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浴火王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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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舞之殇(一)
默言思酒更思人,舞剑邀月复邀君!。
默舞,我的名字,是父皇在我还没出生时就取好的,他生平喜好品饮天下名酒,更爱酒后月下舞剑,可惜天子之命、曲高和寡,一生未能找得到知音。
我的母亲是君国皇后,在我曾经的记忆力,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风姿卓雅,仪态万方,可是无论多么美丽的女人在父皇眼里,也只是他万千宠爱中的之一而已。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出宫,也是第一次见到芸芸众生口中的大千世界,皇兄们对宫门外的莺歌燕舞、柳绿花红流连忘返,我也喜爱这宫廷之外的平凡生活,因为那是从小生活在皇宫那个笼子中的我们无法企及的自由自在。皇兄们在红楼醉坊里喝花酒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户普通的人家门外,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男耕女织、儿孙满堂,我才知道,原来日子是可以这么过的。若不是三皇兄出来寻我,也许我会一直站在那里到天暗,他拉我到一个伶人馆听曲儿,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乐伶师父——天下第一乐师东方怀羽。
我自小跟着宫廷里的乐伶师父们习音律,早就听闻过东方怀羽,他可堪称是仙音绝耳第一人,不过常年云游在外,能有幸见得到他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个机会就让我给碰上了。
从那之后,我三番四次出宫去见东方怀羽,他与我甚是投缘,从不收徒的他破天荒的收了我为徒,父皇得知我经常跑到宫外,几次警告,我哪里管那些,仗着他对我疼宠,依旧向外面跑,父皇对我打又不舍骂又不忍,只好想了个两全的办法,就是将东方怀羽请进宫,可是东方怀羽乃生性畅游天地之人,哪可能在一个地方长久,所以就算他被父皇亲自三顾茅庐请出,仍是想走之时便走,我通常会一觉醒来,去寻他时而不见了他的踪迹,我羡慕他如风般的生活,可以任意来去。
所以我跑到母后那里,昂首挺胸地说:“母后,我想出宫!”
母后爱怜地看着我,笑着道:“舞儿,可是又想去外面玩耍?”
我却摇摇头,语气带着对宫廷生活的厌倦,“我不想生活在这里!”
母后被我的言辞下了一跳,急忙将我抱在怀里,单手捧着我的脸,惊愕地道:“舞儿,你怎会有这种想法?”而后,她给我讲了一堆宫外生活的可怕之处,我只得低首放弃那个念头,那时候,我十岁。
三年后,我依然跑到母后那里,对她说:“母后,我要出宫!”
母后叹口气,伸出她温暖的柔荑拉着我,“舞儿,不要胡闹!”
我理直气壮地抬头看她:“母后,我没有胡闹,我想过宫廷外面的生活!”
母后再叹口气,叫宫女给我端来燕窝和民间难得见到的佳肴,她说外面的生活很艰辛,宫里锦衣玉食,不是民间能比得了的,还说外面人心险恶,到处都是坏人,我却在心里道:其实宫廷才是人心最险恶的地方!
十六岁那年,父皇带我和三皇兄骑马狩猎,归来的途中我们登上一座山头,他在山顶负手而立,高声道:“无痕、默舞,你们看,这就是朕的大好河山!”他很骄傲,回头看着我们,“默舞,你是朕最得意的儿子,不要让朕失望,无痕,朕也看好你!”
我与三皇兄相视一眼,齐齐点头。说来也怪,别人都认为我该与三皇兄争上一争,从前还有妃子大臣想挑拨我们,可是我们兄弟二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嫌隙,更没有争夺之心吠。
当我再次站在母后面前,迎风轻言:“母后,这皇宫就是牢笼,为什么你宁愿生活其中?”
母后依旧美丽娴静,可却不再是父皇眼里的年轻诱人,深宫的寂寞让她将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扬着首,她平静地沉声道:“舞儿,你不想得那个宝座吗?”
我没说话,而是横笛吹了一首宁神安心的曲子,母后听得很开心,我看到她嘴角带上了恬静的微笑,曲完我淡淡的道:“母后,深宫争斗太累了,你不觉得吗?”
她被我问住了,笑容僵在唇角,她或许从来也没想到过这个“累”字,如今被我戳破,面容忽而变得很疲惫,我静静的看着他,从此再也没提过要出宫,我的母后他要依靠我,或许我今生是要被这个牢笼锁住,但在这世上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比母后更重要,所以为了她,我只能如此,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十八岁,我有了自己的府邸,我的人虽然走出了皇宫,可是我的心依然被锁在了那里。在我刚刚搬出宫去的时候,东方怀羽云游回来了,他十分狼狈,满身酒气的就闯进了我的景王府。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急忙跑过去相问,他扯着我的衣袖哭得像个孩子,他说他最爱的女人死了,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他一直以为她还活着,一直以为她活得好好的,可是她死了,他悔不当初没有勇气带着她离开。
我不知该规劝他什么,只能一杯一杯的陪着他饮酒,他人醉得一塌糊涂,可是心里却清明得很,我吹了一个曲子,希望他能平静下来,他趴在桌上,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
很晚的时候,我才将他送回房里,扶他躺在榻上,我转身准备离开,床上的他忽然就清醒了过来,在我背后心碎的长叹,“默舞,为师劝你一句,凡事不可太随意,你那随心所欲的性子,比之为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必会遭受与为师同样的痛苦,不要认为一个人自在畅快就是天下最大乐事,实则那是莫大的孤独和悲哀!”
我站在那里,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也许是我没有经历过男女间的情情爱爱,不懂他的痛苦吧!
我慢慢的踱出他的房间,听到他不停的念着这一句:“易求无价宝……易求无价宝……”
自此,师父再也没有离开过君国,积郁成疾,终日缠绵病榻,我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给他医治,却被他拒绝,他握着我的手,颤抖的道:“师父得了两种病,一种叫思念,一种叫后悔,这两种都无药可医!”
他说他生平最大的乐事有两件,一件是与那女子真心相爱,另一件是收了我这个徒弟,他的衣钵有人传承,在一个冬日,天下第一乐师东方怀羽病逝!
舞之殇(二)
三皇兄要娶妻了,是绫国的公主,作为停战协议上的一件交换品,那个叫绫沁儿的女子要和亲到君国。可是三皇兄早已心有所属,那个女子叫尹烟然,从前我见过几次,生得花容月貌,颇为讨喜,只可惜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尹烟然有个妹妹叫烟若,三皇兄与她来往颇多,他对她的那份感情我说不清是什么,也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三皇兄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父皇请求收回成命,儿女情长与家国天下面前,父皇怎会退步,所以,春暖花开之际,我代替出征在外的三皇兄前去绫国迎亲。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绫风,放眼天下唯一可以与我煮酒论诗、泼墨鸣乐的知己,只可惜,生在不同的国度,又或者说各司其主,见上一面非易事,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听闻那位绫国的公主生得天香国色,更若月下嫦娥,皇宫美女无数,我也敢妄言见过各色佳丽,却听得别人对她这等评价,不觉也产生了点兴趣,倒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玉女仙家!
可惜很失望,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并不是说她不美,她很美,比我的母后当年还要美上三分,可是她那刁蛮骄横、蛮不讲理的样子,将她的美冲得剩不下几分。
那日我与绫风正在合奏一个新曲,她就骑马闯了进来,莫名其妙的对着绫风吼了一声她不想嫁,将太子寝宫踩踏得乱七八糟后还理不饶人的扬首而去,我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包括旁人口中对她的夸赞,我想也都是为了迷惑我的眼睛而造假感。
我嗤笑着问绫风:“这就是你口中的知书达理、聪慧灵秀?”
绫风的神色有些异样,温声道:“你不觉得她很真实吗?”
也许,就是因为那“真实”二字,让我日后对绫沁儿由印象不佳到了厌恶,绫风说她聪明率真、敢作敢当,可是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不哭也不闹,永远微笑着给别人看,她在伪装着自己,这让我很是反感。可是她是我的三皇嫂,再厌烦我也会将她一路好好照顾。
那日途中遇到了山贼,打斗起来,其实,我早就探到她是懂武之人,就算武艺不精,但对付几个山贼还是绰绰有余,可是她却装着手无缚鸡之力,我不好揭露她,就陪着她演一场戏,一边护她一边对付山贼。
这场打斗耽搁了进城的时间,夜里我们只好宿在野外,天公更是不作美,深夜时分下起了雨,这初春的天气本就更深露重,雨再一下,人难免着凉。她脸色苍白,唇色紫青,浑身发着抖,我下令随队的人将衣服脱下给她披上,可是由于衣服都是湿着的,她抖得更是厉害,若她发起高烧这荒山野岭哪里去寻药找大夫,我既然完完整整的将她从绫国接了出来,自然要毫发无伤的将她带回君国,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他,我将她抱进了马车里,敞开衣襟用身为她取暖,她在我怀里不久就睡了过去,好在雨没下多久,第二日一早太阳就高照,是个晴朗的天气,也许是我取暖及时,她只是有些低热,过不得多久便好了起来。
我本随性,不甚在意礼教规矩,更何况救人第一,只是她是女子,且将成为我的三皇嫂,所以如从她那里考虑我们不便多接近,所以一路我与她的对话并不多吠。
我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她忽然变得乖巧娴静究竟是为了什么,许是为了让三皇兄疼爱,许是有着什么目的,回去后还是要提点三皇兄一番。
绫沁儿刚刚嫁进峻王府,尹烟若就被抬进了门,我对三皇兄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也无法多言,因为,那是他的家事。
婚后的三皇兄依然与从前一样,除了身边多了个烟若让他百般疼宠外,还是与我一样的煮酒论事,我们常常互到府上,有时秉烛夜谈家国政事甚至都忘记到了该睡觉的时刻,无法,父皇渐渐放手将担子压在我们二人身上,男儿丈夫,当然要有所担当。
有几次,我也宿在了峻王府,三皇兄夜夜住在无烟阁,有的时候我也会无意想起落雪阁里的绫沁儿,听闻三皇兄还未与她圆过房,独守空闺最是女子的寂寞。
我对她生出一点怜惜之意,便劝三皇兄不该那般冷落佳人,可是三皇兄却突然说,绫沁儿心里头喜欢的人是我!这太让人匪夷所思,真没想到这女人怎的如此善变,还是她就是来挑拨我与三皇兄之间的感情?
看了太多的深宫闺怨,我讨厌女人你争我夺,讨厌她们暗藏心机,更讨厌她们别有所图,所以我身边从来也没有女子停留过,就算父皇几次三番的要求也都被我断然拒绝,可是我从来也没想过一个女子的心计竟然可以重到这种程度,三皇兄说他看到了她与她的父皇互通暗信的信鸽,我真的开始怀疑她嫁来这里的目的,谁都知道我与三皇兄各握君国一半兵权,她是否想搅浑我兄弟二人之间的这摊清水,很难说!
也许以前我从没注意,但后来有心发现,每次我去峻王府的时候她都会露面,而三皇兄说她平时甚少出落雪阁,我若一人在锦池赏鲤,她定会在后面站着,我若兴起吹笛,她也会弹琴附和,我的曲子,她几乎只听得一遍便精通,这女子,着实让人气恼,我警告她,既然嫁了人就最好安安分分,不要生出不必要的是非,这对我、对她,乃至对两个国家都不是好事,她自己最好拿捏清楚!
后来我很少再去峻王府,三皇兄对她也不待见,偶尔的我倒会想起她,也突然觉得她可怜可悲,可惜了那一张倾国娇颜,生在皇家,注定是悲哀!
舞之殇(三)
可是那一次,皇宫的晚宴上,她突然在我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竟然会师父的那一曲《踏风追月》,这是师父临终才教我的曲子,是师父当年与他心爱的女子共谱而出,我是第一次在人前演奏,若说她是因对我喜爱而学会我的曲子,那这一首又从何而来?。
我们的弹奏出奇合拍,仿似冥冥之中有牵引,一扬一顿一扼一错,处处精妙,我惊讶于她将这曲子的精髓领会得如此透彻,不禁带了点欣赏,我望着她,她也看着我,目光坦诚至极,我再次疑惑,多日不见,这个女人怎的又开始不一样!
那夜她有些薄醉,竟是当着众多人的面,亮出了武功底子,我本想追问她何处得来的这谱曲,可是她却一步不停地转身离去,我看得出她眼底藏着的哀伤和愤怒,不知是为何!
关于《踏风追月》,我一直想找机会去问个明白,出入峻王府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可是每回都遇不上她,我与皇兄对弈,不见了她来亲自奉茶,我故意流连锦池,也不见她再迎风而立,我的笛声独奏,偏偏等不到合鸣,我以为这不过是女子惯用的伎俩,吊我胃口罢了,不过也不得不说,我的胃口确实被她吊了起来。但是断水剑失窃的那一次,让我知晓了她不是在吊我胃口,因为现在的她,才是绫风口中的“真实”,这个女子,或许是终于想通,愿意舍弃不该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