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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幽池-第99部分

小说: 幽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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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师看着储杰的凝滞,微微一笑,自己解除了储杰的疑问,“贫道素来喜欢欣赏宝器,但贫道喜好逍遥,也无府宅,就算瞧上了十分喜欢的稀罕物,也没地方收留,所以储大人只管放心,这簪子我也不过只是看看罢了,到真的不会强求的。”
  储杰听了李天师的话,心中觉得别扭,只是夺回了侯爷送给夫人的簪子,却被人家说得好像自己以小心之心,度人家天师的君子之腹了!
  “在下瞧着天师对这看似寻常的物件似乎特别的欣赏,敢问这物件有何别致的地方,竟能勾住了李天师这样的仙家人物。”
  李天师时不时仙家人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储杰会这么说,也只是想转移一下方才的尴尬。
  李天师摇头笑笑,并未多言,只是转身把那簪子**了秀蓉乌黑的发丝中,随后对一
  不能随意动作的诸葛裕轻声说道:“夫人之魄贫道实E但有这簪子护体,想来也算是意外所得,侯爷寻一处上好的墓地安葬了夫人,愿有灵簪护体,夫人的魂魄也能受到庇佑。”
  诸葛裕无法言语,只是那双眼紧紧的盯着秀蓉祥和的面容,许久之后也不隐藏,眼角有泪水滑落,看着旁人无不伤怀。
  李天师看着诸葛裕的伤感,也没有多话,他帮着王老爷争权已经有些年头,直到今日才知大势已去,本该算无遗漏的,却不曾想到王老爷最爱的女人还为他诞下一名女儿。
  当初王老爷的逞强斗勇源于对权利的期待,有了权势便可以掌控这天下的将士,积液成河,人多了,还怕寻不到兰馨,可已是这样的局势,想必王老爷也会消沉下去,自己终究斗不过景帝与过世的先皇,真想夺取江山么,李天师璀然一笑,不过是为自己找个活下去的方向罢了。
  李天师迈开步子向外走去,王老爷突然醒来过来一般,上前抓住李天师的衣摆,颤声问道:“天师要弃我而去。”
  李天师拂袖扫开了王老爷的抓握,轻声说道:“王大人,我使命已完,劝大人还是随缘吧,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
  王老爷身子又抖了一下,然后悲戚戚的笑将开来,“也罢,馨儿已经在我眼前,我还要争什么,争来争去,却皆成了空,想我年岁一把,这些年的阴毒还是躲不过因果报应,要报应便报应在我身上,为何要对秀蓉这般的不公。”
  王老爷是顿悟,是抱怨,还有满腹的不甘心,不过他的百种反映在对他已然漠然的人眼中,只是一个垂暮的疯子最后的挣扎而已。
  李天师还没走出秀蓉的房间,就被眼圈血红的程斯堵在了门口,进不得出不去的僵在原地,不得不说,李天师可以用一个似假还真的笑迷惑住善用心机的储杰,却对这个全不看他的武人没有办法。
  被堵得久了,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嘲讽的掀起了嘴角,淡漠的说道:“你想拦我,可曾想到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程斯咬了咬唇,随即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缓慢的跪了下去,低垂着他那颗在人们心中高傲的头,声音也小心翼翼,“李天师,我知你是高人,既然你说那簪子有护体保魂的用处,想必那也并非是寻常的神器了,看天师爱不释手的样子,怕还有些别的用处,既然天师已经帮了,那么便帮人到底,发挥了那簪子最大的功用保护了夫人的遗体,另外还请天师能为夫人选处安身之地,还有便是我们侯爷,此刻还被天师您制着,所以程斯恳请天师不要走。”
  李天师眼光一转,低头凝视着程斯,“这簪子是颇有用处,但它在此也只能有这一项作用,难不成程大人想让贫道带走这簪子,以发挥了它的作用不成?”
  程斯眼角抽了抽,然后缓慢的摇了摇头,李天师笑看着程斯,随后又说道:“你家夫人的墓地想必无需贫道指手画脚才是,即便随意,也算上位,何况有簪子护体,就算石**藏之,也未尝不可。”
  “天师的意思是?”
  “想必诸葛侯爷心中早有定数。”
  程斯回头看着眼神有些凝滞的诸葛裕,又把视线对上了李天师,“那侯爷他的身子。”
  李天师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心神具受重创,非一时半刻所能医好,他暂且不能行动,只是贫道为防止其激烈行动导致内伤出血,十二个时辰后可行动自如。”
  程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拦阻李天师的理由,退后一步,李天师迈着轻飘的脚步离去,本该是个奸邪的小人,这一刻却让人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恍惚。
  后,诸葛裕卧床三月方能下地。
  王老爷气势恢宏的进入诸葛侯府,于二日后被人抬着出府,月余自请归宁,景帝准奏,不出三月,王家党羽尽数除去,含王太妃与其子皆削权下放,是以盘踞朝堂经年的王氏一族彻底没落。
  四月后,景帝宠妃玉德妃赐死朝华殿,外人多不知其故,纷纷猜测玉露儿何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触犯天颜,连回转余地都不留,往日无上荣宠却落得个印证了红颜薄命的下场,自然,又有几人能知,玉露儿还有一个名字是唤作王想兰的。
  阿玛雅,下嫁诸葛裕的南疆公主,王家覆灭之后,不知所踪,景帝玉德妃赐死朝华殿之日,有传言称在京外东郊荒山之上见过与其容颜相似的女人,不过那女子满目沧桑,形容枯槁,与南疆公主的高傲清丽相去甚远。
  诸葛裕卧床三月,程斯遍拜道观,许下终身之愿,以求诸葛裕得以安康,储杰与香儿主持诸葛府内大小事物,丰顺之年,储杰肩上重担卸除,与香儿成就伉俪佳话。
  老夫人终日怀抱诸葛天赐,对府内之事,再不曾插言。
  陆父之坟茔在兰馨的坚持下被储杰寻得,上荒草杂生,兰馨命陆虎补孝守灵七日,陆虎从之,后随兰馨与二妹回返兰家。
  至于秀蓉的后事,诸葛裕冥婚二日后,诸葛副风光大葬其于诸葛家墓地,以正室的之姿入主诸葛氏宗祠,地位远在王美莲之上。
  外天色已亮,我合上魂卷,心乱如麻,那年的初见,春归便是一副哀伤欲绝的样貌,我只当她是如我一般,却不想其中另有隐情,突然仰头笑了,每一段爱恋遇上了猜疑便都是双面刃,是爱中少了信任,那么诸葛裕,是否已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呢。
  猛然起身,丢开手中的魂卷,还未冲出房门,便被人拦了回来,又是那个男子,他的语调一派的清冷淡定,这是不曾遭遇过爱恋的声音,“媚锁,你要去哪?”
  注:到此秀蓉人间之情已经结束,稍后几章将完全补齐秀蓉与诸葛裕的故事,本文属系列故事,曾有读者说看不懂,大概是衔接方面的问题,文中的故事是记录在魂卷上的,秀蓉生前之事,只是透过媚锁幽的眼睛所看见的,谢谢支持!
 
正文 第一七一章 泪意 字数:7294
  池里的魂是见不到光的,因此幽池之内没有旭日东升就算有,也会被掩藏在层层结界之外,所以,在有曚昽的光线照入了我的长桌之上,我才赫然惊醒,这样的美妙,我有多久不曾见,缘何今日竟分外妖娆了我的眼。
  那抹挺拔的身影站立在我的房门外,堵住了我欲前行的脚步,心头不争的一颤,似乎那光是随着他的到来才映入了我的世界,可是这光是如此的柔和,我竟不会觉得难以承受。
  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春归说,在这幽池之内,也只有我敢盯着阎君那双举世无双的眼,我曾问她这是何故,她回我:幽池中人,若长长久久的盯上那双眼,将会覆灭。
  我不明就里,可是阎君与我,并不相干,何必问得那么明白,此刻,我只有一门心思,春归与诸葛裕缘分未尽,我想知道,春归现在有没有做下令自己万劫不复的傻事,看着阎君勾起的嘴角,我竟迟疑了。
  何谓万劫不复,手刃了诸葛裕,秀蓉转世,注定孤老一生,那样炽烈的爱过,别样男子还能再入她的眼么;若是放过了,恐现在她已经灰飞烟灭。
  此刻,阎君无声的立在门边,其实若是从前,我只要侧过身子便会出去,他从不拦我,可是,想了许久,我回转了身,缓缓的合上了身后的门板,原来,我能凌厉的对自己下手,历经了生死,却还是未能看淡红尘,春归陪着我那般久,就好像我曾经最喜欢的火狐,怎会舍得让她伤,不同的是,春归有她的意志,那是火狐所远远不及的,因为心中牵念,所以害怕见到锥心的结果。
  锥心么,原来那心口上艳红的色与破开的口并未让我不再有情,我还是会惦念着春归的。
  春归,是我给她取的名字,进入这幽池之内的怨魂,都拥有一个编名,生前的印记在这里会渐渐被抹去,只因带着这印记,便不可能做到无欲无求,若还是过不了情关,早晚还会败在当初伤了她们的男人手中。
  那时我初入幽池,虽然生前饱尝过孤独,可我还是无法适应了幽池之内令人窒息的孤寂,不久阎君便带来一个消瘦的女魂,她目光空洞,和每一个新入幽池的女魂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她的声音低柔,我甚至还能看见她眼角晶莹的泪痕。
  后来我才知道,她新死不过半日,这在幽池是很奇怪的,因为大多数怨魂都是死后七天才进入幽池,或许有些做了孤魂野鬼经年才被幽池收纳,而这么快便来此的,还是少见的。
  我问她叫什么,她咬唇不语,后来我知道她曾伤过双耳,来到这里的魂,死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便会停留了,她的不语只是因为她听不见我的问题。
  转身。幽幽叹了口气。阎君啊阎君。难不成你当真害怕我这弱质女流。不——该说是弱质女魂能成了什么大地气候不成。竟要如此防我?
  却不想本该我去圆灯地日子。阎君竟出奇地放过了我。入夜。我安排了这个不知该拿她如何地新魂怎么办地时候。阎君迈着优雅地步子出现在我地房门之外。
  他地笑脸一径温和。我却看不到他眼中地热度。这样地男子。终究不明白什么才是感情。他地心中只知道征服。他不能遨游于天下。至少在这死寂地幽池内。他拥有着无上地王权。哪怕是厉鬼仙子地魂被收入了这幽池之内。也躲不过他地掌控。
  “她生于春。历劫于春。死于春。也会在春日之际离开这幽池。”
  我倾听不语。这便是我与他地相处。他不需问。却明白我最想知道地是什么。而我也不需回答。他便知道我懂了他地意思。其实我本就不想回答。
  “她是我赐给你地。不久你将是这幽池之内地掌魂者。若没有个侍婢。反倒显得本君小气。还有便是你地这头青丝。本君喜欢。就让这新来地怨魂专门给你梳理好了。”
  我的发?是的,我的发是这时间少有的,我与月素有着一般无二的面容,可这发却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之处,我的发长及地,从无杂乱,月素曾托着我的发,说这是上天对我的偏宠,是不是偏宠我没什么感觉,可是月素说这话的时候,我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恨意,竟然那般的浓烈,好像我当真亏欠了她许多。
  阎君的来与他的去都一样干净利落,我甚至怀疑,这‘索魂楼’会不会是他曾经的寝宫,他的进出是比我还要洒脱的随意。
  远处宅子上的灯火渐渐熄灭,代表着又有人可以离开幽池,或转世,或幻灭。
  春归幽幽转醒,她是新入的魂灵,还有些不能适应,她那双好像总浸泡在水中的眼睛(这也只是我的错觉,因为怨魂是没有泪的。)瞧见了我不解的注视,忙起身跪了下去。
  我皱皱眉头,她太过谦卑,这样的女子反倒让我无法适从,伸手扶起了她,忘记了她失聪的事情,轻轻的开口,“今后也无需在这样多礼,看年岁,你我相差不多,或许你还要虚长我几岁的,今后便以姐妹相称的就好。”
  “秀蓉不敢。”
  她低眉顺目,好像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语调,可是她的话突然惊醒了我,她能听见声音了,猛然想起,阎君出门之前,曾伸手拂过了春归的头顶,那个时候还以为他是想看清楚睡在我床上的女子的样貌呢,原来是别样的意思。
  “这幽池之内是不要生前的名字的,你既然跟了我,阎君也未给你分下名字,那么我便给你取个好了。”
  “但凭魂师做主。”
  秀蓉的声音低低沉沉,听着她毫不胆怯的称呼我为魂师,看来她知道已然身死,有些人进入这里是不敢听见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的,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苦难,竟被隔绝在轮回之外。
  秀蓉的声音平淡,看来她已经接受了所有的现实,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我并非什么‘魂师’,我不过同她一般,是个为爱所伤的平凡怨魂,只是我又不同与她的便是我要(炫)经(书)历(网)更多的劫难。
  春天真好,都说春
  了新生,阎君的话还在耳边荡着,他说过,秀蓉和春关系的,还说过,秀蓉会在春天到来的时候离开这里。
  不管是什么结果,我希望身边的人都会是美满的,所以我给秀蓉命名为‘春归’,但愿她能在春天平安的归返人间。
  回忆初见的时光,仿佛春归淡而忧伤的眸子还在我眼前飘动,可是她的现在却是我不能把握的,幽池内没有四季,这里终年是最适合翻云覆雨的温度,可是隐约之间,我还是明白了,现在应该已经是春天来临的时刻了。
  阎君被我关在了房门之外,日升日落,灯亮灯熄,他由原来的愤然渐至习惯了我的无理,倒也不再为难。
  许久之后,我听见了门板之外,那已经渐渐熟悉了的男子,他转身刻意**来的衣衫飘飞声(他是阎君,若想隐瞒,连孟婆尊神都不能察觉到他的响动的。),他在向我示意,他要离开了,可是我没有拦阻的必要,也不可能有拦下他的念头。
  然后,我听见了门板外的慨叹,“你当真不是个玲珑的女子,诸葛裕家中娶妻,昨夜新婚,未到!”
  我心中一动,他的脚步声已经远去,可是我的心中却不能遏制的痛了开来,诸葛裕又娶亲了,他终究还是要找个女人过日子的,就算为了秀蓉一夜白头,就算为了秀蓉三月卧床,可是时间能冲淡一切,短暂的痛苦之后,人已经习惯了心碎,或许什么便也淡了,就像我以为诸葛裕会一直爱着秀蓉,然后一生不娶,可那毕竟只是我以为的,为所爱之人,终身不娶者,这广阔的世间,又有几人才办到。
  可是我却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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