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夏未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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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所有人吗?”望月翔想了想,欣然说,“那更无需担心了,说明她不在彷徨中,这倒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他继续解释说:“她这次回湖阳,大概是打算和过去斩断瓜葛,这么一来,当然会不可避免地受伤。就我所知,夏小姐很会保护自己,而且一直渴望交流,她不接电话的行为,也是一种自我肯定的表示。”
“你确定?”杜子腾将信将疑。
“我……”望月翔还没说完,就被一响一响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一定是她。”杜子腾来不及听他说些什么,越过沙发跑过去,急匆匆地打开门,“果真是你。”他不能置信地惊呼。
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左腕的手链熠熠生辉,还有那不甘示弱的眼神,一副微翘起得小嘴,不是夏蝶,又是谁?
“很久不见,杜子腾,你好。”她缓缓开口了,声音是有异于以往的甜美温柔,“我可以进去吗?”
【脑子快烧干了,想哭】
第14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2
“这次我回家,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夏蝶小心斟酌着用词,不时注意杜子腾的脸色,待发现他明显露出极为关心的神色后,才放下心来继续说,“因为我的原因,使得我的一个同学出了严重车祸,伤到了脑部。他至今依然认不出几个人,精神状态极差,保守治疗没有明显效果。所以我们决定让他到北京来做开颅手术……”
“你要负刑事责任?”他情绪失控之下猛地站起来,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背脊凉飕飕的。
“应该不用。”她很想轻声细语,话说出口后才明白着难以做到,手捂住脸孔,哽咽着说,“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帮上一点点忙。你不知道,出事到现在,我没有一个晚上不做噩梦,夜夜重复着那无边的恐惧。”
“这还不要紧,如果上天以噩梦来惩罚我的过错,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更害怕他真的会就此死去,原来害怕也有比恐惧更难以接受的时候,我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她发出低低的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杜子腾心里蔓延起无边苦涩,他刚想走过去安慰那伤心欲绝的身影,可女孩低垂着头,周身隐隐散发出排斥的信号,使他不敢贸然开口,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一边的望月翔,收到对方的视线后,他嘴唇开合,用唇语说:“怎,么,办?”
望月翔眨着眼,摊手。等看到他恼怒的目光时,不禁耸耸肩笑了,转头对掩面而泣的女孩说:“夏小姐,如果您需要的话,我想子腾是很愿意为您提供帮助的。”
夏蝶听了他的话,抽泣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后,抬起潮湿的眼睛,看着杜子腾说:“真的?你能帮我什么?”
杜子腾为难起来,夏蝶既然没事,他本不想再牵扯其他人进去,那样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许多。再说了,他并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圣人,哪里愿意夸下海口,如果帮不上忙,那在夏蝶的眼里,恐怕会带上“牛皮王”的桂冠。
基于以上理由,他艰难地回避掉她期待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不上一句话。
她看出他的躲闪,眼中亮起的彩光逐渐褪色,“哼”了一声,夏蝶清冷地说:“不愿意就算了,早知道你指望不上,我才懒得白跑一趟呢!”
“我,那个……不是的。”他挥手比划了半天,依旧表达不出本身的意思,平日里面对竞争对手的犀利,初见她的油嘴滑舌,全使不出来。
她看他滑稽的样子,更觉厌烦,颇为不耐地说:“老师,我先走了。不管怎么说,再次见到还是你们挺高兴的,我现在要去医院,以后有时间再见。”
“路上小心。”望月翔只得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不停给杜子腾使眼色。
“哦,对了。”她刚刚打开门,手还按在门把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首对望月翔说,“您若认识精通脑外科的专家,可以帮我联系吗?我希望我的同学的手术可以得到这方面权威的指点。恩,我爸爸说过,钱不是问题。”
“脑损伤,开颅手术?”他沉思了一会,说,“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勉强听说过一些。不论是多么有名的专家,都不可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的,更何况,医生本身记录的成功率和病人手术的成功率,不能混为一谈。”
“那起码能提高些机会不是吗?”她急忙说,呼吸急促了不少,“我只想尽我所能为他做到最好,其它的,我不想考虑太多。”
“我可以!”
杜子腾想通了,一步步来到夏蝶面前,低头看着她,近到几乎可以数清那长长的睫毛。他深吸口气,压住轻吻对方额头的冲动,“我可以帮你找人。”
“真的?”睫毛轻快地扇了几回,他仿佛可以触摸到它们所产生的风,轻柔温暖。
“答应你的,我向来说到做到。”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的心有霎那间震颤,油然而生出一种过去拥抱对方的冲动,来表达心中的谢意。
“好啊,我相信你!”夏蝶开心地微笑,被枯败花瓣堆积的面孔重新焕发了青春,所有的灰色似乎都被染红了。她觉得脸有些热,连忙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不介意我刚才的态度吗?”
杜子腾也露出笑容,“你一向是这么对我我,早习惯了。”
她不可避免地难堪起来,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对了,三天后是我十八岁生日,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可以陪我过吗?在北京,除了和我一起来的,我只认识你们两个了。”
他暗吞了口口水,注视着她唯美如初的笑脸,竟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反而是慢吞吞地回答道:“三天后,二月四日,立春,我知道了。你给我地点,我会去的。那天,你想得到的,我都会给你。”
她瞪大双目,仿佛不认识对面的男人似地,回应她的是那一脸陌生的狂热。她承认,在此刻起,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玩火玩过头了。无疑,夏蝶从结识他开始,两人见面的次数简直少得可怜,甚至还不如一边站着的望月翔。性别纠错手术出院后,她住在夏之曾交代过的杨默叔叔家,在北京一个多月时间里,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总共来过这里五次,都是望月翔接待的,而屋子的男主人,未曾回来过。谁可以知道,他只需要选择在国外偷偷留恋,这又该是多么厚重的感觉,如万里冰封围着她,无路可逃。
夏蝶有些惶恐,这种倾盖如故的错觉,来来回回发生多少次了?似乎这里每一个人、那里的每一朵笑脸,又有多少事冲着这具美丽的躯体而来的?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夏蝶只是迟疑了片刻,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苍白的手指搅在在一起,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蜿蜒交错,细而透明;纠缠了是非,“你的心意,我大约了解了,但事实往往和幻想有很大的区别。和谁在一起,该和什么人在一起,我一直以来都是有认真考虑过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放柔声调,继续说:“你很好,好到似乎连我们的初次相见都可以算成前世遗留下的半卷缘分,可同样令我们遗憾的是,这一切都显得太早太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再骗你……我从小所渴望的伴侣是一个可以和我一起追寻未来的人……对不起;我忘记了这里好像就只有你最有资格谈及美好的未来。”
“‘未来’对你杜子腾而言;你已经比我先走了一大步。对我个人来说;未知的路边野景永远比既定的灿烂辉煌更吸引我……”
她离开沙发;慢慢走到到他跟前;没有再去看那颗深情的头颅;忽然低眉轻轻叹息一声说:“你看;你多高啊!比我高了近一个头!太高了!可能对比其他女人的审美观后,会发现这是一具使她们产生压迫感和收获安全感的雕像,是完美的天使羽翼。可我仅仅是希望……愿意看见,他总会站在我身边,不是前面,更不可能是后面。”
杜子腾极力控制住僵硬的身躯;恍惚中觉得自己正置身于南极的冰天雪地,一遍遍不死心地再极夜下打捞不小心掉入冰窟窿的火把。痴痴等待过后,最终映入眼帘的,只是一根烧焦的木炭,上面余下袅袅眼圈,刻意地拼成一张讥讽的笑脸。
“六年,六年!”他茫然数着指头,“我是否有这个自信;来迎接六年后的你?六年后,你又会不会还给我机会呢?”
夏蝶不再看他,整个人面向阳台伸了个小懒腰,沐浴着阳光温柔的的抚慰,“我现在决定还是不麻烦你了,有些东西还是顺其自然吧。”
“至于兰轩的结果,无论他变得如何,我都乐意接受!”
(抱歉:
终章 鸳鸯蝴蝶祭
天色很暗,几朵乌云正悠哉地悬挂在城市的上空,相互试探着接近对方,似乎下一刻就会聚集在一块儿,下起一场雨来。
随着医院花园里的行人逐渐减少,两人走到一处水池旁,夏蝶用手轻轻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整理一遍,眼睛望向水池面上不断洒出的水花,对身后的人道:“爸爸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呢?为什么不能在房间里说?”
夏之罕见地没有拿她开起玩笑,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夏蝶若有所觉,收敛起发散的目光,看着他说:“是不是明天手术的问题?”她勉强自己从容一笑,继续说下去,“你放心,我没关系的……”
“那就好。”夏之回过神来,“你既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并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仔细考虑过后再答复我。”
“我有选择过吗?”她冷冷一笑,“你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藏着,最好一次性拿出来,省的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睡不安稳。”
“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不说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你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边已经在催我了。”夏之面无表情地说。
她似乎回忆了什么,皱起眉头,“如果是您的一些荒唐事,我想我还是不要听了吧。倾听别人的隐私,不管是谁,我都会很不自在的。”
他突然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夏蝶的肩膀,将她靠近怀里,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和你妈的故事,想不想听?”
“不想!”她没有挣扎,没有摇头。
“真没趣。女儿啊,你是一点也不可爱。”
“因为我知道,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都是当不得真的。你们的故事,我需要去问其他人。”
“很聪明嘛!不愧是我夏之的孩子。”他极为快慰地笑了笑,转而严肃起来,“现在我可以提供一些人选给你。”
“为什么?”她警惕地说,明亮的眼睛划过一道淡淡的波纹,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粒石子。
“他们想见你。”说到这,夏之竟是满脸苦涩,“你的叔叔阿姨,还有爷爷……”
“……你们骗了我18年……原来我还是有很多亲戚的……”夏蝶低头沉思片刻,抬眼时已是满脸坚决,“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但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和他们没有感情,也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我的事。”
“他们已经知道了……甚至比你自己还详细。”
“知道了又怎么样?”夏蝶轻轻冷哼,“我行得端做得正,才不管他们会怎么看我呢……难道爸爸你怕这些?”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夏之看着女儿精致的小脸,摸摸她半长的头发,苦笑说:“人与人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哪能那么轻易说得清楚明白,有时候连‘拒绝’两个字都只能在心里说说。特别是在面对你爷爷那种身份的时候。”
“他是混黑社会的?”她不服气地说。
“想到哪里去了……”
“当大官?”
“差不多。”
“贪污!腐败!”
夏之捂住她的嘴唇,眼睛带着朗朗笑意,“其实你也挺可爱的,想象力超丰富……他们是‘红色贵族’,这么一说,我们也是‘红色贵族’的一员。”
看到她茫然的样子,他解释道:“简单说,就是当年和毛主席一起打江山的功臣们,现在他们在北京形成一个圈子,这其中包括他们的后代们,都可以称作‘红色贵族’。”
“哦,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接着又疑惑地问,“我是无所谓了,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那爸爸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在以前不说给我呢?”
“我,被家族除名了。”夏之涩涩地笑,“按道理他们也不会再找你麻烦的,可碰巧你的情况被他们获悉了,你应该知道的,这些事关家族脸面……谁也说不出对错,昨天我哥——你大伯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你一星期内出国……真是神通广大,所有签证都办好了,就等你说同意了。”
“若我说不同意呢?”夏蝶悄悄握紧拳头,“你支持吗?”
“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强求你做什么,但这次不是儿戏,出国对你好处很大,而且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所以……”
“别说了。”她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我会考虑的,现在先回去吧,兰轩可能还在等我。”
夏蝶从他身边走过,不染一丝尘埃。
夏之目送她远去,一拳捶进水池里,溅起一番巨浪,打湿了他的头发。池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些是纯净透明的。
“星澜,我还是这么没用啊……”
……
……
安泫推开小屋的门,冬天的阳光依然让她感到刺眼,依稀有眼泪忍不住渗出。她不如往常一般抬手遮阳,而是抬头径自走过泥泞的小路,丝毫不在乎黄泥沾上素白的运动鞋。跟随者主人略显趔趄的步伐,鞋子如愿以偿地进入了车里,不用再受到颠簸的煎熬了。它笑,可主人不笑,甚至无法用言语形容那张美丽的脸,是哀伤、遗憾?亦或是如释重负?……
来到那扇甚至比自己家还熟悉的大门前,可这次安泫实在拿不出勇气掏出钥匙来开启这扇门,尽管她很清楚,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欢迎她、喜欢她的。
“琴,我这样做,你可会怪我?”她极力平静下自己已经处于波涛汹涌的情感,敲起了门。
“当,当,当……”
“安,今天怎么有空来?你不是要准备东西去北京的吗?”门缝里露出的,果然是苏琴笑嘻嘻的脸。
“不打算去了。”
“又口是心非了。”苏琴让开门,待安泫进去后,又瞅了眼门外,才把门关上。
“叔叔阿姨不在吗?”她扫了眼客厅,没有发现屋子主人在家的迹象。
“他们去健身了。”苏琴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