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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一念路向北-第94部分

小说: 一念路向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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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白板脸,她早已习惯,绕着车走了一圈,“是吗?迈ba。he不用了?”
  他的脸更阴沉了,却不说话,打开车门。
  她有些释然地点点头,“也是,那车不能再开了,不知道我爸的魂会不会显灵?到时别出什么事来才好!”
  她说着看了一眼陆向北的脸,已经沉得如天上的乌云,心里得意之余,又狠狠地痛了一下,嘴上不咸不淡仿似自言自语,“只是可惜了那车牌号码,你的生日啊,费了多少的心!”末了,又做恍悟状,“哦!也不可惜!您可是完无间道的,谁知道那生日是不是真的呢?对不?说不定你的名字都是假的呢!话说陆向北,我嫁给你也有两三年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陆向北发动了车,薄唇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凝视这他的侧脸,故意睁大眼惊问,“难道这还是个机密吗?那好吧,我是良好市民,我配合警官工作,我再也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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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明天见哦~!呜呜,破红袖,什么时候ba。he也成禁/词了遮天




☆、第199章 形同陌路

  嘴上说得这么轻松,其实心里的累累伤痕却在隐隐作痛,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悲哀的妻子吗?结婚快三年了,居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他稳稳地开着车,眉间隐着一层青气,声音幽幽的,在车里回荡,“我叫陆向北,出国前一直叫这个名字,出国后改了名,叫恩之,法文名Enzo。”懒
  恩之……
  她心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犹记那晚他和父亲商量孩子名字的时候,他说,孩子叫童念之吧……
  原来如此……
  心中不免暗暗思索,既然陆向北这个名字是在国内时使用的,那为什么她找私家侦探去查他,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仿似看透了她的疑虑,继续道,“我……亲生母亲把我带出国的时候抹掉了我在国内的一切痕迹,这也是组织上会选中我的原因之一,也是我不敢正大光明出现在梁家的原因。至于我的生日,是我养母捡到我的日子,我从来就把这一天当做生日来过,至今未改。”他提起亲生母亲的时候,顿了一下,在他心里,亲生母亲永远是一个疙瘩……
  童一念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幽幽道来,那低沉宛若提琴弦音的声线化丝成缕,一根根缠绕着她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痛。
  她打开车窗,努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让窒息的痛楚不那么明显,而后,才有勇气再来面对他,唇角轻扬,淡笑若烟,“那……我该叫你什么呢?陆向北,还是陆恩之,还是叫陆警官吧,这个是最合适的。”虫
  车,微微震了一下。
  他也有不稳的时候?
  她笑,“陆警官,小心着点,别把油门当刹车。”
  从他的侧面,依然可以判断出他有着怎样优美的唇线,所谓的红唇桃李花,这般的艳词,本用来形容女子的,用在他这儿一点也不为过,然,还有一个词,亦不可忘记——薄唇善辩……
  只是,向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他,此时为何紧抿了双唇,默默承受着她的嘲讽,一言不发?
  她低头一笑,注视着后望镜里的自己,任那酸酸的疼痛涓涓细流般在心里流淌……
  良久,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叫什么名字,本来就没有多大意义,无论我叫什么,我,还是那样一个我,就如同无论你是谁,是谁的女儿,也还是我心里的你……”
  她听着,心里闷闷的痛开始发酵,堵在胸口,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呼吸,倔强的唇角却始终骄傲地上翘,“陆警官在说什么呢?这么深奥,像我这么笨的,可没有陆警官那么高的智商去理解。”
  陆向北便沉默了,薄唇抿成一条丹红的线,无论他说什么,这个时候的童一念也是听不进去的……
  从家里到殡仪馆,有一段距离,童一念觉得脖子酸疼,靠在椅背上才略觉舒服,哪知这一靠上去,浑身便觉松软舒适,竟贪恋了,这样的状态很容易睡着,她自己也知道,虽然努力支撑眼皮,不让渐感沉重的它们合上,但是,最终还是抵不过连日不眠不休的疲倦,终是睡着了去。
  他一边开着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是在留意她的,见她终于收起了锋芒,沉睡过去,才停了车。
  风有点大,她开着窗,车子在行驶的时候会有风将她的短发吹得四散凌乱。
  他便把窗关上了,脱下外套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两人的动作就这样拉近了,他在她脸的上方凝视她,短短几日,她真的消瘦了许多,那凹进去的脸颊和眼眶里,蕴含了多少心碎,他完全明白,看着她瘦了脱了型的脸,他的心也变了型,仿佛有个缺口,一直凹陷进去……
  还有,她的唇,往日里润泽如蜜的唇干涸地起了皮,还有两处结了小小的血痂,想必又是在难过的时候假装坚强,用牙齿给咬的……
  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同时也升起一股冲动,想吻住这干涸结痂的唇瓣,想用自己的唇润泽她,疼惜她……
  然,他知道,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能这样靠近她已是不易,再进一步,却是绝对不行的,何况,现在的她,一定睡眠很浅,稍稍侵扰,就会闹醒她,而他,还真舍不得闹醒她,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几天没睡好了,就让她在车上睡一会儿吧……
  从她身边抽离自己的身体,他继续开车,如果不是童知行下葬的事急迫,他真想慢悠悠地开,最好一直就这样行驶下去,没有尽头,目的地叫做天荒地老,可是……
  他暗暗叹息,加了速……
  车开到殡仪馆的时候,她还没有醒,他熟知她的性格,如果不叫醒她,定然又是一番好闹,而且,她还会为自己没有最终陪伴爸爸这一程而一辈子放不下,所以,尽管如此不想打扰她的好睡眠,他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念念,到了。”
  童一念睡得正酣,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叫她,睁开眼来,意识还是模糊的,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感。
  待思维慢慢恢复,才想起,她在陆向北车上……
  “谢谢。”刚醒来的人,外壳还没武装好,为避免自己的尴尬,她先甩出这两个字。谢谢,永远是表达生疏关系的最佳词语,亲密的人之间何尝需要说谢谢?
  这自然是他意料中的,受了,却不回复,只道,“下车吧。”
  “嗯。”她揉了揉眼睛,从身上滑落一件衣服,她始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他的外套,难怪刚才睡觉的时候,隐隐觉得暖和……
  第一个反应是,马上把外套扔还给她,然后大声宣告,她不需要他的伪关心,让他滚得远远的。
  这是她性格里最原始的本性。
  但马上,她控制住了自己,童一念,记住,云淡风轻,路人甲……
  于是,微微点头,拾起外套,递到他面前,还是那两个字,“谢谢。”
  她为自己这个进步感到骄傲,淑女在得到男士帮助的时候,一定要温雅有礼地对男士表示最诚挚的感谢。这是社交礼仪上很重要的一条,只是,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从来就不屑于如此做,更不屑于一般男士的殷勤。
  原来,她也是有淑女潜质的……
  他定定地看了她三秒,她回之以淡淡微笑。
  是的,她不再恼他,不再竭斯底里地怒他,不在生气的时候对他又抓又打,不再逮住他不管是什么部位就一口咬下去……
  这是他所习惯的童一念发泄怒气的方式,不过几日,她真的变了,可是,她的笑容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觉得,仿佛在天际云端一样……
  其实,他明白,她在假装坚强,假装疏离,笑着的她,未必比哭着的她更快乐,但是,他也明白,这是她在下定决心要和他形同陌路了……
  心里涌起的自然是割裂般的痛楚,仿佛心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而她和他之间这条裂痕,就像心上这伤口一样,若要抚平,只怕很难很难,而若这裂痕修补不好,他心上的伤痕必然也是无法修复的……
  三秒时间,沧海桑田。
  他接过她递来的外套,无意中触到她的手指,明明已是无比熟识的指尖,明明曾无数次与之十指相扣,但这一触,居然引爆了极大的能量,仿佛有一团火,传到他的手指,然后,从指尖沿着神经再急速上传,一直抵达左心房的位置,一颗心,便狂跳起来。
  他很想,很想再多一点勇气,让他可以勇敢一点,握住她的手,但是,内心如火,躯壳却被她淡淡的笑容冻成了冰……
  她淡然打开车门,下车。
  没有邀请他一起下车,也没有说别的,他爱怎么做,该怎么做,是他的事。如果他调头就走,她随他,因为他是警官,爸爸是嫌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留下;如果他下车给爸爸行个礼,那也是他的事,她不会阻止,就当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来看爸爸吧,连贺子翔都可以给爸爸上香,他亦然……
  只是,下车以后的她,情不自禁卷起拳头,大拇指抚过自己食指的指尖,刚才被什么烫了一下?好烫好烫……
  殡仪馆里,已经做好出殡的准备,就等着她了。
  康祺杰西,小妈和一菱,都在。
  还有贺子翔,果然不负承诺,也来了。
  只是大家看到她和陆向北一前一后地进来时,均是微微惊诧。
  爸爸的遗像就摆在骨灰盒前面,童一念看着那个骨灰盒,想到曾经声如洪钟高大威武的爸爸居然就成了这小小一坛灰烬,悲从中来,对身后那人的恨又多了几分……
  原谅?她想,她这一生都做不到了……
  一直走到骨灰盒前,发现他也跟了上来,和她并肩,面对着爸爸的遗像。
  蓦地,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沉寂的殡仪馆,“陆向北!你个白眼狼!我们童家怎么你了?是亏着你还是欠着你了?竟然这么对我们?你还有胆子走到老爷子面前来?老爷子的灵魂在看着你呢!你就不怕遭报应?!你滚!给我滚得远远的!老娘真是瞎了眼睛啊!”
  是小妈……
  虽然这话有失风度,但童一念却觉得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是的,陆向北,我们童家怎么你了?我童一念又招你惹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不怕爸爸的灵魂在天上看着你,让你夜夜不得安宁吗?
  只是,这番话,由她说出来就欠妥了,借小妈的口说出来再合适不过,小妈,关键时候,还说了几句像样的话……
  不过,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骂也骂过了,再多说便是泼妇骂街了,于是,退至一边,拉着小妈道,“小妈,既然来了也就来了吧,我想……爸爸也想看看他的……”她颇有深意地看向他,一缕讥讽自唇边浮起。
  他心里自是苦涩一片,如今的童一念,说话听起来淡淡的,却句句夹枪带棒,不过,这和她所受的伤害比起来又算什么?他懂……
  香炉已撤,他还是捡了三支香,点燃,双手拈香,过头顶,鞠躬,心里默念,“爸,对不起,没想到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会照顾好念念她们,您走好……”
  童一念冷眼看着,心里已是愤然,爸爸在生时,他屁颠屁颠“爸爸爸爸”叫得顺口又甜蜜,现在,却是一声“爸爸”也不喊了?呵,这也理所当然,人家是警察,怎么会喊一个嫌犯爸爸?那不是自降身份?再说了,他任务也完成了,童家女婿的身份也快到头了,凭什么还叫爸爸?
  当下低声对小妈和一菱道,“家属谢礼。”
  于是,由她当先,朝着陆向北的方向,双膝一曲,跪在地上。
  小妈和一菱不知童一念到底在搞什么,但是,也不敢违逆,随在她身后跪了。
  陆向北转过身来,怔住。
  曾几何时,他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笑对一切,无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都是离她最近的那一个;而今,物换星移,她作为家属在他面前跪下,他和她之间,隔了一道门,这道门,便是童家的门。自此,那个他出入了两年的地方,那个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大门将对他关闭,而她,也将关闭为他而开的心门……
  一个跪着,一个站着,明明咫尺,却真真站成了两个世界……
  心里生生地痛着,他却冷静地点点头,“出殡吧,时间不早了。”
  童一念默默站了起来,走到爸爸的遗像前。
  如今的殡葬,都是极度铺排的,若在从前,童氏总裁去世,还不知会是怎样奢靡的出殡仪式,但现在,只能用灰溜溜来形容了,低调得近乎于隐匿,悄悄出殡,悄悄下葬,不引起任何世人的注意力。
  自然不会再有豪华的车队,大张旗鼓的鼓乐手,不过是在家里那辆黑色的车上挽了白花,便再无其它……
  零落至此,童一念深感对父亲的愧疚,而现在,却还有一个新的问题。
  按地方习俗,这遗像是要孝子捧的,必须是儿子,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守旧的老人非得要养儿送终的原因。若无儿子,堂兄弟的儿子也是可以的,都是同宗,再不然,便是女婿,这招郎上门的女婿,也就等同于儿子。
  可是童知行并无兄弟,这女婿……
  想必小妈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在童一念耳边低声说,“念念,这遗像谁来捧?”
  童一念便不再多想,双手取下爸爸的遗像,转过身来,发现所有的眼光都集聚在她身上。
  她的目光亦在所有男人的脸上扫过,在看着陆向北时,停了停,和他目光交汇,然后,转开,最后停留在杰西身上,双手递过遗像,声音沉着而冷静,“杰西,你来。”
  杰西显然没想到会是自己,但是,却从没想过拒绝,干脆利落地接过她递来的遗像,走在了最前面。
  之后,便是童一念,捧着爸爸的骨灰盒,随着他,一起走向那辆挽着白花的车。
  康祺也随之跟上,给他们当司机。
  一直默不出声的贺子翔对小妈和一菱道,“阿姨,一菱,那辆车太挤了,你们就坐我的车吧。”
  童一念听见这声音,回头一看,发现贺子翔的车虽然不像这辆主车一样挽着白花,却在观后镜上系了小朵的白纸花,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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