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庶女-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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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面带不快地长了口气,也未吭声,只是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又是什么惹得祖母不高兴了?”四姑娘是个察言观色的,见老太太脸色不好,忙不迭过来跪在老太太身边帮着捶腿。
如此乖巧,论谁见了都喜欢……
老太太面色微霁,拉起四姑娘:“还属我的四丫头最贴心。”
四姑娘得老太太夸奖,自是喜上眉梢,福礼道:“祖母心疼孙儿,是孙儿的福气。”
老太太也乐呵,随手把单子放在小几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杜熙月眼见四姑娘那样明目张胆地看单子,老太太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只是没多会,老太太便显出疲态,只说乏了,让各姑娘都回去吧。
“二姑娘,你瞧四姑娘那高兴劲,这会子去柳姨娘那都不带忌讳一下了。”月巧跨出院门,看着四姑娘的背影皱了下鼻子。
杜熙月表情淡淡的:“她如愿以偿,自然是高兴。”
月巧望天叹气:“倒是可怜了大姑娘。”
杜熙月顿了顿脚步,侧过脸:“福兮祸兮,谁又知道。”
月巧跟上前,掩嘴道:“姑娘何必这样悲观,大姑娘嫁出去了,下一个就轮到姑娘了,正好顺水推舟让严四爷来府上提亲可好。”说着,咯咯笑出声来。
杜熙月白了她一眼,娇嗔道:“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
月巧指了指杜熙月的心窝子,笑道:“这事姑娘心里自然比奴婢有数。”
“贫嘴!”杜熙月头也不回地朝缀翠屋走去。
只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月巧轻笑声,跟了上去。
……
大太太心急,自然有消息传到杜敏的耳朵里。
“才二百两?”杜敏嗤笑道,“这也只有大嫂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珍珠在一旁附和:“虽说是庶出,好歹也是出自宁坤府的,竟然这般不得体面。”
杜敏冷笑道:“体面?我那大嫂眼里除了她那两个宝贝儿子就是钱,哪里管别人体不体面。反正大姑娘又不是托在她肚子里的,嫁进我们家总比嫁给老头子做八房姨娘好吧。”
“可不是大姑娘修来的福气。”珍珠一面跟着笑,一面将热茶递给杜敏。
杜敏吹了吹茶面上的沫子,刚想喝,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了一句:“前些天你说的那事情办得如何?”
珍珠毕恭毕敬道:“夫人只管放心,事情都办妥当了,估计过不了几日老太太就会请您过去的。”
杜敏眼睛一亮:“果真如此,日后少不了你的好。”
珍珠言谢,退了下去。
一连几日,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整个宁坤府沉浸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午饭后,杜熙月和月巧坐在炭盆边说话。
没多会,邢妈妈拿了银碳进来,给正屋的炭盆添了火。
杜熙月拉了拉盖在膝上的轻裘,笑道:“辛苦妈妈了,邢妈妈那边屋子还可暖和?”
邢妈妈应道:“托姑娘的福,屋子里暖和得很,晚上睡觉也不觉着冷。”
月巧听罢,插嘴道:“方才姑娘还提起妈妈住的屋子,说是临近院门怕夜里冷,这会听妈妈如是说,倒也安心了。”
杜熙月指了指月巧:“你这丫头,嘴巴变得伶俐起来。”
邢妈妈应景地笑:“姑娘记得老奴是老奴的福分,怪不得月巧嘴巴伶俐。”
“妈妈是勤恳的人,我们都知道。”杜熙月婉约一笑,又问了梨芳和吟香房里的事。
邢妈妈老老实实答道:“请姑娘放心,院子里各屋但凡住人的,都添了足量的碳。”
杜熙月满意地点点头:“妈妈做事我放心。”
邢妈妈言谢,正准备退下,刚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方才四姑娘来过。”
杜熙月微怔,这天寒地冻的跑来干嘛?
月巧撇撇嘴:“许是又闹什么幺蛾子吧。”
邢妈妈见杜熙月脸色变了变,又道:“四姑娘只是在门外站了会,问了姑娘在不在屋就离开了。”
杜熙月道:“怎么没请她进来?”
邢妈妈摇了摇头:“老奴是请了四姑娘进来,四姑娘那会说还有些事,一会再过来找姑娘。”
杜熙月“哦”了声,问道:“有没有看见她往那边走了?”
邢妈妈略微沉思了会:“老奴不敢确定,不过貌似往后山去了。”
后山?杜熙月恍然,这天寒地冻的,后山除了暖香阁住着人,还能去哪儿。
只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大姑娘那?杜熙月一时半会没想明白。
月巧不以为意,道:“姑娘一会还真要见四姑娘吗?不然一会她来了,我去推了她。眼不见心不烦。”
杜熙月抬了抬手:“她要来,便请她进来罢。”
月巧努努嘴:“她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杜熙月笑道:“听一听也未可知。”
说话正当口,就听见梨芳在外面报:“二姑娘,四姑娘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杜熙月与月巧对视一下,应了声:“请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四姑娘就掀了门帘进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忽变
她抖了抖沾在斗篷上的雪花,问安道:“二姐近来可好?”
“还好。”杜熙月面无表情回应道。
四姑娘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坐在锦杌子上,掩面道:“这天一冷,二姐也不愿出去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四妹这话从何说起?”杜熙月垂下眼睑,低头喝了口茶。
四姑娘看了眼站在一边月巧。
杜熙月会意,给月巧使了个眼色,示意下去。
月巧撇了下嘴,极不情愿的和茜雪出去了。
见屋里就剩她们两人,四姑娘才开了口:“二姐不知,大姐婚事可能有变。”眼里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杜熙月冷言道:“这事不是托你的福吗?”
四姑娘掩面而笑:“瞧二姐说的,妹妹好似不念姐妹之情的冷漠人一样。”
可那得意之色让杜熙月内心一阵厌恶,她不动声色的拂了拂身上的衣服:“大姐婚事自是有长辈做主,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辈评头论足,说到底她还是我们的长姐。”
四姑娘不是糊涂人,这话分明是点着她心里说的,她岂能不恼。
“我是来好言劝二姐别步了大姐的后尘。”四姑娘倏地站起身,冷脸道,“谁不知道王姨娘是宁坤府的贵妾,如此一来,二姐你可要嫁个好人家才长脸啊。”顿了顿,她凑近杜熙月耳边:“千万别像大姐,偷鸡不成蚀把米。”
杜熙月没吭声,只是挑了挑眉,看了四姑娘半晌,忽而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多谢妹妹提醒。”
四姑娘见她油盐不进,懒得再费口舌,叫了茜雪进来,气呼呼地回了榆萌苑。
见四姑娘走了,月巧赶忙进来,不悦道:“就属她爱管闲事,专爱在人后面嚼舌根子。”
“怎么,你也听到了?”杜熙月以为月巧在外偷听,心里有些不快。
月巧倒听出话里的意思,只道:“方才和茜雪在偏厅说话,她告诉我的,还说近来四姑娘高兴得很,柳姨娘还特地拿出体己给她和四姑娘一人做了两套新裳。”
大姑娘成了替罪羊,四姑娘和柳姨娘没愧疚感也就罢了,竟然还大这般张扬出来……
杜熙月内心苦笑,真不知该为大姑娘的无知感到悲哀还是该为四姑娘的无耻感到愤慨。只是眼下,四姑娘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告诉她大姑娘的消息,莫不是又要拖她下水?
“月巧。”她唤了声,“你去查查怎么回事,越详细越好。”
月巧领命退了出去。
晚上杜熙月特意留了月巧值夜。
“都说了什么?”杜熙月一面躺进被子里,一面问道。
月巧给她掖好了被角,回道:“府里都传大姑娘傻,我看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怎么?”
月巧道:“听说从严夫人那里得的消息,说是严二奶奶有了身孕,这会子大姑娘真在暖香阁着急呢!”
严二奶奶有孕?杜熙月一怔,半信半疑道:“真是三姑说的?”
“我怎敢诓姑娘。”月巧一面回应,一面铺好自己的床铺躺下,“只是一点我想不明白,横竖是大姑娘的闺事,怎么闹得府里沸沸扬扬,连四姑娘都知道了。”
怕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来吧……杜熙月思忖着,又问了句:“就这些?”
月巧摇摇头:“姑娘想简单了,这会大姑娘刚拨了面子回来,那头严二奶奶有了身孕,私下都说大姑娘的算盘要落空了。大姑娘也是心情不好,一连在暖香阁呆了好几天没出来,吃的喝的全由秋棠一人伺候。大太太那边也没了动静,也没去暖香阁看看大姑娘。”
既然如此,老太太怎么会一言不发?杜熙月翻了个身,问道:“老太太那边呢?”
月巧撇撇嘴:“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只是允了大太太给大姑娘拨个陪嫁婆子去。”
多拨个陪嫁婆子?
杜熙月沉吟了会,按府上规矩,大姑娘除了少个一等的陪嫁丫鬟,余下的下人全是配齐的,就算多拨,也是拨个贴身使唤丫头,怎么会多个婆子呢?
她不免疑惑:“老太太还真同意了?”
月巧点头:“这话我可不敢瞎说,后来我去打听,才知道是刘妈妈找了东院一个老人将老太太曾派过去的人顶替下来,下人数量上并无变化。”
“原来如此……”杜熙月恍然大悟,又问,“你可知道调去的人是谁?”
月巧想了想:“听说是东院一个哑婆子,做事倒是个极勤快的。”
哑婆子?
杜熙月有些耳熟,来回思忖了会,忽然想起原先把瑞香从柴房里解救出来的人不正是哑婆子吗?
原来是她……
只是……要找陪嫁怎么能找个身有残疾的人呢?
就算大太太如何不喜大姑娘,但陪嫁是关系到娘家颜面的事,就算大太太不管,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啊……怎么就能把原先老太太拨过去的人替换下来,显然老太太默许了的。
月巧见杜熙月半晌不说话,小声提了句:“许是真如四姑娘所说,大姑娘婚事有变。”
若真如此,难道大姑娘想悔婚不成?
即便她有这个心,大太太也不会容她有这个胆。
思来想去,若大姑娘真不嫁给严家,定是大太太从中跟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允了,大太太目的也达到了。
当然严二奶奶现在有孕,严二爷再娶不娶偏房就又是一说了。
既然膝下有了子嗣,纳妾的事就可大可小,即使这会杜敏发话不娶了,老太太也不会再说什么。
杜熙月这样想,也就安心下来。
唯有一点,为何连四姑娘都知道了,她始终没想通。
然而就在她放松警惕之时,却不知大姑娘得知的消息完全与之相悖。
大姑娘把秋棠赶到外屋睡后,就从被子下拿出一个扎满银针的白色布偶。她怨毒地看着布偶,把身上的针拔出来再插下去,嘴里还不住喃喃道:“我叫你争……我叫你争……”
或许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发泄她内心的不满与怨恨。可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她管不了许多,要不是四姑娘那天下午来告诉她杜敏一直中意的是杜熙月,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
难道她身在宁坤府一辈子,就要一辈子低眉顺眼、伏低做小?就连一个妾室也有人跟她争!
她咽不下那气!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完结)
哑婆子见大姑娘屋里的灯还亮着,又看了眼已睡的秋棠,就蹑手蹑脚地进了大姑娘里屋。
“周妈妈……”大姑娘手里还捏着布偶,没想到这么晚了,哑婆子还会进自己房间,不由一愣。
哑婆子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姑娘会意,把布偶藏好……幸而是个哑巴,不然她真怕传到大太太耳朵里去。
哑婆子也未逗留,走过来给大姑娘掖了掖被角,摸了摸大姑娘的头,就出去了。
这让大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哑婆子不会说话,可总归是大太太派来的人,她心里不得不防,不过哑婆子待她又不像平日里那些逢高踩低的下人。
大姑娘想着,躺了下来,只是内心无法平静……
第二日一早,刘秉孝家的一边伺候大太太起床,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大太太虽听着,可兴趣不高,时不时打个呵欠,然后懒懒地说:“她喜欢做什么就随她去好了,反正我是指望不上她的。”
刘秉孝家的低头道:“太太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大姑娘虽是庶出,可好歹也是过继在您膝下的,将来有了富贵定忘不了您的恩情。”
“恩情?”大太太脸色一沉,“我要不看在老爷的面上,早就让她饿死在外面了,还容得下她在府里这般。”
刘秉孝家的听罢,没吭声,拿了热锦帕给大太太
大太太接过帕子,接着道:“西院那边压了东院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姑娘妒忌心重容不下自家姐妹,我也没法。”
刘秉孝家的一怔,难道大太太要借大姑娘的手除掉二姑娘,以此报复已失意的二太太?
大太太似乎看出刘秉孝家的犹豫,冷脸道:“怎么,你想易主?”
“老奴不敢!”刘秉孝家的急忙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
“不敢最好。”大太太瞥了她一眼,吩咐道,“一会你把周妈妈叫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是。”刘秉孝家的悻悻地应了一声,心知肚明自己在大太太心里的分量远不如以前了。
待大太太梳妆完毕,哑婆子也进了屋。
她福了福,就见大太太挥了挥手,示意刘秉孝家的下去。
刘秉孝家的领命,离开前深深地看了眼哑婆子。
雪纷纷扬扬下了个把星期,转眼已是冬至。后山已覆盖一层厚厚的积雪,杜熙月一人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下走,忽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