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世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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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长庚的直觉告诉他,父亲一定有事要跟他说。
果然,没过多久邵辰就走过来说:“二叔,爷爷在书房,有事找你。”
邵荣似乎是喝醉了,正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补眠,邵长庚从卧室拿出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这才转身往旁边的书房走去。
邵家的书房还是跟记忆中一样,木制的书柜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堆放的各种厚如砖头的书籍,显出一种浓厚的书香世家的气息。
在同龄人还在读各种色彩鲜艳的故事书时,邵长庚已经在研究父亲的人体彩色解剖图谱了,他觉得画满了人体器官的图谱比那些画着王子公主的故事书要有趣的多,他在十三岁时已经能够一字不漏地背出人类大脑内十二对神经的名称。
这个书房充满了邵长庚年少时的回忆。
此时,邵安国正坐在书桌旁,虽然他已不再年轻,却依旧有种沉稳的大将风范。
邵长庚走到书桌前,停下脚步,“爸爸有事找我?”
邵安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一份疾病报告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患者姓名邵安国,最终诊断写着一行英文:Alzheimer’s Disease。
阿尔兹海默病,是一种进行性发展的致死性神经退行性疾病,临床表现为认知和记忆功能的不断恶化,高发于80岁以上老年人群。
邵安国才60岁,居然得这种病,显然是概率不足百分之一的罕见的“阿尔兹海默早发”。
邵长庚微微蹙起眉头:“确定诊断了吗?”
邵安国点头,“我找过这方面的专家。”
邵长庚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您不用担心,我在ADI有认识的熟人,是我师弟的好友,我可以联系他,让您到国外接受治疗。”
邵安国似乎笑了笑,“我很清楚这种病的情况,你不需要用安慰病人家属的语气跟我说话。”微微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说,“这种病至今病因未明,治疗方案也在摸索阶段。诊断这种病之后还可以活五到十年,最不济,也能活三年。”
“所以,不需要为我难过。”
邵长庚沉默下来。
遇到这样理智的父亲,他根本没必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可在看到诊断报告的刹那,作为儿子,心底还是产生一种如被重锤击打般沉闷的痛楚。
“虽然还可以活很久,可我的记忆力已经在明显的衰退。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竟然连你的妈妈都没有认出来。”
听着他平静的叙述,仿佛如鲠在喉,邵长庚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近总是想起一些往事,有时候,记忆会回到你跟昌平还小的时候。我想,我的大脑皮质已经开始萎缩,神经元也在不断的衰减,所以记忆力才会……”
“爸爸。”邵长庚轻声打断了他,“您应该尽快住院,接受规律的治疗。”
“我们都清楚,这种疾病的治愈率很低,所以,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在医院,我宁肯多待在家里。”邵安国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趁着意识还算清醒,告诉你一些事情。”
“您说吧。”邵长庚抬头看向他。
“知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把院长交到你的手上?”邵安国顿了顿,“并不是因为你有管理学的学位,而是因为你的性格足够理智和冷静。每次做出重大的决定之前,你一定会考虑其中牵扯到的各种利害关系,然后做出最合理的判断。也正因如此,你很少做出错误的决策。”
“可是,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做错。”
邵安国沉默下来,看向邵长庚的目光竟有些犀利。虽然已年迈,可毕竟曾是一家大型医院的院长,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留存在身上。
邵长庚对上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压低了声音问:“您的意思是?”
“器官移植中心的成立,我当初曾坚决反对,你却一意孤行。你知道,中国现在还没有完善的器官供应体制,器官移植是相当有风险的手术。
“我们给病人移植的器官来源,除了来自家属及热心人士的捐赠之外,还有就是购买。
“购买的途径有三种,一是濒死的病人可供利用的器官,二是将要执行死刑的犯人的新鲜器官,第三……”
邵长庚接话:“第三,是来源不明的黑市器官。”
邵安国点了点头,“有没有看到今天晚间的新闻报道?”
“您指的是?”
“一位外地旅客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浴缸里,身体周围都是冰块,浴缸的旁边放着一只用来求救的手机,而他的体内……少了一颗肾。”
邵长庚轻轻皱起眉头。
今晚回来邵家吃饭,并没有留意到这么轰动的晚间新闻。
邵安国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黑市器官走私,可以获得巨额的利润,我不希望你卷进这个漩涡。”
“这一点请您放心。”邵长庚唇角的笑容很坦然,并且带着难以忽视的高傲,“我不会为了赚钱而做出有损邵家声誉的事。更何况,参与黑市器官走私,被发现是要坐牢的。”顿了顿,“对监狱那个地方,我并没有丝毫的兴趣。”
邵安国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却很快镇定下来,冷静地说:“我只是提醒你,有时候身在一个圈子,往往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你没做,也不能保证身边的人各个清白。”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邵长庚看了他一眼,沉默良久后,才低声说:“谢谢爸爸提醒,我会小心。”
结束了不甚愉快的对话,邵长庚转身回到了客厅。
邵荣还在沙发上睡着,徐然和邵欣瑜已经提前离开了,大哥大嫂和妈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邵安国购置的这栋别墅有上下两层,几百平米的面积能够轻松容纳邵家众人,邵长庚和邵荣的房间也会由保姆经常打扫,因此邵长庚每次带邵荣回家都会选择留下来过夜。
可今天,他却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不知是不是邵安国的声音太过沉重、目光太过锐利的缘故,待在这里,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邵长庚不顾妈妈的阻拦,连夜开车带邵荣回自己的住处。
邵荣喝了一大杯红酒,脸蛋红红的,显然有几分醉意,被邵长庚半搂着上车之后,脑袋一歪就直接睡了过去。
邵长庚体贴地帮他调整好座椅,让他的头轻轻枕在自己的肩膀,顺便脱下大衣给他盖上,这才发动了车子。
邵荣喝醉后倒是很乖,不吵不闹,只知道睡觉。
酒醉而泛着红潮的脸,比起平日里多了几分生动,此时更是毫无防备地乖乖枕在父亲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里,混杂着果酒的甜香,还有少年特有的青涩温暖的气息。
邵长庚想,自己的自制力真是接近满分了。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忍住不去吻他。
一路开车到家,把车停好之后,邵荣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困惑地问:“到家了?”
“嗯。”邵长庚应了一声,打开车门来到副驾那侧,低声问,“能走路吗?”
“……能。”邵荣从车里出来,一个趔趄差点趴到地上。
邵长庚眼明手快,迅速扶住了他,邵荣因为惯性而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我……头好晕。”邵荣揉揉太阳穴,紧紧皱着眉头,一脸难受。
邵长庚沉默了片刻,突然手臂一伸,把他打横给抱了起来。
邵荣开始挣扎。
邵长庚低声警告:“别动,我抱你上去。”
似乎是他的声音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邵荣很快就乖乖不动了。
身体被打横抱起导致眼前一阵晕眩,邵荣害怕自己掉下来,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臂搂住了邵长庚的脖子,轻声叫他:“爸爸……”
“嗯?”看着乖乖待在怀里不动的邵荣,邵长庚的目光渐渐浮起一抹温柔,“怎么了,很难受吗?”
“嗯。”邵荣难过地皱着眉,“我是不是喝醉了?”
邵长庚微笑,“是的,你的酒量真差。”
邵荣皱着脸不说话。
胃里如同被烧灼一样的感受让他焦躁不安,心脏更像是失去控制一样激烈地跳动着,脑袋里如同被塞进一大团棉花,让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只感觉到身体被一双手臂温柔地抱了起来,然后就被一种熟悉、安心的气息笼罩着。
邵荣迷迷糊糊中看见了熟悉的家门,看见爸爸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把他抱进了卧室。厚重的衣物被一双温柔的手一层一层的脱掉,再耐心地换上面料舒适的睡衣。
然后,背部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身上也盖上了暖洋洋的被子。
被照顾的感觉好舒服……让人好想睡觉……
见邵荣的脸色不像刚才那样难看,邵长庚略微放下心来。想着喝醉之后喝点温水对胃有好处,邵长庚便转身去倒水。
拿回水杯的时候却发现邵荣已经睡着了。
他侧身睡着,身体蜷缩起来,半边脸埋在枕头里,怀里还抱着另一只枕头。
呼吸均匀,眼睛紧闭,显然睡得很熟。
邵长庚在“叫醒他喂水”和“算了吧”两种选择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方式。
他把邵荣的下巴轻轻用食指抬起来,然后喝了口水,俯身凑到他的唇边。
双唇相触时,轻微又鲜明的摩擦感,像是在脊背划过了一道愉快的电流,脑海中理智的高楼刹那间变得岌岌可危。
——真正的接触,比起空乏的想象,感官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少年的嘴唇比想象中还要甜美,柔软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邵长庚忍不住贪婪地在他唇边摩擦了许久,直到把嘴唇蹂躏到泛红,这才满意地停下,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意识模糊的邵荣,并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
邵长庚的舌头轻轻压住邵荣的舌面,缓缓把温水渡到他的口中,小心地不让他呛到。
喂完水之后,顺势缠住舌头,加深了亲吻。
口腔里弥漫着香醇的红酒味,邵长庚像是品尝最珍贵的红酒一般,用舌尖缓慢的,温柔的,一寸一寸,扫过少年青涩而温暖的口腔黏膜。
寂静的卧室内,唇舌接触的啧啧水声被无限的放大。
“唔……嗯……”
似乎是被吻得太深,邵荣的喉咙中模模糊糊的发出了一丝反抗的声音。
如同呻…吟一样微弱的声音,更加刺激男人的感官。
——反正他不会醒。
意识到这点,邵长庚干脆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放肆地亲吻起来。
他已经忍耐了太久。
从初次发现自己对邵荣的感情有变,到后来理智地分析问题,回国后确定心意,然后发现邵荣身世的谜团,甚至,产生邵荣会因此而离开自己的不安。
因为他年纪还小而耐心等待着,如今,这样的耐心也快要用完。
再等下去,说不定会等到邵荣的初恋女友了。
今天跟父亲的一席对话,更让邵长庚坚定了决心。
没错,他邵长庚做出每个决定之前都会冷静地思考,所以他才故意让自己出国冷静了一年。在那一年里,他尝试过寻找别的恋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除邵荣以外的任何人付出温柔。
是的,除了邵荣。
既然这是自己冷静思考后做出的决定,那么,再等下去也没有必要。
猎物养了这么久,是时候收网了。
邵长庚微微扬了扬唇角,漆黑深邃的眸中,渐渐升起一股浓烈的占有欲。
原本英俊、优雅、温柔的男人,因为这个笑容,突然显出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危险。
22 Chapter 21
“唔……唔……”
像是呻吟,又像是在反抗的声音在逐渐加剧,邵荣的胸口因为沉闷的窒息感而急促的起伏着,双手防卫性地抵在胸前,推拒着压在身上的人。
而这点挣扎,看在邵长庚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轻轻松松抓住他胡乱挣扎的双手,交叉起来反折在头顶,邵长庚的双唇再次强硬地压了下去。
“唔……”唇上的重量让邵荣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梦里,他似乎沉入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身体被可怕的潮水包围,连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控制着完全动不了。
邵荣凭借本能,开始了激烈的反抗。
邵长庚终于在一次深吻后退了出来,贴着邵荣急促喘息的唇,发出低沉的笑声——
“今天先放过你。”
邵长庚很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强来的后果绝对会把邵荣吓跑。他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因为一时快意而把鱼吓跑的行为并不符合他的作风。再说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
满足地结束了酒后占便宜的行为,邵长庚体贴地舔掉邵荣唇边的液体,并替他拉好被子,起身调整了一下室内暖气的温度,然后俯□,如同绅士一般,在他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温柔的晚安吻。
“睡吧。”语气也变得极为低沉。
梦里令人窒息的海水终于褪去,胸口的闷痛也在渐渐减弱,邵荣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歪着头抱紧枕头,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邵长庚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打开电脑,手指迅速敲击键盘,在网络上检索父亲所说的新闻。
果然,如此轰动的消息,几乎是所有网站的头条。
新闻公布在两个小时前。
受害者是一位二十五岁的男性,独自一人来到本地旅行,下了火车之后经人介绍入住一家三星级酒店,洗完热水澡高高兴兴到床上睡觉,没想到醒来的时候身体却躺在塞满冰块的浴缸里,腹部被刀割开,旁边放着用来求救的手机。
大惊失色的男人赶忙拨打了120急救热线,救护车到场之后把他送去医院手术室,这才发现,他的一颗肾脏已经被完整的摘除了。
各大网站的新闻为了吸引眼球,用尽各种夸张修辞,大肆宣扬“酒店取肾”的神秘色彩,把一个案子说得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传奇。
邵长庚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
这样的作案手段,显然是医学界极为专业的人士所为。
首先,他们非常清楚人体的构造,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整切掉人的肾脏而不破坏其余器官。其次,他们利用麻醉剂让受害者陷入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