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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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睡得很是警醒,特别是夜半雨婷之后,四周一片静寂,稍微半点风吹草动,都总有人要直起身来,凝神细听半天,方才确定没事后,方才重新躺下。
一夜下来,却是平安无事。
稍作梳洗之后,也不敢久留,众人各处检查一番,便又急急上路了。
慕容襄靠在车上,掀开车帘,看众人已经准备妥当,只有阮慎言又在屋前屋后巡视了一圈,从怀中取了一些块状的事物抹在各处,最后站在门口,掏出火折子点了火,将整个屋子点燃,因为茅檐尚未干透,火势只在屋内燃起,初初并不见大,片刻之后,才逐渐蔓延,生成一片火海。
完毕之后,他转过身来,瞧见慕容襄直直得望着他,于是走了过来,立在车前禀道:“那贼人想必是针对我们而来,与那农家应无仇怨,卑职自作主张,烧了这屋子,免得再生出事端,请公子见谅!”
慕容襄叹了口气:“我从无害人之意,却总有性命因我而亡。你烧了这屋子,一切证据俱毁,官府也无从入手调查,那惨死的农家夫妇,却又去何处甚远?”
阮慎言目光坚定,说道:“卑职只以公子平安为重,其余就算天崩地裂,也跟卑职无关!”
慕容襄心中感动,也不知再说什么,只朝他无奈的一笑,放下帘子,道了声:“走吧!”
马车一路行驶,出了山林,逐渐驶入了开阔的平地,道路两旁却是有了稀疏的人家,和些许人影,再往前走,便是一处密密的林子,连绵不断。
记得当初他们前往北锦的时候,也是路过这个林子,当时并无稀奇,如今又遇旧景,心底却隐隐有了一丝担心。
这林子当中,是否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慕容襄叫停了马车,唤道:“请阮侍卫上来一叙!”
阮慎言依言上得车来,禀道:“公子!”
“你听过逢林莫入这句话没有?”慕容襄问道。
阮慎言点了点头,答道:“这个话是行走江湖的俗话,很有道理的,不知公子从何而知?”
慕容襄笑道:“你且不管我从哪里听来的,这回我们就绕道而行,如何?就算多转些路,多费些功夫,也比在林子里面中了埋伏,手忙脚乱的强啊!”
两人商量一阵,做了决定,马车调了头,改向北行,从林子边缘过去,再转西行。非~凡~
行驶一阵,自是风平浪静,众人稍微宽心一些,但仍是加紧戒备,不敢有丝毫怠慢。
“怎么回事?从那清平山庄出来,一路上都是危险重重地,早知就不走了!”小绿见众人都是脸色慎重,不禁埋怨道。
慕容襄毫不在意,一脸的风轻云淡:“懂不懂,这就叫做江湖!”
她眼见小绿满面担忧的样子,又笑着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们这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等我们到了云山脚下,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话声未落,车窗外传来了一阵邪魅的笑声,似银铃,又似春莺,有点媚,有点妖,有点嘶哑,有点中性,竟是听不出男女:“你们认为就没有危险了吗?那云山,又有什么稀奇的。。。。。。”
“公子小心!”几乎同时,阮慎言的声音响起,随着便是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慕容襄一把扯下车门处的帘子,但见外面几名银装男子正与阮慎言交战在 一起,陈齐已驾马退至车前,与纪宣一人拿根棍子,齐齐守住马车。
不远处,一名面纱掩容之人立于一处小山坡上,看不清神色,浑身却是流露出一股冷意。
“我真是招谁惹谁了,这一路上,倒是热闹得很哪!”慕容襄嬉皮笑脸,摇头晃脑,见那人直直盯着自己看,不禁朝他笑道:“喂,那位公子还是小姐,山上站着晒得慌,下来坐坐不?”
那人听得言语,有丝诧异,当即转头过去,只认真看着几人厮杀,却是沉默着,不予理会。
但见阮慎言施展内力,自手腕流向剑尖,将软剑挺得笔直,剑剑刺向对方要害,对敌之人,个个手忙脚乱,渐无招架之力。
“好内力!好功夫!”那蒙面客轻拍手掌,喝了声采:“少侠舞剑,我便来献个丑,给少侠吹个曲子助兴!”说着,却从腰间抽出一根玉笛来,横在口边,手指轻按,却是笛声高亢,裂石穿云。
慕容襄正觉得那笛声很是独特,旁边小绿急急叫道:“阮大哥,小心!“
但见阮慎言面色怪异,软剑刺出,愈显无力,竟是有些不听使唤,银装之人士气大涨,齐齐反攻,刀剑袭来,他只得变攻为守,额上已是冷汗淋淋。
蒙面客冷哼一声,滴溜溜的吹出一串短音,随着笛声逐渐加快,阮慎言的出招更加缓慢,两者仿佛在互相克制干扰,再加上银衣人的轮番进攻,阮慎言明显占据下风。非凡~球球
慕容襄看得分明,原来蒙面客是以自己的笛声,来牵制和扰乱阮慎言的心神,以达到破敌的目的,现在看来,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她冷冷的说道,挥手叫小绿从车内取来琅琊古琴,在车前盘腿坐下,将琴放于膝上,冷静的唤了声:“阮侍卫莫慌,我来助你!”
随即双手抚琴,凝神挑拨,发出之音清越空灵,却是弹出一曲清心咒来。
这清心咒是琴绝先生秦浪苦心钻研数十年的绝学,本意取自佛家箴言,谱作为琴曲,清心定神,去烦止恶,五蕴皆空,苦楚自消。慕容襄阅历不多,尚未完全领悟其中的深意,只随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心境,守住一个空字诀来弹奏,对付那蒙面客的玉笛魔音,倒是足够了。
琴声渐强,与那笛音纠结在一起,此涨彼消,声声交缠。
阮慎言只觉得慕容襄琴声一起,心神顿时清明,手上压力瞬间消失,大喝一声,剑尖一抖,便有一名银衣男子中剑倒下。
那蒙面客吃了一惊,不再理会阮慎言,转而朝向慕容襄所乘马车,发动全身之力,笛音尖利如钢针,撕心裂肺,齐齐攻来。
慕容襄微微一笑,波澜不惊,自以琴声迎敌,所奏之音却是越来越飘渺,似有似无,几近不闻。
待得最后一声停住,慕容襄放下古琴,面色无常,那蒙面客却是胸中气血翻腾,吐出一口鲜血来,手中玉笛亦是啪的一声,从中断为两截!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那人抚着胸口,指着慕容襄,颤声问道。
奇怪,她不过是弹个曲子而已,正好能克制他的扰人的笛音罢了,哪里又有什么深厚的内力?
管他呢,先糊弄一番再说!慕容襄眼见阮慎言已将几名银衣人尽数打倒,不由得心情大好,笑了笑,故作神秘的道:“你没听过我的名号吗?我乃天上真仙降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声东击西,指南打北,神行百变,变幻莫测,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那个,至于内力嘛,自然是内力深厚,相当的深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此言一出,身边众人全都翻着白眼,纪宣更是心中委屈,谁说他说话最爱咬文嚼字,卖弄风情啊,不信听听,他家少爷才是此中高手呢!
那蒙面客擦了擦唇边的一抹鲜红,冷笑两声,轻蔑的说道:“我别离宫的人已经将这方圆几里尽数包围,连宫主都亲临了,饶是你内力再强,也敌不过那漫天雪花。。。。。。”
“别离宫?”阮慎言身子微震,紧锁双眉,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忧心的目光转向车上的慕容襄。
球球~她却是暗自好笑,漫天雪花?这是盛夏啊,下什么雪啊?这人长脑袋没有!呵呵,又不是拍戏,还六月飞雪窦娥冤呢!
稍一走神,再看回去,转眼之间,场内情势又起变化!
一对黑衣人不知何时已冲进场内,将马车团团围住,然后齐齐转身,背着马车,面朝四方,面上神色坚毅,手中刀光雪亮。
阮慎言楞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
慕容襄定睛细看,所来之人面容服饰有些眼熟,正当欢喜之际,一名黑衣男子跃到马前,沉声喝道:“阮统领,强敌来袭,你骑马带公子先走,我来断后!”正是那日在山下遇到的暗卫首领!
阮慎言并不追问,只飞身上马,奔到车前,朝慕容襄伸手过来,神色焦急:“快,公子,把手给我!”
慕容襄不疑有他,站起来便去够他的手,眼见就要抓住。。。。。。
远远的,从九天之外传来温柔的声音,如雪落,如风吟,那是谁,在低低叹息:“才来,就要走吗?好歹也要与我殷蓝衣见上一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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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别离宫主
第二日 清早,经过小半夜雷雨,天空却是放晴了,自苍穹射下缕缕阳光。
大家都睡得很是警醒,特别是夜半雨停之后,四周一片静寂,稍微半点风吹草动,都总有人要直起身来,凝神细听半天,方才确定没事后,方才重新躺下。
一夜下来,却是平安无事。
稍作梳洗之后,也不敢久留,众人各处检查一番,便又急急上路了。
慕容襄靠在车上,掀开车帘,看众人已经准备妥当,只阮慎言又在屋前屋后巡视了一圈,从怀中取了一些块状物事抹在各处,最后站在门口,掏出火折子点了火,将整个屋子点燃,因为茅檐尚未干透,火势只在屋内燃起,初初并不见大,片刻之后,才逐渐蔓延,生成一片火海。
完毕之后,他转过身来,瞧见慕容襄直直望着他,于是走了过来,立在车前禀道:“那贼人想必是针对我们而来,与那农家应无仇怨,卑职自作主张,烧了这屋子,免得再生出事端,请公子见谅!”
慕容襄叹了口气:“我从无害人之意,却总有性命因我而亡。你烧了这屋子,一切证据俱毁,官府也无从入手调查,那惨死的农家夫妇,却又去何处伸冤?”
阮慎言目光坚定,说道:“卑职只以公子平安为重,其余就算天崩地裂,也跟卑职无关!”
慕容襄心中感动,也不知再说什么,只朝他无奈一笑,放下帘子,道了声:“走吧!”
马车一路行驶,出了山林,逐渐驶入开阔平地,道路两旁却是有了稀疏的人家,和些许人影,再往前走,便是一处密密的林子,连绵不断。
记得当初他们前往北锦的时候,也是路过这个林子,当时并无稀奇,如今又遇旧景,心底却隐隐有了一丝担心。
这林子当中,是否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慕容襄叫停了马车,唤道:“请阮侍卫上来一叙!”
阮慎言依言上得车来,禀道:“公子!”
“你听过逢林莫入这句话没有?”慕容襄问道。
阮慎言点了点头,答道:“这个话是行走江湖的俗话,很有道理的,不知公子从何而知?”
慕容襄笑道:“你且不管我从哪里听来的,这回我们就绕道而行,如何?就算多走些路,多费些功夫,也比在林子里中了埋伏,手忙脚乱强啊!”
两人商量一阵,做了决定,马车调了头,改向北行,从林子边缘过去,再转西行。
行驶一阵,自是风平浪静,众人稍微宽心一些,但仍是加紧戒备,不敢有丝毫怠慢。
“怎么回事?从那清平山庄出来,一路上都是危险重重的,早知就不走了!”小绿见众人都是脸色慎重,不禁埋怨道。
慕容襄毫不在意,一脸风轻云淡:“懂不懂,这就叫做江湖!”
她眼见小绿满面担忧的样子,又笑着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们这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等我们到了云山脚下,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话音未落,车窗外传来一阵邪魅笑声,似银铃,又似春莺,有点媚,有点妖;有点嘶哑,有点中性,竟是听不出男女:“你们认为就没有危险了吗?那云山,又有什么稀奇……”
“公子小心!”几乎同时,阮慎言的声音响起,随着便是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慕容襄一把扯下车门处的帘子,但见外面几名银装男子正与阮慎言交战在一起,陈齐已驾马退至车前,与纪宣一人拿根棍子,齐齐守住马车。
不远处,一名面纱掩容之人立于一处小山坡上,看不清神色,浑身却是流露出一股冷意。
“我真是招谁惹谁了,这一路上,倒是热闹得很哪!”慕容襄嬉皮笑脸,摇头晃脑,见那人直直盯着自己看,不禁朝他笑道:“喂,那位公子还是小姐,山上站着晒得慌,下来坐坐不?”
那人听得言语,有丝诧异,当即转过头去,只认真看着几人厮杀,却是沉默着,不予理会。
但见阮慎言施展内力,自手腕流向剑尖,将软剑挺得笔直,剑剑刺向对方要害,对敌之人,个个手忙脚乱,渐无招架之力。
“好内力!好功夫!”那蒙面客轻拍手掌,喝了声采:“少侠舞剑,我便来现个丑,给少侠吹个曲子助兴!”说着,却从腰间抽出一根玉笛来,横在口边,手指轻按,却是笛声高亢,裂石穿云。
慕容襄正觉得那笛声很是独特,旁边小绿急急叫道:“阮大哥,小心!”
但见阮慎言面色怪异,软剑刺出,愈显无力,竟是有些不听使唤,银装之人士气大涨,齐齐反攻,刀剑袭来,他只得变攻为守,额上已是冷汗淋淋。
蒙面客冷哼一声,滴溜溜吹出一串短音,随着笛声逐渐加快,阮慎言的出招更加缓慢,两者仿佛在互相克制干扰,再加上银衣人的轮番进攻,阮慎言的出招更加缓慢,两者仿佛在互相克制干扰,再加上银衣人的轮番进攻,阮慎言明显占据下风。
慕容襄看得分明,原来蒙面客是以己笛声,来牵制和扰乱阮慎言的心神,以达到破敌制胜的目的,现在看来,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她冷冷说道,挥手叫小绿从车内取来琅琊古琴,在车前盘腿坐下,将琴放于膝上,冷静唤了声:“阮侍卫莫慌,我来助你!”
随即双手抚琴,凝神挑拨,发出之音清越空灵,却是弹出一曲清心咒来。
这清心咒是琴绝先生秦浪苦心钻研数十年的绝学,本意取自佛家箴言,谱作为琴曲,清心定神,去烦止愿,五蕴皆空,苦楚自消。慕容襄阅历不多,尚未完全领悟其中深意,只随了“普通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心境,守住一个空字诀来弹奏,对付那蒙面客的玉笛魔音,倒是足够了。
琴声愈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