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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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叶掩起心中酸痛,将洛雪胭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哄着,“是的,你没有杀过人!雪儿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子,怎么会杀人呢?”洛雪胭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颤抖的身躯紧紧地靠着那强壮的胸膛,心中才感到有些安定,可是那无名的恐惧仍在狠狠地噬咬着她的心。
孤叶将洛雪胭抱在胸前,如以前每次洛雪胭发恶梦时一样,轻声哄着,柔声劝着,安抚着那颗脆弱的心。洛雪胭在这轻柔的哄劝中有着踏实的安心,向以前曾无数次的那样,在孤叶的安抚中,如同做了恶梦般的孩子在孤叶的怀里沉沉睡去,睡梦中仍是轻蹙着眉头,不时地抽噎两声。
守在洛雪胭身边的暗冥、上官云德、孤叶、李昊江望着床上瘦小的洛雪胭,内心被自责啃噬着。望着那在梦中仍紧紧拽着孤叶的手,心中又不禁打翻了醋瓶,能令洛雪胭安心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几道不善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孤叶,孤叶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望着此时已恢复原貌的洛雪胭,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洛雪胭的脸,喃喃道,“雪儿,不怕,有我在这里,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了!等你醒了,我就会带你走!”
“什么?你想带她走?凭什么?你是否该问问我呢?”一个不友好的充满媚惑的声音低低响起。孤叶回过头来,碰上一双充满挑衅的媚眼。
孤叶毫不客气地冷冷回道,“我绝情谷找回谷主,将谷主请回,本就是我谷内事务。不关李公子的事!也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李昊江却毫不示弱地回道,“我是外人,难道你就是内人了吗?凭什么要替泥鳅做决定!”孤叶正要开口反驳,一个冰冷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闭嘴,想将小雪吵醒吗?”正是一脸威冷的上官云德,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洛雪胭的脸。孤、李二人急忙停止争吵,同时向洛雪胭望去,洛雪胭似是听到有人说话,有些不安地扭扭身子,仿佛要立刻醒来,在摆了摆头后又陷入了黑浓的睡眠中去。
这一夜,洛雪胭睡得极不安稳,一整夜都在梦境中穿行,久违的恶梦再次重现,梦中她一会儿落入寒冰深潭;一会儿陷入地狱烈焰;一会儿又被群狼撕咬,鲜血淋淋;一会儿又仿如回到前世,父母环抱;一会儿又陷在一片血腥之中,到处是浑身挂满鲜血的人,他们如同僵尸般僵硬地向她走来,团团将她围在中间,如同前世所玩的游戏生化危机中的场景,令她无路可逃,追着她呼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救救我!救救我!”那凄惨的声音直入洛雪胭的耳朵,击向她的心脏,令她难以呼吸,无法言语,只能睁着一双无助而惊恐的眼睛望着这一切,无法逃开。
洛雪胭双眉紧锁,额上冷汗涔涔,眼珠在闭合的眼帘内剧烈地转动着,这异常的模样令上官云德与孤叶万分紧张,知道昨日的事情再度引发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失心疯的症状再度出现。暗冥虽不知洛雪胭是什么状况,但是看到她睡得极为不踏实,再看到上官云德与孤叶焦灼的神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琴儿好象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孤叶冷冷地看暗冥与上官云德一眼冷冷地说道,“她自从亲眼目睹月狼族人被血腥扑杀,一旦遇有强大的刺激,她就会出现神智不清的状况。后虽经医治,却无法根除,一旦遇有昨日的类似事件就会再度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引发,如果,过于反复地受到刺激,她也许会……”却再也说不下去,屋内一阵沉默。
“哼,有我在会让泥鳅疯了吗?真是笑话!”一个充满嘲谑而自信的媚声打破了这个沉默,李昊江来到洛雪胭的床前,不屑地朝围着洛雪胭的三个男人说道,“走开!让我给泥鳅看病!”那神态充满了自负与高傲,有着睥眤天下的狂傲。
三个男人虽不满于李昊江的傲慢态度,可是也有耳闻,知他医术了得,于是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态给李昊江让出一个位置来。李昊江翻了一下单凤眼,冷冷地道,“你们都给我出去,别站在这里碍事!”三个男人气得握紧了拳头,但是有求于他,只好硬是忍了这口气,来到门外等着。出门正好看到金民淳来看望洛雪胭,他守了金俊逸一夜,见其情绪稳定并派人看护着他后,才匆匆赶来看望洛雪胭。得知李昊江正在给洛雪胭医治旧疾,心中长长抒了一口气,他深知只要李昊江肯出手,只要病人七息尚余一息,就没有他看不好的病。
屋内,待暗冥等人出得门去,李昊江深深地凝望着洛雪胭,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洛雪胭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泥鳅啊泥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会惹得如此众多的奇男儿为你情动,你的心中到底会有谁?会不会有我?泥鳅啊,该让我拿你如何是好?真想将你藏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将你藏起,让我独自拥有你。是什么样的磨难竟令你如此痛苦,痛苦到要发疯的地步?
李昊江轻轻地将洛雪胭扶起,紧紧地抱在怀里,薄软的粉唇带着颤栗滑过洛雪胭的额、眼、鼻,最后颤抖着轻轻地贴在了洛雪胭的唇上,许久,才轻轻放开,邪媚的脸上布满了红霞。再度细细打量洛雪胭一番,才不舍地将洛雪胭扶回枕上躺好,定定心神,伸出修长的手指搭上洛雪胭的脉为她诊治。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白的小药瓶,从中倒出一粒散发宁神清香的药丸,塞入洛雪胭的嘴中,帮她运血过宫,催化药剂,渐渐地洛雪胭平静下来。
李昊江就这样痴痴地望着洛雪胭,直到一个时辰后,洛雪胭张开迷蒙的双眼,渐渐清醒过来。随后,李昊江又开出几剂药方,令小厮从回春堂取来药,亲自煎好,看着洛雪胭服下这才开心地一笑。
洛雪胭服药后,再度昏昏沉沉地睡去,这一觉直到月兔东升方清醒过来。醒来映入眼帘的即是一张充满邪媚灵动的俏脸,那脸上带着媚而娇、喜而俏的笑,狭长的凤目中盛满了浓浓的情与意。
洛雪胭强定心神移开那张媚惑的脸,转头望向他处,正对上一双湛蓝如碧空的美目,心神为之一震,有些失神,那曾经的爱恋在心底激荡,却往事成空待追忆。那曾经的乌发怎么变得如雪般莹亮,那绝美的容颜如同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留在至尊宝心上的那颗泪,清不去,除不掉,永久地留在那里,令人感怀悲伤。
再度艰难地移开目光,望向其身侧的另一个儒雅中带着威武,亲切中不失威严的俊美男子,曾经的仇恨,曾经的伤害,曾经的虐待,曾经的患难与共,曾经的细致呵护,令人对他是爱恨交加,却又有丝依恋他所带来的安全感。
再将目光转向那个身着一身紧身劲装的犹如黑豹般的黑衣男子,那前世的充满张狂野性的衣服套在他雄健的身躯上,将他的阳刚野性之美展现无余。在他强壮的怀里,她度过了一次次地危难,获得了一次次的安慰,他却因她被世人唾骂,被父逐出山门,双手染血,却始终无怨无悔,始终坚定地站在她的身旁,成为她最为可靠的堡垒。
目光望向众人身后的那抹淡红,风流倜傥,狂放不羁,却有着一颗善解人意、体贴关怀的心,在那苦难的日子里带给她苦涩的心灵一丝温暖,却又令她感到背叛与谎言的痛苦。
洛雪胭抬起身来,想要坐起,几双手同时伸向她,要将她扶起,都被她挥手挡开,自己双手撑床坐了起来。坐好后,洛雪胭冷冷地再度将眼前的几个男人打量一遍,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暗冥、上官云德、金民淳、孤叶互相看看,片刻沉默,孤叶刚要张口,被上官云德拦住,“孤兄,还是让在下来说吧。”上官云德微顿一下,沉声道,“小雪,自那日你在不清醒中狂呼‘暗冥’,令我心灰意冷,所以趁夜我独自离去。回到北森国之后,终是无法放下你,可是,”说到这里,上官云德苦笑一下,“想来你是不愿再见到我的,你想见的人是暗冥。于是,我修书一封告之你还活着,在高琉国丰海村。由于这个渔村太小,地图上并无标注,所以,在暗冥的请求下,我与暗冥以相商国界、休战议和为由,相携来到高琉国,面见国君后,指名请六王爷金民淳为我们三国休战议和的高琉国代表,私下里告之你的消息,请求他带我们前去丰海村。毕竟,以我们的身份在他国国土上是不能自由行动的。孤叶则是沿着那天跳崖的地方寻着蛛丝马迹,一点一点打听寻找到丰海村的,因此,恰好与我们相遇。到丰海村后,得知你已走月余,孤叶单独离开,我与暗冥、金民淳沿途打听,一无所获。前日,来到京都楼阳城,因知高琉国九王爷喜经商,在此开有酒楼等店铺,所以随六王爷前来探访其弟,谁知,暗冥认出你做的菜,这才在后厨找到了你。”
洛雪胭冷冷地盯着上官云德,似在度量他话中的真实性,“你说谁是九王爷?”
金民淳苦笑一下,“就是俊逸!”洛雪胭闻言心中暗惊,什么?金俊逸是九王爷?那么与金俊逸乃表兄弟的李昊江,岂非就是那个下嫁神医的当今高琉国皇上的妹妹的儿子?怎么这一世自己净和皇亲贵族打起交道来了,自己这是走得什么狗屎运哪!洛雪胭不禁抚额苦笑,自语道,“我可真是会找雇主!自投罗网!”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明白洛雪胭什么意思。
洛雪胭冷静一下,又望向孤叶,冰冷的目光柔和起来,“那么师兄,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呢?”那柔和的目光令孤叶之外的几个男人充满了嫉妒,从洛雪胭醒来,对他们始终是冷冷地,不曾给予过任何的温情,却独有对着孤叶时,才会露出少有的柔情,尽管那柔情中带着一抹疏离。
孤叶深情而温柔地望着洛雪胭,“刚才正如上官兄所说,我不相信你死了。所以,我沿着你所跳下的悬崖找去,在崖下并未发现你的踪影,同时发现下面是一条江,我更坚信你没死。我沿江寻找每一个村落,遇到有入海的河流,我都逐一沿河寻找,最终找到丰海村时,恰遇二皇与王爷。发现你已离开丰海村后,我又沿途寻找,当来到离这里有一二百里距离的一个集镇时,发现镇上有人不辞辛苦地每天来这楼阳城内买一张奇特的画。当我从那人手中高价买来后,一看,这世上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会画那样画,也就因此找到了这里来。如果我能早点儿找到你,你也不至于受这许多苦楚了!现在我就接你回谷!”
洛雪胭闭上双眼,面上不带一丝表情,淡漠地道,“嗯,既然你们找到了我,知道我还活着就行了。你们可以回了。”
在场的众人除了李昊江一脸狂喜以外,余下众人均是脸色齐变。
洛雪胭话音刚落,孤叶就急急开口,“谷主,绝情谷众人还有广通钱庄均不可一日无主,谷主还请随属下回谷!”竟将雪儿改为了谷主,自是希望洛雪胭能看在其基业的份儿上随他返回。
洛雪胭仍闭着双眼,脸上神情淡漠,“师兄,你当谷主就可以了。你可将绝情谷的名字改了,省得仇家找上门去报仇。那广通钱庄,我看你经营得当,你继续经营就是了。我不过是出了个点子,具体的管理本就是你管的,因此广通钱庄本就属于你的。”
孤叶脸色变得煞白,深知洛雪胭此时的神情就代表了不容置疑,是不会有任何的转圜余地的。
暗冥自与洛雪胭在悬崖边相认以来,并未曾在一起相处过,多年的相思情更是没有诉说的机会,望着洛雪胭那冷淡而坚决的脸,涌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却堵在胸中无法出口,听到洛雪胭那淡漠而绝情的话语,想起自己对她的无情伤害,竟是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觉得口中苦涩难挡,只能化做一尊雕像呆呆地、痴痴地看着洛雪胭。
上官云德与金民淳更是自知理亏,不知该如何劝解,让洛雪胭回心转意,当下室内一片沉寂。
洛雪胭缓缓睁开双眼,淡淡地道,“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竟是对这些别的女人求得其一就会惊喜发狂的绝色男人们如弃杂物般下了逐客令,令这些有着无比自信而狂傲的男人们都有些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第二天,洛雪胭在静养了一天之后,叫来门外守候的丫鬟问明自己原来在金俊逸的府邸之内。因怕金俊逸找她报仇,金民淳与李昊江正轮流陪着他。
洛雪胭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恢复原貌的脸,抚着脸上那三道伤疤,苦笑一下,陷入沉思。这时,一支修长白晳的手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柄牙梳,轻轻为洛雪胭梳理那过耳的短色银发,“泥鳅,你的头发怎么会变白了呢?你若愿意,我会找到药方将它变黑。你愿意吗?”
那魅惑的声音飘入洛雪胭的耳中,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从铜镜中对上一双邪魅灵动的眼眸,有些楞怔,连日来的事件发生,使她还没有时间去深思那日李昊江当着众人所说的话,此时,他就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妆,轻柔细语,情深浓浓,她一时之间竟是无法接受,下意识地回过头来,从李昊江手中抢走那柄牙梳,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那淡漠的神情令李昊江一楞,那是他所不熟悉的神情,也是令他难以接受的神情,他有些不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来给你送药!你呀,也不知是哪辈子烧得高香,能令我堂堂神医之子妙手神童亲自为你熬药、送药,不说声谢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不欢迎的样子,真是好没趣的一个人!”
洛雪胭依旧淡漠地道,“哦!那有劳了!谢了!你请回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那模样令李昊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热脸贴个冷屁股,自讨没趣。想一走了之,却又有些不舍,更知这样可以和她独处的时候更是难得,竟是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兀自咬着下唇,心中恨恨地咒道,“死泥鳅!臭泥鳅!烂泥鳅!”
洛雪胭可不知道李昊江心中对她的咒骂,喝完药,抬头一看,发现李昊江仍站在那里,奇道,“你怎么还站在那里?没事可做么?”
李昊江如同一点即着的炮筒,顿时炸了开来,“泥鳅!你怎么可以这样!”
洛雪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