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学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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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唐立使劲摇着脑袋“这肯定是西点军校,要不就是伏龙芝军事学院!要不然怎么会有这般蛮不讲理的校规?”
唐立这话当然是在埋汰这位地中海同志。
西点军校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军校,校规之严堪称恐怖,从吃饭睡觉,到刷牙洗脸,无所不管,号称是没有管不到的校规!
就连艾森豪威尔在日后回忆起自己就读西点军校时候的日子,他也会唏嘘不已的感叹:如果当年有空静下来想一想,只怕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包回府。
为啥?很简单,被多如牛毛,严酷之极校规整治得连喘气思考的空隙都没有了!
但是,如果纯粹以校规严厉来比较的话,西点如果和伏龙芝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苹果”这个前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反恐防暴专家便是从伏龙芝毕业的,有一次唐立好奇问他,伏龙芝的校规到底有多严?
“苹果”一下呆住了,似乎回想起了当年在学校的日子,在非洲那样酷暑炎热的天气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俄罗斯老毛子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唐立刚才这话一说出来,四周一片低低的笑声,学生们无论男女,无不眉飞色舞,满脸的大快人心。
更有甚者仗着躲在人群后面,大声吆喝了一句:“说得好!”
许强被唐立一句话噎得脸红脖子粗,正没处发泄,一听这话,头也不回,便冷笑道:“说话的是高三二班的丁力吧?别以为躲在后面我就认不出你!”
顿时,那叫好的声音还没收个尾,就像唱戏的拖腔还没到圆场便被人一闷棍粗暴打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面,好不尴尬!
许强露了一手“听声辩人”的武林功夫,立刻压得四周的看热闹要起哄的学生又噤若寒蝉,他有些得意的看了下鸦雀无声的四周,又挑衅的看了唐立一眼,正有些“仗剑在手,试问天下谁敢做仗马之鸣”的气概。
谁料,人群里面又响起一个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道:“我不是丁力,我是许文强……”
四周一片短暂的沉寂,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许强的那张脸,那叫一个黑啊,伸手不见五指!
有好事的一边笑一边弯腰揉肚子,小声道:“靠,我还上海滩咧!”
一旁的燕小娜也是笑得打跌,前仰后合,完全没了在唐立跟前装可爱的小女生模样。
唐立没看过上海滩,根本不明白其中的笑料包袱,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发笑,但是他看着这个更年期的教导主任吃憋,倒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许强一张老脸涨得黑里透红,紫得像茄子一样,猛的一声大喝:“笑什么!都给我去上课!”
周围的学生哄然一声,如群兽觅食,四处散了。
先前那位被许强教训得可怜兮兮的小女生此时早已是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趁方才人多嘴杂的时候脚底抹油,先跑了。
唐立耸了耸肩膀,对身旁强忍住笑的燕小娜说道:“我们走吧!”
“不准走,谁批准你们走的?”燕小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许强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唐立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你让我们走的么?”
许强气极反笑:“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走了?”
唐立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说道:“你喊我们都去上课的啊!”
许强几乎抓狂,他今天要是收拾不下这个新生,那他以后还怎么管其他学生?
他气得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好啊,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去操场站着去,今天哪都不准去!”
在太阳底下罚站……
唐立很是无语的看着面前的教导主任,这个中年男人似乎很以这种惩罚为乐。
这些祖国花园里面娇嫩的花骨朵,要在阳光下站一天,那还不得要了小命啊?所以,全校的学生莫不以这种惩罚而畏之如虎,谈之色变。
可唐立是谁?
这种伎俩他八岁的时候就被头领操练得免疫了,不要说在太阳底下罚站,当初为了在阿尔及利亚刺杀一名政府官员,他可是在已经高度腐化的尸体堆里面泡了整整两天两夜的……
只不过,唐立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惩罚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便接受。
在这个世界上,能随便教训他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头领,一个是博士,因为这两个人是把他养大,交给他一切生存战斗技能,以及各种学识的人。
就算是欧阳景德这样的雇主想教训折辱他,唐立也会毫不犹豫的一拍屁股:“钱我不赚了,爷我走人总可以吧?”
“我若是不去呢?”唐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睛里面杀气一闪而过。
但凡长年征战,手上沾满鲜血之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特有的气息,这种气息若是放在科学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人体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磁场。每一个人都会有他自己的磁场,强者的磁场如同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即便不用靠近,远远一观便能知此人不凡!
像“开膛手”这样的狠人,他的磁场阴冷之极,浑身杀气有如实质,浓厚得像泥潭一样,靠近的人便会浑身发冷,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像头领这样的强者,一生之中经历的大小战役数不胜数,多年征战累积下来的杀戮气质让他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威慑人心的力量,因此他的磁场强大之极,任何人靠近他,便会不自觉的被他的磁场所吸引和影响。
唐立征战多年,一身的杀伐之气,平时如果刻意掩饰,满脸微笑的时候,倒不显山露水。
可一旦他心中生气或者冷眼看人的时候,一身凛然如刀的杀气便不自觉的释放了出来,让人为之窒息!
所谓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唐立被眼前这个教导主任纠缠得心中怒气渐生,杀气不自觉的便释放出来,旁边的燕小娜离得最近,感受自然最深,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脸上挂着冷笑,黑色方框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此时看去竟是如此令人心寒!这种感觉就像昨天在机场刚遇到他的感觉一样,让人浑身发颤!
许强被唐立突然释放出来的杀气给激得浑身一僵,骇得浑身倒退了三步。
可退了三步以后,他发现自己这是在示弱,立刻又硬着头皮顶着,不再退让,和唐立互相对视了起来。
也多亏了许强骨子里颇有几分硬气,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只怕早就在唐立的这种威压下夺路而逃了。
正当唐立和地中海教导主任两个人硬着脖子互相较量,对峙不下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倒是一口吴侬软语:“啊哟,这到底是咋个事情的啦?否要吵,否要吵!许强老师,侬哪能啦?”
第十节 育德高中 (上)
说话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头发稀稀拉拉得像秋原上的野草一样,一张苦脸苦得像能拧出一碗胆汁,远远的飞奔而来。
苦瓜脸快步冲到唐立和地中海的跟前,看了看许强,又仔细看了看唐立,跺脚跌足,这次倒说得是普通话:“哎哟,这是在搞什么事情的啦?许强,大早晨的你又在搞什么啦?周校长刚走,你消停几天成不成?”
许强眼睛一瞥,看见是自己最瞧不起的墙头草副校长曹阁飞,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认定是我的不对?”
曹阁飞生得一双小眼,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知道是心计颇多的人物。
他此时却是急得满头大汗,在一旁直跺脚,对着学校里面这个有名的强项令活阎王有气也发不出来,只好在心里面暗自腹诽:就不知道咋个周兴祖就看中这么一个东西!还让他当什么教导主任,整天拿着学生们当军人搞,啊哟,这些学生一个个都是些什么背景,什么来头啊!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哪个不把自家的孩子看得跟宝贝金瓜一样啊?能让侬这样捣浆糊?得罪了他们就是得罪了他们背后的父母,得罪了他们的背景!
曹阁飞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同事说有人和许强在校门口吵起来了,他还不相信,摆了摆手,笑道:“许强那个活阎王,哪里有敢跟他吵架的学生?被他眼睛一瞪,尿都要吓出来了!还敢和他吵?一大清早的就开玩笑,不信,不信。”
许强在学校凶名昭著,曾经倒是有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儿头跟他当面顶过牛,结果后来被许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刻便吓得哭了,从此,活阎王的外号便传了开来。
散播八卦消息的老师是个四川人,见曹阁飞不信,连忙比手划脚的说道:“哎,我啥子时候骗过你嘛!今儿个来了个没穿校服的新生,被许阎王给逮住了。本来瞧着许阎王那模样是准备教训他两句就放人的,结果这新生可好,一句话就跟许阎王雄起了,现在两个哈儿在校门口跟斗牛,曹校长你快去看看撒,现在那里看热闹的可多了!现在正是上学的时间,来来往往的让人看了笑话去,将来老校长晓得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得好看!”
曹阁飞一愣,笑道:“哪里来的赤佬嘛?第一天就得罪了许阎王,他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啦?”
一大清早便来串门散布八卦的是隔壁办公室教化学的张闻清老师,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体略微有些发福,笑起来就跟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可不是!现在的小孩子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不过,我看那新生的样子倒是长得蛮不错的,又高又壮,皮肤黑黑的,估计是个体育生!”
说完,旁边又有一位男老师搭讪道:“诶,那个新生我也看到了,长得是蛮不错的,很有点古天乐的味道啊!”
张闻清立刻摆手道:“不像不像,古天乐那就是个黑皮肤的小生,虽然有点阳刚,但总感觉有些奶油。哪像门口那个敢跟许阎王顶牛的新生,浑身上下那彪悍得,啧啧,如果不是他戴副眼镜,穿得斯斯文文,我还以为他是个当兵的!”
曹阁飞有些不悦的看着在办公室里面堂而皇之八卦起来的两位老师,正准备咳嗽两声,提醒他们注意一下为人师表,他猛的在心里面想起一件事来,忙转身在抽屉里面翻出一个资料袋,从里面抽出一份资料,赶紧递给了张闻清,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说道:“是不是这个人的啦?”
张闻清一看资料上面一张彩色无冠的照片,里面的男人是一个平头,没有戴眼镜,脸形削瘦,眼角刚毅,连忙点头道:“就是他!”说完自己捧着资料嘀咕道:“哎呀,他戴了眼镜以后显得斯文很多嘛……”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曹阁飞早已是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一旁的男老师看着平时身体瘦弱的曹阁飞此时竟然跑得像运动健将一样,连忙打趣道:“哎,这得了痔疮的人就是不一样撒,你晓得不晓得火箭为么子跑那么快啊?”
张闻清奇道:“为什么?”
男老师对曹阁飞远去的身影笑道:“你想啊,屁股后面都上火了,跑得能不快嘛?”
办公室一阵大笑。
曹阁飞一路飞奔,心里面算盘打得飞快:“许强这个赤佬,好容易等到周兴祖出国考察的机会,正是我担当表现的时候,这个不长眼的许阎王,你真是个欠收拾的家伙,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子的啦?欧阳景德的侄子你也敢横眉怒对!真是不知道撒跑尿照照自己的面孔,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哪?!”
欧阳景德是谁?那可是省长见了都客客气气的人啊!为什么?人家有钱啊!育德高中最新落成的科技楼,进门的大理石碑上刻的捐款人,第一个金灿灿的名字就是:欧阳景德!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总得照顾着点不是?
更何况,若只是一个欧阳景德这一层关系也就算了,昨天晚上自家女人从燕家搓完麻将回来以后就和自己聊到了这个新生,真是活见鬼,她怎么会知道的?还不是燕家告诉她的?
东海市燕家,那是谁啊?老大燕飞,清河市委书记,虽然不在东海市,但是人家是一把手啊,能量惊人!老二燕博,省交通厅厅长,老三燕楚,也就是燕小娜的父亲,他最不成才,但他最不济也是市教育局局长,是他曹阁飞的顶头上司……
燕家和欧阳家,是东海市跺一跺脚都四处乱颤的人物,两家平日里没听说过有什么眉来眼去的事情啊,怎么今儿个都买这一个人的面子?
这唐立什么来头?
曹阁飞倒是把唐立身后的背景看得十分吓人,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家女人昨夜里不过是因为燕小娜和她提起过这么一个新生,所以自家女人回来一提,曹阁飞便记在心里了。
厮混官场的人都知道领导有个习惯,那就是领导轻易不点名,但一旦点了名,那就说明领导对这个人心里面是挂了号的,下面的人要多惊醒着点儿。
曹阁飞在副校长这个位置上,也坐了有些年头了,揣摩上意的功夫早就修炼成精,他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新生什么来头,总之,我曹阁飞可不能将这样的人给得罪了,周兴祖还一年就退休了,这校长的职位怎么着也该轮着我了吧?我可不能让这个许阎王在这个时候给我捣浆糊!
曹阁飞边跑边在心里面将许强骂了个千百遍,在唐立跟前站定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唐立瞧他那身子板,忍不住一笑,这位同志把头一遮,不知道的猛一看还以为是干柴成了精,满大街乱跑!
曹阁飞一来便二话不说把许强说了一顿,惹得许强十分恼怒,冷笑连连,一甩袖子,狠狠的盯了唐立一眼便走了。
曹阁飞擦了把汗,按说他平日里谁也不愿意得罪,毕竟这个许强可是人家托人送到这儿来养老的,没两把刷子至于把这帮金贵的公子哥儿大小姐们训得战战兢兢还依然在位置上屹立不倒么?
但是,今天这情况不同,想两边讨好这是不可能的,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关键在于他曹阁飞是想要这葫芦还是想要这瓢!
眼前这个一门心思想往上爬的官迷满脸是笑,伸出双手跟唐立一边握手一边说道:“你就是唐立吧?误会,误会,刚才纯粹是误会!老许同志为人耿直了点,办事有点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同学你多多包涵!毕竟严师出高徒嘛,有时候不严格一点是不行的,还请多多谅解!”
唐立见眼前这中年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十句话有八句话眼睛会往燕小娜那里瞟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她的神情。
唐立虽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玄机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