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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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凤卿苦笑一下,跳上马背,紧随方瑜身后而行。
心中却不停的打转,暗暗忖道:“中州三侠这番赴约,自是用不着故布疑阵,看来这马蹄迹大约是不会错了。”
忖思之间,突见方瑜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言凤卿道:“世兄怎么不走了?”
方瑜道:“那木牌是何用意?”
言凤卿抬头看去,只见跟前丈余处,一丛青草之申,插着一个小小的标牌,标牌用利器刻了四个字:“行人止步。”当下跃下马背,伸手取下木牌。
那木牌显是刚刚削成不久,痕迹犹新,不禁喜道:“咱们走对了”
方瑜道:“怎么回事?”
言凤卿道:“中州三侠,义胆仁心,生恐他人误闯入此,遭了误伤,所以留下此牌,奉告路人。”
方瑜缓缓道:“有何证明,能肯定这木牌是我大伯等所留?”
言凤卿微微一怔,道:“在下只是这么推想。”
方瑜淡淡一笑,道:“你推断的一点不错,咱们走吧!”纵身向前行去。
言凤卿突然一提缰绳,快马超过方瑜,道:“世侄,山入险地,在下带路。”
方瑜心中明白,自己一身本领,就是东耳老人传的三剑,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能耐,对方如是射来暗器,自己就无能应付,言凤卿走前面,那是最好不过了。
言凤卿纵骑而行,深入五十丈后,形势突然一变。
只见两条小径,向左右分去,满地杂草乱石,已死去路。
这时落日余晖已尽,五色一片朦胧。
言凤卿勒马沉思,良久,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咱们下马步行吧!”当先跃下马来。
方瑜也觉着眼前形势,十分奇怪,那两条小径,分别通向两处山村,那田远自然不会约中州三侠在那村庄之中会面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乱石杂草深处。
不解的是,那田远为何要约中州三侠在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比武?
心中念转,人也跃下马来。
言凤卿低声说道:“世兄,重要之物,带在身上,也许咱们无法再骑这两匹马了。”
方瑜取下马鞍的长剑,背在身上,把马儿拴在大树上。
言凤卿也取下兵刃,拴好健马,低声说道:“咱们进去瞧瞧吧!”
心中却暗暗忖道:“如是当真的找到了魔刀田远,咱们只怕是很难回来了。”
原来,两人拴马之树,都很细小,只要两匹健马用力一挣,就可以挣脱缰绳而去。
言凤卿手握剑把,当先带路,方瑜紧随身后而行。
墓地荒凉,夜色迷蒙,望着那累起青坟,气氛阴沉中,带着恐怖。两人又深入数十丈,只见那杂草愈来愈深,形势也更见荒凉。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喝道:“站住。”
言凤卿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每人手中执着一柄鬼头刀,并肩而立,拦住了去路。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道:“有劳两位去通报那魔刀田远一声,就说在下两人是中州三侠邀来的助拳人。”
这几句单刀直入,听得两个执刀人,为之一怔,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才由左首那大汉应道:“阁下何许人?”
言凤卿说道:“见到田远之时,他自会识得在下。”
两个人打量了言凤卿和方瑜一眼,看两人的年纪甚小,素不相识,竟被言凤卿大言唬住,当下说道:“既是如此,两位请稍候一下,在下立时为两位通报。”
言凤卿冷冷说道:“在下不耐久候,两位要速去速回!”
那左首大汉应道:“在下尽快就是。”转身而去。
等约顿饭工夫之久,那大汉急急奔了回来,道:“田总瓢把子有请两位。”
言凤卿一挥手,道:“带路。”
那大汉似已为言凤卿气势霸慑,转身向前行去。
言凤卿手按剑把,随后而行。
方瑜紧追在言凤卿的身后,目光转动,打量着四面的景物。
只见那漫地荒草,愈来愈深,那带路大汉,行走在深草之中,仅可露出一个脑袋,心中暗道:“这地方当真是隐秘得很。”
那带路大汉在深草中转了一阵,在一幢茅舍前面停了下来。
这座茅舍,建在荒草杂林之中,虽然室内燃有灯光,但如不到近前,也无法瞧得出来。
三人行近茅舍,那大汉正待举手叩门,木门已呀然而开。
抬头看去,两个身着黑衣的大汉,并肩而立,手握鬼头刀。
那带路大汉低声说道:“这两位就是中州三侠的援手。”
两个守门大汉,齐齐抬头,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在言凤卿和方瑜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两人一阵,闪向旁边,说道:“两位请进吧!”
二人一挺胸,大步向前行去。进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这虽是一幢茅舍,但却盖的十分具有规范。
言凤卿当先而行,也无人替他们带路。
行完了一段甬道,到了一座大厅前面。只见厅门洞开,厅内火烛辉煌。
方瑜目光转动,只见厅中摆满了两桌酒靠,一桌上坐的中州三侠,一桌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胸前飘垂着花白长髯,神情十分诡异的人。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大步向室中行去。
方瑜随着言凤卿,昂首而行。
中州三侠目光一转,看来人竟是言凤卿和方瑜,都不禁为之一怔。
言凤卿生恐中州三侠呼叫出自己的名字,急急说道:“哪一位是魔刀田总瓢把子?”
那独坐一桌神情诡异的黑衣人,冷冷接道:“区区便是,阁下是何许人?”
言凤卿淡淡一笑,道:“在下闻知田总瓢把子,约斗中州三侠,想来这是一场盛会,特地来此观赏一番。”
魔刀田远两道目光盯注在言凤卿的身上,道:“在下请教大名?”
言凤卿道:“彼此既非攀交而来,不通姓名也罢。”
田远道:“咱们没有见过。”
言凤卿道:“没有见过,但在下却闻名已久了。”
田远弄不清言凤卿的来历,口中谦逊道:“好说好说……”
言凤卿心知此刻,已然骑上了虎背,不能流露出一点俱怯之意,当下一挺胸,道:
“田总瓢把子的待客之道,未免是太过失礼了吧!”
田远道:“老夫哪里失礼了?”
言凤卿道:“广大的敞厅之中,难道连在下等一个座位,也没有吗?”
田远双目盯在言风卿脸上瞧着,看来看去,想不出在何处见过,又见他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畏怯之情,心中对他,更是估计不透,当下一挥手,道:“替这位少年侠士,加上一桌酒席。”
只见抬桌子捧酒的大汉,鱼贯而上,片刻间,又摆上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美肴罗列热气蒸腾。
言凤卿故示大方,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好酒啊!好酒。”
魔刀田远似是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少年人震住,希望能从言词,神情同,找出他们一些底细,哪知言凤卿狂放自如,竟是瞧不出一点可疑凶迹象。
魔刀田远重重咳了一声,道:“阁下不怕那酒中有毒吗?”
言凤卿冷笑一声,道:“以你魔刀田远的身份,大约还不致于施展这等卑下的手法。”
田远一皱眉头,道:“阁下不肯通报姓名,那也罢了,但阁下等来此用心何在?可以直说出来了吧?”
言凤卿道:“在下已经说明,来此之意是想看看热闹而已。”
魔刀田远目光转注到中州三侠身上,厉声喝道:“这两位可是你们约来的帮手吗?”
郑大刚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回答。”
田远冷笑一声,道:“老夫原想让你们中州三侠,联手出敌,多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方等既然摆来了助拳之人,情势就大不相同了……”双手举起,互击三掌。只听一阵步履之声,大门之外,突然涌进来八个身着黑衣,背负鬼头刀的大汉。
田远目光转动,扫掠了言凤卿等一眼,道:“这是老夫苦心训练而成的八鬼刀阵,如若阁下等出手,老夫就用八鬼刀阵对付……”目光又转到中州三侠脸上,接:“三位想好了没有,老夫已经说明了,除此之外,只有一决生死了。”
郑大刚冷笑一声,道:“我等想通了。”
魔刀田远点头应道:“那很好,如若诸位肯从老夫之见,老夫自当遵守诺言。……”
郑大刚仰天打个哈哈,接道:“中州三侠,堂堂勇子,岂肯从尔为贼,大丈夫岂为威武所屈,郑某或非阁下之敌,但却愿和阁下作一次生死之搏。”刷的一声,抽出紫金刀,行入场中,接道:“郑某领教阁下刀法。”
魔刀田远冷笑一声,道:“郑大刚,这是你一人之意呢?还是你们三兄弟所同意?”
方天成、石俊齐声接道:“中州三侠,誓同生死,自然是我们三人之意了。”
田远冷漠一笑,站起身子,道:“老夫希望三位能够如愿以偿,埋骨于斯,不过,刀剑无眼,也许无法把三位一刀杀死,那时诸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答允老夫条件,只怕为时已晚了!”
他言下之意,并无杀死三人之心,但却要三人重伤刀下,受尽活罪。
郑大刚冷冷说道:“千古艰难唯一死,郑某等既连死都不怕,何俱之有!”
田远缓缓伸手一招,一个黑衣童子,奔了过来,双手捧着一把鞘上满镶宝石的古刀,恭恭敬敬,递给了田远。
方瑜几次跃跃欲试,都被那言凤卿暗中阻止。
方天成眉头深锁,望了言凤卿和方瑜一眼,欲言又止。
田远行若无事一般,慢步行到郑大刚的身前,冷漠一笑,道:“郑大刚,你一人和田某动手,全无机会……”目光一掠方天成和石俊,接道:“两位何不一起上来?”
方天成和石俊,都知田远并非夸口之言,如是三人联手拒敌,或可接他几刀,两人一般心意,相互望了一眼,齐齐起身行入场中。
田远神情悠闲,直待方天成和石俊站好身子之后,才冷笑一声,道:“方二侠,在下已遣人请尊夫人和两位令郎同来,算计时刻,即将赶到,在下之意,还想让你们夫妻,父子见上一面,但此刻看来,尊夫人到此之时,方二侠就算不死,也已重伤难支了。”
方天成心中念转,暗暗忖道:“奇怪啊!这言凤卿如若是随护我妻同行,怎会带了瑜儿到此,看两人形态,全无狼狈之状,又不和人恶斗之后到此?”只觉重重疑问泛上心头,但却又不便当场询问,只好强行忍下不言。
但闻田远冷冷接道:“据在下所知,方二侠伉俪情深,在下如以方二侠和两位令郎之命,胁迫于她,任她三贞九烈,也将就范。”
方瑜听田远辱及大娘,登时心头火起,大声喝道:“老匹夫,住口!”
田远回目望去,只见那喝骂自己之人,竟是一个童子,不禁微微一怔,道:“是你骂老夫吗?”
方瑜道:“不错,怎么样?”
田远气极反笑,呵呵一阵大笑之后,道:“你胆子很大啊!”
方瑜心中忖道:“那东耳老人告诉我越是镇静越好,无论如何,不能慌张,想来定然不能发怒了。”当下长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子,缓缓说道:“我不但要骂你,而且还要杀了你,替武林除害。”
抽出长剑,举步行来。
郑大刚眼看方瑜如此发狂,心中大急,忖道:“这孩子如何能挡受田远一击,岂不是上来送死吗?”正想抢先出手,但见言凤卿频以目示意,阻拦自己,心中大是纳闷。
方瑜一面举步而行,一面默诵那东耳老人传授的剑法真诀,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
八个身负鬼头刀的大汉,眼看方瑜仗剑行入厅中,齐齐抽出鬼头刀,准备拦住却为田远摇手阻止。
原来那田远看来看去,看不出方瑜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觉间动了好奇之念,暗道:
“这娃儿不知有何仗恃,如此胆大,倒要看个明白。”
方瑜默诵剑法,心神贯注,不觉间直向田远身上撞去。
田远退后一步,冷冷喝道:“小娃儿!”
方瑜陡然停步,抬头望了田远一眼,道:“什么事?”
田远看他直向自己撞来,似是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既是震骇,又觉奇怪,暗道:“这娃儿如是心无所恃,怎会如此胆大?”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你要杀老夫,何以不肯出手?”
方瑜长剑平举说道:“我如一剑把你杀死,那就罢了,如是我一剑把你杀伤呢?”
田远征了一征忖道:“这是什么话?叫人听不明白。”冷笑一声,应道:“你如真能杀伤老夫,任凭你吩咐就是。”
方瑜微微一笑,道:“是真的?”
田远道:“老夫从来不说谎言。”
方瑜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当着这多属下之面,你如说了不算,日后你也无颜见人。”
田远冷冷说道:“老夫出口之言,岂有不算之理!”
方瑜道:“好!那你就小心了。”
田远看他脸上说话神情,充满着强烈的自信之色,心中突然生出一种畏怯之感,暗忖道:“当今武林之世,不少成名英雄闻我之名,大都退避三舍,这孩子怎的如此大胆?
难道他真的身怀绝技不成!”
他生性深虑多疑,看到那方瑜若有所恃的气势,当下大声喝道:“小娃儿,老夫还有几句话问你。”
方瑜冷冷说道:“好!你问吧!不过,你要问的愈是简单愈好。”
田远道:“你姓什么?师承何人?”
方瑜摇摇头,道:“不能告诉你。”
这等直截了当的答复,只听得田远怔了一怔,道:“你和中州三侠有何关系?为何要为他们出面?”
方瑜摇摇头,道:“你问的全是我不愿回答的事。”
田远脸色一变,道:“老夫刀下素来不伤无名之人,你报上姓名来,咱再动手不迟。”
方瑜道:“一定要报姓名吗?”
田远道:“不错。”
方瑜道:“好!我叫方瑜。”
田远喃喃自语,道:“方瑜,这名字从未听人说过……”
方瑜长剑一探,刺了过去,道:“接我第一剑。”
田远身子纹风不动,双目却盯注在方瑜的脸上,看他如何变化。
方瑜只记得三招剑法,虽然,那三剑都是世间精专无伦的剑招,各蕴变化,但他还无法融会贯通,灵活运用,这一剑刺出之后,那田远应该举刀封挡,方瑜才能转剑斜撩,再求变化。
他料想那田远必然会拔刀封架,剑上变化,就顺理成章的施用出来。哪知,魔刀田远存心要看他剑法来路,是故并未出刀封架。
这一来,方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