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深宫终成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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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惊,接着了然,“什么?就是那个挺俊的丫头?”陈嚒嚒一听是这种事,也悄悄竖起了耳朵,显出兴味来。
贤妃仍一副愁深的模样,流泪道,“是的,都是嫔妾见识浅,没有听娘娘的劝,皇上这次,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她……”
太后与陈嚒嚒交换了个眼色,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兴祸,道,“原来是这样,我当是什么大事,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找个理由,打发了不就是了。”
贤妃忙擦了眼泪,“娘娘不知,皇上竟有些上心,嫔妾审度着,有些不妥。”
太后闻言重重放下茶盅,“哦?一个奴婢,他想怎样?难不成还想当真抬举了不成?”
贤妃便不说话,只默默垂泪。
太后便道,“既然如此,更得打死,这样的妖孽,背主惑上,留了,终究是个祸害。”
贤妃连忙抬头,“娘娘,不可!您是不知道这丫头的好,她也是打死不原意的,只是皇上他……”说着嗫嚅着不敢再说。
太后有些动气,“你怎么还如此糊涂,你是不知道这样的妖孽,本来出身就低,背地里定是花样百出,才迷惑了主子,一给她逮到机会,便要作乱。你再心软,到时候怕是要强了你一头,你可别来找我。”
贤妃连忙膝行几步上前,“娘娘不知,这丫头确不是那狐媚妖道的,自出了这事,只要去寻死,觉得对不起我,每日里求我,让她出家,或打发她去浣衣、典正那样的苦局子去。且不说皇上正在热中,就冲这丫头的性子,嫔妾也不舍将她怎样啊。”
太后听了,也觉得棘手,知她终是怕处置了人被皇上嫌弃,但自己已得知了这事,也不好不管,沉了脸想了一会,“如此,你说怎办才好?你宫里出的事,终得你来解决。”
贤妃止了哭泣,愁眉不展,“嫔妾也不知道。”
一边宋姑姑忽然道,“都是我家娘娘心软,若早把她给了太妃,也没这许多事体。”
贤妃侧头喝道,“住嘴,本宫与娘娘说话,哪有你多嘴的时候?你怎得也没了规矩?在娘娘面前,还嫌本宫的脸丢的不够么?”
太后却听见了,问道,“什么太妃?又关着那边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贤妃无法,只得把太妃曾要小鱼的事说了,又道,“我当时见这丫头能干,实在舍不得,才换了个宫女给太妃娘娘。”
太后眼睛一转,冷笑道,“你终究是年轻,她哪里会忽把拉得特意问你要个丫头,说不定,是她那儿子看上了,想着法要过去呢。”
贤妃听了,半疑惑道,“是这样?我还说怎得就见了一次,便喜欢上了,非想着要她。”
太后又冷笑,“你才刚说,这丫头对皇上也是万般不愿,我看说不定他两个早对上了眼,不然主子的恩宠,她哪能那样?哼。”
贤妃一幅恍然的模样,“原来如此,若不是娘娘点拨,嫔妾还蒙着呢!”
太后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便这样……”
贤妃听了,心内暗喜,脸上还装出几分疑惑和惶恐,颤颤问道,“这样成么?”
太后眼一横,“怕什么,你又想让皇儿断了心思,又不想伤那丫头的性命,这样岂不是最好?你放心,有什么事,哀家这里给你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学问起和帝喜欢小鱼什么;觉得对她的兴趣感情有些突兀;小鱼的个性铺垫不足;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回答如下:
小鱼的个性;应当是天生的吧;就比如她对政治天生的敏感性;对自己和他人较强的控制欲;所以她不大能接受和帝这样强迫性的〃宠爱〃;有书友也说了;觉得她是一个天生不那么热情的人;表面上;就是这样;她的感情;其实一贯是不怎么外露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对媚兰;她还没对外流露过什么真实感情。
而和帝;他是一个倦怠的帝王;同时是一个聪明有较高艺术品味的男人;他对小鱼的喜爱;就象遇到一件没怎么琢磨的上好玉器;喜欢她的青涩;对艺术的敏感;聪慧;和读好书一样一页一页翻过的趣味。对于他这个年龄这个位置的男人来说;征服调弄这样一个女子;也实在是一件快事。
希望有所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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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缘
贤妃得了太后那话,如获至宝,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须小心谨慎,光只有话还是万不够的,当下稳按住心中情绪,把各方面可能发生的都想了个齐全,又和宋姑姑商量了一番,布置些安排,至了晚间,才把小鱼叫到房内。
贤妃自不会告诉小鱼自己是如何运作,只淡淡说了时机已近,让她好生准备,又特意吩咐她皇上那里仍要像往常一样伺候,别露了痕迹。
贤妃说完,见小鱼微低着头,周身一派沉静,居然也很沉得住气息,心中暗暗称奇,暗道这丫头,确是个有心有脑拿的住场的。
小鱼沉思了一会,在贤妃脚下跪了,抬起脸庞,如水一般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娘娘,奴婢也有两个小小请求,盼娘娘恩准。”见贤妃颔首,便继续道,“奴婢想把杜兰一并带了去,恳请娘娘准许。”
贤妃脑子一转,已明白,轻轻点头道,“她跟着你,也是应该,本宫准了。还有呢?”
“谢娘娘,”小鱼重重叩首,再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星一般光芒,“奴婢想向娘娘讨一个恩典,”微微一顿,道,“子钰想披那嫁衣出宫!”
贤妃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并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小鱼。
小鱼也不慌,又叩首,伏下身子,“请娘娘恩准!”
贤妃心思飞快转动,这事虽难,但也并非不能办,只她未想到小鱼应付之余,还能有胆要价,再一想她既然提了,恐怕心中也是有底,仗的不过是和帝对她的日渐上心——想到这,贤妃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女性的恼怒,但心念又一转,便压下恼怒,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答应你?”
小鱼仍然保持伏低,仰起头,眼眸灿然,“奴婢是在,求娘娘恩典。”
两人对视,贤妃看着她,眼中渐渐泛起兴味,虽然自己是居高临下,也不觉对方如何低了去,心内越发暗赞她不可小觑了去,嘴角也带了笑意,“唔,本宫既做人情,就索性做个大的给你!”
小鱼吸了口气,再拜起身。
贤妃见她缓缓起身,小下巴不自觉地轻抬,脸上轻轻泛起一层潮红,知她心中还是激动的,但那激动,恐怕并非为定了终身,便笑问道,“你就不问问是谁么?”
小鱼果然一顿,瞬间敛下眼眸,不再答话。
贤妃起身,走到她身边,笑道,“你放心,原也是你如意之人!”
贤妃的话,让小鱼又起了些波澜,心禁不住颤颤的,难道竟会是辉王?却不敢很喜欢,暗骂自身,小鱼啊小鱼,经了这许多事,难道你还不知万事莫不可想的太好,且即使是辉王,如今又如何去面对?小鱼用手捧掩了脸,慢慢平静下来,是啊,还有皇上这边,自己能不能顺当活着出去,还两说呢。
第二日,小鱼瞅了个空,便包了些吃食来到下院,众人知道她是来找杜兰,纷纷陪着笑让路。小鱼看着众人的笑脸,心中叹息,不到一年,这小院已颇有些物是人非,自己和小慧、小文前后去了寝殿,小翠却是最惨,被钟姑姑一事连累,打发去了浣衣局,其他不怎么相熟的,渐渐都模糊了脸孔。
见了杜兰,小鱼见她面色红润了些,身子也长了些肉,很喜欢,把包裹打开了放下,见她还是无话,便转过身子。刚要走,衣角却被牵住了,小鱼惊喜,回过头,杜兰正怯怯地看着她。
小鱼半弯下腰,殷切地看着杜兰,杜兰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扑到她怀里。小鱼只一怔,胸前的绸衣已湿了一片,半晌,听杜兰很小声很小声抽噎道,“姐姐,我好想我姐姐……”
小鱼抚着她头发,瞬间也掉下了眼泪,前阵子杜兰因听了那流言,以为钟姑姑是害她不成误害了媚兰,因此对她很是生冷,小鱼虽不知她是如何疏解开,但见她今日这样,知她终是放下了介怀,想到媚兰终也是为了自己而死,当下把杜兰搂得更紧,心中酸涨的无法呼吸,捧起杜兰的脸,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从此,我便是你姐姐,知道了吗?”杜兰懵懂点头,又钻入小鱼怀中。
接下来的一月,过得颇有些不咸不淡,皇后因被斥,回宫后便深居坤宁,以示自省,和帝虽在前朝平了丁泗冲之事,对皇后深居却不置一词,其他妃嫔见状,也均各有几分收敛。
其间只有春芜宫这边出了小小一点状况,或因随德一行旅途劳顿,侍奉辛劳,贤妃回来后不久便发了暑热,起初并没太在意,但数日过后,居然一味发热,缠绵不去,各边才着了急,和帝特命太医院好生诊治,中间又经了几次反复,整调理了足一月,才慢慢好转。
各宫妃嫔见贤妃病间,和帝、太后均问候不断,赏赐的珍奇药品流水一样的往春芜宫送去,虽眼热,也纷纷忙着巴结,贤妃的病刚刚好转,太医说了可见客,便从德妃开始,一个个得往春芜探望。
贤妃对德妃并无甚话可说,寥寥几句便称累谢送了。下午丽妃来时,贤妃精神却见健旺,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挣着半依坐着与丽妃闲聊。
丽妃见贤妃一身湖水青群袍,只在襟口别了金刚石别针,因是病中,满头乌发并未戴何簪环,仅用金丝带松松挽了个髻,圈了一串椭圆珍珠抹额,虽脸上透着大病初愈的青白,但这身打扮,却精致得体,当下便含笑道,“妹妹真是佩服姐姐,无论何时何地,做何事都透着四个字,”见贤妃好奇,也有些得意,嘴一抿,笑道,“恰到好处!”
贤妃听了,浅笑回道,“妹妹说笑了。”
正说话间,一身着鹅黄宫衫的宫女进来,手里捧着托盘药碗,到贤妃身边轻轻道,“娘娘,该吃药了。”
贤妃笑着向丽妃告了个不是,便在那宫女手里把药吃了,用完药,那宫女连忙又从托盘上拿了些蜜饯,让贤妃含了。
丽妃一见,凑趣笑道,“这可是姐姐新提拔的子钰?几月未见,到长高了,果然伶俐。”
贤妃连忙让小鱼给丽妃见礼,“娘娘夸你呢。”
小鱼放下药碗果盘,忙向丽妃磕头,待抬起头来,丽妃见她也是苍白着脸,眼睛瘦得都抠下去,奇怪道,“哎呦,怎么瘦成这般?姐姐生病,难不成这丫头也跟着病了?”
贤妃一听这话,长叹口气,一边命小鱼起身,一边对丽妃道,“妹妹你是不知这孩子的好,我病中多亏她日夜看护,有几次凶险,痰堵了嗓子,都是这丫头给我抠吸出来,还跑到佛堂许愿,愿自己减寿让我快好,”说着眼泪滚了下来,抚着小鱼手,“这一月下来,这丫头都没怎么吃睡,可不是熬成了这样。”
丽妃一听,也跟着赞了两句,便道,“姐姐本就福大命大,这点小病小灾,轻轻一过也就没了。不过也难得这丫头诚心,与姐姐又有缘分,姐姐好生赏她一份也就是了。”
贤妃一听,正色道,“正是这话,今日我不是当着妹妹面,他日我必给子钰寻个好出身。”
小鱼一听,红了满脸,低着头就要跑出去,丽妃拍手道,“好好好,我却就做个见证,你这丫头害什么臊,还不快赶紧谢恩?”
小鱼忸怩了一下,向二妃都各磕了三个头,红着脸出了去。
晚间,贤妃歇息前散了众闲杂宫人,只留宋姑姑、小鱼二人伺候。贤妃散了长发,靠坐在炕上,宋姑姑、小鱼垂手侍立一旁。
贤妃闭目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道,“事几可成了。你可也准备好了?”
小鱼扑通跪倒,伏地叩首,“谢娘娘恩。”
宋姑姑见贤妃脸色倦怠苍白,又心疼又气小鱼,皱着眉轻声道,“娘娘为了你,吃了多少苦!”
“姆姆,”贤妃出声止住了宋姑姑,睁眼看向小鱼,“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见她仍是沉着跪着,也忍不住好奇,“你就不怕么?”
小鱼抬头,烛光下双眸熠熠生辉,“怕,但此事值得一怕。”
“唔,”贤妃心中生出一点相惜的欣赏,颔首道,“是太妃那边原先相中的那位,你可满意?”
小鱼一听,先是惊喜,停了两秒,却觉有些不对,颤声问道,“娘娘是说,是宁王?”
贤妃轻笑,“难道还能有谁?”见小鱼神情迟钝,忽也意识到了什么,忙直起了身子,“这么说,先前向太妃要你的竟然是……”
小鱼神情似哭似笑,顿在了那里,兜了一圈,果然还是不能到达自己想的那里……正恍惚着,忽听头顶贤妃冷冰冰话语传来,“事已至此,你可别生了枝叶,那边的那位王爷,你想都不要想!你若乱了我的计划,可别怪我……”
烛光下,小鱼的脸庞几番明明暗暗,终于哽住了气,叩首沉声道,“请娘娘放心!”
与君别
八月十五,按照大荣礼典,皇帝要与皇后一同赴月坛祭月,宗室贵胄与三品以上大员同往。
刚刚四更,宁王青廷早起穿戴亲王袞冕,王妃郑氏,一身锦蓝大衫霞帔,在旁恭候。一时郑氏见青廷穿戴好了,上前为他拿了玉圭,众侍婢连忙散开,郑氏帮青廷正了正冠带,一边细细说着今日为各宫筹备的礼物。
青廷耐心听完,笑道,“这些你做主就好,不用再来回我。”
郑氏抬起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眼神黯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笑道,“今日臣妾院里一株杏花竟然开了,不知是何征兆。”
“哦?”青廷微一挑眉,本想一笑而过,但看着郑氏希翼的眼神,终于点头笑道,“定是祥瑞,如此,孤明日便也去你那院里看看。”说着便抬脚向外走去。
郑氏欣喜,急忙随他出屋。
天刚微亮,太和殿广场上已经乌鸦鸦跪了一地的贵戚朝臣,当和帝终于携多日未现的皇后出现在殿前月台上时,众人不由都懈了口气。首辅丁泗冲带头,口呼万岁,率领群臣三叩九拜,声音中气十足。辉王扫了一眼月台和旁边的丁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