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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媚杀 作者:疏影簪-第76部分

小说: 媚杀 作者:疏影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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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便是一闪,人消失在宫门外。

    “啐,这两个小崽子,还怪有道道儿的,杂家也跟着胡闹了一把,那药可不要太邪性才好,龙体重要啊……”

    李德康不敢耽搁,抓起皇帝的外袍,老胳膊老腿儿赶紧跟上。

    桶内大半的水,都随着锦霓的动作,洒出来,溅了一地。

    “快点走!快!”

    她伸出一只素手,颤抖着推搡着那刺客,口中焦急。

    那沐浴的药汤,有古怪!

    “你、你怎么了?”

    他万分疑惑,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跟煮熟的虾子一般,浑身红彤彤的……

    他投过不解的眼神,却再也挪不开了,好像有一只小手儿,探入心底深处,挠着他的痒痒儿——

    他父亲为朝中重臣,家中舞姬美妾众多,他却罕有浪荡行迹,就是在京城公子哥儿圈中,也是少有的洁身自爱者。

    可是此刻……

    摇摇头,他赶紧扶住她,但觉掌下触感细腻,心头更是一颤。

    “听我说……你快走……马上就会有人来……”

    联想起此前种种,昭儿那点儿小心思,她岂会猜不出,锦霓赶紧催着他。

    虽不过一面之缘,可她还是不愿有人死在这里,宫里的冤魂已经够多了。

    他听了她的话,思索了片刻,“好,你多小心,我还会再来的,我一定要取下那狗皇帝的脑袋。若有缘,你我再见,我叫良灿,方良灿。”

    良灿握了一把她的手,飞快地奔至窗前,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他没有惊动到宫中侍卫,锦霓才放下一颗心,然而,这一松懈,那可怕的灼热便铺天盖地袭来。

    她一把扶住那木桶边缘,恨不得里面都是冰块,她就可以一头扎进去了。

    眼窝一湿,外面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一把推开门,接着便是昭儿怯怯地唤了一声:“主子?主子?”

    支开的锦绣山河的屏风忽然被扯到一旁,摇摇坠地,高大的男人冷着脸,出现在她朦胧的视线中。

    她猛地转身,绵乳跳跃,面含惊恐,看得第五鹤呼吸一滞。

卷六 蕴香 132

    “大师,弟子愚钝,明知苦海无边,终是无法回头是岸。”

    那执着剃刀的手一顿,年迈的方丈挥挥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毫无执念,也不说服。

    男子跪在蒲团之上,面色平静,只是语气中透着凄哀。

    “我放不下……”

    寺庙的钟声恰在此刻响起,悠远绵长,一山寂静,那人,却是一身落寞。

    年少时,他曾用爱情欺骗别人,如今,这个女子的一点爱,他以为自己抓住了,也全心全意地回报了,可仍是承受不起——

    顷刻间,他泪流满面,山风呼啸而过,吹散他哽咽出的一个名字。

    莫说“剪不断,理还乱”,莫说“东风恶,欢情薄”,莫说情深缘浅,情浅缘深!

    他不知道的是,他爱的人,此时正在高高琉璃墙内,忍耐着噬骨的可怕欲望。

    摸着她滚烫的身体,第五鹤简直要砍人了,他咆哮道:“你们三个狗奴才!竟敢给主子吃……”

    他恨恨,一句“*”竟是说不出口。

    李德康、昭儿和小桂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他们倒是忠心耿耿,以为这样一来,皇帝和锦霓便能“旧情复燃”,是以三个臭皮匠,偷偷弄来宫廷禁药,掺在洗澡水里。

    “如果朕不能及时赶到,又该如何?嗯?你们打算,叫皇帝脑袋上,沾点绿么?!”

    不等他说完,怀中的女子已经开始胡乱扭动身躯了,嘴里呜咽着,哼哼唧唧,好不难受。

    面色潮红,香汗淋漓,沐浴过的身体软得像牛乳儿,满身透着红润馨香。

    若不是第五鹤知道,她现在是药劲儿上来了,还真想赶紧挥退奴才,拉下床幔就跟她被翻红浪。

    “滚!”

    李德康赶紧带着痛哭流涕的昭儿和小桂子,连滚带爬地走了,还不忘把沉重的宫门带上。

    “难受了?”

    第五鹤摸了一把锦霓红彤彤的小脸儿,一只手摩挲着她的下颌,眉微微一挑。

    她哼了几声,答不出话,身上裹着的大红锦被滑脱开来,整个人像是剥开的花苞,缠在他身上。

    双臂胡乱地抓着他身上的白丝袍子,他一路奔来,身上染了汗,透过丝料,晕开一片,微敞的襟口被她勾开,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精壮胸膛,多年前的伤痕犹在。

    锦霓一点点,扯着他的袖子,从他腿上往上爬,脑袋停在他胸口,不动了。

    “嗯!”

    他冷不防被她伸出小舌头舔吸了一口,闷哼一声,手按住她。

    她舔舔嘴角,意犹未尽地甩落他的大手,重又低下头,吸溜着口水,去亲他心口处的一条旧疤。

    蜈蚣样扭曲丑陋的伤疤,被她顺着形状一口一口地*,不时用小*点一点,吸得第五鹤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行!”

    眼看她舔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吃干净一抹银丝,就一口含住了他胸前的一点红豆,那软糯糯的小嘴,牙齿不断轻叩着他的小红豆。

    第五鹤霎时有些怔忡了,脑子里一空,手一搂,就将她带进床里,长臂一勾,那层层叠叠的几重床幔,晃了两晃,掩住了满室春光。

    “你是属小狗的?”

    他轻喘着,托起她的头,得到片刻*,望着她浅绯色的眼底,轻笑道。

    锦霓呢哝了一句什么,复又低下头,沿着胸膛*一路吻下去。

    ******被迫删除了,群号:

    “这可是你要的,别怪我弄死你!”

    他故意口中耍狠,动作却甚是轻柔,知道她现在神思混沌,分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唯恐自己跟她一样疯狂,再借着疯癫伤了她身子。

    “总管大人……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啊……”

    昭儿看看天色,这都折腾到天亮了,眼看早朝了,可一点儿亮也没透出来,更没有起身的声音。

    李德康尖着嗓子,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眼睛一瞪,“个小浪蹄子,你要害死我呀?你敢进去?!”

    说完,也忍不住扒着门缝儿,往里瞧。

    “李福康,进来!”

    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三人一跳。

    李福康赶紧弓着身子进去,却见床上地上都是皱巴巴的衣服,空气中是淫靡的气味,他也不敢往里瞧,耷拉着脑袋听候吩咐。

    “早朝免了,有事呈上折子来。”

    李福康心中一惊,圣上自登基以来,纵是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曾耽误早朝,今儿个这是……

    他不敢妄自揣测圣意,眼角略略一觑,只见锦霓睡得沉沉,*的臂膀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儿。

    刚要再看,第五鹤已经冷冷出声:“看什么,朕还没治你们几个的罪,护好脑袋,赶紧滚出去!”

    坐在高高的房顶,少年抹抹嘴角,暗道宫里的酒,果然醇厚,再摇摇手里的酒壶,却是空了。

    脚边放着挪开的一块瓦片,隐隐地透出微光来,他只需一歪头,便能隐隐看见房间里的人儿。

    她只是……

    不受宠的妃子么?

    这儿,真的是冷宫?

    抬起手,他看着掌心许久,轻轻放到鼻端嗅着,彷佛还残存着一抹属于她的幽香……

    若非他还未学得师父的武功精髓,若非今日只是初探皇宫,他真想,一剑杀死那个狗皇帝!

    听着若有似无的呢喃*,心头竟然浮上一丝酸涩。

    那是她的声音吧,叫人听了酥酥麻麻的,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他忽然身子一震,皇帝若是死了,那她……

    她那样年轻貌美,娇弱妩媚,是,应该有个强者,呵护着她的!

    是啊,强者!

    心中这般一想,少年良灿忽然涌上无穷的动力,摇摇晃晃起身,一声长啸,跃出了宫墙。

卷六 蕴香 133

    澜濯宫四面环水,一碧湖水波光粼粼,岸头是假山堆砌的石洞,潺潺清水便涌出那洞窟,溅出大朵浪花。

    锦霓斜倚着栏杆,心思却不知向往何处。

    几个邻近宫里,品阶稍低的宫嫔,近来常常到这湖面来喂鱼赏景,她见了,却也没说什么。

    正望着湖面出神,身后响起热热闹闹的声音,莺莺燕燕,娇声软语的好不欢快,锦霓回头一瞧,果然是那些个刚进宫的官宦之女,正嬉笑着扑蝶弄花。

    其中一个个子高挑肤色略深一些的,正含笑看着众姐妹玩耍嬉闹,不由得展开一把小扇,掩住樱唇。

    金灿灿的光芒,刺得刚巧回过头来的锦霓眼睛一花,连忙用手去挡。

    “主子,可要去说,以后莫要她们随便进来了,饶了你休息?”

    昭儿在后面,小声地问着,她看见锦霓脸色微变。

    锦霓却并未开口,只是急急奔向那女子,走得近来,一把夺下那折扇。

    宫嫔们一惊,有人刚要大声质问,早有消息灵通的,扯住同伴的袖子,几个人赶紧站好。

    因为没有正式的册封,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讪讪地垂手站着,尤其那个扇子的主人,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

    锦霓抓着那折扇,声音颤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是在哪得到它的?”

    那女子被她的反常惊吓到,嗫嚅了几声,说不出所以然,锦霓登时一挑柳眉,威严陡现。

    “说!哪里来的?”

    众人见她神色肃然,不禁齐刷刷望向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扇子——

    薄如蝉纱的扇面,在阳光下映出点点碎金,隐隐约约地显出一龙一凤,好似在那金灿灿的扇子上腾云飞翔一般。

    饶是宫中宝物繁多,大家也被这罕有的折扇晃花了眼,再加上锦霓的神色奇特,都暗自揣测这扇子有什么古怪。

    “这是……是家父从别人手中购得……我……不清楚……”

    在锦霓的慑人目光注视下,小宫嫔俨然要哭出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句子。

    按捺住满心的焦急,锦霓强自一笑,放缓声量道:“你再想想,这扇子看着便新奇,令尊就没提过别的?”

    她歪着头想了想,继而顿悟般点头,急急道:“对了,我爹爹说那卖扇子的是个傻子,别人给他多少钱他都不要,却只是要别人替他画一幅画儿……”

    傻子?!

    锦霓一惊,接口道:“什么画?”

    被她这么一问,女子瑟缩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一幅女子的画像,可那人疯疯癫癫,连说带比划,也说不出是何模样。只是不断地说是美人儿,美人儿……我爹爹见这扇子实在精美,便与他画了一幅画儿,换了这扇子……”

    如雷轰顶,锦霓晃了一晃,赶紧扶住昭儿的手,颤声道:“他可有说别的?”

    “倒听爹爹说,那痴人一直念叨着‘朵朵’‘朵朵’的……”

    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锦霓松开那扇子,任由它跌落在地,反手掩面,满手水痕,只能无力地倚靠在昭儿肩上。

    忽而忆起往昔,那年夏天,她在庄中无事,便被香川叫到他房中伺候。

    香川嫌热,只着内衫,执着狼毫挥洒泼墨,她站在一边研墨,书案上铺着雪白的宣纸,眼看那美人图就要完成。

    “朵朵,你看,我可是照着你的模样画的,可还喜欢?”

    男人将毛笔置在笔架上,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拉着她的手一同赏玩着那墨迹未干的画儿。

    她也笑,促狭道:“好啊,以后就看画吧,莫要看人了。”

    ——却不曾想到,如今是真的没有以后。

    众人看出她的异样,不敢询问,便趁机福身告退。

    其中一个脑筋快的宫嫔,转了几下眼珠,赶紧弯腰拾起那扇子,塞到昭儿怀里,几个人推搡着赶紧走了。

    这扇子,锦霓断断不会看走眼,世间只有一柄,便是当日她生辰,香川送的“乾坤”。

    清风县,她落入胡岱远手中,纠缠之时,被他一把夺去,顺窗掷出。

    后来她见到香川,惴惴不安地道出实情,谁知香川一笑,从袖中掏出,锦霓一瞧,可不就是那金丝银线的乾坤!

    “给我!”

    她踮脚欲夺,可惜手臂不够长,碰不到。

    “你丢三落四的,不给!等以后你嫁于我做娘子,洞房花烛夜再归你……”

    洞房,花烛,夜……

    那个人,那被说成是疯疯癫癫的人,可是他?!

    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走,锦霓一把抓过昭儿递过来的扇子,死死抓在手中。

    刚要说话,忽然一阵烧心反胃,晌午那饭菜不合她的口味,便只是随意舀了几勺白粥,夹了几筷子小菜,没想到这才不多会儿,就涌上呕意。

    抓着胸口猛地干呕了几声,却没吐出一点儿秽物,直起身子,锦霓猛地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白。

    “昭儿,去找李总管,叫他帮我请来太医。”

    昭儿闻言,见她脸色苍白,抬脚就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道:“昭儿去找太医不成么,为何烦劳李公公……”

    锦霓微微颔首,头上的珠钗轻晃,“他现在,肯定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我乏了,在西暖阁歇歇,你把人带到那边就好。”

    软缎薄底的绣花鞋走在连廊里寂静无声,风吹过,一树繁花落下点点细小花瓣,花雨般洒落在她的裙裾上。

    锦霓远远望着那些远去的年少女子们,直觉得这后宫便是一把尺,测量着她们愈来愈稀薄的青春貌美,熬不过,便死在勾心斗角中,熬过了,也再挽不住风华。

    手按上*,她暗下决心,不行,她不能留在这儿了!

    西暖阁冬暖夏凉,窗下一弯活水安静流淌,几棵老树枝叶繁茂,窗根一片阴凉。

    锦霓所料不假,不多时,一行人先后进来,为首的正是刚从前殿匆匆赶来的第五鹤。

    朝服还来不及换下,锦霓闭着眼靠在床头,只觉得眼前黄澄澄一闪,手儿就被一双大掌握住。

    “哪里不舒服?”

    她这才睁开眼,淡淡道:“还请太医给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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