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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黛梦-第7部分

小说: 黛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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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见道临将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再拐弯抹角,“那你说被抓的会是哪几条?”
  “不会是最肥的,也不会是最瘦的,中间的那几条正好开刀。”
  “那我们这些虾蟹是作什么的?”辛强撑起硬气。
  “陪葬。”道临憋了半天才吐出俩字,面色十分不好看。
  “你有脱身之法?”辛听着道临的口气就知道他心里多半已有了盘算。
  “奴才愚昧,只想了一方,”道临拾了笔,拉过一张纸,蘸了墨,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敲山震虎”。
  辛默默地看着那飘逸的行书,久而,拈了那纸,丢进了火盆里。
  那薄薄的纸立刻蜷卷起来,一圈焦黄。
  翌日,辛领着道临打侧门进了东宫。
  辛穿戴得一身整齐,素白锦裳衬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一脸怡然,仿佛只是寻常的探亲。
  道临只跟着,皇上要求的,他透过辛隐隐约约的话语中也猜了个七八分,皇上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儿子,可是偷偷摸摸地又怎么查呢?当真把宅子里的那几个仆人当成主儿?
  太子听说辛来了,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吃惊,命人奉了茶,屏退了若干人等,就呷着茶等辛开口。
  辛一眼睥睨过去,正见得太子用茶盖刮了刮杯口,鼻稍稍移了移,嗅着茶香,自然得就好似没有他这个人。太子有皇上的遗风,镇静、沉稳,辛忖着。
  “本王素闻太子殿下为人沉着端庄,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实。”辛将目光扫向门窗,口气冷冷的,带了不屑。
  “九皇叔,此言怎解?”太子不恼,谦虚地搁下茶盏,笑意盈盈地问。
  辛转回眼珠,也不答他,问道,“太子殿下可知本王今日来所为何事?”
  太子呵呵一笑,“为了母后的事吧。”
  “太子倒也坦诚。”辛对太子的平静反倒感到惊讶,他本以为还要与他绕上几圈。
  “九皇叔,您是聪明人,可是挑错了时间,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我都是明白人,是把事儿铺开了说,还是掖着,您挑。”太子依旧淡淡的。
  辛开始佩服这个小辈了,是块当皇帝的料子,虽然太子比他小了七八岁,可处事明显比他成熟得多。是因为长期生活在政治的中心,处于暴风漩涡中,所以看得多,经历得多,进而早熟了吗?“自然是铺开了说。本王只是奉命来查,查完了本王还是回嚓科尔,所以早完事本王早舒坦。”
  太子收缩了瞳孔,看着辛,“九皇叔,您这次的表现着实让人吃惊啊。想不到您平素这么一个安静沉默的人,竟会做出这样冲动的行为。”顿了顿,“您的目的很明显,没必要掩饰,这是人之常情。既然要问,那就开始吧。”整个人斜靠在圈椅里,似不正经又似严肃。
  “皇后娘娘收到的饼饵是太子送的吧?”辛也懒得和他再绕下去,拗来拗去本来就不是他的性格。
  “是,有南疆的夏草,有安神的作用。”太子说得正义凛然,端起茶来。辛腹内暗暗冷笑,不知道还真当是孝子费尽心思善待母亲呢。
  想着,辛反而不急了,他有的是时间陪他耗下去,“是吗?可太医辨别出来,那南疆的草药有使人精神萎靡的作用,太子莫不是被人骗了?”
  “什么?”太子手一抖,温热的茶水泼了出来,浇在手上,他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双唇哆嗦着,“九皇叔,您在跟本宫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呢?夏草有凝神定气的功效,本宫是看母后进来心神不宁,这才托人从南疆寻了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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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1…5…29 17:52:51  字数:3019

 辛听着他有条不紊的辩解,心下一片明朗,“太子殿下,这么说来,您是为歹人所蔽。那个为您找草药的人是谁?”
  “是本宫的亲信太监。九皇叔是怀疑他吗?来人!”太子也不等辛回应,直接冲着门口喊人,“将德寿带来。”
  辛正想开口,又被这么不尴不尬地堵了回去,有些不甘心,转念一想,有定了下来。
  那个叫德寿的太监不出五瞬就到了,辛在腹中冷笑,若非本就在门外候着,又怎么会这么快赶到了。却又是一喜,太子急欲脱罪,是一个弱点。
  德寿是宫中的老人,一看这架势,又想起太子少前的叮嘱,二话不说,立马就扑通伏倒在地上,眼珠滴溜溜地转。
  太子厉声喝道,“德寿,你可还记得本王要你去找寻的南疆夏草?”双眉倒立,一脸严厉。
  德寿也是聪明人,立即接过嘴去,“是,殿下要找为娘娘安神的草药,奴才推荐的南疆夏草。”
  “那草药可是你亲自前去采购的?”太子的语气依旧严厉不减。
  德寿浑身一筛,笃笃地磕起头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也不回答,口中只是连连讨饶。
  太子眉峰一皱,右掌在木案上用力一拍,怒斥道,“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夏草长在深山,奴才是从当地药农手中购得,并未亲自前往采摘。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德寿瘦弱的身子像波浪一样,连贯不停地匍匐,直起。
  辛面无表情地听仔细了这说得顺溜到一处疙瘩都没有的借口。当地药农?南疆那么大,去哪里找一个药农?若真有,说不定,早已被灭口了。辛斜眼睨着地上趴着的灰蓝色太监服。东宫副总管?太子殿下这次不失了臂膀,也得少一只手了。辛突然不想放过这个忠心事主的奴才,眼神冷冷地望向门外。
  太子一转首,撞进眼界的是辛一脸的不相信,他眼一阖,又转向那德寿,忽一脚狠狠地踹在德寿的肩上。德寿一个不防,身子似被掀起一般甩在了一旁,背硬生生地磕在下座的圈木椅脚上,一口冷气吸进,痛至心扉。却也不敢多缓气,爬上前,紧紧抱住太子的脚,哭喊起来,“殿下,奴才不敢了,奴才一定尽心办职,殿下饶过奴才一回吧,看在奴才跟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辛看得德寿被踹后在椅脚边顿了一下,知道那一脚定然踹得不轻,可他却有一种即将达到目的的快感。辛没有吭声,依旧冷眼旁观。
  太子只一脸厌恶地撇开了德寿,转向了辛,满脸愧疚,语气里包含自责和隐忍的愤怒,“九皇叔,你也看到了,夏草一事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本宫或是有人贪财以次充好,自然本宫手下人办事不力,这也是本宫平日管教不严……”
  辛没兴趣听下去,挥挥手,打断了他,“太子殿下,本王奉命彻查此事,既然此事是这个奴才经手的,那本王要将他带去审问,太子殿下不会阻拦吧。”
  太子的脸色立刻一变,愤怒烧着红云遍布脸颊,“九皇叔,这个奴才办事如此不靠谱,甚至危害了母后的康安,是可忍,孰不可忍。九皇叔少坐,本宫这就惩治这奴才,告慰母后在天之灵。”说着,愤然起身,双手握拳,冲着站在门外的侍卫大吼,“给本宫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自己也一甩袖子,向外走去。
  辛早已料到,也不急,耐心地坐着品茗,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想用这招支他走吗?太子当他晋王是什么人,如此好欺!今天他就耗这儿了。
  门外传来一阵阵哀号和求饶救命声,辛听着渐渐觉得不对,一抬眼,看见道临站在门口冲他使眼色,他心下一慌,他顿时明白了,太子不是要赶他走,而是要打死德寿,死无对证,一切罪过都推到德寿身上,到时说起来,德寿也坦白过了罪行,辛就是证人。这么就想逃脱了吗?没这么简单。辛轻哼一声鼻音,凌厉的眼神冲道临一扫。
  道临立刻明白了,悄悄地遁出东宫,向御书房奔去。
  门外的哀号声渐渐低了下去,辛感到了慌张,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德寿死了,他就可以省去一个麻烦,摆平了太子,他就可以和太子联手一起对付剩下的几个皇子了,到时,矛头直对太子,他逃回嚓科尔过安稳日子去。但他此时却并不想这样,他想要把这事闹得大一些,最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不晓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好斗,只觉得不安与迷茫,对前途的无措。
  门外的哀号声终于消失了,而道临也适时地带着太监大总管回来了。
  辛一阵放松,明显感到身边的太子呼吸一滞,他看着太子与大太监打着哈哈,试图拖延时间。可大太监并不领情,见过礼,命令身后的人架起德寿就走了。
  太子凝视着大太监远去的方向,连身子也不转,口气早已冰凉冰凉的,“九皇叔,就这么想至本宫与死地吗?”
  “本王奉旨行事,如有冒犯,实属无奈,皇命难违,殿下恕罪。”辛说得毫无愧疚之意,嘴角似有似无地勾着。
  “哼!”太子没在说什么,“送客。”
  辛满心畅快,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挺直了脊梁从东宫正门踏出,甚至抽出了折扇慢慢地摇着。
  道临有些担忧跟了上去,唯唯诺诺地支吾着,“爷,您这么对太子,他可是储君,树了敌,将来……”
  辛脚底生风,一刻不停。道临只听得风中隐约传来辛沉郁的声音,“你以为趟了这潭浑水,还能净身而出吗?本王要活下去,只有把他们都至于死地。”
  道临只感到心中一片阴森凄冽。
  辛为自己第一仗的胜利而欣喜。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开始变得不安分,他正在渴望更多,对权力开始迷恋,一步步沦落到追逐无上权力的境地中。他已经体验到了拔出他人羽翼的快感,渐渐地加入权术的争斗,一点点铲除每一个对手。
  德寿被带到御书房时还有一口气,用人参吊了半日,到又活过来了。皇帝不知从他口中问出了什么,但从那以后,宫中再没有见过德寿了。太子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罚去面壁思过三月,扣俸禄一年,理由是太子顽劣、不服太学管教。
  真正的原因,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了。
  辛得到消息的时候,正要歇息。窗外的天空是丝绒一般的蓝紫色,光滑,泛着柔和的光。辛一颗一颗数着窗外的星星,几分落寞,几分犹豫。
  道临大致猜到辛的心思,为他披了长衫,“爷,圣上就是这个意思,他自己要清楚,又不想他人多嘴。”
  辛这几日一直都窝在宅子里,大家闺秀般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在等待,等待皇帝的态度,他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做毫无意义的牺牲。他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他不知道到底该做到怎样的程度,所以第一道难题,他丢给了皇帝自己。
  有了皇帝的表率,辛想他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每次最后的那张窗户纸留给皇帝自己,与他本就无关,他何必冒险去知道。歇了那么多日,他该行动了,他竟感到期待。
  辛侧过头,吩咐道临,“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去会会那个老二。”
  道临竟在一旁轻笑起来,“康安王,越浮躁的人越好对付。”
  辛想要速战速决,他开始有点怀念曾经平静的生活,他那可爱的儿子,还有那些美丽的妻子们,除了那个丑陋的惜怜……
  想起惜怜,辛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有些恨惜怜,因为是她将自己带入了这潭浑水之中,让他从此要疲于权术谋略,但同时,他又有些感激惜怜,正是她的建议使他终于进入了政治的中心,他终于可以大有作为了。
  辛甩甩脑袋,不去想那个丑女人了,明日还要去跟那个骄横的康安王打交道,不知这个二皇子是否真的如看上去肤浅、耐不住性子吗?亦或是,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辛不免有些担心。
  事实证明,辛的担忧是多余的,康安王确实是一个肤浅的人。
  辛还没把话说全,只是隐隐提及了皇后仙逝许是有人背后作祟,康安王就一副震怒的模样,宽厚却细腻的大掌将桌上的一盏茶直接扫了下去,滚烫的茶水就浇在了地毯上。看着那滋滋冒起的热气,辛才真的放心了。
  “二皇子没有向娘娘献过礼吗?”辛已在腹中打好底稿,要一点点把二皇子肚子里的秘密给套出来。
  “这有什么?父皇生辰,本王送些礼孝敬二老,有何不可?”康安王丝毫没有任何不安,理直气壮地吼道。
  “那么,”辛顿了顿,好整以暇地盯着面前这个浮躁的侄子,“二皇子送的是什么礼呢?”
  “东北千年山参。怎么了?这又碍了甚么事?”康安王的嗓子依旧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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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1…5…30 13:57:11  字数:3031

 辛只淡淡地看着康安王一步步上钩,想笑,又不能笑出来,“东北千年山参?殿下就不怕娘娘上火?”
  “这是什么话,进献了就要立即用吗?母后何时需要何时再用。”康安王眼神一扫,游移开去。
  辛看得真切,知道他内心已经慌乱,不紧不慢地逼他,“可是仁孝宫的侍女告诉本王的,可是殿下硬要皇后服下的。”右手的中指一下一下叩击着楠木椅子的扶手。
  康安王不安地来回踱着,额上冷汗津津,“无稽之谈,本王怎么能硬让母后服下,母后不想用,本王有何办法,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头一个劲地摇着。
  “娘娘那天午膳中有道鸡汤吧?殿下,不会不记得了吧,那可是殿下让添的呢。”辛咧开了嘴,冲他笑,笑得十分诡异。这几日,他窝在宅子里,却并不代表他什么事都没有做。他早已派道临去宫中秘密审讯过仁孝宫的小侍女了。
  康安王脊梁处阴风阵阵,平日里如此安静的晋王竟也有犀利至厮的洞察力,是他太过于轻敌,忽视了一个潜在的隐患,或者是晋王本非池中之物,“呵呵,皇叔,您刚收拾完太子,如今是轮到本王了吗?”康安王轻叹一声,挺了挺脊梁,口气放得和缓。
  辛倒也吃惊于康安王态度的转变,愣了一会,也是争权夺势惯了的皇子哪个是省油的灯,“二皇子,本王所做的仅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本王从未想要为难你们兄弟,本王偏安一隅,皇命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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