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帅by痴娘-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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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成羡羽身边唯一的这个丫鬟,还是刚才景月儿过来,说女儿家总需要婢女伺候,硬塞给成羡羽的。
只怕是皇帝的意思。
成羡羽也不推诿,就收下了。
成羡羽站在姚府庭院中,静待夕阳西下,换玄色苍穹。
京师天气燥热,九月初一,庭中桂树却犹飘桂花香。
成羡羽摸摸自己的耳垂,前几天她偷偷用针刺的耳洞,结痂已经脱落,可以戴耳环了。
穆七的话她上了心,决定如其所愿,戴起耳环给他瞧。
成羡羽低头一笑,又朝身后丫鬟道:“你随我去厢房,帮我画个妆儿。”
之所以叫婢女帮忙,是因为成羡羽自己对化妆一窍不通。
厢房内有许多首饰和云裳,也是景月儿给的。样式华贵艳丽,成羡羽十几年来从没有穿过的。
丫鬟极力推荐成羡羽选择颜色浓艳些的衣裳,成羡羽却笑着摇头,偏偏挑了件白绸长裙,只在裙角绣有瓣瓣粉花,翩翩好似正在飘落。
丫鬟又给她梳了个飞天髻,发丝俱拢结于顶,分股用墨色丝绳系结,弯曲成两侧高髻,仿若要飞到天上去。
丫鬟又给成羡羽绞了脸,开始抹粉描眉。
“唉。”成羡羽伸手按住丫鬟的胳膊。
“姑娘?”丫鬟不解的问她。
成羡羽耳根有些红,低头叮嘱:“要画好看些。”
丫鬟噗嗤一声笑了,原来成将军是姑娘爱俏。
成羡羽自己也笑了,她心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仔细品来,她觉着说“女为已悦者容”更为妥当。
穆七每夜都来,今夜成羡羽决定打扮出自己最漂亮的姿容,令穆七大吃一惊。
想象着穆七见面后的表情,成羡羽就笑出了声。
“姑娘开心呀?”丫鬟边给她仔细描画黛眉,边问。
成羡羽勾了勾嘴角:“当然开心了。”
丫鬟瞅着成羡羽,以手捂嘴也笑,就仿佛也知道成羡羽的心事一般。
丫鬟给成羡羽描眉染唇,抹粉修容,一切妆容均已画好,就站起来朝着成羡羽施礼:“姑娘,画好了。”
“多谢了。”成羡羽站起来,起手三下,点了丫鬟的聋穴、哑穴、定穴,然后将丫鬟搬到了隔壁房间的床上。
成羡羽安置好丫鬟,就离开房间带紧了门,末了朝床上最后抱歉的望一眼。为了穆七的安危,她只能如此对不住这名小婢了。
成羡羽回到房内,开箱拿出了那对牡丹耳环,对着菱花镜,缓缓带了起来。
两朵牡丹在成羡羽耳下垂摆摇曳,映着镜中她的一张容颜。
成羡羽半信半疑地将指尖触上面颊:丫鬟的化妆手法太高了,画得太好,好看得她有点不敢自认!
忽听见窗外窸窣动静,论气息是高手靠近。
成羡羽心中一喜,站起身来,推窗笑道:“你来啦!”
忽然她的双臂僵住,还保持着推窗的姿势,脸上亦凝固在盈盈欢颜。
来的人是便服的皇帝。
皇帝无声无息来到姚府,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见佳人推窗,满心期待地迎他一声“你来了”。
张若昀的心神迟滞在成羡羽推窗那一刻,久久回不过神来:成羡羽用他许久不见的欢喜神色对他笑,她手势翩跹,眉毛微挑,同她的峨峨发髻一道飞上月空,飞到他心里。
张若昀再定睛凝望,今夜的成羡羽,竟是黛眉浅画,双颊胜雪,潋滟朱唇。
尤其,尤其她竟破天荒不知何时打了耳洞,坠上他送她的一双耳环!
张若昀移不开目,喃喃痴语:“三妹,三妹……”
他想说三妹你今夜真是好看,却心潮起伏,激动得根本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五一快乐!
76帝心
张若昀稍稍镇定心绪;缓缓踏进房内;嘴角噙笑道:“小羽,我今夜来,是有件事情要找你办。”
他极少这样称呼成羡羽;成羡羽一听,往日亲近又恢复不少;亦缓和地问:"什么事情?"
张若昀就笑着朝她伸出手:“来,随我去个地方。”
看见张若昀伸手,成羡羽渐渐警觉起来:“去哪?”
“回宫。”
成羡羽当即清醒,也不顾裙摆繁琐不便强行下跪;垂头正色:"宫里不是微臣该去的地方。"
张若昀怔了怔;似乎猜到成羡羽心中误会成了什么,他说不来是苦涩还是自嘲地一笑:"你多想了;朕是有正事交给你办。"张若昀嘴角的弧度渐渐逝去:"我们去宫中天牢。"他的目光寻到成羡羽的双眸,而后牢牢锁住,叮嘱她道:"多带些兵器。"
成羡羽见张若昀神色凝重,她心底虽不知道究竟是何事,但亦严肃起来,当即去取挂在墙上的宝剑,又谨遵皇帝旨意多带些兵器,开箱取了匕首。
接着她就起手去摘耳环,打算放回箱内——今夜正事,看情况很可能会有一场打杀,须换了这身行动不便的行头。
“唉,别摘!”却听张若昀在她身上急声制止,成羡羽余光瞥见他整个人都往前倾了一步。
成羡羽回头,张若昀却身形戛然滞住。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你这身衣裳都别换了,朕觉着……很悦目赏心。"
成羡羽沉吟片刻,不敢有表情:“微臣遵旨。”
皇帝领成羡羽去了天牢。
在天牢的最深处,是一堵被封死的铜墙,皇帝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哑狱卒见着皇帝手势,恭谨的掏出钥匙,打开两扇紧锁的铁门。
一股混杂着恶臭的潮湿霉味扑鼻而来。
成羡羽放眼往里看,密牢里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阵阵阴风吹出来,令她的心不自觉紧缩起来。
成羡羽抬头望张若昀:“陛下——”
张若昀迎着她的目光伸出手:“随我来。”
成羡羽右臂僵住,犹豫一下,没有伸过去。
张若昀突然倾半个身子,过来主动抓住成羡羽的手,两人的十指紧紧相嵌。
皇帝转过身,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牵着成羡羽,一如彼时走栈道奇路的时候,双眼谨慎地探索前路,没有丝毫地放松。
走到尽头,皇帝火折子点亮了壁灯。
深牢变得明亮,但紧接着给成羡羽带来的却不是光明,而是黑暗。
那个她心底最黑暗的噩梦,那一场雪夜的人间地狱。
成羡羽见到她正渐渐在遗忘的五个人。
当年奸污她的凶手,有四人被坚不可摧的铁链牢锁住四肢,绑在墙壁上,四人嘴巴里都被塞了填充物,防止他们咬舌自尽。他们虽然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却意识和精神清晰,可以猜到是有人天天在照顾这四个人,让他们在这深牢里受尽折磨,却无法死去。
还有一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但他的尸首泡在盛有特殊液体的罐子里,保持栩栩如生。
张若昀徐徐走到那个死人罐子面前,恨声道:“这一个人,朕命人捉住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可惜,可惜。呵——”他忽然笑出了声:“所幸坟中刨出,尸首尚未腐烂。”
张若昀抬起头凝望成羡羽:“小羽,他们全交由你处置,随心所欲地处置。”
成羡羽的目光胶着张若昀,不答话,似忪似傻,又似惘然在想什么事情走了神。
张若昀以为成羡羽是心中难堪,便沉声道:“小羽放心,大哥不会让这事传出去一丝一毫。”
皇帝话说完,目光漠然无情向牢外一瞟。
成羡羽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将皇帝的话回味数遍,骤然心惊:皇帝说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就是说抓这五个凶手的差人已经全部死了。刚才两人进来天牢,途中遇到的全部守卫等会也会死!
成羡羽忽然有些怕了,谦让道:“这四人还是陛下来处置吧。”
张若昀却坚定摇头:“朕让他们多活了这么多天,就是想把他们亲手交给你。”
成羡羽双眼一闭,拔剑转身,背对着墙上四凶,一招紫冥斩划破四人喉咙。
张若昀缓缓扭转脖子,将自己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对到墙上。他盯着四人尸首看了会,转回头,面向成羡羽眯起眼睛道:“朕本来以为,你会像对付段然那般,将他们百般折磨,再千刀万剐。”
他忽地自笑:“数年戍边,你怎么反倒心慈手软了?”
成羡羽嘴角挤出一个无声的微笑:“累了,就不知不觉心慈手软了。”她说着单膝跪下:“微臣想恳求陛下一件事,除了这几个凶手,其余人的性命,愿陛下可以赦免。”
她本来想说求陛下不要枉杀无辜,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张若昀沉默了会,低声而冷静地告诉成羡羽:“其实做活死人,比做死人痛苦。”
此话一出,成羡羽心一沉。
皇帝为人谨慎,为防事情泄露,就算不杀外面那些狱卒,也必定会将狱卒们割舌药傻,还会挑断狱卒的手筋脚筋,防止他们写字。
成羡羽虽知道皇帝是顾及她的名声,为了她好才这么做,但心底还是轻叹一声,婉转对皇帝道:“其实……其实臣对雪夜之事,已经看得很淡了。”
因为穆七并没有在意雪夜之事,成羡羽心中便已释然。
谁料皇帝突然声色转厉,高声道:“可是朕依然耿耿于怀!”皇帝言语激动,双肩震颤发抖,英朗五官也有些扭曲:“如果,如果没有雪也没有那夜,你过十五岁,你及笄,一切顺势,一切自然而然……你我将该有多好!”
成羡羽愣住,她顺着皇帝的言语想象了下:如果没有发生雪夜之事,没有落子汤绝子汤,然后会发生的事态,场景。
的确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美好天地。
但是没有如果……
成羡羽神色一黯,安慰皇帝道:“陛下,其实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成羡羽声音停了一下:“微臣坚信,陛下以后也会遇到自己的相知之人。”
成羡羽想了想,对张若昀说:“其实皇后娘娘就是陛下的相知人。”
张若昀目光锁着成羡羽,双唇始终抿紧,面上表情先是漠然,继而竟渐渐阴沉凌厉起来。
皇帝对成羡羽传音入密道:“关于韵韵,是朕今夜要同你说的第二件事。”
成羡羽不明就里,身上却莫名地,慢慢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皇帝目光不离,一直同成羡羽对视:“你以后多教教忱儿习武,治国之方尽量少教他。”
成羡羽惊得没忍住,刹然肩头一颤,用眸光向皇帝提问:真的吗?
“不错。”皇帝点头,虽是传音入密,言语却也是无比地郑重:“朕欲立恒儿为太子。”
张恒是轩辕韵嘉给皇帝生的嫡长子。
但是立张恒为太子,关皇后娘娘什么事,难道……成羡羽霎时醒悟,冰凉之感不禁渐渐蔓延全身。
她低了头,替轩辕韵嘉求情道:“微臣觉着,皇后娘娘是个有分寸的人。”
“呵,你果然一点就通透。”皇帝笑道,传音变得柔和起来:“若说相知,还是你同朕最为默契。”
但皇帝很快蹙起眉头,传音入密的言语重新变得冰冷:“三妹,这六年你在北疆,不知道京师的情况。韵韵,她变得很没有分寸。”皇帝负着手,边说边摇头:“亏师傅当年教她的还是母仪之术,真正当上了皇后,她却贪欲不足,不仅独霸后宫,三兄更是染指前廷。”皇帝凝视着成羡羽,漆黑双眸里似有极大的苦衷:“若非韵韵太过放肆,朕也不会走到立子杀母这一步。你莫要觉得朕暴戾,你站在朕的角度想一想,若是百年之后,韵韵先朕而去还好,若是朕先她而去,我大常岂不是要后戚翻天?”
成羡羽低头不语,心里飞快自问自答着无数个问题。
首先,她不明白轩辕韵嘉那么个聪明人,为什么要独霸后宫,强求专宠?
成羡羽想了想:如果穆七以后有了其她女人,她恐怕要比轩辕韵嘉做得更过分。一想到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分享心头所爱,犹如骨鲠在喉,绝对不舒服。
想到了,成羡羽觉得张若昀的话虽然说得有道理,却还是令她感到寒心。
她正想着,听皇帝又道:“三妹,立子杀母那日,朕恐怕韵韵的三位兄长有异动。她三位兄长控着京中大半禁军,小风的军队还在外面,京师甚至我大常江山,全权只你成家军。”
成羡羽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皇帝调她回京的真正目的啊。
不知怎地,知道了皇帝的真正目的,成羡羽反倒松了口气,心结轻松了不少。
她单膝跪下去,如往昔一般向她的大哥宣誓效忠:“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尽职尽责,全遵陛下号令。”
张若昀凝视着她,微微扬起下巴,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
他盯着成羡羽耳上一对坠环,启声问她:“三妹,我还有一条项链,绝对称这对耳环,你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发迟了,还是过了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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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冰雪
成羡羽虽不知项链深意;但她心中暗慨帝王手段;哪里敢要,自然是回答:“陛下隆恩,微臣不敢要;微臣只愿此生能效忠陛下。”
“吁——”是张若昀又长长呼了一口气,他颇有深意地说:“三妹你昔年说过同我生死与共;你我此生……终将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皇帝的声音又由软变硬,开始吩咐正事:“为防他们有所准备,立子杀母之事易早不易迟,朕打算三日后子时成事;夜深……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防备。”
“微臣遵旨;定当子时准时待命。”成羡羽应道。
张若昀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空荡发呆。
突然;他没由来地问:“三妹,你喜欢过韵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