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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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想血染天下,你要如何?”古槐目不转睛地看着花朵,喃喃出口。
待古槐话毕,关昊的眉头一瞬便松开了。他唇线分明的嘴一裂,豪气十足地扬起头,高亢地回道:“吾心忠诚,生生世世皆为土。”
古槐猛地转过身来一双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关昊,而此时他手掌已经松开,飘落了一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出声说道:“我不悔当初,却恨了馆儿锦绣年华轻扬的白发。如今我愿以性命为誓,这一场生死我必将与馆儿共前退。”
“呿。”关昊回答古槐深情似海的那一番豪言的却仅仅是一声不屑地呿,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我从未要你信。”古槐挑了挑眉,轻轻瞥开嘴,转回了身子。
关昊看着古槐再次背对着自己,心生不悦。他看着古槐一副自得模样,尤为觉得此人颇为可笑。但若是从了自己的心愿要了他的命,那些深埋于地底的秘密便不得而知了。
思量了下,关昊开口问道:“上回我未有杀你,如今这样心意仍为改变。不过我要知道,你上回说的是何意?”
“何意?我说了什么吗?或许吧。不过,我已经忘了。”说到忘时古槐猛地转过身来,挑高了眉头,一副无赖的样子。
“忘记?哼。笑话!你也会忘记?”关昊瞥起嘴角,不屑了讥讽道。
古槐听后,闭上了眼睛。远远看去,绸缎黑亮如镜,白玉肌肤砌如画。于雨中,于孤独的水中,一点默黑。那么简单,又那么伤悲。
突然而起的伤怀之氛围,让关昊是疑窦叠生。要说这闭目怀伤的古槐此时是情真意切,那么过往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当日,你出面指证卫氏一门,可有隐情?”关昊思量再三,尤为觉得仇自当要报,何为是如此的血海深仇。但仇却不能糊涂,出不得一点差错。
古槐猛地睁开眼,满眼的恨意,直逼向关昊。他的眼睛黑得发亮,看得关昊心中颇为不舒服。
不自在地扭扭了头,关昊抬起眼皮直视过去,决心示然。
“没有。”古槐突然矢口否认,让关昊猝不及防。
“可,你上回?”关昊指着古槐,急急询问。
古槐歪过头,状似思量,后回道:“怎么?你还真信了?若非我如此说,我还能活下来不成?你若不分心,我又如何活命?”
听了古槐的话,关昊怒火中烧。他冲动之余拔出腰中的剑,直指古槐,大骂:“你这个混账东西!忘恩负义!贪图权利!今日,我定要杀了你,让义父让泉下有知!”
“哈,哈,若非馆儿助你,你真当你能赢我?”古槐抱起双臂,一副悠然,颇不将关昊放在眼里。
“你——”正当关昊大吼一声你后,欲拔剑向古槐冲去,古槐身后竟出现一女人。
“古大人,今日我家将军身体不适,不宜会客。待过些时日,我家将军身体转好之时,定好好邀大人于府中,把酒畅谈。”莫珠摆着柳曼腰,小小碎布踱至古槐身旁,细声说道。
古槐低下眼,看着莫珠桃花眼长波低盼,遥看羞黛。嘴角一勾,竟抬手支起莫珠的下巴来,放肆地瞧了个仔细。
而莫珠却丝毫未出声反抗,淡然以对,任古槐行着轻薄之意。
“混儿!”一旁的关昊心里却是见不得古槐这小人之作,大骂一声后,提起剑又冲了过去。
古槐先是对着莫珠邪魅一笑,接着竟出声将莫珠抱着一转,躲开了关昊的剑。停□体后,古槐一手环着莫珠的腰,歪着头对着关昊打趣道:“莫不是,这是你相好?”
听了这话,关昊的脸是气的如猪肝之色,连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狠狠看了看古槐,本不善言辞的关昊唯有举起剑朝着古槐再次出击。
不过,这次古槐却没有躲开。
盯着眼前立刻流血不止的身体,关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方才的柳曼腰,下一刻却香消玉殒了。
古槐将看着莫珠一双滚圆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冷冷一笑,随手便将莫珠拉到身旁,一松手,莫珠便倒地不起了。
“你,你……”关昊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指着古槐,唯有你你的。
倒是古槐坦然,他摊开手,回道:“可是你的剑刺杀了她,与我无关。”
听着古槐这轻描淡写便抛开了责任,关昊大怒,回道:“莫不是你将她提到你的身前,我岂会因收不了手杀了她?”
“你要杀我,我莫不是要等你来杀不成?她既喜欢站在我旁边,自然就算她倒霉了。”古槐盯着关昊皱着眉头,颇不以为然回道。
“你——”关昊听得是目瞪口呆,却又无还口之力。唯有握着剑,心中闷闷不止。不料此时,关昊觉得眼睛一黑,一抬头,古槐竟飞走了。
更是气得不能自己的关昊霍地将剑插入剑鞘之中,蹲□子,欲抱起莫珠向卫馆负荆请罪。
可正当关昊将莫珠的尸体一翻开来,心中一惊。
瞧着莫珠右手袖中滚出来的匕首,关昊轻轻将其捡起,举起一察,这剑到是锋利。疑惑地看了看莫珠,后又想了想古槐方才的举动,关昊觉得其中疑惑颇深。
他思量了番,便抱起莫珠向着前方的红瓦走去。走到卫馆房前,关昊猛地跪在地上,叩地大声说道:“主子,属下错手杀了莫珠。”
这一声话后,屋内却无动响。这一下午,关昊都守在屋外,未见卫馆出门。
想了想,关昊又道:“主子,求主子严惩。”
而此时,屋内仍为动响。
于是,关昊越想越不对,他心下大惊。放下莫珠,他猛地推开卫馆的房门,冲了进去。
不料,这一进,竟让关昊吓得不轻。
他忙转过身,吞吞吐吐地再次说道:“主子,属下,主子,属下……哎!”
说也说不清,关昊一个巴掌甩向自己后,便又要冲出屋子。
“站住!”突然,卫馆喝令一声,制止了他的脚步。
关昊得令尽管收回了脚步,但全身紧张得发颤,连手心里都在冒汗。他低着头,不敢再回头。
“关上门!”卫馆再次出声命令。
而这一声命令却让关昊是更抖得厉害,他惊觉自己连舌头都在发抖。犹豫了半天,关昊猛地跑出屋子,啪得一声将门关上了。
双手握着门把,关昊急促地呼吸着,越是想要冷静,方才眼前的一切却越是难以罢休。
想来关昊虽是三十好几,年纪还胜过光宸。但对于这男女风月之事,他向来保守。就着这对卫馆的思慕之情,就活活埋了几十年。
刚才那一眼的春光乍泄,是让关昊变得如十八毛兔,紧张万分。
“进来!”而当关昊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屋内,卫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男儿最重义气,女儿最重贞操。要说论谁人,瞧得了女子的身体,当作男人,定当一拍胸脯负起这女子一生的幸福。
可关昊瞧见的不是别人,是他朝思慕想的卫馆啊,是他两小无猜的卫馆啊,是他发誓忠心的卫馆啊,还是一心念着光宸欲重夺后位的卫馆啊!
“我的话,已经没用了吗?”屋内,卫馆冷冷的声音,隐着怒气。
关昊此时内心如针扎,处处疼得厉害,却又不及骨肉,竟又嘶痒难耐。低着头愣了半天,关昊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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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
关昊此时内心如针扎,处处疼得厉害,却又不及骨肉,竟又嘶痒难耐。低着头愣了半天,关昊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关昊站在门屏之外,傻傻不知如何是好。
“抬起头来!”卫馆瞟见关昊这副模样,心中笑意颇深,却又因着如今的情势,不得不怒吼道。
听了卫馆的话,关昊是又急又苦。他曾面临百余武林高手,面不改色,如今,却是汗珠连连。
“哈,你到底想些什么?我让你抬起头来!”卫馆是气得不轻,但又因着不得随意动弹,唯有再次拔高声音。
这次,关昊终于慢慢地抬起身子,头却更加缓慢往上抬。
卫馆于一旁看得是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气得是指甲划进了肉里都不自知。
“主子!”关昊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不料这次再见卫馆时,于方才的心态却是截然相反。他慌忙跑到卫馆的床前,一把将丝被盖住卫馆身上。
“解穴!”卫馆扑在软榻之上,下巴搁在玉枕之上,满脸闷气地说道。
“是,是,是。”关昊连忙应道,他就着丝被将卫馆包裹于其中,再把卫馆的身子翻过身来。就在关昊欲伸手解穴时,这极好的丝被却是碍事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卫馆低了低眼,大气地吩咐道:“扯了。”
待话毕,关昊一惊。他转过头看着卫馆,不敢下手。后想了想,他脸露喜色,说道:“主子,属下去寻得一丫鬟来。”
“不用!”卫馆抬高了眼皮,高傲地回道。
“可,可您这,我,我……”关昊见着卫馆不答应,又是为难地紧张了起来。
卫馆斜斜地盯了盯关昊一眼,不屑地哼了声,回道:“需要我娶你吗?”
这话一出,威力无比,关昊顿时嘴张得老大,久久未有自觉。
卫馆见此,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男女授受不亲,属下……”待关昊回过神来,他一瞟见丝被未遮住的嫩白头一缩,眼一虚,又诺诺说道。
“你是打算让我就这么死吗?”卫馆说这话是已经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得自由,她定要关昊也尝尝这滋味。
关昊一瞧见卫馆充满怒火的双眼,心一横,眼一闭,便扯开卫馆身上的丝被,双手轻轻一点,立马又将卫馆包裹好。
虽已解开了穴道,却因多时为动作,手脚皆有些麻木。还不能随意动作地卫馆推了推关昊,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不料这一推,关昊一惊,竟猛地撒手,将卫馆噗地摔倒在软榻之上。而身上的丝被因着一摔,纷纷滑落,这如玉的胴。体竟这样显现在了关昊的眼前。
关昊看得是顿时傻了眼,他愣愣地站在软榻之旁,未有动作。
被摔得生疼,卫馆狠狠地咬紧嘴唇,抬手指着关昊,正欲破口大骂。突然,关昊竟指着卫馆的后背,皱紧了眉头,询问:“这,是什么?”
“不知,我醒来,便是这样了。”卫馆趴在软榻之上,闷闷回道。
回忆其今日之事,卫馆竟是一头雾水。本心情不佳欲休息半响的卫馆躺在软榻之上,睡着睡着她便觉的眼皮沉得厉害,头也重得很,后面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等她被关昊的吼叫声惊醒之后,她欲大骂之,不料身体被人点了穴,不能动弹。更为可恶得却是身上的衣裳也被脱去了,一身光裸的趴在软榻上。
卫馆抬头疑惑地看着关昊,却见关昊奔向桌子,拿起上面的熏香烟台紧张地嗅了起来。
“什么?”卫馆也猜想这熏香怕是有了问题,不然自己何故会睡得如此之沉。
“惊鸿。”关昊放下熏香烟台,脸色严肃地回道。
要说这惊鸿可说是迷药之王,乃是鬼医肆能的绝技,从不传予人。而这肆能却与卫馆交情颇深,自是不会害于卫馆才是。
此事颇为蹊跷,卫馆正要起身,不想后背疼痛难忍。她出声问道:“我后背有什么?”
被卫馆这一提起,关昊才想起这事儿。他又奔向卫馆的软榻前,轻手轻脚地将丝被给卫馆好好地盖上后才回道:“有人在你身后纹了一把剑。”
听了关昊的话,卫馆一震。她挣扎着欲转头看个明白,却不能。最后,她竟背朝着关昊,拉着胳膊两旁的丝被一点点脱去。
“主子!”关昊见此,忙伸手抓住卫馆的胳膊。
“我要知道,那是一把什么剑?谁纹的?”卫馆咬牙切齿地回道。
听到了卫馆语气里的怒气,关昊点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待丝被全部落于软榻之上,卫馆整个后背顿时显现在关昊的眼前。
方才因着丝被关昊未看全此剑,此刻,这把剑赫赫出现,关昊却无暇想那些男女之情,生生被此剑的模样说怔住了。
“什么剑?”卫馆见关昊半天无反应,急切地询问道。
关昊猛地将丝被拉起,包裹起卫馆。不等卫馆反应,关昊竟将卫馆抱于怀中。
被抱在温暖的怀中,卫馆是吓得不轻。她扭着头想要起来,不料关昊的双臂犹如硬铁将她困于其中。
“你疯了?”卫馆挣扎不能脱身,只有怒声骂道。
岂料关昊竟将头搁在卫馆的肩膀上,卫馆怒火中烧,欲动内力时,耳旁却传来低低地哭泣声,顿时她便傻了。
卫馆的怒火立即熄灭了,她愣愣地由着关昊将自个儿抱住怀里,未有反抗。
就这样,整个房内,除去了一室的暧昧,剩下的竟是那悲戚至极的男儿泪。
“莫邪剑。”突然,关昊松开卫馆将她放倒在软榻上,轻轻地说了声。
一说完,关昊便起身向着衣橱走去。
听到了莫邪剑,卫馆一惊,眼睛瞪得滚圆。她看着关昊拿着一身男装走到自己面前时,卫馆立马伸手抓住关昊的手腕,厉声问道:“什么意思?”
关昊抿紧了唇,他将衣裳搁在软榻上,沉默以对。
“是,是那个意思吗?”卫馆抓着关昊的手腕,抬起眼皮,亲启红唇询问。但那小心翼翼地模样,却让关昊看得难受。
“主子,还是穿好衣裳,以免伤风。”关昊低着头,不敢看卫馆的眼睛。
见此,卫馆算是得到了关昊的回答了。慢慢松开手,她的眼睛渐渐涣散迷离。不由忆起事往花委,瘗玉埋香。
记当时,六亲无信。夜冷残蛩语,悲欢离合愁云恨。知何夕罗带未成,夜独平殇阑意。卫馆自多年前被逐出京,于军中得了血煞之名后,便鲜少有泪。可自从回了这浣京,卫馆这几年的女儿泪便再也难自控。
关昊惊见着一点泪珠落到软榻上的丝被上时,猛地抬头一瞧,立刻惊住了。卫馆那如玉之貌上挂起了两行清泪,湿了一地的空怜意。
“馆儿!”难情控,关昊蹲□子一把抱住卫馆。
卫馆任关昊将自己紧抱不发一言,但夺眶而出的泪花却越来越猛。待惊起,卫馆才贴在关昊的耳旁,轻喃:“昊哥哥,若是馆儿死了,将我化成灰,撒到清华池。”
“不,不,不!别胡说,别胡说!那什么莫邪剑都是假的,胡说八道的!别想了!别说了!”关昊双手狠狠地嵌进卫馆的双臂之中,连声怒吼。
但卫馆却反应相对平静,她伸手拍了拍关昊,叹了口气说道:“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