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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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与他在秦府分别相距只有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而已,我不但把持不住与他肌肤相亲,翻云覆雨,并且真的开始相信自己就是盈盈,甚至和他计划起未来的相依相守……
他白衣胜雪,落落站于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柔柔的光晕。
的确足以让人魄动神驰。
但我高高坐上马背时,好歹恢复了些神智。
执手相看泪眼后,在即将策马而去的那一刻,我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昨天早晨你和相思给我喝的茶中,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那干净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狡黠。
“是。”他道,“不过,解忧花只对盈盈有效。因为我给她服过大量忘忧草。”
解忧花?
忘忧草?
那是什么东西?
我正想细问时,他忽然道:“昨晚我还瞒你做了一件事。”
我不由道:“什么事?”
他笑了笑,竟比狐狸还奸诈。
“我送了一个小包袱给司徒凌,里面是你的裹胸和玉簪。”
“你……”
我骇然,扬手一鞭向他身上打去。
他不闪不避,重重一掌打在马背上。
马儿惊嘶一声,抬足飞奔;我的身体不稳,那一鞭失了准头,自然便落了空。
愤怒回身瞪他时,他负着手,正散漫笑道:“若他这样还肯娶你,改天我送他一只百年老龟!”
我从没想过,一个有着那样出尘笑容的男子,也能笑得那样卑鄙无耻!
可惜马儿已奔得远了,等我能勒住马往回看时,他已不见了。
他原来站定的地方,空落落的,洒了大片阳光。
而高高的树梢上,依然挂着一只纸鸢。
大蝴蝶携了小蝴蝶,在风中飘呀,飘呀……
依稀听到咯咯的笑声。
在很遥远的地方,笑得如此开怀。
满心的怅惘和不知所措,我一路信马踱着,午时过了,犹未至北都城门。
而沈小枫快马加鞭已经赶了上来。
她平时大大咧咧,可到底是黄。花大闺。女,昨日亲眼见我和淳于望亲。热,便有些讪讪的。
我也不自在,只作不经意地问道:“相思知道我离开了吧?”
“应该知道了吧?”
“应该?”
“那轸王在你走后才令人叫我们回去,相思小姐欢欢喜喜进屋去了。我听说你走了,紧跟着也就牵马离开。
走出院门时,忽然就听见相思小姐大哭起来。喊着娘亲哭得惊天动地……”
我鼻中一酸,忙淡淡笑道:“小孩子家都这样。她有父亲在跟前,哭两声也就没事了。”
沈小枫点头,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我:“大小姐,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刚和我一起照看相思小姐的侍女……就是那个叫软玉的,说你曾是他们王爷的妻子……要不是因为相思小姐在跟前,我差点和她动了手。可她说的有来有去的,听着像真的一样。”
“她……说什么?”
“说大小姐曾和王爷做了三年的夫妻,相思小姐就是大小姐亲生的,血溶于水的至亲骨肉。所以大小姐这样血里火里走过的大将军,才会对相思小姐那样好。还说有人给大小姐下了药,让大小姐忘了那三年恩爱……
“你信吗?”
“我不相信……”
她觑着我的脸色,“可我……从没见大小姐这样过。大小姐不仅是秦家的大小姐,更是……我们大芮的昭武 将军……” 3
“大芮的昭武将军……”
我勉强一笑,“二嫂……快生了吧?”
沈小枫掰着指头道:“已经七个半月了。还有两个月吧?那时估计还热,大热天的坐月子,只怕不怎么舒服
我点头道:“可以多预备冰块,找一处凉爽些的屋子待产。但愿……是个男丁。”
“是啊,咱们秦家嫡系的子孙,委实太过单薄了……”
成功地转过了话题,我心头轻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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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府时,晚上随我出去的人自然早就回来了。
管事忙忙过来迎着,一边令人牵走马匹,一边笑道:“将军可回来了!二公子令人问了许多次,再不回府, 只怕得遣人出去寻了!”
我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管事答道:“倒也没什么急事。只是南安侯巳时便过来了,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半天。”
我承认我已受了淳于望的蛊。惑,真的打算退亲,至少也要设法推迟两人的亲事。
但我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向他开口。
尤其,在听说淳于望送了那些东西给他后,我已经想不出我该怎么面对他。他对我好得无以复加,一次次伴着我走过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这一次,更是奇。耻大辱。 别说他这样尊贵骄傲的男子,即便是普通男人,被人这样践踏尊严,也该气得吐血了。
秦彻也正在等我。
见我回来,他松了口气,问道:“用过午膳了么?”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一)
我正要答时,他却又截口道:“先去见南安侯吧!他很不对劲。午间用膳,他粒米未进,却喝了两壶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晚晚,我不是说你,平时领兵打仗,自然要刚硬些;可对付男人,还是态度和软些好。尤其司徒凌这样的男子,一颗心只在你身上,若你有些女孩儿家的温柔,自然百炼钢化绕指柔,两人都舒心不说,旁人也愈加不敢看轻我们秦家。”
我连应都不敢应,一低头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沈小枫正要跟在我身后离去时,便听秦彻唤道:“小枫,你过来!”
沈小枫忙应了,急急走向秦彻。
我明知秦彻必是询问沈小枫昨晚之事,想示意她别说,可料着这些事必是瞒不住的。
何况沈小枫从小侍奉秦彻,自有一段女儿家的心思,并未因秦彻成亲便丢开,便是我阻止,只怕她也不肯向秦彻隐瞒。
任我怎么避,也逃不过那位昨晚和我颠。凤倒。鸾的男子神机妙算悬过来的一把刀。
斩在我和司徒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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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紧张气氛。
我甚至怀疑司徒凌是不是等得不耐烦,已经悄然离去了。
忐忑踏入屋中时,我却一眼见到了司徒凌。
他正安静地坐在我寻常处理公务的椅子上,出神地看着一幅画儿。
“凌……”
我不安地唤了声,慢慢走过去时,才见他抬起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眼瞥到他手中的画儿,已是羞惭得满脸通红。
那张画,正是前天淳于望留给我的那幅画。
相思的涂鸦,加上淳于望熟练的饰画,红梅疏影里,女子素衣散发,眉目温文,正携了相思款款行来……
我唇舌干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或许,也无从解释。
画此画之时,我尚可为自己辩驳,一切只是被人胁迫;但昨晚之后,我的的确确,已叛了他。
从身到心。
“对不起。”
我讷讷地说了一声,便要从他手中取过那幅画。
他却若无其事地将画放回桌上,慢慢卷起,缓缓道:“你回来了?”
我汗颜,只得轻声道:“听说你来了很久?”
他摇摇头,“也没有很久,今日闲,就过来坐坐。”
看他的神情,竟比寻常时候还要和悦镇静几分,只是言谈之间,隐有酒气溢出,便见得秦彻说得不假,他的确喝了酒。
收拾了画,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瓶放在桌上,说道:“你寻常服的药丸,已经练制好了。虽说发作频繁,自己还需节制些好。服多了,对你自己有害无益。”
他难道只为送药而来?
又或者,淳于望的东西并没有送到他手上?
拿过玉瓶来看时,里面的药丸满满的,飘着熟悉的药香。
早知这药丸练制不易,我最近常服煎药,不想他这么快便把材料觅齐,预备得妥妥当当交在我手上。
“谢谢。”
我垂头,捻着玉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站起身,淡淡笑道:“我竟不知道,我们之间,也开始有这么客套的时候。”
他抓过那幅画,说道:“我也想着,如果我向你要走这幅画,大约也不必说和你道谢吧?”
我怔了怔,强笑道:“这幅画……原寻常得很,你要来做什么?”
“寻常得很……”
他轻声重复,“真的很寻常么?可我怎么觉得,对于画里的人,以及画这幅画的人,怎么也算不得寻常?”
“不寻常吗?”
我问,“我开始觉得他们寻常得很,可近来越来越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是我很亲近的人?”
他黑眸深注,笑意却冷了,“亲近?比你和我还亲近吗?”
我垂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亲近。可为什么该完全陌生的人,会有那样的亲近感?难道,我也有把自己最亲近的人遗忘的时刻?”
“你?遗忘?”
他手中用力,画卷被揉得弯曲。
“我怎么觉得,是你遗忘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和感情?”
“不是……”
我下意识地立刻辩解,旋即又顿住。
不论淳于望和我是不是有过那么三年夫妻生活,他才是和我自幼定亲的夫婿。
曾经的三年,想与阿靖隐居深山的私心,柔然军营的遭遇,还有昨夜和淳于望的缠。绵……
无一不是对他的羞辱和背叛。
见他原来平淡的目光越来越尖锐,竟如钉子一般钉着我,我越发难受,脱口说道:“我们还是先别成亲吧!或者……你可以考虑娶一位贞德有才的大家闺秀为妻。”
他蓦地把画卷摔在桌上,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我,森寒肃杀的气势顿时迫得人透不过气。
他冰冷地说道:“你让淳于望送那些东西给我,便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吧?”
自从听说淳于望耍了这么无赖且无耻的手段,我便知道我避不了会面对这样的窘境。
凭我怎么皮粗肉厚没有廉耻,闻言也是难堪。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二)
许久,我才能平静下来,直视着他的目光说道:“此事过错在我,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多么容易动情的人。我想弄清我是不是真的丢了一部分与他有关的记忆。凌,我是不是真的曾经在南梁呆过三年?”
司徒凌寒声道:“我从没听说过你曾在南梁呆过三年。我只知你今年在南梁呆了三四个月,回来就变了!你可以为你自己的变心找出更拙劣的理由吗?”
我作声不得。
他一直待我包容爱惜,我也想着他会是我这一生最好的伴侣。
但我真的不曾变心。
我习惯有他,依赖着他,对他的感情很深厚,又经历了许多考验,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平淡而稳固,将会波澜不惊地走下去,共同面对大芮和秦家的兴亡成败。
可遇到淳于望后,一切都变了。
各自在生死边缘徘徊一圈,自以为恨意已经磨得如利剑般尖锐,一转头,才发现剑尖上抹了蜜。
疼不可耐,却甘之如饴。
原来真正的男女之情会是这样汹涌澎湃,无可抵挡。
一夜之间,我完败。
司徒凌又道:“如果我坚持十日后成亲,你怎么说?”
我答道:“你娶的是秦家大小姐,可秦家三公子依然会留在秦家。而且……凌,我不觉得你会逼我。便是不成亲,秦家依然会站在南安侯身边,我依然视你如兄。”
司徒凌平素过于白皙的面庞便微微地红,眼神越发凛冽,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逼你?就因为我一直待你好?”
我柔声道:“我比凌师兄小好几岁,你自然会待我好,自然会多多照顾我。”
他愕然,凝注着我,片刻后方才匆匆转身向门外大踏步走去,却冷淡地抛下话来。
“回头我叫人把婚书和庚帖送还。你好自为之!”
拉开门扇,外面是更愕然的秦彻。
司徒凌瞥他一眼,徐徐道:“我也不用你视我如兄。你的亲兄长在这里呢!”
他拂袖,不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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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同在狸山学艺,我竟比司徒永还淘气几分,每每闯出祸事来累人累己。
司徒永年幼,往往跟在我身边一起闯祸,甚至常常一起给师父师伯们惩罚。
只有司徒凌少年老成,处事得体,人又聪明好学,颇得长辈们欢心,便是偶尔受我或司徒永连累,惩罚都要轻些。
于是,每次给打发到山上岩洞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