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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红顶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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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仲仪笑道:“好方法。”将珠宝收下,不敢多露笑意,敛起心神说道:“珠宝只是借用,待救出阿秀后再说,无人能从圣帮抢走一两银半分钱。”

郭良儒道:“一切全凭圣爷作主。”太平十数年,终也该面临再次挑战了,一阵是气冲顶,老当益壮顿涌心头,现不只是为儿子一战,更为圣帮一战。

左仲仪道:“火蛟帮雄据外海,得联合官府才行,不知郭叔有何意见?”

郭良儒道:“剿灭海盗原是官府之责,但希望低调行事,且先救出秀儿再说。”

左仲仪道:“我会处理,其实也别指望官府真正能出兵,别扯我等后腿即可,一切仍得靠自己。”

郭良儒道:“老奴未荒废武学,可派上用场了。”

左仲仪道:“你还是留守,总坛远比任何重要,唯你可靠。”毕竟事关他见,莫要中途感情用事才好。

郭良儒感激道:“多谢圣爷抬爱……若有秀儿消息,请您老随时报予我知,不论死活……”

左仲仪安慰道:“放心,必活着救他出来。”

郭良儒再次道谢。

事不宜迟,左仲仪收妥珠宝后,已亲自赶往圣兴号,在那头等着高蛟高鱼兄弟回报,毕竟郭奇秀在海上被劫,总得问个清楚。

郭良儒只能膜拜苍天以祈降福,护佑儿子安全。

第十八章火蛟

左仲仪甚快奔往圣兴号。

船长风及时和护法浪里怒蛟高蛟已等在舱中密室,见及圣爷到来,一一拜礼。

左仲仪见得高蛟皮肤几乎晒得黑亮,知其工作辛苦,安慰了几句,始问道:“遇上麻烦了?是否火蛟帮所为?”

高坡道:“有点像,却又不像。”伸手搓搓短鬓,揣想以往,道:“搜寻时分两艘,我一艘,弟弟和少总管一艘,相距约五百丈,弟弟水功较高,故潜水海底搜寻,我则负责另一侧,各分地盘,免有遗漏,记得当时乃快入夜,忽有一阵妖风吹来,那风甚冷且怪异,接着乌云密布,掩去了有船,我刚好浮身上船,忽见在船处闪来两道不长不短火龙,登觉疑惑,遂喊着少总管,他回答没关系,谁知过不了半刻,那船有移百余丈后,已传来打斗声,我急了,策船追去,然打斗声只短短几分钟停止,待我追去后,如坠五里雾中,搜人不着不说,连船都不见了,感觉着实离奇可怖。”说及此,背脊仍寒。

风及时道:“连沉船声,喊叫声皆无?”

高蚊道:“全无,似被幽其吞去似地。”

风及时道:“行船数十年,从未见过,听过此异事。”

左仲仪道:“搜了么?”

高蛟道:“搜了,我进去搜至天亮,待雾散去,仍无痕迹,甚至弟弟在水底搜寻,亦无结果。”强调道:“弟弟在水底,等于在那艘船下,若沉了,他总有感觉,但却连气泡皆无,怪得很。”

左仲仪道:“看来是未沉,被劫走了。”

高蛟道:“凭少总管身手,怎说被劫即被劫?且船上仍有几名弟兄,难道不堪一击?照属下判断,不是中邪即是中了迷药,但那怪异冷风,又似施展妖法居多。”

左仲仪道:“火蛟帮也懂得此门道?”

高坡不知,风及时道:“未曾听说,但听此异象太过诡异,让人不得不信似有妖法?或许火蛟帮聘了妖人,亦或本身己学得了妖法”。

左仲仪道:“敢情越来越离谱了……”

说及道法,不禁想及父亲所言。盘古起于无极生太极,太极化两仪,两仪化四象,再生八封,自己原名应取“坤仪”即是乾坤两仪之意,然因“乾坤”指阴阳,又指“两仪”,变得阴阴阳阳,变化莫测,父亲始改名“仲仪”,“仲”者为中庸之道,另算笔画而得,此即表示父亲曾涉猎阴阳五行八封之术,原想在自己成年后始传授,免得跟武学混淆而荒废,谁知父亲却突地撒手人寰,这门功夫倒未字到,顶多乃从武学反悟回来,大概了解阴阳之理,但此道行怎能跟术士相比拟。

左仲仪道:“若真是妖法,得请法师帮忙……”然除了庆典捐米外,和龙虎派张天师并未真正交往,如此重事,对方未必肯出面,或许可翻翻父亲遗物,说不定另有秘本可用。

风及时道:“属下出航,皆会祈平安,丁婆岭,火鹤真人道行不差,或可请其作法瞧瞧。”

左仲仪道:“确定对方耍妖法再说。”转问高坡道:“少总管失踪已有多久?”

高蛟道:“约七天,属下原想及早回报,但事关沉船要事,不敢耽搁,考虑几天,且确实搜不着少总管下落后,始赶回来禀告,但仍留高鱼打捞。”

左仲仪喃喃说道:“七天……是有一段日子,火蛟帮计划倒是秘密小心。”

高蛟道:“属下失职,自请处罚。”拱手拜礼,一副领罚姿态。

左仲仪道:“不罚,天灾人祸,罚什么?少总管都挡不了,如何怪罪于你?”

高蛟道:“属下另有失职,打捞半月,毫无结果。”

左仲仪嗯地一声道:“毫无痕迹?”

高蛟顿首道:“此乃另有玄惑之处,照道理,连沉数艘船,海底总也该有船骸,谁知费尽心力去捞,竞无一物,莫说金块,就连破碎片皆无。”

风及时道:“这倒奇了,照属下想法,不是被劫,即是地点弄错,否则怎么可能毫无痕迹。”

左仲仪道:“潜水够深么?”

高蚊道:“够,铁定够,二弟号称‘神鱼’耳朵可盖住耳洞,足可潜入海底百丈以上,东海海域难不倒他。”

左仲仪道:“会是当时狂台巨浪,少总管早已弄不清地点?”

高蛟道:“属下亦是如此猜想,故留下高鱼搜索。”

风及时道:“一天搜三里,半月搜近五十里,有么?”

高饺道:“应有。”

风及时道:“若误差五十里,少总管航行技术和识别功夫恐有待加强。”

高蛟不言。

左仲仪叹声道:“你是说,有可能亦被火蛟帮劫去?”

风及时道:“不无可能。”

左仲仪道:“暴雨巨浪,他们敢劫?”

风及时道:“可能在暴风雨之前劫船。”

左仲仪道:“既然劫了,为何还要勒索?那些金块足让他们买下半……。”

风及时顿觉揣测不妥,干声道:“属下只觉此事透着玄异。”

左仲仪道:“看是天意了……”转向高蛟道:“把高鱼调回来,严防船队安全,并探查火蛟帮的下落。”

高蛟急道:“不捞了?”

左仲仪道:“暂停,连搜十数天,数十里仍无痕迹,分明地点有误,待救出少总管,再让他仔细想想。”

高蛟拱手道:“遵令”。

左仲仪复问道:“两位近年航海可碰上火蛟帮行踪么?”

高蛟道:“根本未见”。

风及时道:“打从包天星一统海盗后,火蛟帮早消失,突兀出现,属下亦感意外。”

左仲仪额首道:“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大家防着。”

两人得令,誓死护帮。

左仲仪交代护卫及查探敌情该注意事项后,匆匆离去。

官有官制,李卫乃直隶总督,直属朝廷,官衔高于巡抚,然左仲仪仍找浙江巡抚程元章报案。

纵使他知程元章可能已倒向了朱亮功,然官即是官,若能不得罪;尽量避开,况且越级报案,未必恰当。

他先找大捕头洪威,随后面其引领下见着了巡抚。

程元章喜欢于花园凉亭处沏茶品苫,忒爱龙井口味,尤以虎豹泉泡之,味道忒佳。

他正端详着香若,掀着杯盖,不断拨弄水面浅渣,随再轻轻吸一口,清新润喉,齿颊留香般慢慢品落,然后频频点头道:“好茶。”

话未说完,洪威突地票报道:“圣爷来了”。

程元章闻言呢地暗诧,原是作贼心虚,以为和朱亮功暗通款曲之事被拆穿,吓得茶杯卡卡响,然他不愧老成稳重,只一慌张,随即找得解释,急忙起身迎接,诧惊一笑道:“稀客到来,害得老朽失态了,圣爷请坐。”

毕竟圣爷自有其地位。

若非洪威多少透露些,左仲仪可能受及唬弄,而以为对方客气为友,亦拱手回礼道:

“在下早该登门拜访,只是圣帮出事连连,延误了。”

程元章笑道:“哪里话,你顺利接班,我最放心了,毕竟这年头乱不得,皇上治事严明,最恶乱党,如云南土司,准葛尔蛮子一乱,皇上必派兵修理,浙杭能安定,圣帮功劳不少。”

左仲仪道:“可惜日后恐难再安定了………”

程元章诧道:“怎么说?,出了何事?”

洪威拱手道:“圣帮少总管郭奇秀已被火蛟帮绑架,勒索五十万金。”拿出断指及血布。

程元章瞧得触目惊心,嗔道:“好大胆子,敢在本府管固定内为非作歹,洪威你得尽量配合缉凶,一有消息,立即回报本府定派兵围剿。”

洪威道:“火蚊帮是海盗,得请河总顾琼调船支援。”

程元章道:“没问题,等我修书一封,告请顾河督授权。”立即唤手下送采文房四宝,一副力挺到底模样,毕竟盗贼之事怎可不办,否则必定出事,他虽明帮左仲仪,暗则帮自已。

左仲仪道:“巡抚仍得暂且保密,免打草惊蛇,危及肉票。”

程元章道:“我懂。”甚快修书完毕,交予洪威道:“最速件办理“。

洪威应是,即欲离去。

左仲仪拱手道:“事不宜迟,在下仍得前去拜访顾河总,待日后较空闲,再登门拜访,尚祈见谅。”

程元章急道:“救人要紧,快去快去”。

左洪二人始快速离去。

程元章额冒冷汗,面对着左仲仪总觉心虚,暗讨此计莫要是鹰帮暗中为之才好,否则闹出人命,牵扯自己,那可万万划不来,尤其李卫已到了杭州,任何差错,必上通天听,这险千万犯不得。

焦切中他甚快出门,虽是一副查案模样,却暗中转往特定地点,想找朱亮功问个清楚。

洪威和左仲仪恰恰行于小巷,免得引起百姓对圣帮出事之疑惑骚动,洪威待至较隐秘处始道:“巡抚已倒向理亲王,和朱亮功串连,圣爷别指望他会尽全力。”

左仲仪道:“你是说,此事和朱亮功有关?”

洪威道:“太凑巧,不过,也只是猜测,河总顾综较靠得住,剿海盗他有经验。”

左仲仪道:“我懂,定向顾河总多下点功夫”。

洪威亦不敢多说,道:“断指切的甚整齐,是在毫无抵抗被切下。”

左仲仪道:“被绑架,当然不能抵抗。”

洪威道:“非指此意,乃指他应被迷昏或被砍下手臂而后再砍下手指?”

左仲仪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洪威道:“手指刚切不超过三天,和郭奇秀失踪日子有差,亦即对方可能早已潜伏陆地,或在附近海域,至于手指被砍,失血应不只布巾几片,而是血流如注,郭奇秀该被迷昏,藏于某处,也有另一种可能……”欲言又止。

左仲仪道:“毋需隐瞒,我需全部线索。”

洪威道:“手指并无戒痕,亦有可能砍断这支并非郭少爷的,只是另套上宝戒为凭而已,当然此乃以他常戴戒指为推断。”

左仲仪登又要来断指瞧瞧道:“的确无戒痕……圣帮戴戒为信物,虽无硬性规定但乃属习惯,奇秀应有戒痕,只是我离开太久,不知他戴在哪支手……”

洪威道:“最好是他人手指,借戒为之,郭少爷将能平安无事,但这一切得把人救出再说。”

左仲仪道:“对方若未砍断他手指,其用意何在?”

洪威道:“若如此,应是有所顾忌郭少爷或圣帮事后反击,故以不伤人为原则,至于其他可能……得另寻证据补强,现多加揣测并不妥。”

左仲仪道:“大捕头办案经验丰富,便依你行事。”

洪威道:“我对火蛟帮接触不多,且对方以海盗闻名,并非在陆上活动,故帮助不大,一切尚请圣爷透过关系找出对方藏身处,在下方或可帮得上忙。”

左仲仪道:“我将全力以赴。”

为郭奇离安危,两人甚快奔行河总顾琼府第,将状况说明,顾琼乃难得清官,且对治河经验丰富,故被皇上钦点接任河督,由于治河关系,对漕船,沙船,海船等管理亦十分熟念,亦因此和圣帮船队有所牵连,此时闻及海盗劫船劫人,他甚重视,问得甚是详细,在得知于外海受劫,不禁皱收道:“在外海,恐得找水师提督配合恰当……我辖区不及此。”

左仲仪道:“照判断,对方已潜于江口附近。”

洪威道:“不错,甚有可能”。

顾琼道:“既是如此,待我下令暗中清查船支,定予圣帮一个交代。”捂着逸灰长髩,正义眼神刚毅。

左仲仪道:“多谢顾总。”其为满州镶黄旗人,乃少数受汉人敬重者。

顾琼关怀道:“刚接圣帮,累吧?你爹从小即看中人,别让任何事给打倒,圣帮不能乱,一乱江南就完了。”

左仲仪拱手道:“在下倾力为之。”

顾琼笑道:“好,有自信,气势峥嵘,圣帮这次选对人了,事不宜拖,你们另有事即去办吧。”和左海宁交情不差,几乎看着左仲仪长大,颇当自己小孩看待,瞧其已堪大任,自觉高兴。

左,洪自知事重,二人当下拜退,离府后,洪威前去查案,左仲仪则往江口找向刘吞金和包天星两位昔日海盗头目探消息去了。

刘吞金仍藏在挤沙丁鱼般漕船群中,然左仲仪已经有了经验,甚快找至一艘船头悬有风向球之中型漕船,那正是刘吞金暗藏标志。

此标志乃洋货,原是风向鸡,然公鸡为图,总觉少了气势,且被包天星直唤做鸡公,鸡婆,忒也不难,刘吞金遂想改成猴型,然那岂非自暴行踪?待研究多时后,决定以球示之,毕竟只是暗中标志,自家人瞧得懂即可,且其随时可移动,甚是方便。

风向球正吹东南风,不利出航,左仲仪研判刘吞金必在船上,遂快速掠来,待近船头始唤道:“刘叔可在?仲仪前来拜访。”

守卫正待转告,舱房忽传来砰砰叭叭声,似在躲藏。谁知竟然打破了东西,刘吞金哇地一声,急道:“破了,我心爱的鼻烟壶。”

忽又传出包天星的声音,虐笑道:“活该,见不得人么?想溜,被我逮个正着。”

刘吞金斥道:“谁想溜?我只是不想鼻烟壶见光而已。”知已躲不掉,唤道:“进来吧,啥事这么急?待我赢黑猩猩几两金再来不成么?”

左仲仪道:“路过,顺便过来瞧瞧。”仍掠身上船,然对刘吞金想躲入,已生不祥之兆。

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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