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浴火王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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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男子走到尹烟然对面,不知对她在说些什么,说了好久,我心焦如焚,不知道尹烟然会不会一句话说错被他给砍了,后来黄衫男子又从城楼上消失了,可尹烟然还被架在那里。
见他已走,我足尖对地一点,赫然飞上了城墙,耳边除了风声,还有兵将的大喊声:“什么人?”说着,十几个士兵就朝我涌了过来。
“各位官爷慢着!”我急忙开口,士兵停住,警戒的看着我,我突然就没了话语,想说我就是沁公主,又怕无人会相信,反倒给我安个假冒公主的罪名,那就要和尹烟然一起被押在城楼上了。
“沁儿!”尹烟然喊了一声,晃动着身体想向我靠来,却被她身边的两人押住。
“烟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问她,那些士兵趁我分神之际有了动作,数把宽刀拦在了我身前。
“我在当铺赎回了你的玉钗,就莫名其妙的被捉了起来!”尹烟然回喊给我。
我见自己已被押解,也不打算硬搏,不如就问清我疑惑之事,“你是怎么赎回的?”
“当了我的剑!”她回答得干脆。
我会心一笑,左右动了动身子,观察着左右,想找一条最好的突破路径接近尹烟然,我暗暗伸手入腰间,取了几枚金钱镖,手一抖,同时打中我和尹烟然身边的两人,然后快速朝她跑过去,两人汇合,正要向城楼下跃,低头却见城楼下突然多了好多士兵,一时犹豫,就被身后的宽刀顶到了背上。
“沁儿,对不起!”尹烟然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我正想说什么,就听得身后一道清亮的男音骤起,“住手!”
第六十八章
白发绫风文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小心翼翼的,“皇姐?”连这一句问,都有怕现实如梦般的谨小慎微。。
我的身子绷了一下,这声本该熟悉却实际陌生的召唤,让我茫然无措了起来,我心里忽然变得乱糟糟,就挺着脊背顿在了那里。
“皇姐?”身后的声音拉近了,脚步声更清晰。
宽刀早已撤离,我迟疑着慢慢转过身来,却蓦然睁大了眼睛,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少年,一身淡黄色的绸衣,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清俊英挺,双目温润如莹玉,眉宇间有着烁人的光华,望着我的笑容比冬日的朝阳更温暖,可让我怔愣的不是这些,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那一头雪白长发,那长发随着他的走动在风中轻扬飘散,在我眼中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遏止着人的呼吸。
他就是绫风了?一头白发的绫风?
不知何时他已走到我近前,双臂轻轻一张,温柔的将我纳进怀里,“皇姐!”
他搂着我,轻轻喘息,有些激动,身子微微颤抖,他的白发贴在我的脸颊,发丝扫进我的双眼,让我的心也跟着眼睛酸涩起来,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暖,家人的温暖。
“皇姐!”他叫着我,一遍一遍的,只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的唤个不停,每叫一声我就会难过一次,每听一遍我都会幸福一回,我终于可以回家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怎样下的城楼,也不知道怎样上了他的马车,直到马车穿过人群,行驶在了颠簸的道路上,我才霍然转醒,我是真的找到亲人了。
回水军营的途中,我问清了事情的始末,烟然见我当了玉钗,心中难过,便去用她的剑将玉钗赎了回来,习武之人剑不离身,常听人说剑在人在剑断人亡,我没想到烟然她可以这么舍得,我很感动,多日来的患难与共,我想我是找到了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烟然拿了玉钗从当铺出来,被路过此地的萧将军看到,就将她带了回去,萧将军萧义是绫风的副将,他逼问烟然,烟然不知眼前是福还是祸,又不敢随便乱讲,只说这是她一个朋友的玉钗,而后萧义就将她押在了城楼上,为的就是等她口中的那个朋友“我”的出现。
我笑绫风怎会想出这种鬼主意,害烟然受了半天的惊吓,绫风调侃说这还是从我那里学到的,我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往事我多半都不记得,我很想问他怎的连他的副将都可一眼看出那青花玉钗是我所有,但最终还是作罢,只怕说得越多漏洞越大。
绫风倒也不怎么提过往,却问了很多我到了君国之后的事,我将自己的经历始末简单讲述了一遍,他听了久久不得言语,也不管马车内是否还多着个尹烟然,就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安慰,我有些想笑又想哭,笑他好像将我当成了妹妹,哭造化总是弄人吠。
汾水之战打到一半,他获悉了那个吊在锁魂崖上的女子是假冒的,也得知真正的沁公主在战乱中不知去向何方,但总算相对的安了心,就将水军撤了回来,而君国的军队也顺利的撤了回去,我想我的出现还算是及时的,轩辕亡澈的如意算盘打到一半珠子就散落了。
绫风带着我们回了他的大营,洗掉了那一身脏垢风尘,换好萧义特意买来的衣裳,我和烟然前往绫风那里去用膳,沿路士兵对我肃然行礼,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公主。
诺大的长桌,只坐着我们三人,绫风只是看着我们大块朵颐,不用饭也不说话,我几次抬眼瞧他,都看不出他有何表情,但有时又见他端起茶来饮,薄薄的唇畔轻触细腻的白玉瓷杯,目光清远而悠长,像是要穿透我的生命去看待另外一个灵魂。
我吃了八分饱,便放下了筷子,我以为他在冥想着心事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熟知他谦和一笑,“皇姐不再用些了?”
我轻笑着摇头,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陪你饮会儿茶!”茶香细细腻腻,带着果子的甘甜,我仔细品了品,“这是什么茶,竟然这般好喝!”
“桂花红果煮出来的,是你最爱喝的!”他唇角挂着清淡的微笑,而后目光一暗又一亮,“不论曾经或现在,皇姐都忘不了这茶香,都会喜欢上它!”
他这一句似乎话中有话,听得我颇为意外,愕然的怔望着他,只觉眼前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么老成,仿佛可以看穿我的一切。
“皇姐,跟我回滇都吗?”他目光闪烁,如夜空星子,挂着希冀与小心。
我来找他就是想让他带我回滇都,可是现在答案摆在眼前,我却迟疑了,不知道该也不该,那个在零星的记忆里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和你娘一样下贱”的男人,我是该恨他还是爱他,我怕见他,但又想见,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一个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我矛盾着,迟迟不语。
“其实你想回去,也只能回去!”尹烟然吃完最后一口,在我对面不甚在意的道:“是谁当初说走也要走到滇都的?”
“皇姐?”绫风纠眉看着我,我眨了眨眼,低下头浅浅一笑,而后点点头。
三天后,我们启程回滇都,绫风对我照顾颇佳,我很想与他说说笑笑,可是他在我眼里还是那么的陌生,我无法做到假意的示好。
一路上,我都在回想着这半年来所经历的事,一件一件,看似平常,又胆战心惊,也忽然觉得人活着很累,却还要拼命的活,可是活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烟然说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可是报了仇之后又当如何,还是如我一样的没有目的,我们最终都会是海上随风飘荡的残舟,放眼处尽是海天茫然,没有指引,找不到航向……
第六十九章
我的父皇
绫国的皇宫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烟然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得皇宫,处处让她咋舌,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浮夸的表面之下盖着的总是丑恶的东西。。
穿过一座座宫殿,绕过一道道回廊,到达一处幽径,在这里,皇宫的金碧辉煌断然消失,我沿着青石小路一直向内走,总有一股自然的熟悉绕在鼻翼,我走在最前方,尹烟然和萧义走在后面,我本意是想让萧义给我带路的,不想走着走着却比任何人都分得清东西南北。
满院杂草枯树之后,是到了属于我的地方——竹依斋,我轻轻念着这名字,没什么感情,也没勾起任何的记忆。推开竹依斋的门,浓重的霉味冲过来,令人作呕,萧义横臂拦在门前,道:“公主,还是暂且不要进去!”
我扬唇一笑,“无妨!”萧义犹豫了下,但不敢阻拦,只好给我让出路来。
走了进去,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慢慢的观看,这就是我的寝宫了,很脏,到处落满灰尘,还有蜘蛛网结在墙角,稍不留神,晶莹的丝线就会贴到脸上,我将里里外外看个了透彻方走了出来。
尹烟然跟在我身后,出来时她大呼一口气,调侃道:“看来,你还真是不受宠,虽然你人不在,好歹也要有个宫女来打扫打扫。”
正说着,就见两个摸样秀气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赶过来,我苦笑一声,“别急,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尹烟然若有所思的看看我,我无所谓的对她轻笑,转而对萧义道:“萧将军辛苦了,请回吧,还有——”两个宫女给我行礼,我对她们点点头,继续对萧义说话,“替我谢谢太子殿下!”
“公主严重了,这是下臣的分内事!”萧义肃然的低头拱手感。
我摇摇头,“你的分内事是保护太子,还有征战沙场,不是给我带路!所以,我也要谢谢你!”
“萧义惶恐!”萧义一板一眼,正正经经的回我,这时院子里又走进了两个小太监,萧义看看他们,“太子殿下吩咐,若公主嫌人手不够,可以再调些过来。”
“四人足够了!”我平静的开口,“萧将军长途劳累,早些回去歇着吧!”
“下臣告退!”他沉声道,迈着沉着有力的步子离开。
尹烟然看着他的背影,又转看里出外进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口气像感叹又像揶揄,“你这个皇弟动作还是挺迅速的!”
“院子杂乱也怨不得他,他还不是皇上!”那个在绫国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是我的父皇——绫天随。
傍晚时分,竹依斋算是打扫干净了,用过晚膳,我坐在擦得铮亮的铜镜前,画眉梳妆,等待父皇的召见,对于我的回来他不会不知,理当在这个晚上召见我,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狂风暴雨也好,冷箭利刃也罢,总归会有这一次。可是直至月残如勾、万家灯火,竹依斋里连个太监的脚步声都不曾送到,我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说不出心中是何等滋味,我曾猜想他或许对我冷眼相对,或许如记忆中一样赏我一个耳光,可是却没想到是这种不闻不问。
尹烟然劝我多等一刻,多等一刻我便摘下头上一攒珠花,她说再等一刻,我就再拿下一攒,等到头上只余一根青花玉钗之时,我豁然起身,一把扯断身上的珠链耳环,“啪”的摔在了镜子上,珠链的倒影映在镜子里,“叮叮当当”的向外迸溅,落地后到处翻滚,踩在脚底,硌得脚心生疼。
我呼呼的喘着,极力压抑情绪,起身快步朝门外走去,“出去走走!”尹烟然没说话,默默跟着我乱闯乱逛。
风景散人心绪,这话不无道理,一番游荡之后我平复了不少,绫天随不想见我就由他去,见了反倒不安生,就安心的过我自己的日子,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也好慢慢找回失去的记忆。
尹烟然陪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时而的蹦出一句话,不知觉的离竹依斋远了,我正待与她原路返回,省得再乱走该迷路,就听见前方某一处传来男女调笑和琵琶弹奏的声音。
我好奇的绕过面前的假山去看,透过重重树影,依稀可见前方烛火虚明,思忖片刻,我决定去看看。
声音变得越大,眼前也就越光明,这是一处空地,空地的两面坐着数个抱着琵琶的宫女,空地中间是黄幔飘扬的大亭,亭子里的男人身着龙袍,正手举金樽在与身边的一个红衣佳人调笑。
我目光一凛,竟倒退了两步,心底“腾”地冒出一股火,那个男人一定是绫天随,他竟然只贪享鱼肉美色而罔顾我这个女儿,甚至连打骂也不愿意赏赐,他对我真是无心得可以。
双手握成拳,箍得“咯咯”作响,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将他看个仔细,可是黄幔遮遮掩掩,我根本看不清,我又想干脆站到他近前,将他研究个通透,无奈脚如被钉住,一步也走不动。
突然,一个酒杯横空飞出,直逼我面门,我大惊,伸手在腰中一摸,金钱镖瞬息射了出去,“当啷”一声,酒杯在距离我还有两步的地方于空中碎裂,瓷片四处飞溅,蹦在宫女的脸上,惹来“啊”的尖叫,宫女受了伤却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连声叩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下去!”绫天随一声厉喝,宫女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四周登时安静了下来。
“皇上,您息怒!”红衣佳人嗲媚的道,重新斟了一杯酒递给绫天随,却被他一把拨走。
“朕的公主回来了!”他哼笑一声,朗然的开口,尤其加重了“朕的”二字。
这本该是父女间的对话,可是我却被堵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声音明明透着笑意,可听在我耳里却只有冰冷和阴沉。
沉默半晌,他竟抬身从亭子上走了出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