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茉莉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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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要去解释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可笑!她最厌倦要去不断地争辩不休。
小时候,继母人前人后两样对待,她问爸爸为什么。爸爸刚开始还愿意听,后来给她脸色看,怀疑她挑拨他跟新妈妈的感情。
“我明明看新妈妈很疼你啊?你不可以说谎喔。”当时爸爸这么说的。
她急了,急着解释,但口齿不清,越想说清楚,越讲得前后矛盾颠三倒四,语焉不详,状甚心虚。
结果,爸爸相信新妈妈。
后来,她结巴的毛病好了,但已经习惯不被了解,索性很多事都不解释了,爱上单纯简单的关系,那种大家不用多说话,就心意相通,很有默契的关系。可是,为什么老被卷入更复杂的关系里?
再遇见夏泽野时,她多感动,多庆幸老天的安排,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她渴望的那种关系,结果呢?他也是满口的谎言,陷她于不义。
芷绫推推她。“你睡了啊,真是……你怎么还睡得着?”
菁木缄默,感到身心俱疲。当然,她可以挺身而出,面对刘小鹭的攻击,争取自己的爱情;她也可以退出战场,放弃深爱的男人……
她该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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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住多久?没拿钱回家就算了又跑回来白吃白住。”那个声音嫌恶道。
“你少讲几句行不行?”另一个声音低吼。
“芷绫每个月寄一万块回来,她就不用?你太宠她了。”
“她最近手头比较紧,干么计较那么多?那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经够难受了,你别还给她压力。”
“哼,难受……”那个声音更激昂。“该难受的是我们吧?脸都给她丢光了,上次跟有妇之夫,这次抢人家未婚夫,你女儿真了不起啊,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不要脸也要为我们想啊!”
“小声点!芷绫不是说了吗,这是误会……她不是故意的……”
“这么巧?每次都无辜的?窦至诚,讲话要凭良心,我看你女儿品行有问题,你再不说她,她以后——”
“妳住口!”
嗡——
楼上,机器急速运转,淹没争执声。
菁木在二楼客厅,打开搅拌器,左手拽铁盆,右手握搅拌器,面无表情,处理盆内皂油。它们因为搅拌,逐渐浓稠,她的心,也跟着粘糊糊。
回高雄一个多月了,平日做精油手工香皂,放有机商店寄卖。只赚少少的钱,但成功地远离是非,生活平静,还不赖啊,她自认适应得很好,只除了要看继母的脸色……还好,从小就习惯了,麻木了,也不太难受。
搅拌器搅出一圈圈漩涡,她好像又看见某人的手,重复搅拌的动作,而她在旁边看着,笑着,检查那个人做出的成绩……
唉。
叹气了。
菁木走去阳台,眺望屋外风景。从这里看出去,十二月的天空灰蓝,市立公园里,树们顶着黄头发。这是个星期天,小孩们在游乐场嬉戏,几对夫妇聚着闲聊,有个小女生,冰淇淋掉了,弄脏裙子,小脸皱着,嚎啕大哭,妈妈蹲下来安慰她,帮她揩泪……
菁木呆看着,机器嗡嗡响,眼泪掉下来。女孩哭着哭着,怎么越看越像自己?从小没妈妈疼,哭的时候,谁揩泪?谁叫她别哭?是年少的夏泽野,他表情慌张的,急切地伸手过来,揩去她的眼泪。
“别哭……别哭……”那时他焦急地要安慰她。
为她揩过泪,现在弄哭她的,也是他。
这不是茉莉开的季节,是记忆顽固,她才隐约好像又看见夏泽野,又闻到雨天的茉莉香。
只因为他曾经温柔,所以没办法纯粹去恨。
菁木矛盾,恨自己软弱。想快快忘记他,好多夜里,这么对自己说。快忘记他们一起看片子,忘记一起打电动,忘记他拿虫吓她,说一堆谜语似地甲虫术语,说时么时候结蛹,说什么时候羽化。他眼色那么亮,跟爱她的时候一样热烈……她从来没听懂过。
现在,他和谁讲这些事?
他说甲虫羽化后,要第一个拿给她看,现在羽化了没有?他高兴吗?他拿给谁看?
每个星期六晚上,她坐在电视机前,看夏泽野编写的“宠物恋人”。他真可恶,昨晚剧情安排男女主角,手牵手,响应科学家号召的跳地球活动,剧中男女手牵手跳,他们笑得愚蠢,幸福得教人嫉妒。
菁木知道,夏泽野是故意的,故意写给她看。
她生气,哭到天亮……
她离得远远,可恨心魔常驻,生活平静,内心却不得安宁。她希望藉距离和时间,去消耗,去排泄掉对夏泽野的感情。谁料到,他,却在她血红心房结晶。痛痛地闪耀着,闪耀着不再属于她的光辉。
第八章
十一月五号,“宠物恋人”全剧杀青。
宽哥包下云海饭店二楼,举办杀青宴。香槟、红酒,一瓶瓶开,大老板上台致词,感谢某某跟谁谁,长话连篇,大家哈哈哈哈哈哈捧场哈下去。
女明星们盛装出席,穿低胸套装,一桌桌敬酒,不停弯腰,赏心悦目,养肥老板经理主管眼睛。有的穿超短迷女裙,这边坐大老板腿上,那边跟经理挤同一张椅子,花枝乱颤地笑,香汗淋漓。
气氛热烈,演男主角的偶像明星,抓麦克风上台高歌,努力不懈,让大家知道他除了演技还有歌喉。这一唱,那歌声果然让大伙觉得被割喉。
夏泽野叼着烟,坐在暗处,看男明星扯着嗓唱——
“想念已经走到边缘……错觉还在身上缠绵,不知不觉……我是舍不得,曾经你的陪伴……”
夏泽野捻熄香烟,捻不熄心中火焰,小小火焰,还烫着心。
喧哗嬉笑中,只有他,默默饮酒,喝了很多很多,想藉酒精冲淡心头不断涌起,某人的身影。他起身,脚浮浮,到洗手间,扭开水龙头,朝发烫的脸泼冷水。抹去水痕,凝视镜中自己,双目疲惫殷红,他勾起嘴角,他笑,笑看自己的狼狈。
“好热闹啊是不是,真开心噢对不对……”编剧小马,忽然现身在他身后。面色斯文白净,对他微笑。“这出戏好成功,听说给老头们赚了不少,对不对?”
夏泽野回以疲惫的笑容,转身,离开。
“大编剧果然不屑跟我说话。”小马阴沈道。
夏泽野顿住脚步,回身,面对小马。“有事?”
小马瞳眸闪烁不定,面孔异常苍白。“我想恭喜你利用我的故事,然后成就你的事业。现在你是大红人,大红人啊,宽哥指定下一部戏也让你写,你很过瘾吧?对不对?对不对?”
夏泽野挑起一眉,咧嘴,冷冷笑开。“你要感谢我吗?挽救你混乱的故事,不必,我心领了。”他喝醉了吗?觉得眼前小马的脸模糊了,四面墙为什么在摇晃?
“你抢我的故事……”小马走近,盯着夏泽野,眼睛火红。“那是我的……被你卑鄙地抢走了……我的故事……你们叫我不要写,偷我的东西还不准我要回去,你们对吗?这样对吗?不对嘛!这不对的!”
“不是吧?”夏泽野失笑道:“这中间有误会,你问宽哥,还是,你去问王叔……”懒得理,他转身离开。
小马吼他:“少装了,宽哥说是你要写的,是你要我不用写,你很好了,每个人都说你厉害没人知道是我的,都是我的!你赔我……你赔我才对……这样才对!”
夏泽野震住,电光石火间,都明白了,转身,面对他。“是你?打电话一直骚扰我?”
小马笑,白牙,灯下闪着冷光,他面露得意,身子左右摇晃。“对嘛对嘛,就是我啊,我让你知道,这行业还是要讲道义的啊,抢别人的东西,就别想安心过日子嘛,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呵……”原来如此,电视台头头们,两边都不得罪,让他们各自误会,真奸诈。好意帮小马收烂摊子,现在竟被当成卑鄙小人。无妨,无妨,连深爱的女人都骂他卑鄙,再加个小马无所谓。
夏泽野抽取擦手纸,懒洋洋地揩净手中水渍,低垂眼眸,淡漠道:“很遗憾,让你这么痛苦,但是能力不足,迁怒别人是没用的。”抬眼,正视他,笑道:“与其浪费精神,打电话去恐吓别人,有那个力气,不如好好检讨自己写得多烂。”
他扔掉手纸,转身离开。
小马爆红双目,抓起钢料垃圾桶,就朝夏泽野后脑重击。
哐——
顷刻,夏泽野看见雪白砖墙,开出一朵朵红艳艳娇滴滴的花儿。
玫瑰?红玫瑰吗?他遗失了最深爱的那一朵,软软地,扑倒在地,头痛欲裂,嘴却噙着抹笑,他闻到铁的气味,或是血腥味?
呵~~
是幻觉。不是红玫瑰,是自己的血。
“你再说啊,再说嘛,你不是说我有种出来?我打你这样可以吗?对了吗?”小马在他面前蹲下,眼色疯狂,和他的眼睛对望。
夏泽野看着看着,看不到小马,看到是想念着的,那张柔美的脸。而沿着额头淌下的,是热热浓稠的红。渐渐地覆盖眼睛,渐渐地害他张不开眼睛,缓缓跌入黑色深渊。
谁还在唱?那首歌?为什么旋律在脑海徘佪?
难忘你的拥抱……难忘你的美好。错觉……错觉……
我是舍不得,曾经你的陪伴。难忘你的拥抱,难忘你的美好……错觉……
他晕眩,剧烈的痛楚,令他的身体抽搐。
回光返照吗?他又想起儿时那个雨天,在游乐场,看菁木纵身一跳,倒悬单杠,像顽皮猴子,倒吊着,摇晃着,对他笑。
他看着,神魂颠倒。他伸手,摸摸她的脸。
他求她:“不要玩了,下来好不好?”
她吃吃笑,她一直笑……
然后……
他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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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忽然大雨。
菁木被雨声吵醒,起身关窗,看见街角,横半空的电线,被暴雨打出银紫的火光,滋滋作响。好像有条鞭子,在菁木心上抽了一下。
这雨声,打得菁木彻夜难眠,辗转反复。连梦里,也下雨,也看见黑暗天空,火光激烈,怵目惊心,闪得她心慌。
翌日下楼,菁木看爸爸揪着早报,看到她就说:“还好你没跟他在一起,太可怕了,电视圈的人就是这么复杂,才会……”
菁木坐下,一时还不明白爸爸说什么。
敏阿姨凑过来,指着早报说:“搞不好会变植物人,脑袋被打破欸,活不活得成还是个问题!就算医好了,能工作吗?最可怜的是他的未婚妻,现在不知道要照顾他到什么时候……弄成这样,还会跟他结婚吗?”
菁木拿报纸看,看完报导,不发一语,静静吃着早餐。
章文敏跟窦父使眼色,他们纳闷菁木反应冷淡。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的?”窦父安慰女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不是?你没和这个夏泽野在一起是对的,不然现在,在医院顾的就是你了。”
“唉,真是可怕。”章文敏滔滔说着:“我姑丈的儿子动脑瘤手术,没弄好,变植物人了,不是开玩笑的,整个家都拖垮了……”
“我吃饱了。”菁木回房,坐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坐了很久很久。
下午,窦父上楼找女儿,打开房门。看见床上,|奇+_+书*_*网|散着衣服,衣橱开着,一片凌乱。床头,女儿留了字条——
我去台北,别担心。
菁木买五份报纸,机舱里,一遍遍重复看着关于夏泽野的报导。
记者采访刘小鹭,图片里,刘小鹭戴黑色大墨镜,神色哀凄。对记者说:“我现在心情很乱,不管夏泽野变成怎样,我都爱他,对他的心不会改变,我会好好照顾他,谢谢大家关心。”
记者赞刘小鹭品行高尚,感情坚贞。
菁木盯着报纸,思绪混乱。
我去干么?我在干么?他有刘小鹭照顾啊!
身体不断颤抖,她明知不应该,还是管不住自己,回台北,赶到医院。
特等病房外,挤着媒体记者。菁木回避了,躲在楼梯间,她颤抖着,打电话给刘小鹭。
“喂?我是菁木,我在附近,可不可以见个面?拜托。”
那边静了几秒,刘小鹭说:“你直接进来。”
“媒体在,我担心会引起骚动。”
“呵,你担心被围剿吧?窦菁木,你有什么立场看夏泽野?我是他未婚妻,妳呢?”
菁木哭泣请求:“拜托……拜托你……我有话跟你说……没看到他也没关系,我只要跟你说一下话。拜托你……”真难相信自己会这样低声下气,没有自尊,要到这地步,她才发现,她爱夏泽野,比自己以为的还多更多……
“没想到你还有脸来。”刘小鹭冷着脸说。她让菁木等到晚上,等媒体记者都散了,约在医院餐厅碰面。
菁木惨白着脸,她发现自己口吃的毛病,又回来了,好好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
“我想……我只是……是想拜托你……拜托一件事。”
刘小鹭听了,挑了挑眉,眼色睥睨地等着。
菁木困难地清了清喉咙,说:“夏泽野养了很多甲虫,现在他昏迷了,那些虫……”
“我会找人清掉,他这么严重,不可能管那些虫子。问这个干么?”
一听她要清掉,菁木骇道:“给我好吗?通通都给我!不要清掉,我来养。”
刘小鹭困惑了。“你会养吗?要那种虫子干么?”
“求求你,它们对夏泽野很重要,所以不能送人,都给我吧。那是他的心血,是他最重视的东西,绝不可以丢掉……拜托你,我可以先帮着养,等他醒来再还给你们。”
看菁木疯狂地要求着,刘小鹭心里诧异着,没想到窦菁木这么爱着泽野。刘小鹭一阵羞恼,想到自己做不到像菁木这样,就更愤怒了,窦菁木的行为,着实令她难堪,好像她刘小鹭爱夏泽野,爱得没她厉害。
刘小鹭故意道:“夏泽野的事都跟你无关了,窦菁木,就算夏泽野永远都不会醒,我也不会让你靠近他。他的虫子我要送人,不对,我要全都丢掉,我一向讨厌那些虫子……”
菁木倒抽口气,忍不住大声起来。“你如果爱他,怎么忍心丢掉他最在乎的东西?那些他养了一年多,它们……”
“你管不着,这是我跟他的事。”
菁木一阵头昏,气炸了。她面孔胀红,但强忍住愤怒,仍低声下气哀求:“拜托你再考虑看看……还有,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他现在情况怎样?我能不能见见他?趁记者都不在,我只要看一眼就好了……报上说他昏迷不醒,是真的吗?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