓名,不禁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方天成,你如真的这般寡情薄义,只有一个办法,可使郑某人不再多问此事!”

方天成道:“郑兄可是要和在下动手?”

郑大刚道:“不错,你只要胜了我手中之刀,郑某人回头就走,决不问你的事。”

方天成道:“如若郑兄迫方某出手,在下是只好奉陪了,不过兵刃无眼,如是伤了你郑大侠,那就不要怪在下了。”

郑大刚怒道:“你有本领只管施展就是。”

方天成长剑平胸,缓缓说道:“念你年长几岁,在下奉让先机。”

郑大刚气得脸色铁青,正待反唇相讥,突然心中一动,暗道:“他这等举动,分明是想激怒于我,准备在这一战之中,杀我灭口。”

心念一转,胸中怒气顿消,微微一笑,道:“方二侠,方天成,你可是想激怒于我吗?”

方天成冷冷说道:“郑大侠可以出手了。”

郑大刚淡谈一笑,道:“嗯!你方二侠先出手吧!在下痴长几岁应该让你两招。”

方天成冷笑一声,道:“今日不是你郑大刚死,就是方某人亡。”

喝声中振剑而起,刺了过去。

郑大刚举刀封挡,架开了方天成的长剑,回手反击,劈出两刀。

方天成挡开两刀之后,剑势立变,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

郑大刚心中还有些兄弟之情,但目睹方天成手中剑势的恶毒,只要被他刺中一剑,立时就要命丧当场,心中忽然一凛,暗道:“我等结义之初方二弟侠肝义胆,此时此刻,全然似变了一个人般。”

只觉着脑际中灵光连闪,突然想起了方瑜临去之言,忖道:“难道他已不是真的方天成吗?”

心中念头转动,不觉精神一分,手中刀势一缓,被那方天成一剑刺来,伤及左臂,衣服破裂,鲜血汩汩而出。

郑大刚冷哼了一声,赶忙凝神对敌,刀法一变,展开反击。

中州三侠中,原本以郑大刚武功最强,此刻心中疑窦重重,觉着只有生擒这方天成,才能问出个中情由,纵然是使他落个伤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他心中暗定主意,全力挥刀还击。

只见刀光如电,排山倒海一般,直压过去。

方天成手中剑势,逐渐被压制了下来,有些施展不开。

搏斗中,郑大刚奇招突出,手中紫金刀逼开了方天成手中之剑,刀势一转,蓬然一声,用刀背击在方天成的右肘之上。

这一击势道很重,方天成长剑脱手落地,人也被打得一个跟斗,栽倒地上。

郑大刚如若趁势一刀劈落,必可把方天成伤在刀下。

但他心念旧情,手中紫金刀不忍落下。

就在他微一犹豫之间,方天成突然借势打了两个翻滚,人已到了丈余开外。

郑大刚大声喝道:“快些站住……”喝声中大步向前行去。

只见方天成右手一抬,三点寒星,脱手而出,品字形一齐射到。

郑大刚金刀挥动,幻起一片护身刀光。。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三枚白虎钉,尽为郑大刚刀光震落。

但那方天成却借郑大刚封挡暗器之时,疾快的奔入林中,隐失不见。

郑大刚在林边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料想那方瑜已经走远,才转回程家庄去。

且说石俊回到房中,越想越觉着事情不对,立时赶到郑大刚的房中查看,他推门不开,绕到后窗,果然发现郑大刚已经离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泛上心头,感觉到相交数十年的中州三侠,立时间将有极大变化。

心中焦急,独自行出庄外,徘徊,等待。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郑大刚,独自转了回来。

石俊急急迎了出去道:“大哥,见过二哥了吗?”

郑大刚点点头道:“告诉程庄主,咱们立刻动身。”

石俊奇道:“二哥没有同来吗?”

郑大刚道:“咱们兄弟的事不要惊动别人,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谈。”

从郑大刚严肃的神色中,石俊已警觉到事情严重,不再多问,低声问道,“大哥仍请由后窗绕回室中,小弟这就去通知程庄主和二嫂,准备上路一切就绪,小弟再请大哥。”

郑大刚道:“好!你去吧!”行入庄中,仍然由后窗行入室中。

他心中也明白,自己离庄和回庄的举动,决然无法避过程家庄人的耳目,只是,对方不便多问,看见也装没有看见罢了。

郑大刚回入室中,解下佩刀,只觉往事重重泛上心头,但千思万想,却是想不明白,这方天成如何会变得这般恶毒。

不知道过了多小时光,室外传来石俊的声音:道:“大哥醒了吗?”

郑大刚取过紫金刀,佩带身上,打开房门。

只见石俊和程子望并肩站在室外,程子望一抱拳,道:“石三侠告诉区区,诸位要立刻上路……”

郑大刚接着道:“不错,咱们兄弟还有要事,必得立刻登程。”

程子望道:“中州三侠,为伸张武林正义,终日席不暇暖,奔走于江湖之上,但诸位电该稍有几日休暇才对,兄弟已经为诸位准备了一艘画舫,明日由兄弟陪诸位一游岷江。”

郑大刚道:“程庄主盛情心领,异日有空咱们再来叨扰。”

程子望无可奈何他说道:“郑兄当真要走吗?”

郑大刚道:“不错,还望程兄吩咐下去,代我们准备两匹马,一辆篷车,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程子望道:“郑兄言重了,程子望一家人的生死,都是中州三侠所赐,区区几匹马郑兄怎能说出感激之言?在下立时去为诸位准备。”片刻之后,程子望重又行回道:

“健马,蓬车都已备妥,厅中也摆了酒饭,诸位请尽一杯水酒再走如何?”

郑大刚摇摇头,道:“酒饭谢了,在下等即刻上路。”

大步向外行去。

程子望是何等人物,已然瞧出了郑大刚心事沉重,倒也不再劝酒饭,送两人行出庄外。果然庄外早已备好了健马,篷车。

方夫人带着方珞缓缓行出庄外,登上篷卒。

郑大刚飞身上马,回身对言凤卿一抱拳,道:“言兄弟,在下有点私事先走一步,日后,兄弟自会到辰州拜访,以谢相助之情。”

言凤卿不见方大成一起归来,已想到了他们兄弟之间,可能有了纠纷,倒也不便多问,抱拳还了一礼,道:“兄弟在辰州候驾。”

郑大刚回顾了石俊一眼,道:“有劳三兄赶车,咱们此番前去,不知何时再来,不用程府中人了。”

原来,程子望备了一辆车之后,又遣派了一名车夫赶来。

石俊应了一声,登上车辕,低声对那赶车人道:“不敢有劳,阁下请回吧!”那赶车人应了一声,缓缓下了篷车。

郑大刚胸有成竹,一口气奔人那森林之中,才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石俊停下篷车流目四顾,看停身之处,十分荒凉,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不走了?”

郑大刚长叹一声,道:“如若咱们三兄弟,都死干那魔刀田远之手,好落得侠名千古,不让挑园三结义,刘、关、张专美于前了。”

只见垂帘启动,方夫人探出头来,道:“大哥,天成有什么对不起大哥的事吗?”

郑大刚黯然说道:“弟妹既然如此相询,小兄倒也不便再隐瞒了。”雨声一顿,接道:“其实,这件事也无法再隐瞒下去。”

方夫人道:“不见天成同大哥归来,弟媳已有预感了……”

石俊心中焦急,忍不住大声说道:“二哥现在何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郑大刚目光转注到方夫人的脸上,缓缓他说道:“二弟素有贤名,这不但我和三弟知晓,和咱们中州三侠来往的朋友,个个都有感觉。”

方夫人缓缓他说道:“唉!大哥有什么话,只管讲,弟媳洗耳恭听。”

郑大刚道:“二弟要杀方瑜!”

这句话,有如春雷乍展,只听得石俊、方夫人同时惊叫失声,道:“什么?”

郑大刚道:“方二弟要杀方瑜,在下亲眼所见,出手相救。”

方夫人摇摇头道:“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杀瑜儿?”

郑大刚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如非在下亲眼看到,别人说给我听,我也一样不信。”

石俊道:“瑜儿救了我们才不过数日,二哥怎能下此毒手?”

郑大刚道:“他施用骗术,点了瑜儿的穴道,否则以瑜儿杀伤魔刀田远的剑法,他岂能是其敌手?……”长叹一声,接道:“但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却追随他身后而来……”

当下,把详细经过之情,很仔细他说了一遍。

方夫人呆呆地听着,她似是听得很仔细,又似是根本没有心在听。直待郑大刚说明了经过之情良久,方夫人才长长叹一口气,道:“天成呢?哪里去了?”

石俊接道:“大哥说的十分仔细,自然,是不会错了。”

方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两行清泪,滚下双颊,黯然说道:“我一定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杀瑜儿,唉!我搜尽了枯肠,实在想不出原因何在!”

郑大刚面现难色,沉吟了良久,才道:“弟妹和二弟是否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分离?”

方夫人呆了一呆道:“很长时间的分离?”

郑大刚道:“不错,方二弟豪侠胸怀,怎会做出此等事!”

方夫人神情茫然,若有所思一般,呆呆望着天际一片白云出神。

石俊,突然大声叫道:“不能啊!如若他不是二哥,怎的他声音神情,面貌、身材全都能维妙难肖?咱们和他相交了二十年,岂有看不出的道理?”

郑大刚叹息了一声,道:“当我发现他要杀害瑜儿时,内心之中的惊愕,尤过三弟,我也想不通他何以要如此,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如是小兄晚去一步,此刻瑜儿早已气绝多时了。”

大约是这消息太过突然,石俊、方夫人有些茫然无措,郑大刚说些什么?他们似乎是都未听明白。

郑大刚心中了然,是以不管石俊、对夫人问什么,他总是不厌其烦,再三解说,希望使两位明白为止。

方夫人投注无际的目光,缓缓地收了回来,道:“我和他有过一段时间分离。”

郑大刚道:“好长时间?”

方夫人道:“大约半年以上。那时,我刚刚怀着珞儿……”

石俊接道:“那是说,这件事至少有十五年之久了?”

方夫人道:“除了那一次的分离之外,我们一直再没有较长的分离过。”

郑大刚心中暗道:“那是说,如若方天成真的有人冒充,已经冒充了十几年,那时,方珞或未生出,方瑜也不过在怀抱之中。”

只听方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石俊缓缓说道:“十五年前二嫂嫁给二哥不久啊!”

方夫人点点头,道:“两年多吧……”突然转过身子,对着郑大刚盈盈拜倒,道:

“大哥,求你一件事好吗?”

郑大刚道:“什么事?”

方夫人道:“我不相信天成是那等薄情寡义的人,我要亲口问他一个明白,大哥,二弟请看在我份上,帮我找到他。”

石俊道:“那是当然,二嫂吩咐,我们义不容辞。”

方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呢?我知道你对他很气忿,不愿再看到他,但希望看在孩子和我的面上,答应我们。”

郑大刚点点头道:“好!我也要把事情查清楚,如若他真是方二弟,其问必有内情……”

突闻方夫人嘤哼一声,倒摔在地上。

郑大刚伸手去扶,但字指将要接触到方夫人的衣服时,突然又缩了回来,道:“三弟,快扶起你二嫂。”

其实,方夫人晕倒,方珞已急奔了过来,伸手扶起方夫人。

郑大刚轻轻一掌,拍在方夫人背心之上。

方夫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吐出一口血来。

郑大刚低声道:“珞儿,把你母亲扶去一侧,推拿她的穴脉。”

方珞望着母亲吐出的鲜血,道:“大伯父,妈妈受了伤吗?”

郑大刚道:“她心中伤痛到了极处,血气翻涌,刚才被一口气翻起的血块,堵住了咽喉,晕了过去,这口血块才吐出,已经不碍事了,现在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

方珞应了一声。把母亲扶到一株大树旁,坐了下去。

石俊望着方夫人苍白的脸色,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大哥,这真比被人杀上千刀还要难过,无怪二嫂受不在了,小弟也快撑不住了”

郑大刚重重咳了一声,遵:“三弟,咱们兄弟情同手足,岂是你二哥几句负气话,真能使小兄撤手不管!……”

他心中激动之情,实不在石俊之下,只是他生性沉着,不让那碎心裂胆的痛苦,形诸于神色之间。

同时他心中也明白,此时此情之下,自己如不能镇静从事,必将使大局更为纷乱。

当下长长叹一口气,压制下激动的心情,缓缓地接道:“三弟,咱们兄弟,出生入死,经过了无数险恶阵仗,二弟有了事故,为兄怎能坐视?只是此刻的局势,是用智之时,用智非同较力,第一要镇静,第二还要镇静,才能够洞察细微,你二嫂是妇道人家,难怪她情难自禁,但三弟必须保持冷静。”

石俊道:“大哥说的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哥,如若二哥被人谋害了,冒名顶替,那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这十几年,咱们就没有发现,这未免是太不可思义了。”

郑大刚道:“我也感到此事几近玄奇,但除此之外,小兄实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石俊道:“会不会是二哥有了什么悲惨的际遇,使他难再自主?”

郑大刚道:“奇怪的是,他对咱们并无加害之意,而且情义如初,如非他动了杀害瑜儿的念头,咱们永远无法对他动疑。”

石俊道:“他又为什么要杀瑜儿呢?”

郑大刚沉吟了一阵道:“这和东耳老人有关。”

石俊道:“是因为那东耳老人要收瑜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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