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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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襄摆了摆手,轻描淡写说道:“算了,我知道我体弱力衰,去了也是添乱,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罢!”话虽如此,心里却是忐忑不安,都说那九峰山地势险峻,这探路之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们两个,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略略有些遗憾地,她又折返帐中,随意坐在那行军软床上,床上被褥甚是简单,隐隐有着汗味,无意拈起毯子的一角嗅了嗅,正要皱眉,忽然想起这个帐篷应是主帅所有,那么这床与这毯子,应该是冷君毅睡过的,她竟然在他的被窝里睡了一晚!
她想着那日他在马上将她搂在胸前的情景,再嗅着这被褥上男人身上特有的阳刚之气,面上红晕更甚,不觉痴痴出神,心思骤然乱了。
第二十二章 神兵天降
半夜时分,阴冷的山风吹得人身上一阵寒意,四周一片静寂。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矮冬瓜样的男子从屋里摸出来,也不在意周围有没有人,随随便便解开裤头,迎风而尿。
妈的,今天心里烦闷,酒喝多了,尿意不断,觉也睡不安稳!说来也都怪那个山脚下老孙家的小娘们,几年前就看她长得标致,偏偏才早就嫁了人,夫家又远在北锦城中,让他的心象猫抓了似的,痒疼难耐,却也不敢贸然做出行动来。唉,谁让他与那位大人定下了协议,只许在九峰山附近生事,不得去那北锦城作乱,他还全仗着那位大人的庇护,这阴风寨才能逆世生存,发展壮大,寨中兄弟才能衣食无忧,吃香的喝辣的,玩窑姐抢女人,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为了一个女人,他怎敢轻易造次。
谁知道几日,有下山的弟兄回来禀报,说他看上的那个孙家女子因为孙老头身子病弱,回娘家来探望,这意外的喜讯,真把他高兴得浑身打颤,胯下发烫。奶奶的,知道老子心事未了,连这老天都来帮忙,把飞走的鸭子又送了回来,这回不会再让那细皮嫩肉的小娘们跑掉了,非得让他好好欢爱个十天半月再说!
真没想到,这娘们居然是个烈女,抢上山来便不吃不喝,一心寻死,开始他还好言相劝,只说是遂了他的心意,日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谁料她破口大骂,拼命挣扎,还狠狠咬了他一口,把他实在是惹火了,也忍耐不住那冲天的欲望,一掌打错了她,直接用强的,在她身上整整折腾了半日,这才心满意足,命人紧锁了房门,严加看守,自己找寨中兄弟掷色子推牌九去了。
一个通宵玩乐回来,推开门,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具上吊自尽、已然冰冷的尸体!死个人他可不怕,在他手里的人命成百上千,他只是实在舍不得那又白又嫩的身子。山寨里的女人不少,但一个个被弟兄们把弄得面黄肌瘦的,哪里有这样的姿色!可惜了,他的美人儿!
心中郁闷,不知不觉,酒就喝多了,这不,刚睡下一会儿,就被尿意涨醒,只得起来小解,顺便也吹吹冷风,让发烫的头脑清醒些,好生想想明日再从哪里去弄一个美人回来!
身后不远处传来响动,似乎有人闷哼一声,接着又是有人倒地的声音。他也不在意,随口喝道:“兔崽子,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要玩女人,拖回屋里玩去,不要在这里影响老子!”
“阴老三?”背后有人喊道。
“哎!”他想也不想,答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山寨之中哪个敢喊他的名字!
一阵劲风袭来,他也是练武之人,本能地侧身避过,向一旁跳了开去,暗道好险!但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厚重的长刀贴着手臂斜斜挥舞过去,只差一点就要将他的手臂卸了下来。
“哪个龟儿子的,敢偷袭你爷爷,有种的,给我报上名来!”阴老三大怒,借着月光看过去,夜色中,一名黑衣劲装男子,面容威武,手握长刀,正怒目瞪视着自己。
“冷君毅这个名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男子话语如冰,无法抑制心中的怒气,冷然喝道:“恶贼,今日你的死期到了,快快纳命来!”
冷君毅?妈呀,是那驻扎在山下的剿匪将军!阴老三闻言大惊,他自持寨门坚固险要,又设有巨石飞箭机关,易守难攻,再加上那位大人暗中撑腰,多年来压根就没有把朝廷军队放在眼里,就守在山寨里,来多少打多少,等风头一过,又恢复往日掠夺的本性。哪知今日,官兵竟然摸到自己山寨里面来了!他,是从哪里进寨来的啊?
未能细想,冷君毅已飞身过来,以盖世神力,举刀便砍,阴老三一声惊呼,两手空空,手臂已经挂了彩,不敢迎战,只得借助熟悉的地势,左躲右闪,上串下跳,一边躲避,一边狂喊:“弟兄们,快起来啊,官兵杀上来了啊!快抄家伙拼命啊!”
正在酣睡的匪贼们闻得呼声,迷迷糊糊,蓬松醒转,正坐起揉眼,房门忽然被人猛然撞开,眼前白光闪耀,转眼已是身首异处。
那训练有素的幽云十八骑,在镜壁出口顺绳索而下,犹如神兵天降,未曾站定,转眼杀向匪贼的房中,撞门,进屋,斩杀,简单利落,一气呵成!
在出战这前,冷君毅已下了命令,对于阴风寨这般凶狠歹毒的匪贼,残害百姓,天理难容,是以无须留得活口,攻其不备,格杀勿论!一时间,整个山寨之中,阴风怒号,杀声阵阵,血肉翻飞,鬼哭狼嚎。
偷袭得手之后,已有手下的弟兄点燃手中的竹筒,随着一声轻响,一道五色焰火腾空而起,光如白昼,照亮了九峰山的夜空。
向建一身戎装,手持长枪,早已等候多时,见得信号生起,叫了一声:“冲啊!”带着山下潜伏已久的大队官兵,沿着那阴风寨正门的道路,强攻上山。
原先镇守山寨寨门的匪贼,闻听得山寨之中战声雷动,不知所以,后见一队黑衣劲装男子刀剑来袭,无心抵挡,纷纷仓皇逃窜,如此一来,这寨门便被官兵接手,门户大开,向建所领军队进得寨来,两军会合,共同对敌,气势更是惊人。
这阴风寨占地广袤,房舍不少,也有一些屋子里的匪贼有了察觉,纷纷摸了兵器,奔出来与官兵打杀,双方激战在一起。
那冷君毅手下的官兵,只有幽云十八骑这样的嫡系队伍,才是真正上过战场,在硝烟中经受住战争的磨炼,有着一身硬功夫;那些从京城驻军中抽调的官兵,平日恐怕也是闲散惯了,本事却是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贼差远了。而阴风寨的匪贼们,见得官兵攻入寨中,知道自己平日作恶多端,即使投降,多半也是个处死,反正横竖是死,此时也存了拼命的决心,见得官兵服饰的人等,便冲上去,拼了命地厮杀,混战之中,双方皆有伤亡。
一名官兵冲到一处屋前,黑暗中,一把大刀突然迎面砍来,他躬身一躲,头是避过去了,一只手却生生被砍断落地,鲜血喷出,那人一声惨叫,捂住断手,斜斜倒地,那隐藏在暗处的匪贼红了眼,奔出来就要补上一刀。
冷君毅正紧追匪贼头子阴老三,侧头瞥见,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刀掷了出去,打在那匪贼手上,咣当几声,与匪贼手中的大刀一同落地。
正自躲闪的阴老三听得声响,转头一看,见他手中已无兵器,再看见对面跑来几名平日里颇为得力的山寨弟兄,心中大喜,双手伸出,一只手夺下了其中一人的长矛,另一只手猛地一拉,将那失了兵器的自家弟兄往冷君毅身上猛然一推。
冷君毅眉头一皱,将挡在向前的那名匪贼一掌劈开,定睛一看,夜色下,那阴老三等人急急奔到一间屋子前,推门进去。
那屋子外观并无什么异样,只是在屋檐下挂着一些红色的灯笼,色泽艳丽,有些碍眼。
他站定不动,向建已冲到身边,禀报道:“将军,山寨已基本被我们掌控,双方各有死伤,但那阴老三和少数匪贼在寨中四处流窜,没见踪影……”他见冷君毅不为所动,只直直看向那房门虚掩的屋子,难道寻觅不得的匪贼头子,竟在这屋子之中吗?
“来人!”向建见将军微微点头,手一挥,正要传令让手下的士兵攻进屋去,忽然听得数声女子尖叫,但见房门一开,白晃晃的人影攒动,却都是些衣不敝体的女子,从屋子里狂乱跑出来!
“官爷,救命,救命啊!”那些女子大多是被抢上山来的,平日受尽了凌辱与折磨,生不如死,忽然闻听官兵来了,又被那先前进屋的阴老三等人蛊惑,是以奔出屋来,一见官兵打扮的男子,就一窝蜂拥了上去,扯着衣袖,拉了手臂,哭求救命,生怕还将她们留在这人间地狱当中。
冲在前面的几名士兵,本来就是些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一见裸身女子扑上前来,惊得直往一旁跳开,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如此一来,战机尽失,冷君毅大为焦急,也不管其他,将迎面而来的女子尽数挥开,径直冲进屋去,向建也紧随其后,进了屋子。
纵是如此,也是为时已晚,屋中被服四散,杂物狼藉,一股污秽浊气,却是空无一人!
两人奔至窗口,但见窗户大开,探身望去,峭壁林间,隐约有几个身影,正迅速攀岩而下。
“唉!”向键眼见那几个人已去得远了,长叹一声,一拳打在窗台上。
“无妨,山下尚有弟兄潜伏,应该可以追到的。”冷君毅安慰道,幸好早有防备,在几个山口设下了埋伏,为的正是追击穷寇。
“禀报将军,赫连兄弟的头颅已经取下来了,请将军定夺!”一名士兵来报,双手捧着一个布凶,正是当初悬挂在寨门上方已经腐烂的人头。
冷君毅虎目淌泪,不忍再看,别过脸去,颤声说道:“带回去,与他的身子一道收敛入棺,和今日殉职的弟兄们一起,以烈士的身份仪式百葬!”
留下向建等人打扫战场,收拾残局,冷君毅带了幽云十八骑速速往山下行进,直追阴老三而去。
刚到山脚下,瞥见一袭白衣,面容有丝慌乱的风御庭,闻得他们声音,急切喊道:“冷将军,我方才听说阴老三逃下山来了,不知是往哪个方向?”
“东南方向……”冷君毅说到一半,骤然停住,东南方向,那不正是他们营地所在的杨树林的位置吗?这末路穷寇,一遇到那茂密的林子,还不急急闯进去!
“慕容公子!”
“子非!”
两人几乎同时大叫出声。
第二十三章 色胆包天
慕容襄待在帐篷之中,掰着手指粗略一算,冷君毅和风御庭他们已经去了一天一夜了,眼见现在天色已经蒙蒙亮,想必也快回来了。
她坐在案几前,随手翻看着上面的书籍,却见都是些阵型兵法一类,上面尚有一些批注,字迹雄浑有力,见解很是精辟独到,应该是冷君毅所提。之前她一直对古代的官兵没有好感,这回见了这正气凛然、文武双全的少年将军,相处时间越久,越是心生好感,满目钦佩。
揉了揉眼,抬头看看正靠在帐壁打盹的阮慎言,心中不觉一阵歉意,自从她到这营地之后,他就似乎没合过眼,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直到方才她又一次从行军软床上突然醒转,瞥见他脸上有着一丝倦意,才威逼着他到这床上来躺躺,自己起来看看书。无奈他死活不肯,只勉强答应自己随便找个地方打个盹。
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因为身处军营之中,自然不如自己房里那般自在,两日不曾宽诮解带,那高领的衣衫就一直紧紧扣着,身上头上均有着黏人的汗意,她皱了皱眉,依稀记起那杨树林边缘有着一条自山上流下的溪水,心里想着,趁此时天色尚早,去那里梳洗一番,哪怕只洗把脸也好啊!
事不宜迟,她合上书页,匆匆站起,轻步行到帐篷门口,又回头看了阮慎言一眼,见他仍闭着双眼,略一迟疑,算了,还是让他好生休息下,反正自己快去快回便是,于是一掀布帘,躬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驻守营地的士兵见到是她,知道是将军的贵客,都退至一旁,抱拳唤道:“慕容公子!”
她微笑点了点头,也不停留,急急朝那溪水的方向行去。
沿途倒也顺利,穿过一大片寂静无人的林子,远远便看见那自山间飞流而下的一潭碧水,曲曲折折,又自伸向远方。
走到近处,但见潭水清澈,底下沙石清晰可见。她欢叫了一声,俯下身去,鞠起一捧清水,拂在脸上,冰凉清爽的感觉顿进袭来,每个毛孔都舒畅起来。细细洗净双手之后,再将手伸出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潭水,如果这里不是军营驻地,如果附近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她真想脱了衣衫,跳下潭去,好好地洗浴一番,再畅快的游上一回,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停下手中动作,潭水慢电回复平静,她坐在潭边,看着自己映在水中的倒影,怔怔出神,那水中之人,面色如雪,双眸似星,纤柔而细致的容颜,作为男子,确实有些赢弱了些,幸好她还有着一副暗哑低沉的嗓间,倒是弥补了这些不足,反正自己年纪尚小,少些男子阳刚之气,倒也不至于惹人怀疑。
她只手抚上脸庞,微笑着,略略有些得意,自己来自数百年之后的世界,没有古代女子的娇气与媚态,行为举止倒是自然而不造作,如今混迹在这众多男子当中,他们除了觉得她身子弱些之外,都把她当男子,哪里能想到她的真实性别竟是女子呢!
那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同行十二年,伙伴不知是女郎!而她的女子身份,又要等何年何月才会被揭开?真到了那个时候,身边的这些男人,风御庭、冷君毅、阮慎言,甚至是若尘和霁云哥哥,他们的表情会是如何,会生气还是会惊喜,想起来都是很期待的事情!若不是事关重大,关系到她和慕容世家的前途命运,她倒是有些恶作剧地,想要在他们面前稍微亮一下相,好生作弄一番了!
正想得出神,慕容襄的目光突然定在那潭水当中,这清澈的溪水,怎么会有如此碍眼的破布和血污?等等,碧潭溪水?自山间流下?九峰山?她暗叫不好,速速站起身来,刚转头过去,就迎面撞上一具肥硕粗壮的男性身体。
“啊,美人!”一张猥琐丑陋的脸上堆满横肉,凑到她面前,臭嘴张得大大的,正喘着粗气,望着她,一脸震惊。妈的,好不容易从山寨之中逃了出来,沿着那溪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